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男二上位]》顾烊兮

4、有没有

　　烧烤炉上飘着白气，传递着阵阵香味。
　　烤架上的肉串被翻了一面，手一松，葱花久洒在上面，香味四溢。
　　“那个渣男，我之前真是看走眼了！”黎卿把手掌狠狠地拍在小木桌上，发出的声响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Peter见状，赶忙和旁人解释这边没发生什么。
　　“你别激动。”peter抓住黎卿的手臂。
　　“我怎么能不激动！”黎卿在气头上，加上刚才喝了几杯，酒精作祟，甩开了Peter禁锢住自己的手。
　　“我们笙笙跟了那兔崽子七年，他口口声声说会给笙笙幸福，结果呢？幸福就是他带着其他女人去五星级酒店开房？”
　　发飙的女人惹不得，Peter默默闭上了嘴。
　　黎卿还在源源不断地对着Peter输出，情绪越来越激动，仿佛现在她旁边坐着的不是Peter，而是那罪该万死的季骁。
　　季卿的话在宁笙这里，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她把下巴搭载右手上，刚喝了杯啤酒，鹅蛋脸上红晕泛起，看起来呆呆的。
　　夜晚的风凛冽，吹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身上就被什么东西覆盖了一般。
　　“晚上冷。”
　　祁洲把他的外套给宁笙披上了。
　　“谢谢。”宁笙说道，并没有去看他。
　　他的外套上有着他身上一样好闻的味道，宁笙不知道这是哪款香水还是他的体香，总之这气味，出乎意料的让她好受了乐那么一点。
　　“宁笙！”黎卿大抵是喝醉了，把那玻璃瓶子往桌上那么一放，脊背挺着，像极了女中豪杰，“明儿我就叫人，咱们一起，去把那对狗男女收拾一顿！”
　　宁笙没抬眼皮，这终究只是黎卿的酒后话罢了。不过她要是清醒，说不定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宁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以前都是江许护着，后来都由黎卿看着。
　　她支持宁笙所有的想法，也会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站出来帮助她。
　　“好了好了，法治社会，你要干什么。”Peter无奈地摇摇头，把黎卿面前的杯子悄悄移开。
　　讲出这些事情之前，宁笙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很难过，说不定讲完以后，会和黎卿一起大骂季骁一晚上。
　　可她没有，说完以后，只觉得心里某一块压着自己的石头消失了，心底顿时通畅。
　　七年，她跟了季骁七年。
　　为了他，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就要和这个家人看来没前途的少年在一起。
　　为了他，她再大学期间往返两地，只为见他。
　　为了他，她在那个冬日摔了门跑出去，有人为了找她，消失在了那个雪夜….
　　“时间不早了，祁洲，你送小笙回去吧。”黎卿酒量好，但喝了那么多酒，此刻已经窝在Peter怀里说些胡话。
　　祁洲和宁笙都喝了酒，祁洲叫了代驾，问了宁笙地址亲自把她送回家去。
　　“到了啊。”代驾师傅把钥匙递给后座的祁洲就离开了。
　　夜晚，小区里十分安静，只不过偶尔不知从哪栋楼里会传来些夫妻间的争吵。
　　“宁笙，到家了。”车子停在宁笙小区里的停车位上，方才门口的保安还是认出了宁笙才放了这辆黑色suv进来。
　　肩上的重量少了些，宁笙迷迷糊糊地吧靠在祁洲肩上的脑袋抬起来，双眼惺忪。
　　蓝牙音箱放着音乐舒缓的节奏，宁笙觉着有些耳熟，却并未想起到底是哪一首歌。
　　“宁笙….”
　　“我是不是特别傻？”黑暗之中，祁洲看见对方的眼里闪着泪花，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狐狸。
　　“没有。”喉结不合时宜地滚动。
　　“明明就有…我好傻，你是不是高中的时候就觉得我很傻？觉得我是恋爱脑，我怎么会相信他的那些话呢？明明…明明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们…”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就像是无形的刀，刀刀刺在祁洲的心脏上。
　　“没有，宁笙，其实你..”其实你很好。
　　可祁洲没说完，对方突然撑起身子，双手环绕住自己的脖颈。
　　热气喷洒在两人之间，人生第一次，祁洲的唇被人这般亲吻。
　　“你喝醉了。”祁洲不想这样不清不楚，克制着自己，双手掐着宁笙的腰肢，迫使她盒自己分开些距离，“我不是季骁。”
　　说罢，祁洲只觉得心里麻麻的，别扭地别过头。
　　“我知道。”宁笙的声音在车内回响着，“你是祁洲。”
　　“像你这样的人，也许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感受。”
　　祁洲扭过头正视着眼前的人。
　　她的头发此刻乱糟糟的，眼睛正楚楚可怜地盯着自己，肩上的布料不知何时滑落，露出香肩。
　　“祁洲，我是不是不值得他喜欢，所以他才会这样对我。”
　　祁洲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的情绪似乎在替他诉说些什么。
　　“祁洲，如果是你，你会喜欢我吗？”
　　“你会…抛下我..不要我吗？”
　　宁笙并不觉得自己会得到答案，一定是酒精作祟，她才能不加思考的问出这些问题。
　　可是喝醉的人往往变得十分执拗，只想让对方说出满意的答案。
　　祁洲没给出他的答案，但是他用双手紧紧环住宁笙的腰肢，让两人的身体在此刻紧紧的贴合，宁笙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脑勺被一股力往前一推。
　　车内响彻着水渍地声音，气氛变得暧昧..
　　祁洲的吻，从青涩到后来学着宁笙的模样，用舌尖去撬开对方的牙齿，然后尽情地吻着。
　　音响的歌曲到了了副歌，
