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乐园》译歌

4、第 4 章

　　祝昀周远远就看见在路边站着的何疏圆。
　　等再靠近些，发现不只有她，还有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同事，她突然蹲下，往常清稳的面庞上却是无奈。
　　祝昀周斟酌了下，还是打了转向灯，往右边开去。
　　他听见自己叫她的名字：“何疏圆？”
　　何疏圆抬头望过来，许是温度低，脸色有点苍白，眼睛亮盈盈的。
　　祝昀周稍稍稳住心神：“需要帮忙吗？”

　　“你怎么知道……”何疏圆今天没睡够，又看了一天的剧，这会儿在冷风口吹了小半天，有点迟钝，只见那人开门下了车，走向这边。
　　“黄一一是我的同事，我是祝昀周。”简明扼要，他又问了一遍：“需要帮忙吗？”
　　何疏圆有些为难，下意识地想拒绝，但视线扫到赵希和楚一山，那差点说出口的“不用了，谢谢”又被自己吞进肚子。
　　“可能大概也许需要吧。”何疏圆站起来，揉揉鼻子。
　　“你扶得动她吗？”祝昀周弯腰背起已经瘫坐在垃圾桶旁边的楚一山。
　　“能的。”何疏圆忙扶起赵希，还好，希姐姐还有点意识，没费多大劲就把她扶进了后座。

　　“你坐副驾驶吧，方便导航。”祝昀周站在身后，何疏圆正想爬上后座呢，听见这句话，又退了出来。
　　祝昀周把后座门关上，给她拉开副驾驶门，等她上车。

　　“那个，您往哪个方向走啊”何疏圆见他上车之后，小声问道。
　　祝昀周感觉到她的不好意思和对自己的照顾，就顺着她的意，“往徐家汇地铁站走，安全带系一下”，一边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她。
　　何疏圆系上安全带，看见他拿过来的证件，眼神询问他。
　　祝昀周低缓的声音说着：“谢谢你相信我，但是留个心。”
　　经他一提醒，何疏圆突然反应过来，是了，刚刚病急乱投医，怎么这么随便就上车，后知后觉的庆幸。
　　何疏圆拿过他的身份证，仔细看着，这人证件照也这么好看……
　　“去哪？”
　　“哦稍等，”何疏圆又拿起手机，打开地图找到徐家汇地铁站，“那麻烦您送我们去汇苑花园吧，谢谢。”
　　“我应该没比你大多少？”祝昀周启动车子，缓缓汇入车流，汇苑那边他比较熟悉，不用导航，“我95年的。”
　　“啊我97年的。”何疏圆有点尴尬，“你是听一一说起我的吗？”
　　“不算，”祝昀周解释，“她没提起你，不过我倒是知道她在领性有个偶像，昨天你来找她，再加上今早在电梯无意听到你介绍自己是疏圆。”
　　他省略了很多。
　　“这样啊……”她顿了顿，才意识到：“今早电梯里是你啊，谢谢你……那个丝巾、不好意思，没认出来是你。”怪不得觉得他声音有点耳熟。

　　祝昀周心中一紧，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期待，“你知道我？”
　　“有点印象，昨天早上在电梯里好像也是你。”何疏圆盯着前面的路况，“但我确实是刚刚才想起来为什么昨天觉得眼熟……去年四月去领性面试的时候，在电梯遇到有人在发奥吉的宣传册，我打开看了会儿。”
　　何疏圆刚刚看见他证件是95年的，尘封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她想起来那时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打开宣传册随意看了看，第二页就是祝昀周，当时看到年龄还算了算，比自己大两岁就这么厉害了，P大本科，长得还挺好看……

　　“我的荣幸。”祝昀周松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头一次觉得王蔬去年整的宣传册有点用了，“送你们到汇苑就行了？”
　　“嗯对的，其他两个地离你家应该都是反方向。”何疏圆搓了搓手指，“你从汇苑回家的话会需要很多时间吗？”
　　“十几分钟。你要觉得麻烦我的话，回头找个时间请我吃饭？”
　　“好的。”何疏圆有点晕，最近有很多饭局，她打开日历，明晚应书采访结束得预留出聚餐时间，后天晚上约了岚岚吃饭，“这周五晚上有时间吗？”
　　“行。”

