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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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过叶南枝后，向晚朝在茶水间透了会儿气就回来了。相比刚才那一幕的尴尬，在办公室里听大家码字算不上什么了。
她趴在桌上，听着键盘错落敲击的声音，不知不觉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咚咚。”
敲门声响起。
柳叶正埋头对表格，头也没抬：“进。”
门被推开，是叶南枝。
“柳编辑。”
柳叶猛地抬头，立刻起身迎上去。叶南枝手里抱着一摞文件，神色一贯冷静。
“这些是下个月的出版合同，你仔细核对一下内容，没问题的话及时和作者对接一下。”
她递过文件，视线却停在趴在桌上的向晚朝身上。
“她怎么了。”
柳叶一滞，嘴角抽了下，硬着头皮答：“朝朝有点不舒服刚好也没什么工作……”
“严重吗？”
叶南枝的声音不紧不慢，却让柳叶瞬间心虚。
“还好吧。老毛病了，腰伤，不能久坐。”柳叶停顿一下，补了一句，“我知情。”
——还好吧，代表着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知情，更代表着对此行为的默许。
叶南枝挑了挑眉，没有追问，只淡声道：“中午的聚餐，她能去吗？”
柳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是真没想到新来的副总监对向晚朝的“额外关注”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
她暗暗决定只要向晚朝一会儿不疼死，她就得参加聚餐！副总监上任第一天，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当显眼包，以后还怎么混了？
“去。”她立刻点头替向晚朝应下，“肯定去。”
叶南枝没有再多说，只留下交代：“叫她起来，一会儿跟我走。”
“诶？”柳叶愣一下，“不用叶总，我们刚好一起走。”
“我开车，省事。”叶南枝视线再飘过去，“就这么定了。”
*
向晚朝被柳叶摇醒的时候，整个人还迷迷瞪瞪的，腰和小腹一阵阵地抽疼。
“啊？”她揉着眼，还没反应过来。
“别啊了。”柳叶抱臂盯着她，“找叶总去吧，人都说开车带你过去了。”
“我、我能不能……”
“不，你不能。”柳叶干脆利落地打断。
“不想以后都被叶总格外关注的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从了吧。我看啊，她对你挺宽容的。要是我，当场就给你拽起来。”
洛卿卿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得幸灾乐祸：“咋啦朝朝，你还怕叶总吃了你不成？”
“吃……”这个字眼又让向晚朝脑袋一热。
她激灵一下，赶紧干笑几声，“哈哈哈……那叶总说什么时候出发了吗？”
“现在。”柳叶瞪了她一眼，快要气笑了，“快点儿吧。”
向晚朝又笑不出来了。
怕向晚朝跑似的，柳叶亲自把人押到叶南枝办公室门口，还千叮咛万嘱咐：上车时感谢副总监的照顾、不要去坐人家副驾驶、下车要等副总监的指令、下车后再感谢副总监，以及，千万别乱说话，尤其是工作上的事情。
无论真假、态度如何，她只管点头应下，展示出一副“谨遵叶总教诲的态度”就可以了。
向晚朝本来不紧张，被她灌输这么一通后反倒紧张得心口发凉。
这时，门开了。
叶南枝看到向晚朝并不意外。
她反手锁好门，再将鬓角发丝轻轻捋到耳后，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走廊的光落在她的发梢，像覆盖了一层金纱。
有些人，天生就是主角。
向晚朝看愣了，直白的视线对上叶南枝的目光。
“叶总，我……”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叶南枝笑着打断，“走吧，跟我去地下车库。”
向晚朝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心底却莫名冒出些熟悉感——这画面，她好像在梦里见过。
难道……叶南枝真是她梦里的那个人吗？
这个问题自打早上她们见面起，就一直盘旋在向晚朝的小脑袋瓜里。
写小说的人本来就更擅长幻想。
向晚朝的思绪更加跳脱，随时随地可能票去远方。
电梯开始下行。
她们一前一后站着，保持着沉默。
“柳编辑说你不舒服？”叶南枝忽然问。
向晚朝抬起头，电梯壁反射出两人的影子，正好和叶南枝在倒影里对视。
“腰吗？”叶南枝追问。
向晚朝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
“嗯，是。”
“去医院看过吗？”
“前几天去过……但我这个是小时候受的伤，严格来讲，现在是后遗症的问题。”她犹豫着解释。
叶南枝点点头，语气平淡：“我有认识的医生，有需要的话，可以介绍给你。”
向晚朝心口一紧，连忙摇头：“不用不用，谢谢叶总。今天已经很麻烦您了。”
“不麻烦。”
电梯停稳开门，叶南枝率先走下电梯，向晚朝紧随其后走下电梯。
一辆停在不远处的黑车忽然亮了一下。叶南枝径直朝着黑车的方向走去。靠近车时，车又响了一下，这次是车门解锁，声音清脆。
向晚朝按照柳叶的嘱咐正准备去拉后门，叶南枝却先一步开了副驾驶。
“坐前面吧。”
见她迟疑，叶南枝又补了一句，“上下车方便。”
向晚朝哪敢提出异议，她只好乖乖坐进副驾驶，手脚都规规矩矩地放着。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噪音，就像忽然套进了玻璃罩子，安静得让人惊奇。
她不懂车，但直觉叶南枝的车很不一般。
