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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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湖边，碧色的湖水波光粼粼，这个安静的地方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维吉尔当然注意到这里异常的安静。
“这里有什么特殊的。”，不是疑问句，他可太了解她了，这地方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准备发生事情事情、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她有目的——即使这个目的很多时候对他而言无法理解——比如说水很清澈，刚好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会有什么东西映入眼帘、这个地方烧烤会很舒服等等。
“也许你不太清楚，但过了几百年这里的确有所改变。”，阿兰迪亚将手浸在湖水中，顺着她的手臂，尾部泛着浅紫的飞鸟从湖水中窜出来，她们犹如喷泉一样冒出来，大部分落到树间，小部分蹦蹦跳跳地跳到阿兰迪亚肩膀上，一只甚至凑近了维吉尔。
她们没有沾染任何水，即使是从湖水中-出现。
灵动地小生物拍着翅膀，维吉尔刚好可以看到她黑色羽翼尾端的紫色，那颜色仅仅在根-部迅速变化，像是尾根打在紫墨而色彩快速从中褪-去，浑身的颜色……那是黑色吗？可那黑色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这是我『杀』死你的地方？”，他想起当初和那个阿兰迪亚厮杀的经历，起初，他是占据了上风，在那个时候他成功使得她血溅当场——那是也是在一片湖水边，不过那个时候这里可没有现在这样——那更近似于干涸的洼地。
“对哦，她们是从我的死亡和血-肉中诞生的生物，不知道给这里带来了多少乐趣，我想带走一部分。”，她捧起那只大胆的鸟，递到维吉尔面前，“要摸-摸她吗？”
两双一-大一小但是相似的眼睛正一齐期盼地看着他。
扇动翅膀的声音突然也消失了，她们凑拢翅膀，一道道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安静下来的一刹那，他终于看清楚了那奇异的光芒是什么了，那是扰动空间的波纹，她们每一次振翅都会影响空间波动——蓝色的空间波动。
他接过那只鸟，顺着羽毛往下抚摸，那触感意外的柔顺，和他预想中的坚硬、带着玻璃似的伤口完全不同——和阎魔刀完全不一样。
他问道：“因为……这是生命？”
“是生物。”，她在维吉尔无语凝噎地眼神中揪下了她根-部的两根羽毛——受惊的鸟儿飞走了，她在空中对着阿兰迪亚叽叽喳喳，即使听不懂，但维吉尔也完全感觉得到她在骂她。
“兰斯特语。”，她将羽毛收起来，抬头对着他解释道：“这是她们的语言，一门……好奇的语言。”
语言本身就是一种技艺，譬如夜魄语就是一门织就的语言，那是亡者的语言；又如伐诃语，一门自满的语言，那是司辰的语言……
“兰斯特语，一门好奇的语言，那是时空旅行者的语言。”，阿兰迪亚扣住他的头，正视他的眼睛，“你是听得懂的。”
“就像成为亡者就能听懂夜魄语，司辰自然通晓伐诃语，女巫诞生便明了富奇诺语一样……兰斯特语藏在空间的每一处振波当中，在你学会开空间门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学会了这一门语言。”
“即使那个时候它尚未诞生。”
“……这一点都不科学。”，接受过科技熏陶的维·数学教授·吉·物理教授·尔，即使是恶魔学也没有那么难以理解、难以倾于口唇，这太不稳定了，就像是那个世界的历史和时间一样。
“但很神秘学。”，她笑了笑，接着说：“试试。”，她主动松开了捧着脸颊的手，退开一步，愤怒的小鸟又大胆地飞了过来，但却用屁-股对着她。
开空间门的波动……吗？他缓缓闭上眼。
阎魔刀划过的声音、羽毛在空气中划过的声音、徒手撕开空间的声音……
空间犹如玻璃被打碎，而藏在它们连接处的——
“喜欢。”“喜欢。”“喜欢。”“可爱。”“他听懂了吗？”“好可爱。”“我们的创造者吗？”“会害怕吗？”“不会吧。”……
“维吉尔。”，清晰的声音在他耳边传来，语言并非他们经常使用的那种、节奏也并非相同，但那非常情绪的指向了她——“阿兰迪亚。”
“他说了。”“他听懂了。”“高兴！”“开心！”“喜欢。”“我们要叫他父亲吗？”“阿兰迪亚也没让我们叫她母亲啊。”“维吉尔！”“那就维吉尔！”“维吉尔！”“维吉尔。”……
好聒噪，和她们的创造一样。
“鸟儿总是这样。”，完全猜出他想法的人语气中带着笑意。
然后，周围突然就陷入了沉寂，仿佛无物。
他没有睁开眼，但却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对空间的理解，现在，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去往任何一个他想去的世界——
他该醒来了。
眼前依然是碧色的湖水，但除了那些鸟儿，眼前却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一个带着鸟型面具的的黑袍人和她一左一右的站在一边，她们各自倚靠着树，姿态惊人的相似，正巧阿兰迪亚穿着简单朴素的白袍戴着小丑面具。
“……”，维吉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她们同时开口。
“维吉尔可以叫她伊夫林(evelyn）、无色者，理发师的姐妹或者飞蛾的具名者也行。”/“伊夫林(evelyn），我的名字。”
