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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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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房间内暖而温柔的光线映照在每一处。
霍辞的眼底折着同样的暖色,直白得让人有些心跳加速。他向来习惯把灯点得最亮,灯火通明,借以驱散夜晚的阴霾,好似这样就不会显得孤寂。此时,感受到的却是最真切的温暖。
宁姿对着镜子认认真真刷牙,用的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牙刷,而霍辞本人斜靠在洗漱台边目不斜视地看着她,唇角微微翘起好看的弧度。
洗手台和一旁的架子上、浴室柜里放置了许多女性日用品,有女式洗面奶、卸妆膏、护肤品、化妆品……属于她的物品大量占据了他日常生活的空间,霍辞看不够似的,喜悦仿佛涟漪,在心底的池子里层层叠叠扩散蔓延。
漱完口,宁姿说:“牙膏是薄荷味的,有点辣。”
“明天买新的。”他立刻回话。
宁姿把洗漱用品放回原处,擦脸的毛巾搭在偏高的架子上,她伸长了手臂去够,霍辞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取下毛巾塞进她手里。他的动作太过轻而易举,宁姿愣了片刻,撇了下嘴,小声说:“以后你都要这么看着我洗漱吗?”
“免得你跌倒,或想拿东西,够不着。”他侧面回答她的问题。
“怪不自在的。”宁姿抱怨。
霍辞置若罔闻,问:“还要拿什么?”
她摇头,叹了口气,“不能洗澡,不舒服。”
“包了药,不能被水弄湿。”霍辞环视了一圈,指了指架子上没拆包装的备用毛巾,“用水浸湿擦身体,会舒服一些。”
宁姿欣然接受,换了身宽松的T恤睡裙,拿热水濡湿的毛巾擦拭了身体,果然感觉清爽多了。
霍辞敲门后返回洗手间,看见女孩在用毛巾擦拭纤细白皙的脖项,恰好有一粒饱满剔透的水珠顺着她的后颈往下滑,消失在宽大的领口边缘。而她身上的T恤偏大,松松垮垮地斜向一边,露出精致的锁骨及半边香肩。
霍辞感觉喉间有点干燥,女孩却毫无察觉,转过身对他撒娇道:“还想洗头发。”
他努力压制下喉间火燎过般的沙哑感,停顿片刻,低声回应,“我帮你。”
于是她乖巧地双手扶住洗手台边缘,弯下腰。霍辞走在她身边,拧打水龙头,先用手撩了一捧水浇在她绸缎般的乌发上,细心问:“水温合适吗?”
“不烫不凉。”
他这才放心为她冲洗头发,待到浓密的秀发全被浸湿,挤出洗发露,在发烫的掌心揉搓,再把细密的泡沫揉进她的发间。男人的手掌宽厚,指腹比她的要粗粝一些,用力揉按。
“轻一点嘛。”她抗议道。
霍辞只得放轻力道,更加小心呵护。
“嗯,好舒服哦。”女孩开心地称赞,没有多想。
不料他却沉下嗓音制止,“不许发出声音,否则自己洗。”
为什么不让人说话?奇奇怪怪的……但自己洗头也太不方便,宁姿妥协闭嘴。
洗手间里只余下流水的声响,安静得过分。宁姿感觉被热水流经的每一处都变得温暖,而当他的指腹有意无意扫过她后颈敏感的肌肤时,便像掀起一股微弱的电流,令她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别乱动,把衣服弄湿了。”霍辞低声说。
宁姿觉得委屈,明明是他不注意,手指总从她颈间划过。
“睡衣被水沾湿,穿着睡容易感冒。”他说,又拿了一条干毛巾,打算放在后领口,卷进去把衣服挡住,然而在卷的过程中,他的手指完全接触到她的肌肤。
宁姿挪了下位置,与他错开,微偏过身子抿唇看着他,被水浸湿的秀发垂在一边,白皙脸颊上也有水珠滑落,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纯,微微拧眉表示不满,“我看你是故意捣乱,包藏坏心。”
“怎么随口冤枉人?”霍辞轻笑,神态带些痞气。
“这个表情,看来被我说中了。”她水盈盈的漂亮杏眸睁大,神色微嗔,生动得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霍辞不忍心再逗她,张开干毛巾朝她走去,“快把头发擦干。”
宁姿的T恤睡裙后背湿了一大片,不能穿着睡觉,霍辞拿了件他的衬衣给她穿。换上后发觉大了很多,袖子长得把手指遮了个严严实实,下摆及小腿,好在质地轻薄,穿着睡不会难受。
这一次也不例外,霍辞依旧躺在她身边。霍辞盯着她浓密的睫毛搭在眼脸上,卷翘纤长,像蝴蝶的粉翅,床头的台灯散着昧色的光,他不肯关。
“这样看着我,让我怎么睡?”宁姿无奈道。
“闭上眼就看不见我看你了。”
“玩绕口令呢?回客房去。”她下了指令。
霍辞毫不犹豫拒绝,“想喝水或去洗手间怎么办?我必须守在你身边。”
好嘛,这个借口让人无法反驳。宁姿被堵住了,轻哼了声,翻过身背对着他,即便是这样,依然能感觉到身后男人直勾勾的目光。
“睡着了吗?”霍辞问。
没有人回应,他勾起唇角,往前挪了挪,伸长手臂搭在她的纤腰,把人圈进自己怀里。宁姿单薄的背贴在他温热的怀中,虽然隔着一层被子,那层温度依然熨得她耳廓跟着发烫,她尝试着挣扎了一下。
霍辞靠在她耳畔说话,呼出的气息喷薄在她脆弱的耳垂上,“别动,只想抱着你,不要考验我的定力。”
话说得那么直白,宁姿不打算挑衅他,无奈地窝在他的怀里,闷声说:“你好热,这样贴着,很难睡着。”
“想不想听故事?”霍辞问完,久久没得到回应,低咳了一声。
她这才回过神,“为什么主动给我讲故事?”
