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乐园》译歌

16、第 16 章

　　“你要不要上去，给你下碗面吃？”
　　祝昀周停稳车子，又握着她的手。自她答应之后，他的手像黏住了一样，怎么说都不肯放，刚刚需要开车，才松开。
　　“没想到……”何疏圆看着把玩着自己手的男人，他怎么这么黏人。
　　“没想到什么？”祝昀周的少年气此刻全跑出来了。
　　“我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
　　祝昀周不在意，开玩笑，“是快了些，你刚刚还邀请我上楼。”
　　“……那不是今天没吃长寿面吗、”
　　祝昀周没有看她，“嗯，没事儿，再快点也行”，低头亲了下她指尖，“走吧，吃面去。”

　　何疏圆指尖发烫，看着稍稍在她前方的男人。
　　明明是回自己家，他牵着自己往前走，倒像是回他家一样。

　　何疏圆开门，两人进去。
　　将拖鞋递给他，“这是我老爸的。明天我再给你买双新的。”

　　玄关有点乱，前几天晒的鞋子都堆在一处，还有好几双拖鞋。
　　何疏圆顺手收拾，但有人跟座山一样堵在狭小空间里，“啊呀你进里面去，挡着我啦。”

　　祝昀周笑出了声，听她话，朝里走了几步，女孩的住所跟她一样，暖暖的，四处插着风干的玫瑰。
　　“怎么这么多拖鞋？”祝昀周继续看着她翻箱倒柜，“我怎么帮你比较合适？”
　　“是希姐姐涟涟姐一山哥和小何哥的、不用啦，你也不知道该放在哪。”

　　何疏圆刚刚觉得闷，大衣已经脱掉，针织衫下，若有若无的纤细腰线，祝昀周心想自家女朋友是真不设防啊，转移视线，“可以看看那面照片墙吗？”
　　“嗯？可以看的。”何疏圆收拾完了，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大衣，“你要脱掉吗？”
　　祝昀周失笑，长臂一揽，锁住她，低头，鼻尖碰着她的，气息交错间，“你想今晚就这样吗？”
　　何疏圆：……
　　“不逗你了，”祝昀周轻啄了下她的嘴角，松开了她，“厨房在哪儿？”
　　“在那边。你要自己做吗？不看照片了吗？”
　　祝昀周往厨房走去，“快8点了，先吃点东西。你去做自己的事儿吧，下好面叫你。”
　　“哦……那我还是陪着你吧，我自己的事儿就是洗澡睡觉了，”何疏圆跟在他身侧，“但是、你真的不热嘛，我刚进来就觉得闷死了、唔……”
　　何疏圆被抵墙壁上，一瞬的功夫，手中大衣掉在地板上，双手攥紧他腰侧衣服，不同于指尖吻和刚刚轻柔的嘴角碰，祝昀周在她唇上辗转缠绵，时轻时重。
　　何疏圆脊背酥麻，飘飘欲坠，她想让他先停下，却被他瞅准时机，趁机而入。
　　原来沉沦是这种感觉。

　　“换气啊何疏圆。”祝昀周松开她的唇，两人气息交揉，何疏圆努力呼吸，盯着他领口，忽视他那过于炙热的视线。
　　祝昀周见面前女孩休息得差不多，偏头又亲上她的柔软。
　　许久，祝昀周终于舍得放开她，“这才是真的快，”声音沉哑地在她耳旁，“原本没想第一天就这样的……”
　　“以后多练练，好不好？”
　　“不好……”何疏圆被他欺负得眼眶泛红，气息不定，微喘着，现在浑身还是酸酸麻麻的，全靠他撑着。
　　祝昀周揽着她的腰，往厨房走去，“冰箱里有什么？”
　　“番茄和鸡蛋……我很久没去买菜了，喜欢吃吗？”
　　“行，不挑、自己能站稳吗？我得松手了。”祝昀周低头问她，“嗯？”

　　这人烦死了。
　　何疏圆不想陪他了。

　　回到卧室，取了身舒服的衣服，去浴室冲了下澡。
　　出来时，祝昀周站在餐桌旁，示意她面好了。
　　“知道啦，等一下。”走到房间里，东找找西翻翻，之前明明放在书柜里的……头发长了许多，嫌热，桌上没有夹子，随手拉开大抽屉，捡起一字夹盘好。
　　正想关上时，巧了，找到了。
　　握在手里，出了卧室，路过餐桌和站在一侧的男人，从玄关拿上打火机，还有个没有用上的鎏金小花瓶。
　　关灯。

　　何疏圆借着屋内洒落的月光，回到餐桌，在他身旁坐下。
　　不一会儿，两束跳动的火焰花从鎏金瓶口绽放出来。
　　鲜艳旺盛。

　　“先吹个蜡烛吧、但是，是我之前用过的、21和23岁的蜡烛。”
　　拼凑出来的“31”，能看出来过去使用的印迹，也被女孩珍藏得好好的。
　　何疏圆在愧疚今晚乱得忘记买蛋糕，只能凑合着用，但是，她已经将珍藏的时光摆上来，愿意让他在其中留下独属的痕迹。