　　‘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想过我‘
　　宁笙想起了这首歌，却也听到了这首歌的后半段。
　　‘也许没有承诺，比较轻松。
　　也不会有沉重的枷锁‘
　　Turn off your favourite song，
　　just like there‘s nothing wrong.
　　也许时间一长，就会遗忘‘
　　深夜的车厢，并不是个好选择。
　　于是宁笙拉着祁洲走进了单元门。两人只有走进电梯前那段路是分开的，电梯门一关，就又缠在了一起。
　　“把门带上。”宁笙找着缝隙大口大口地呼吸。
　　祁洲关门的速度极快，关完门又过来抬起宁笙的下颚。
　　手在墙壁上不断摸索着，却半天找不着灯的总开关。
　　身体被人一抬，悬在了空中，然后又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里。
　　沙发很大，即使后来他欺身而上，也能容纳下两人。
　　外面又下雨了，雨水成灾。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眼前的身影时而很近时而很远。
　　耳垂被人含着，耳边喷洒的全是热气。
　　“你和他在这儿做过吗？”宁笙闭着眼，最高头，并没有心思去回答祁洲突如其来的问题。
　　他也不急着要答案。
　　宁笙不禁佩服他的学习能力，一回生，二回熟，接着三回…
　　祁洲今晚并没有喝太多酒，一直都是清醒的状态，直到在车里宁笙的吻，让他所谓的清醒早已不复存在。
　　事后，清理完两人的身体，宁笙被抱到房间里。
　　祁洲没有带着她去主卧，而是去了一间他认为男主人不会住过的次卧。
　　后半夜，祁洲躺在宁笙身旁，双手紧紧从后边抱着她，轻轻地在她的发丝间留下一个个吻。
　　宁笙累的睡着了，她应该睡个好觉，因为恼人的事情让她伤心太久。
　　“晚安。”祁洲闭眼前轻轻说道。
　　紧接着，他对着这夜晚的空气，自顾自地说出了宁笙的想要的答案。
　　“宁笙，我这么多年的感受，不比你现在解脱。”
　　“宁笙，我喜欢你，我爱你。”
　　“宁笙，如果我勇敢一点，能牵到你的手，我永远都不会松开。”
　　阿笙，对不起。
　　胆小鬼没能比别人先牵你的手。
　　阿笙，不要难过，
　　我把所有的甜都给你。
　　阿笙，
　　不要离开我……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宁笙只感觉脑袋晕沉沉的，后悔昨晚伤心过度喝断片之余，脑袋里开始回闪出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这样怎么样？”
　　“舒服吗？”
　　“嗯，别乱动。”
　　“….”
　　本来无神的眼里，如今充满着震惊。
　　她和祁洲…..
　　床上只有宁笙一人，秀眉之间拧了拧，揉了揉乱糟糟的长发，踩着拖鞋出了房间。
　　直到看见厨房那抹熟悉的身影。
　　“刚好可以吃饭了。”祁洲自然听见了动静，抬眼望了宁笙一眼。
　　在昨晚之前，家里都是很乱的状态，各种以前的信物都被伤心过度的宁笙搜罗出来，坐在地板上一件一件的看然后去回忆背后的故事。
　　但是现在，家里收拾的十分整洁。
　　唯一不同的是，玄关处鞋架上原本放着的相框，此刻被放了下去。
　　“我煮了面条，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宁笙低头用筷子挑着面条，一遍又一遍，每次都只吃一小口。
　　“不喜欢？”
　　“不..不是。”宁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又摇了摇头。
　　她放下筷子，环顾了四周。
　　落地窗外，阳光透射进来，在屋里的地板上形成光影，是那么的温馨。
　　好像也是在这么一个有阳光的时刻，她和季骁盘坐在落地窗前，拼着前一天从商场买回来的乐高玩具。
　　季骁说那么大的工程，以宁笙的耐心肯定会半途而废，宁笙说才不会，所以一大早就坐在窗前开始她的大工程。
　　季骁是了解宁笙的，但他没想到小姑娘过了两小时还在拼。
　　他心疼她一直低着头搞的脖子酸，就过去给她揉脖子，然后认命地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拼。
　　最后那个乐高玩具拼出来了，宁笙很喜欢，还特意从网上购买了高价的保护盒，把它小心翼翼保护起来。
　　是宁笙亲手放进去的，为的是保护它，也是宁笙亲手拿出来的，为的是摧毁它。
　　宁笙自知不应该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太久，毕竟不能在眼前的人面前再次失态。
　　目光此刻停留在祁洲身上，他还穿着昨晚那件衣服。
　　男人脖颈上，有鲜明的一片抓痕。
　　是昨晚自己抓的…
　　宁笙只觉得耳根子有点烫烫的。
　　她昨晚做了什么？
　　先是在高中同学也是自己的牙科医生面前失态，然后主动吻了他，然后，然后….
　　“下午有时间吗？”祁洲突然问道。
　　宁笙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了。
　　“今天工作室放假。”
　　“那下午拿上本去把证领了。”祁洲语气平缓，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啊？”宁笙皱皱眉，刚起床，昨晚的酒劲还没过去，刺客只希望自己听错了。
　　“我说。”祁洲抬起头，望着宁笙的眼睛，和她对视。
　　宁笙看着祁洲褐色的眼睛，还有他那扑闪的长长的睫毛，阳光也在眷顾这个天之骄子，轻轻地洒在他的半张脸上。
　　宁笙忽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下午，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时间仿佛停止了，安静的只听见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说

　　歌词来源于韦礼安《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