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摊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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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了她几句，关至翎见好就收，放莫青檬安心睡午觉了。
睡醒后，莫青檬和关至翎各占半边桌子做试卷，只沙沙写字声和卷页翻动声，倒也算融洽。
虽然不情愿，不过确实要承认有关至翎在旁边的无形“压迫”，莫青檬学习的效率都有明显提高。
在关至翎家写了好几天卷子，转眼间到了年关。
亲戚一茬一茬来，餐是一顿一顿聚。就她和关至翎都一起吃过好几顿圆桌饭。两家人聚餐时，莫青檬和关至翎也绝对算饭桌上一个逃不脱的话题。
莫青檬心中显然还对关至翎存着不痛快又无人诉，每次提及二人话头心里就更别扭一分，几回如坐针毡，又生怕别人看出什么异样来，只好装模作样，可把她难受死了。
而每当这种时候瞥见旁边关至翎优哉游哉淡定淡定如老僧的死样子她就更是难上加难，double难受，头一回希望这个年最好明天就过去假期最好明天就结束，省的她还要被迫在长辈面前假模假样。
在莫青檬隔三差五被迫营业假笑得脸就要僵掉之际，高考前这最后一个寒假总算是熬过去了。
元宵一过就是开学。许是放了不到一个月假，不少同学的心一时都还没收回来，可繁重的试卷就一沓沓堆在了面前硬生生把人们的注意力扯回至这书桌方寸之间。
幸好长期的备考状态形成的习惯还没完全丢掉，莫青檬勉强很快又适应了与试卷和考试为伍的日子。
可连着好几天她路过二班，方庭宇的位置上都空空如也。几天后，她直接找了二班人打听，才得知方庭宇竟然已经转学走了，而除了转学两字就再没有别的信息。可回想之前他们上学期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一句都未曾向自己透露转学的意愿。
莫青檬心里乱糟糟的，虽远不至心如刀割或是大发雷霆，但也少不了憋闷烦躁。
持续一周，莫青檬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好不容易到周末回家，也是除了吃饭就把自己关房里，做卷子，睡觉，胡思乱想。这等表现，却被关至翎识成了为情所伤。
到了周日中午，莫青檬从房间里出来，发现莫东振竟然罕见坐在沙发上，不知是何时回来的。
莫青檬提起唇角，喊了声“爸”。
莫东振喝口茶，示意她过来坐，“别笑了，笑比哭都难看了。”
莫青檬被一句话说得顿时面部僵住，不知该摆什么表情，两三秒后切换成了面无表情。
“有一件事，爸也不想瞒着你，”莫东振把茶杯搁下，又开口道，“听说上学期，你和二班那个方庭宇走得很近，爸就抽空见了他一面，倒也是一表人才……”
莫青檬刹那间如雷击顶，脑瓜子嗡嗡作响，明明是易懂的语句，这一刻却都变得抽象生僻起来。什么心脏移植研究项目、转校、留学、资助……莫青檬浑浑噩噩，脑袋安了屏障似的听不进去。
只听到最后那句“不要再被影响心情，耽误了学业。”
莫青檬脸色挺差，却强装镇定点点头，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先回房了”就一溜烟跑回了卧室。
门砰地一关，还狠狠扭上了锁。莫青檬心里乱糟糟的感觉不降反增。她三两步扑到自己柔软的床铺上，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罩住，好像被子是一层无比安全的保护罩似的，又或者是一枚坚硬的乌龟壳，让她心安理得钻在其中逃避一时。
哪怕只是一场自欺欺人也好。
午饭都没吃，阿姨敲门唤了她，又听见莫东振和阿姨说了几句什么。而后就没声了。
莫青檬似睡非睡，不知多了多久，又听见敲门声，那敲门声不疾不徐，敲三声，停一下，再三声。这样的敲门习惯，莫青檬一下就知道门外人非关至翎莫属。
头脑昏沉，裹挟了困意。半睡半醒见，时光好像倒流，空间仿若异变，无数次他站在门外敲门喊她的场景涌现脑海中，又碎成斑驳影片，连敲门声都像分毫不差地重合起来。
但此刻，莫青檬不想见关至翎，也不知有什么话好说。
索性不应装死，就像他们之间一次又一次选择了避而不谈那样。
幸好他在这点上还算懂她，敲了几下，见无丝毫回应，便也停了没有再敲。
一切都归于寂静，莫青檬想，终于可以安稳睡一觉了。
莫青檬是被饿醒的，她睁开眼，迷迷糊糊坐起来醒神。
窗帘漏个缝，夕阳余晖从那缝里洒进来，落在床上浅浅一条光棱。
她都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想着今天还没吃午饭，可不能把晚饭这顿都省过了。
莫青檬还是没怎么犹豫就打开卧室门走出去。
她爸肯定是早走了，走了也好。
她脚步没停往厨房走，走至厨房门前却蓦地停下。
关至翎听到声响也扭头看过来，两秒后又转回去继续手里的动作。
“饿了吧，我煮了面。”他盛满满一碗汤面出来，还不忘提醒她，“洗下手来吃。”
她点点头，也没故意和他唱反调。
他也盛一碗坐她对面吃。
两个人都低头吃面，没有说什么话，没有什么眼神交流，氛围静谧而和谐。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饭了，好长一段时间内，至少莫青檬心里总是别别扭扭的，想来他心里也不会痛快到哪儿去。
汤面上撒着丁点葱花，他还包了荷包蛋给她。
她一口一口地把整碗都吃干喝尽。
他吃得比他快，吃完后也没走开，反而默默看着她小猫一样一根一根把面夹起吃光。
直直的视线强烈且不遮掩，莫青檬没抬头自乱阵脚，脸却微微发烫，许是被面的热汤气熏的。
等她终于把碗和筷子放下，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他突然开口，“檬檬，我们谈谈。”
莫青檬点头，两秒后干脆抬头直视他：“好啊，谈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摊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