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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身份信息上才17岁的我，就稀里糊涂的坐上了原本布鲁斯·韦恩的旁边位置。
昏昏欲睡的集团掌权者，撑着下巴，对所有参加会议的人员发出了“提姆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这样的任性发言，然后忽略了所有人的议论和不赞同的声音，一板定论。
任由我有些局促的和所有人对视，当然，局促其实是演出来的。
眼见着布鲁斯·韦恩确确实实瘫在椅子上睡得格外沉，我看到那些个如狼似豺的成年人们，笑里藏刀的寒暄着——他们彼此话里有话的拉拢同一站位的合作者，然后高高在上的意图将套牢。
这我可太熟悉了。
在很久以前，我第一次踏入会议室的时候，他们也是以这样的姿态，轻蔑的、瞧不起人的，自以为自己的隐喻和暗语是一个毛头小子听不懂的。
表面上似乎是可以带来巨大收益的提案被一个一个的提出，五项投资申请中——两个可以让负责人从中获取利润丰厚的回扣，可能影响商品的真正质量；一个压根就是明晃晃的套牌，除了会让投资商血本无归，还可能会惊动税务部门，另外两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合作对象选的格外扎眼。
哥谭的有钱人多多少少带着洗不干净的底子，就像四大家族，不是靠着军火就是□□起家，但最后两个挑选的合作人……
一个以强买强卖而恶名远昭，并且整个家族因为低信誉都在走下坡路。一个债台高筑，离彻底破产只差一步之遥。
无论和谁合作，都会影响韦恩集团的国民度，招惹非必要的恶评和厌恶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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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要被他们逗笑了。
想蒙骗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都不会拿出这么离谱的方案，他们是坐在这个位置安稳的太久，以至于脑子和他们手边的玻璃杯一样平滑了？
我没看到他们携带其他的文件，或者表现出更换方案的意思，说明他们本身也只是打算这样给布鲁斯看的。
我真的被逗笑了，一边笑着，一边将送到手边的文件卷了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手背蹭蹭几乎要笑出生理性泪水的眼睛。
“先生女士们，布鲁斯·韦恩是花花公子不假，不喜欢管集团的事情也不假，但韦恩企业运作的所有企划的方案定制和实施、合作者的选择与利益关系，大多数都是他来拍板定论的没错吧？”卷成一卷的纸张已经有了一定的厚度，足以让我用来敲响桌面，尽管这个动作十分失礼且没有风度，“从韦恩集团至今为止都蒸蒸日上的市值和各项数据来看，我以为布鲁斯·韦恩先生的商业敏锐程度足以证明「花花公子≠傻子」这样的等式？”
我将一个毛头小子的模样刻画的入木三分，区区唱红脸，这我也很擅长。
“这些个辱没人智商的方案，你们不会真的觉得，会有人会为你们买单吧？”我将打着卷的纸张丢到会议桌的正中间，发出一声闷响。
“我的建议是，你们都可以现在就辞职，腾出位置给脑子不是那么平滑的、真正有能力的人工作。”
与此同时，我轻轻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意图摇醒前一天晚上沉迷在蝙蝠电脑前，誓死不从睡眠的成年人。
“需要我给你们展开说说每一份的漏洞吗？还是要我点破你们的那点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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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会议的动静闹得很大，几乎是从头到尾都在和人吵架。
但就算如此，布鲁斯也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毕竟任何人都没办法叫醒一个铁了心要装睡的人。
最后当我喝完一整杯水后，布鲁斯才悠悠转醒，打着呵欠将眼前的文件简单翻看了几页。
“就按照提姆说的那样吧。”他在侧耳倾听了年轻漂亮的秘书小姐将会议内容简化介绍后，最终就这么决定了，“你的方向没有错，提姆，但处理的方式可不够恰当。”
即便布鲁斯·韦恩的年纪已然跨入中年人的范围，但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也胜过绝大多数年轻人。
当他用臂膀搂过的肩背，施以恰到好处的力道时，我也只能顺其自然的随他一同踏出这间让人看了就头疼的会议室。
“年轻人需要一些历练和学习——好让他们的锋芒变得更夺目，对吧诸位？”布鲁斯推着我往前走，但也还不忘转头打着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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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进车内，布鲁斯才一改慵懒迷人的微笑，紧绷着脸，点出了刚刚会议方案里反复出现的两个家族。