霍辞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经历那么危险的情况,我该多哄哄你,满足之前的愿望。”
“太好了。”宁姿很开心。
霍辞从床边的置物架上取了一本薄薄的故事书,翻开第一页念了起来,单手握着书,另一只手依然贴合地搭在她的纤腰上。这本书属于儿童类读物,讲的都是小动物的故事,情节简单轻松,不费脑力,内容又积极向上,非常适合睡着听。
自从那天晚上宁姿说想听他讲故事,他就把这事放在心上了。他知道的故事很少,所以特意趁午休时间去公司附近的书店一趟,当时他问店员,“有没有适合作为睡前读物的故事书?”
店员看着面前这位英俊不凡的男人,感叹真是位好爸爸,全身上下穿戴贵重,尤其是腕间的百达翡丽,她甚至都看不出是哪一款,看来不是通售款,而是典藏款。就是这样一位一眼看上去就是商务精英的男人,还不忘亲自为孩子挑选故事书。
店员礼貌回应,“有,请问您家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生。”他简短回应。
店员指向右侧的书架,“那边那排书架上放的都是适合女孩子读的故事书,方便问一下您家女孩的年龄吗?我为您更精确地推荐。”
“二十岁。”霍辞淡声答。
“二……二十?”店员表情愕然,顿时语塞。
霍辞抬了下手,“我自己挑选,不麻烦您。”
为什么最后挑了这本书呢?因为封面上画了一只眉目清秀灵动的梅花鹿,他一眼便看见,觉得非常熟悉,与脑海中女孩似嗔似撒娇的面容重合在一起。
宁姿听完故事,不但没睡着,反而更兴奋,“小时候,爸爸、妈妈每天都会讲故事哄我睡觉,就像现在。”
“小时候的你也这么不乖,听完故事也不睡?”身后的霍辞口气幽幽。
宁姿无言以对,傻呵呵笑了声,随即又哼哼唧唧的,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霍辞把故事书放回原位,手掌按着她的肩逼她转回身面向他。
宁姿红润的嘴唇一抿,娇气道:“没听够,再讲一篇。”
霍辞压下嘴角,视线睨着她,又冷又拽,“贪得无厌。”
“怪你的声音太磁性、太好听,听不够。”
“糖衣炮弹没用。”台灯光线的映照下,霍辞即便侧躺,五官依然英挺俊美,神色慵懒,人如美玉,说出的话却沁出丝丝凉意,他深暗的眸底令人看不透,似琢磨着什么,“总得拿点什么做交换。”
“想要什么?”宁姿没多想,问他。
“你……亲我一下。”霍辞嗓音喑哑,语速缓慢,像传说里勾人的海妖,循循善诱,看似平静,实则潜藏危险。
宁姿闭了闭眼,嗓音微微发颤,“好吧,就一下……”
她慢慢朝他靠近,本来没有那么紧张,可他墨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紧了她,平白激起动荡的心跳频率,连呼吸都变得微弱。宁姿垂下卷翘的睫毛,紧张到不敢与他对视,双手抓住被角,捏出了几道皱褶。迅速在他光洁的侧颊啄了一下,重新缩回被子里,双手捂住发热的脸颊,嘀咕着,“讲新的故事吧。”
“不行,刚才那一下是上一篇故事的报酬,想听下一篇,还得付出新的报酬。”说话时,霍辞不动声色朝她靠近,身上那抹寒冽的冷香萦绕在她周围。
“你耍无赖。”宁姿控诉道,伸出手虚握成拳朝他肩上砸去。
霍辞精准地捏住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不放,“吃一块蛋糕,得把上一块蛋糕的账单付了,再点新的,自然产生新的账单。”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宁姿虽不服气,到底没继续反驳。
“下一份账单,愿意支付吗?”
宁姿没看见他眼中晦暗的情愫,思索了一小会儿,小声说:“好吧。”
她再度朝他挪过去,伸长脖项打算亲他脸颊时,霍辞伸出食指压住她的唇瓣。他的指腹滚烫,像火星般在她柔嫩的唇面上熨热,二人近在咫尺,宁姿终于看清他眸中同样炙热滚烫的情绪,吓到了,神色迷茫地看着他,被暧昧的光线点染,迷离得有些勾人。
霍辞似笑非笑,撩起她一缕柔顺的发丝,“谁说我这次也要这个?”
“那你要什么?”女孩懵懂提问。
霍辞靠近她的耳畔,吐息清浅,说出了一句话。
宁姿一听,纤瘦的身子不自觉一颤,呼吸频率骤然紊乱,再不敢触及他的视线,慌乱埋下滚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