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糖热柠檬》CyanLi

4、别扭

　　短暂的周末一过，又要投入紧张的学习中去。他们学校是市里数一数二的中学，虽是私立，又多收豪门子弟，但因为严格的入校成绩要求和丰厚优异的师资力量并不亚于很多公立学校。
　　但盛名之下，同样离不开严肃的竞争氛围和严格的管理机制。
　　当年关至翎是以总分第一的成绩入校的，莫青檬也在前五十名之列，她还自诩自己聪明伶俐，然而没想到进校后，越来越发现自己周围人的真才实学，一个个不仅智力拔群而且出其刻苦努力，简直把一个“卷”字发挥到淋漓至尽的地步。
　　莫青檬是懒散好玩的性子，文科还好些，理科对她来讲便是大大的枯燥，但最后深思熟虑还是选了理科方向，顺理成章和关至翎分到了同个理科先锋版。平常也是靠着关至翎这位理科大神多加辅导和督促才勉强在年级前十里徘徊。
　　所以当她看到新贴出的上周月考榜上，方庭宇以比关至翎低七分的总分位居第二时，她还是不由得“哇哦”了一声。
　　一边表示惊叹一边疯狂戳旁边站着的关至翎的胳膊，“关至翎关至翎，快看快看，好牛啊，没想到方庭宇也是个隐藏的大学霸呀！”
　　说罢还不忘补一句：“只比你低7分，看来你雷打不动的第一宝座以后要受到挑战了哦。”
　　关至翎本没什么表情的冷峻脸庞上平添一丝不爽，却不知道是对她哪句话不爽，“莫檬檬，这么想看他超过我得第一？”
　　瞧她莫名其妙兴奋的劲儿，还以为方庭宇已然得了第一名。
　　她被他莫名阴鸷的眼神一扫，不禁摸下鼻子，“我哪有，只是说一嘴嘛。”
　　他摆出一副要把她直接瞪穿的样子做什么。
　　莫青檬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一指稍下位置的她的名字，“看，我又进前五咯！”
　　关至翎总算没有再借题发挥，点点头，“走吧，冯叔已经到了。”
　　莫青檬跟着关至翎走出人堆。
　　方庭宇过来看月考榜单，正瞥见远处莫青檬和关至翎上了车，车子很快开走，出了他视线。
　　肩上撘来一只手，重量让他回过神来。
　　他同桌拍两下他的肩膀，“可以啊方庭宇，就比关神低几分，太厉害了！”
　　方庭宇轻笑一下，“还行吧，只是第二而已。”
　　“只是第二？”他同桌惊讶张大嘴，“大哥，你以为第二是很好得么？你可是仅次于关神呐！”
　　看方庭宇还盯着榜单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怀疑他是读书读傻了，猛锤他肩一下，“想什么呢？这不得请客让我大吃一顿？”
　　方庭宇却扭头，语气颇为认真地道，“下次吧？”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方庭宇唇轻抿，“考到第一名的时候。”
　　尽管还在高二，学习的紧张程度就已经要逼近高三学子了。接二连三的周考月考模拟考和数不清的作业试卷充斥了大部分日常生活。
　　每日的午餐和晚餐点成了莫青檬最活跃的时候，尽管学校的不少方面总有人不满吐槽，但食堂的菜品多，量也足，味道又好，是大家整体都比较满意的存在。
　　至于价格，自然也贵一些，不过学校多是家境殷实的学生，并不很在意价格这方面。
　　莫青檬上周刚充了饭卡，打好自己喜欢吃的菜，滴得刷下饭卡，屏上显示九百多余额。
　　她端着餐盘到自己拿水杯占好的位置，关至翎也刚刚打好饭菜，坐她对面准备动筷子。
　　她饭量不大，不爱吃米饭主食，菜倒是各样都夹了一点。关至翎不喜欢重油重盐，餐盘里多是蔬菜和味淡的瘦肉。
　　莫青檬刚把一块糖醋里脊夹进嘴里，方庭宇就端着餐盘到她旁边位子上，开口打招呼，“莫青檬，我可以和你们拼一桌吗？”
　　由于两个班邻着，平时上体育大课，又多有考试在第一考场，一来二去也算相熟。
　　莫青檬只轻愣一下，余光里周围桌子都基本坐满人，自然而然利落点头，“当然可以呀。”
　　就这样，她和关至翎的二人面对面午饭成了她、关至翎和方庭宇的三人一桌午饭。
　　莫青檬倒没觉得有什么太大不适应，方庭宇有礼貌有涵养有风度有学问，又会适时抛出些可聊话题，莫青檬一边吃饭一边和他闲聊，觉得也挺有趣。
　　不过关至翎却好像对这些话题都不是很感兴趣，只在方庭宇落座时抬头看了一眼，就一直低头闷声吃饭，未发一言。
　　莫青檬本来还没特别在意，毕竟知道关至翎吃饭时不喜欢说很多话，但随着方庭宇常和他们搭伙吃饭有成为他们固定饭搭子的倾向，他就感觉关至翎彼时都尤为沉默，岂止是话少，简直基本无话，唯一一两句，也是突然打断她的谈笑声，催她“快点吃”之类。
　　好几次他晚饭后送她回寝室的路上，她看他没什么异样情绪的侧脸，想要开口询问的话语还是咽下没有再提。
　　关至翎的不正常仿佛是定了时，只在特定时间特定场景下出现。
　　终于，几周后的一天中午，当莫青檬合上练习册准备和关至翎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关至翎却突然说自己以后要打包饭回寝室吃，还问她要不要也打包。
　　莫青檬觉得打包带回去挺麻烦的，就拒绝了。没想到关至翎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了。
　　坐在食堂里扒拉着米饭，莫青檬心里还挺不爽的。方庭宇知道关至翎没在食堂吃饭自然就坐在了她对面。在她又一次走神后，他颇为关心地问，“青檬，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噢，没什么。”她回过神来，又夹一片生菜进嘴里机械咀嚼，却味同嚼蜡，“今天没什么胃口。”
　　方庭宇瞧着莫青檬面上镇定自若挤出一个笑，只是那笑看着却没有多少鲜活感，想开口问的话最终还是没问，巧妙地另开了个话头。
　　自那天之后，莫青檬和关至翎之间就闹了别扭似的，反正莫青檬是感觉别别扭扭的，但一想到他那张冷脸对着自己散发冷气，就觉得被他冷暴力了一样。
　　她才不要轻易妥协。就这样，在各种内心纠结生气下，莫青檬渐渐把精力全都投注在学业上，课下都不和他多说话，周六日也不再积极往他家跑撸泡芙，不再和他一起呆他家书房里写作业。
　　在这样的别别扭扭和紧张学业中，竟然也过了大半个学期。
　　期末成绩一出，莫青檬发挥超常排在了第四位上，尽管分数和关至翎还有不小差距，但也算是对得起她近几个月兢兢业业地学。
　　而关至翎呢，仍然是那超高总分的第一名，方庭宇也果不其然位居第二，排在关至翎和她之间。

作者有话说

　　关至翎：我吃醋了。
莫青檬：？你冷暴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