“他们明显有问题，本来他们都不应该够得着这次的商业投标的标准，更不应该直接能套上韦恩集团内部的高层。”
“他们的资金流动有问题，我回去后会联系达米安来负责调查他们。”
“在那之前，我想我或许能给你们准备一份礼物。”
布鲁斯并没有对我试探性的提议做出任何反对的意思，反而在接听了一个电话后，又抽空拍了拍我的肩膀。
仅有两人的超跑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说他要说的话题。
“等回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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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庄园的大厅里。
高吊顶的水晶吊灯上，挂着一个格外眼熟的红黄绿的身影，鲜艳的颜色和剔透的水晶交相映辉，晃眼的让人头皮发麻。
“提米！你看！”一个崭新的颜色扎眼的小知更鸟从高处抖开披风，半滑翔着的样子就像是蜜袋鼯，然后安全降落在我和布鲁斯的面前，嗷呜嗷呜的怪叫两声，然后给我们展示他的新制服。
“这是，我们的惊喜。”我将询问句问成了称述句。
“或许你可以先回房间看看？”布鲁斯看着眼前的小知更鸟，在短暂的恍神后，重新勾起一丝笑意提议道。
“谢谢你，布鲁斯。”我转身拥抱了他，自然也感受到了他身体在被拥抱的一瞬的僵硬，但又在眨眼间恢复。
“去看看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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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自己房间的书桌上看到了被摆放端正的礼物盒，很有蝙蝠侠的all black风格外包装，但是用红色丝带打包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丝带下还压着一张小卡片，除了蝙蝠的简笔画，还有一个我红隼镖的简笔画，反面则写着：「我猜你的标志或许会是这个，但我不能完全确定，或许你可以自己来制作属于你的标志。」
这大概算是一种接纳的表现，这是一个蝙蝠能做到的最坦诚的程度，足以打败99%的来自其他世界且各式各样的蝙蝠侠了。
我坦然的接收到了他几乎是明示的暗示，在不长的时间里，这只大蝙蝠温柔的简直不像是蝙蝠侠了——当然也正是因为时间还不长，我就假装没发现他在制服和万能腰带，甚至披风上装了多少没必要的小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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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蝙蝠设计的制服，比起我本身的红隼制服，其实更接近主世界的红罗宾制服。
红黑的主色调，金色的万能腰带，抖开后似乎会更像翅膀的披风，以及我在万能腰带里摸索出的一系列小道具，摆放位置不是我最习惯的，但东西确实是特别的齐全。
我将制服穿上了身，将一切都调整到自己最舒服的习惯。
惯用的长棍没有带来，随身防身的袖珍手枪则顺势被我塞进腰带里。
杰森在此刻从窗户翻了进来，他抱着一个初具规模的蓝黑头罩——上面还裸露着电板、接口，以及电线。
气急败坏的小鸟嘟嘟囔囔，很显然他的头罩上缺了一块，而且是被人直接有些粗暴的拆走的，避免他又搞上和之前一样的东西进去。
“凭什么拆我的炸弹，头罩里塞炸弹不是我一直以来的招牌之一吗！”
我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来回踱步的杰森，像是气急败坏的大鹅，愤怒的伸长了脖子，但无处宣发。
“我又不是只戴头罩，多米诺面具我也是会在面具下面戴着的！”
可怜的小鸟完全错了重点。
暴露身份其实没他想的那么重要，当然也不是不重要，只是失去过孩子的大家长的保护欲只会数倍增加，而不是随着小孩活蹦乱跳就被安抚好。
就算等他成年了、单飞到（自认为）蝙蝠管不到他的时候，大家长也不会允许他往自己的用来保护脆弱头部的保护措施里加危险物品，即使这个头罩或许真的会在特殊情况下变成出其不意的武器。
毕竟达米安就是不止一次的在他的抗议声里拆掉过那部分——暴君不在乎别人的意见，他只知道他不允许他的资产出现非必要损伤。
至少现在短时间内，他还是找不到最适合的零件和材料来填充他想要的效果，于是杰森看我完全不站在他那边，也就又从窗户原路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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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换下那身制服，穿着居家服坐在床边，手里捏着一个大蝙蝠出品的定位器上下抛接着。
与此同时，也在思考一部分我们都刻意忽略的问题。
「我们究竟为何而来？」
「我们能在这里停留多久？」
「这里会允许我们就此驻足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4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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