■■■■■■——evelyn、silent(无色)、理发师的姐妹、飞蛾的具名者。
“这是你放弃的名字吗？”，维吉尔的关注点却落到了其他地方。
“不，没有这回事。”，阿兰迪亚微微摇头，“我、准确来说是我们以前根本就没有名字。”
“因为阿兰迪亚有了名字，所以我也要有。”，伊夫林没有张口，声音从她胸腔中穿出。
“可笑，你们不是一个人。”，阿兰迪亚没有被剥夺名字让这个事实让他稍微安心一点，但后面她们都的话却让他表情阴沉下来——他否定了伊夫林和阿兰迪亚的发言。
闻言，阿兰迪亚愉快地对伊夫林眨眨眼，换来后者疲倦地叹息。
阿兰迪亚：“的确不是，我们之间的区别可比V和维吉尔还要大很多。”
“知道吃代餐吗，我就是那个代餐。”，伊夫林语气中透露着『毁灭吧，这个世界的疲倦』，“我只是来委托你一件事而已。”
——伊夫林，自由飞翔的鸟儿。
她身上带着死寂以及透骨的寒意，但却被她限制在自己周围，“飞蛾现在有那么一段时间不敢冒头，在此之前，只要你可以做到，就斩断我和他的联系吧，即使结局是我的死亡。”
“再见，祝你们玩的开心。”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仅仅是来下一个委托是而已，她如烟一般消失在空气中，而后，鸟儿们炸开了锅。
“她已经死掉了。”“但是还活着。”“和阿兰迪亚好像。”“但是完全不一样。”“好冷啊。”“她是什么？”“是鸟、还是其他东西？”“不知道。”“阿兰迪亚知道答案吗？”……
“啊，因为我们提到了她，之前我又对飞蛾做了点小小的手脚，所以她找到机会跑了过来。”，阿兰迪亚简单的对维吉尔解释道。
维吉尔：“她已经死了？”，那种感觉不像是活着的生物。
“非生非死，和冬的长生者(去往虚界，然后回到现世，只在命中注定的时候死去)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但并不相同。”，阿兰迪亚迟疑片刻，才在鸟儿们和维吉尔的眼神中继续说道：
“因为我曾经去往过虚界，所以她也去过，但她实际上却没有去过；她是过去的我褪-去的皮，但鸟儿从来都不蜕皮；她成为具名者的同时，我理应也成为具名者，但我没有；飞蛾剪下她，我和她却依然完整，从不残缺。”
“……不过虽然我们的关系非常复杂，但她死了对我没有影响。”，阿兰迪亚对他眨眨眼，“所以维吉尔想干什么就去干。”
维吉尔抬起手，又放下手，最后他只是回答道：“嗯。”
原来是和出生世界一脉相承的颠三倒四，难以理解。
他并不喜欢这种不稳定的语言、世界、人、力量，就像他不喜欢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或出问题的热武器一样。
但目前对力量不太执着的维吉尔，对这种不确定下的确定习以为常的维吉尔，绝对不可能对阿兰迪亚放手的维吉尔……依然忍不住发出了嫌弃的“啧”。
阿兰迪亚：嘤。
鸟儿们：大声嘲笑。
“好过分啊维吉尔，这有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情……”，阿兰迪亚虚情假意、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我被伤害了，要补偿！”
“你和飞蛾是什么回事？”，他止住阿兰迪亚扑上来的动作，是质问，但并不强烈，即使看出来他对阿兰迪亚的关注过甚，但后者显然对此不屑一顾。
阿兰迪亚：“本来马上就要讲到这里了。”
“姐妹兄弟，是妒忌。”，她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导致伊夫林诞生的不会是妒忌，而是愤怒。导致伊夫林诞生的不会是愤怒，而是渴求。导致伊夫林诞生的不会是渴求，而是杀意。导致伊夫林诞生的不会是杀意，终究还是妒忌。”
“一个追求辉光而不得的痴愚者，一个注定飞蛾扑火的将亡者，一个妒忌姐妹获得渴求之物的失败者。”
维吉尔：你们这姐妹兄弟情里面是一滴正面感情都没有啊。
“我就是那个被献祭的飞鸟，之前的飞鸟是我，献祭后的飞鸟也是我——猎人没有成功完成献祭，但飞蛾的确破蛹而出。”
“在林地并非一片黑暗的时候，其莹绿好似带毒的果实、其色如肉红石髓的根茎【注】——也既飞蛾未曾成为司辰之前的时间。他因饥饿而热衷于狩猎，而我是他诞生后第一次狩猎，也是第一场失败的狩猎。”
——转轮是最后一次，也是他最成功的一次，即使转轮未曾死透，它在属于弧月的漫宿的影中自我中“依然转动”。并且转轮有一日将归来。转轮之寺依然存在于林地，在一块漫宿的嶙峋巨石上。【注】
维吉尔：第一次见到比自家还要真心实意互相残杀的姐妹兄弟。
阿兰迪亚：林地，神奇吧。
维吉尔叹了口气，“还有什么，一口气说完。”
“嗯……也没什么了？就是一些狩猎、旅行、八卦、见证。哦，还有，我和栖木的鸟儿一样，对历史和永恒没有偏向。”
——即使她充分利用历史，而好友是巡礼者。
——但浪游旅人不也是吗？她是秘史的司辰，骄阳的朋友，也是第一位巡礼者。
在维吉尔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提到这一点、而却等着她解释的姿态中，她道：“啊，我觉得维吉尔如果诞生在那里，会是倾向于永恒的一派呢，所以稍微提一句。不过既然维吉尔不在乎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值得赘述的了。”
“所以补偿！”，她又黏了上来，这一次维吉尔没有拒绝她，他掀开了那副小丑面具，在她唇在落下一吻。
“儿童节快结束了，那两个小鬼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我们去收个尾吧。”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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