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乐园》译歌

3、第 3 章

　　何疏圆将丝带团了团丢进包里，刚刚没看清是谁，但是……声音好不错啊，低沉悦耳的，男生的手掌真的比女生大好多啊……

　　何疏圆甩甩脑袋，走近工作室，楚一山已经来了。
　　她摘下墨镜，同他打招呼。
　　放下包，拎起保温瓶走去茶水间接水，再回来发现桌子上多了三明治和两个茶叶蛋。
　　她眯着眼看向楚一山，听见他说：“你希姐姐呢，早上六点多给我发信息说你四点多才睡，”楚一山键盘不停，“你一山哥呢，估摸着你会掐点来，然后因为人多不买早餐，我呢，就顺手帮你带了上来。”

　　如果存在一个能让何疏圆在自身的高度敏感和纠结矛盾中找到和解的方向，可能就是她对善意的高度感知。

　　“谢谢一山哥。对了，希姐姐说她今天不来了。”
　　“这倒没跟我说。”楚一山手伸到何疏圆桌子上抽出咖啡条，弯腰拿起她刚刚接好的热水，给自己冲了杯速溶，“赵津晨采访今早发出来了，你看了没？”
　　他顺手把自己桌上的湿垃圾桶放在何疏圆桌上，这姑娘不爱吃蛋黄。

　　何疏圆正慢吞吞地撕开三明治包装，听见这话，好久才反应过来：“啊？我昨天下午才交给希姐姐的，这么快就发了吗？”
　　“昨天你走了之后没多久，曾英姐过来了一趟，赵希拽着她没让走，腆着脸让人审完稿子再放手的。”
　　“有说什么吗？”何疏圆有点紧张。
　　“没说什么，稿子不用修改，说了你进步挺快。”楚一山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
　　不用修改倒是真的，昨晚曾英看完稿子，神色平静，连楚一山都品出一丝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到不像曾英的风格。许久，才说出一句，明早九点提前发布吧。
　　曾英利落走了，只剩楚一山和赵希无言相对，最后赵希叮嘱他先别跟小疏说。

　　何疏圆直觉是有事发生了，但没戳破一山哥的好意，“那就好。”
　　稿子发出来了，不会影响到赵津晨，应书那边还在正常对接着，短期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总不能是离职吧，可能性也不是很大，这几天应该没什么事……
　　想到这，何疏圆微微放下心，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打开电脑，找到《浮城》，点开第一集，打开弹幕，嘴里叨咕着，总不能一集都不看吧，再补充补充提纲。

　　今早赵希将纸刊的采访对象和拟定主题一起发了过来，楚一山便着手设计置景方案，等他忙得差不多，发现何疏圆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他转了转椅子，瞄了眼屏幕，是《浮城》。
　　“看第几集了？”
　　何疏圆从剧情和弹幕中抽离出来，“第四集刚开始。”
　　“提纲过了吧。”楚一山记得赵希早上说过提纲确定下来了。
　　“过了的。”何疏圆感觉楚一山有事和她说，按了暂停。
　　“好的，走，吃饭了。”
　　“嗯？到点了？”
　　“12:40了。”

　　何疏圆跟在楚一山后面往外走去，“哦对，一山哥，明天下午三点应书过来采访。”
　　“好嘞，广大这两天被借调给1号梯了，明天也正好回来了，我待会在群里说一声。”

　　楚一山摁下下行键，问道：“想吃什么？”
　　何疏圆正在发呆，脑子还没转过来。
　　电梯停了，已经有了几个人，楚一山眼熟，是楼上奥吉公关的。

　　他微揽着何疏圆进去，按下关门键，又问了一遍：“想吃什么，不吃随便。”
　　何疏圆注意到刚刚楚一山的动作，略带感激地看向他：“麻辣烫。”
　　“熬夜了能吃吗？”楚一山掏出手机搜索最近的店，突然想起来，“今早吃维B了没？”
　　“我忘了。”何疏圆有点心虚，“一山哥，不用搜，我知道有一家巨好吃的麻辣烫，请你吃。”
　　楚一山没问题，何疏圆这人没什么食欲，对食物也没要求，能让她说好吃的，等着吃就行。