她在给笔下角色们安排座驾时，也仅仅只是在小地瓜上搜一搜。这么高档的车，她还是第一次坐。
座椅柔软，包裹感十足，皮质表面摸起来的手感十分细腻，整个中控台采用红黑设计简约而精致。车内干净整洁，还有不熏人的淡淡香气，方方面面都看得出叶南枝很爱护这辆车。
向晚朝坐在这里，有些不知所措。
“安全带。”叶南枝低声提醒，“你右侧下方有电控按钮，可以调节座椅角度，舒服点。”
“啊，不、不用了！”向晚朝慌忙系好安全带，连忙摇头，“这样就挺好的。”
叶南枝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她发动车子，在地下车库熟练地驱车离开。
车载空调运作，冷风输送来的同时，向晚朝再次嗅到来自于叶南枝身上。
像房间里透着清晨的光，像洗过的衬衫在阳光下晒得微微发烫散发出的一种冷淡又温柔的味道。
很贴合她的气质。
*
综合餐厅就在文撰大厦对面一条街，是一间独立餐厅。叶南枝把车停在地面停车场，解锁车门后，示意向晚朝先下。
叶南枝预订了最大的包间。
向晚朝跟着进去时，A组的同事还没到，包间里只有几个其他组的作者，稀稀落落地坐着。原本还算轻松的谈笑声，在看到叶南枝进来的那一刻，顿时凝住，空气里多了几分拘谨。
“你在这里等柳编辑吧。”叶南枝替她拉开椅子，弯腰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句，又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把手提包搁下后便离开了。
向晚朝愣在当场。
她……为什么要特意和自己交代这些？她们很熟吗？
不只是她一个人这么想，其余作者也都看傻了。
不止她心里疑惑，其他作者也明显看傻了眼。
有人和向晚朝私下关系不错，很快凑过来压低声音问：
“朝朝，你和叶总一起来的？”
“哎，你是不是和叶总认识啊？”
向晚朝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问题。那几个人见她也是一脸懵懂，便也没再追问，只是见她孤零零一个人坐着，便顺势拉她一起闲聊。
没多久，A组同事陆续到了。
柳叶是几个小组组长里就职最久的，和哪个组的关系都不错，几句话就活络了大家的气氛。
向晚朝左边的座位一直空着——那里放着叶南枝的包。她自然不敢挪动，只好安安分分地坐在原地，撑着头，和穆晴、洛卿卿聊着。
不知不觉间，话题又落到叶南枝身上。
“朝朝，你坐叶总的车来的吧？我跟你说，她那辆车真不得了，我查了一下，落地一百个都不够。”穆晴压低声音道。
“一百万？”向晚朝瞪大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就……一辆车？”
洛卿卿笑眯眯地托腮，“我一般只敢在写小说的时候才搜一搜这种东西，什么宾利呀、劳儿啊、玛莎拉蒂的。上百万的车，我是第一次见身边人开。”
“听说叶总是海归，在LA念的研究生，家里应该也挺有底子的。”穆晴补充。
“我是真不懂这些。”向晚朝摇摇头，语气认真。
“可不是，豪车加满一桶油的油钱都够我心疼一阵的了。”
七嘴八舌间，向晚朝被动吸收了不少关于叶南枝的消息。
比如她今年只有28岁，研究生学历，家底丰厚，和老总大概率还是亲戚。
话题聊到一半，穆晴忽然凑过来：“朝朝，你吃完饭是不是就回去了？”
“怎么啦？”
“正好想拜托你个事。”穆晴笑着解释，“我朋友临时出差，把猫托给我，可我下午还得留在公司。你要是方便的话，帮我接一下猫，送我家去？”
“方便的话，你帮我接一下，送我家去？”
“行啊。”向晚朝点头，“大概几点？”
“一两点。要是你不忙，可以在我家待会儿。我家里有零食也有水果，你还可以和我家的猫玩会儿。”
“没问题。”向晚朝爽快答应。
这时，叶南枝重新推门回来。她扫了众人一眼，说了几句客气话，让大家别拘谨，只是普通聚餐。随后，菜品陆续上桌。
餐厅的规格果然不低，几乎涵盖了各种菜系，每道菜还都点了两份，算下来人均一道，场面颇为气派。
叶南枝自然坐在向晚朝的旁边，偶尔才夹两筷子。受她的影响，向晚朝显得更加拘谨。
“朝朝，吃这个，挺好吃的。”柳叶体贴地给她夹了一块胡椒牛排。
“谢谢柳姐。”她乖乖应着，切下一小块送进口中。
余光中，总觉得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更让人吃不下去了。
她开始胡思乱想：早上防晒涂匀了吗？眼线会不会画歪了？唇色好像有点淡，是不是应该涂个口红比较好……
杂乱的念头和身体的痛感交织在一起，彻底让她失去了胃口。
眼前的食物再美味，送进嘴里也如同嚼腊。包间里开了空调，冷风打在身上，她的手脚越发冰凉，手心也痛出了薄汗。
“柳姐，我去下洗手间。”
向晚朝有点撑不下去了。
“去吧。”
柳叶注意到她脸色发白，她拉住向晚朝的手，发现她掌心又凉又湿，分明出了冷汗。
“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没事的。”向晚朝勉强笑笑，轻声应道，“我马上回来。”
正要起身时，偏偏和叶南枝的视线对上。那一瞬间，心口猛地一跳，她只好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快步走出包间。
柳叶迎上叶南枝探询的目光，主动解释：“叶总，她去下洗手间。”
叶南枝只是点了点头，低头切了一小块牛排送入口中。
这时柳叶又举起杯子，向叶南枝这边举起。
“朝朝年纪小，职场上的事情她不太懂，您别介意。”
柳叶以茶代酒，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叶南枝见状，只好放下刀叉拾起茶杯，啜了一小口。
“无妨，我不介意。她这样……很可爱。”
叶南枝放下茶杯，微笑道：“我出去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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