　　车子到了汇苑花园门口，门卫拦下，祝昀周降下车窗，何疏圆打招呼：“赵叔，帮忙开下门呗。”
　　赵叔看到是她，咧开嘴笑：“是小疏啊。”他摁下按钮。
　　“嗯赵叔，是我，辛苦您啦。”

　　祝昀周等她和门卫告别完才开着车往里进，“这边是你家？”
　　“不是我家，来的次数比较多，一来二去的就认识赵叔了。”何疏圆简短回复，赵希的家，不方便多说什么，“就前面那栋楼，谢谢你。”

　　祝昀周停稳车子，“没事儿，我帮你把他送进电梯？”他眼神示意着后排的楚一山。
　　何疏圆回头看了看楚一山，原本还指望着他在路上能恢复点意识，默默叹气。
　　她又看了看祝昀周，眼前男人眉眼深邃，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感觉他像是认识她很久的样子。
　　她微微摇头，把稀奇八怪的想法甩走，“又得麻烦你了，真的不好意思。”
　　独立自主能扛事的何疏圆今晚遇见了好多好人，一整个就是把一年麻烦别人的量都在今晚用完了呗，她扶着赵希的时候心里直叹气。

　　祝昀周也不问她了，索性跟着她一起进了电梯，又直接把人扶到家门口。
　　何疏圆输入密码开门，打开灯，先把赵希搀扶进卧室，盖好被子，再跑到玄关，从祝昀周手里接过楚一山，没忍住，小声念叨：“一山哥，明天你不准吃饭，重死我了。”
　　何疏圆注意到祝昀周很有边界感，他就站在门外耐心地等着自己安排赵希，再看着她在地板上滑行到门口安排楚一山。

　　何疏圆把楚一山放在沙发上，抖开毯子往他身上盖好，又小跑去厨房，路过玄关，跟祝昀周说：“稍等一下。”
　　她记得赵希会在冰箱里存些可乐、雪碧、咖啡什么的，打开冰箱，果然，还有啤酒呢……
　　何疏圆抽出两瓶赵希自己做的冰镇柠檬汁，潦草关上冰箱，又滑到玄关，递给祝昀周：“家里只有些可乐、啤酒什么的，感觉柠檬汁比较合适，是自己做的，今晚真的谢谢你了，回去注意安全。”
　　祝昀周没拒绝，接过来，“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什么？”何疏圆寻思着手机拿了，包也就在玄关旁边，还有什么……
　　“周五去吃饭，不用加个微信吗？”祝昀周提醒，眼神落在她手心，
　　“还有，我的身份证。”

　　何疏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还紧紧握着他的身份证。
　　何疏圆淡定地一边将身份证还给他，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扫上他的二维码，“好了。”
　　祝昀周通过之后，收起手机，“不用送了，早点休息。”
　　等回到车上，他将身份证从口袋里拿出来，她握了一路，上面仍存有女孩手心的温度和余香。
　　稳稳地放在台上，启动车子离开了。

　　何疏圆关上门靠住，长呼一口气，好累。
　　她拍拍自己的脸，走去卫生间，烫了两个热毛巾，帮赵希和楚一山擦擦脸，然后拉上客厅的窗帘，打开空调，脱掉楚一山的鞋子，把脚塞进毯子里，拿起鞋起身，嘴上碎碎念，得帮他拿双拖鞋呀，往玄关走去。
　　何疏圆洗漱好之后，走去厨房找出烧水器，烧了瓶水，又打开冰箱看了一圈，寻思着明天早餐，盘算得差不多了，关上厨房和客厅的灯，往卧室走去。

　　晚上9点多，何疏圆打开窗边的落地灯，趴在小桌上小心地打开电脑，点开赵津晨的那篇采访，仔细梳理。

　　祝昀周回到家之后，在沙发上坐下，打开她的朋友圈主页，背景是左边一个蜘蛛侠图片，右边小字“四百的慢”，他反应过来，没忍住笑出声，往下翻了翻，半年只有几条领性的推送，拉回来，盯着昵称“口口贝”陷入思考。
　　是“圆”……他终于意识到，没注意到自己微扬的嘴角。

作者有话说

　　何疏圆：淡定？我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