　　“何疏圆。”他叫她。
　　何疏圆应声，抬头望他，火焰跳动下，那狭小光晕中，包裹着两人，深邃眼眸中，盛满了她的身影。
　　“挺好的。”祝昀周拉开凳子，坐下，“我真幸运。”
　　何疏圆小心护着那两束花，“什么幸运？”
　　“现在坐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这蜡烛吹完送我呗？”
　　“我这是两对拆了凑一块的、”
　　“那一起送我，你的21和23，嗯？”
　　“快吹吧，要灭了。”
　　“送不送？”
　　“送送送送、快点儿，别许愿了，直接吹吧。我爸说，生日蜡烛灭了不吉利。”
　　“行，不许。”但是，吧唧一口，亲在她的脸侧，然后，转头吹灭蜡烛。

　　“怎么不让我许愿？”祝昀周故意逗她。
　　何疏圆故作淡定，“我不是已经帮你实现了？”

　　黑暗中，只剩洒进来的月光。窗外树影晃动，薄纱随风微荡。
　　何疏圆受不了这过于暧昧的氛围，起身开灯，祝昀周却伸手拦腰，将她拽进怀里。

　　何疏圆下意识搂住他的肩膀，微微挣扎，“我要去开灯。”
　　“等会儿、”祝昀周搂紧她的腰，埋进她颈侧，轻嗅她身上的馨香，“沐浴露是什么味道？”
　　“啊、哦，忘记了……薰衣草？”
　　祝昀周笑出声：“你问我？”
　　“……”何疏圆推他脑袋，“面要坨了，放我下去。”
　　祝昀周不应，亲密气息打在她耳侧，何疏圆越发难耐，阵阵颤意从耳垂传到全身上下，低声哄他：“我真饿了、祝昀周。”
　　祝昀周吸了一口女孩的香气，微叹口气，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势，抄起她的腿弯，公主抱起来，不顾她的低呼，走到几步外的开关处，“开灯吧。”
　　何疏圆依偎在他怀里，从刚刚突然的起势中回过神，闻言，伸手按下开关。

　　房间大亮。
　　祝昀周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正揪着他大衣领口。
　　“好啦，放我下来、”何疏圆见他不动，生怕他又干出些什么，“快点儿，你真不吃面了？”
　　祝昀周不逗她了，将她稳当放下。
　　何疏圆脚踩到地板上，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些，往餐桌走去。

　　祝昀周正在厨房收拾，何疏圆回到卧室把那两支被拆开的蜡烛拿上，和餐桌上的两支一同放进盒子中，塞进他的大衣里。
　　“我把盒子放你口袋了。”她走进厨房，看见男人正在沥干碗筷，修长的手指被冷水浸得通红。
　　何疏圆去旁边接了杯热水，放下，撕了几张餐巾纸，拉过他手，擦拭干，又把热水杯递给他，让他取取暖。
　　何疏圆见祝昀周只左手拿着水杯，便伸手握着他右手，像他一样，靠在案台旁。
　　祝昀周等水杯凉了，喝完了，往案几上一放，拉着她朝外走去。

　　临走时，祝昀周叮嘱她，明天他来会带双棉拖，不用买。
　　“明天你要来？”何疏圆下意识地疑惑，显然是还没习惯他的存在。
　　“想来，可以吗？”祝昀周刮她鼻尖，“明天上午我先去公司一趟，中午带你出去吃饭？”
　　“可以……但我不想出门，我想在家睡觉……”
　　祝昀周搂她入怀，“行，我把饭带回来，吃完你就睡觉。”
　　“那个礼物，别忘了拆。”
　　“知道，回到车上我就拆。”

　　他走后不久，何疏圆收到了一大捧鲜花，来自祝昀周的。
　　手机铃响了，男人算准了时间。

　　“收到了吗？”
　　“嗯。”
　　“喜欢吗？”
　　“嗯。”
　　“说点其他的。”
　　“怎么突然送花了呀？”
　　“之前担心送花吓到你，才叫黄一一抢了先。”祝昀周在那头微微吃味，黄一一当时在他面前显摆，送的花是何疏圆收到的第一束，“今晚有点仓促，没仔细挑，先委屈你收着。”
　　“跟我在一起了，我们把之前缺的都补上，好不好？”

　　两人关系暧昧间，只有超人在中间牵线，也只有一份当时为了答谢她看护超人的手链。
　　那之后，他没送花，也没送礼物，没有送任何特别急切用来推进关系的“工具”。
　　他或许意识到，对她而言，这样只会让她负担越重，只想着还情，而不是相处。
　　于是，更多的是，他带着超人来接她下班时，“顺手多做一份”的便当、点心和果汁。

　　“好。但没有也没事，我没少吃那些便当。”何疏圆吸吸鼻子，把感动酸涩压了下去，“手串喜欢吗？”
　　“喜欢，在哪求的？”祝昀周看着手腕上的深蓝珠串，珠子显着宇宙似的深邃神秘。
　　“玉佛寺。”
　　“谢谢女朋友。”
　　“你已经到家了？”何疏圆听见那边的动静，“这么快？”
　　“嗯到楼下车库了。挺近的，以后接你一起上班？”
　　“不要。”何疏圆抽出一半花放进客厅花瓶里，关上灯，路过餐桌，想到前不久在这同她私语的男人现在在电话那头说着话，脸红了，匆匆跑进卧室，将另一大半插进书桌花瓶，钻进被窝中，“有点麻烦啊。”
　　“那我搬过去跟你一起住？”
　　“……”何疏圆知道他开玩笑，还是没忍住呛他：“不要，一天都没过呢……再说，我这庙小，供我自己一个就够了。”
　　“那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我这庙大。”
　　“挂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