　　电梯停在15楼的时候，祝昀周直觉是她，果不其然，但旁边还跟着一个男生，听她叫一山哥。
　　两人进了电梯在讨论吃什么，关系应该挺好，或者说很亲近。
　　王蔬和秦术锴在后面挤眉弄眼，互相示意着这不就是昨天来找黄一一的那个女生。

　　1楼到了，何疏圆和楚一山一同走出去，“谢谢你啊，一山哥。”
　　“谢什么？”
　　“谢谢你给我带早餐，带着我吃午饭，提醒我吃维B，还有……”
　　“停停停，肉麻死了。”何疏圆正掰着手指头算，被楚一山打断，她心里默默补上：还有…记得我吃两个茶叶蛋和刚刚在电梯里护着我。
　　“祝你今年脱单哈。”何疏圆难得欠欠的。
　　换来一顿楚一山的锁脖弹脑崩儿，“别贫了，前面带路，宰你顿大的。”
　　何疏圆手指往右边一指：“便利店关东煮要不要来一份？”
　　“到底往哪走？”
　　“右边。”

　　上海秋日的正午，阳光洒下来，是恰到好处的温柔，我差不多也是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人，何疏圆这样想着。

　　“菜哥，你昨天见着这姑娘了吗？”秦术锴跟在后面看着不远处打打闹闹的两人问道。
　　“我不跟你一样，只见过她戴口罩的样子。”王蔬掏出棒棒糖，拆开包装，往嘴里一塞，“领性氛围这么好的吗？那哥们还挺护着哈。我问下，你们知道我早上要吃什么药吗？”
　　祝昀周收回视线，开玩笑道：“怎么，你吃维B？要我提醒你？”
　　王蔬噎住，转移话题，“铁子，我们吃什么？不管祝昀周，别搭理他。”
　　……

　　17:00，楚一山接到赵希电话时，正准备下班，问他何疏圆在不在办公室。
　　“在呢。”楚一山关上电脑屏幕，“怎么了？”
　　“她没接我电话。”
　　“哦，看应书呢。”楚一山打开免提，敲敲何疏圆桌子，示意是赵希。
　　“那你俩待会儿有约没？一起吃饭？”

　　何疏圆其实没什么心情吃饭，打算看看赵津晨采访的反馈，如果能帮到明天应书采访的话就更好。中午吃饭时楚一山提了一嘴，问她有没有看这次采访的数据，又说这次反馈挺好的，超出预期了。

　　楚一山大大咧咧：“你请客吗？吃什么？疏圆去不去？”
　　“好。”何疏圆还是去了，别扫兴，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那就大楼旁边的商场，上次我们吃过的那家寿喜烧，一山先取个号。”赵希利落说完，挂了电话。

　　楚一山催促何疏圆收拾东西，“回家还要接着看吗？”
　　“感觉不需要了。”何疏圆把电脑关掉，拎着包起身，“我觉得提纲补充得差不多了。”

　　“今天骑车来了吗？”
　　“没呢。”
　　“那正好，坐我车去商场。”

　　一顿饭吃得何疏圆又哭又笑。
　　楚一山和赵希最初只打算随便喝几口，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聊到了五年前入职，忆往昔，从楚一山把自拍照当作成片发给艺人团队到赵希在采访时没忍住放了个连环屁，就这样不服输似的一人抖一件，一人陪一杯，把对方喝趴了，便宜了何疏圆这个刚入职一年半多的新人。
　　何疏圆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吃着寿喜烧喝醉的人，微微扶额。
　　她走去服务台结好账，求助服务员能否帮忙扶下楼，她还是算幸运，遇到好人了。

　　大马路边，赵希坐在台阶上靠着路灯，楚一山趴在垃圾桶上，只剩何疏圆等着司机接单。
　　晚上八点多，用车高峰，前面还有57位。
　　等也能等，但是大晚上他俩喝了酒怎么等……忘记直接去地下车库了，然后叫个代驾……
　　真的没办法了，何疏圆自暴自弃地原地蹲下，等着吧。

　　“何疏圆？”
　　她闻声望去，是昨天早上在电梯里碰到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