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9、第四十九章 ...
-
话刚落音,她未等他消化完这句话,阿兰迪亚就蹲下来抱住他,“我会一直在的。”
她抚摸着小孩子微微颤-抖的背脊,感受到他狂跳上心脏。
……其实她不是很能理解孩童的脆弱,作为非人类的时候她从未脆弱过,作为人类的时候她也从来都没有这样子。
但她见过,见过很多比维吉尔还要难搞敏-感的小孩子,如果不是爱人的话其实很多时候不需要顾及一些问题,不、不、不,她当然不觉得难搞,恰恰相反,她享受这一点——相当享受。
明明根本就无法理解,但偏偏她是最了解他们的,比理论上应该要了解他们的人类成年人、同伴、姐妹、兄弟还要了解的多。
真是奇怪啊……
阿兰迪亚清楚她因为曾经的记忆回归而产生了一点点认知问题,但她同样清楚这的确就是她曾经和现在的想法。
有翼的,有腿的,有眼的,发光的,黯淡的,覆鳞的,披羽的,壳质的……过去的我,还有……现在的我?【注】
那些窸窸窣窣地低语萦绕在她耳边、眼中,并且试图把她拖到黑黝黝的林地。
突如其来的奇想在她脑海蹦蹦跳跳——假使不算在时间和空间间隙的那些日子,她作为非人种族的时间可比人类要久,那些精彩也不比它少。
……嗯。
虽然说和隔壁世界切开联系了,但显然有些家伙不那想,顺着影响,阿兰迪亚将庞大的信息流反向输入给对方,那么喜欢在别人耳边哔哔,那就多学一点吧!省的翻来覆去都是重复内容!
——赌约结束了,什么鬼东西都找上门了。
“你最近经常走神。”
成年的维吉尔出现在原本小维吉尔所在所地方,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依然没有起身的人的发顶——她没有反应过来。
“啊……”,她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脸,“一些麻烦的……嗯,兄弟。”
“不过不用管,他会老实的。”,阿兰迪亚重新抱住他,“虽然你小时候很可爱,但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你。”
“你是觉得现在依然拒绝给出我答案是一件好事?”,他抬起握刀的手用刀柄点了点她的心脏,同时也隔开了他们,即使他依然是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但她可以从他的语气中察觉……他有点生气。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搞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了,“我不是在转移话题,维吉尔,但这确实是我的问题……”
她拉过他没有握刀的手,后者没有拒绝。
大变活人对于街上的人还是有点刺-激的,不过寄由一些魔法道具,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不对劲——假如让我们忽略那个精壮的白胡子老爷爷,不过他也只是笑呵呵的保持了沉默——打断小情侣谈恋爱会是要被踢屁-股的。
“我的确有点过保护了。”,她开始复盘自己的行为,自从想起来自己和司辰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后,她就对维吉尔的态度越发小心翼翼了,这实在是不太像她。
保护过头了就是控制。
不能说。不可以说。暂时不能让你知道。
这种话术在任何一段平等的关系中都是致命的。
建立在隐瞒之上的爱情比沙粒构成的高塔还脆。
而维吉尔可以忍耐她那么久,直到事情告一段落才表达自己的不满……她很高兴。
很高兴他愿意表达自己的不满,也很高兴他愿意忍耐——即使一开始是形势所迫,可后来的确是真心的——她又不是感情洁癖。
要真的感情洁癖的话,她现在以及过去的朋友们有一个算一个,九成九都跑不了被她砍的结果。
阿兰迪亚:“谁会记得理发师的儿子?无论他的兄弟多么显赫?”【注】
维吉尔皱起眉头:“飞蛾?”
——在这里,理发师的儿子代指飞蛾,这是仅仅和过去那个“阿兰迪亚”打过一轮游戏的他都知道的事情。
飞蛾与混沌,渴慕,寻觅等联系。蛾也与理发师联系起来,毛发是不必要之物,象征旧我,这也与蛾的蜕皮相关。【注】
“对,他是我的兄弟。”
“你不是人类吗?”,维吉尔盯着她。
阿兰迪亚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是,以前不是,你可以理解为转世。”
“飞蛾诞生于林中之蛹。当最初的猎人们迷路时,他们发现了这枚黑白相间的蛹。他们把天空中的飞鸟献祭给它,这样它就会为他们指明回家的路。”【注】
“而被他『从内部』蚕食并且篡夺了『皮肤』的转轮也是,那是他最后一场狩猎。”
兄弟相残,熟悉的戏码。
但在这里却几乎不存在任何剪不断,理还乱的亲亲色彩。
“我与他并无先后之分。若论蛹,飞蛾早于我,若论诞生,我早于飞蛾。”
“而转轮,他是石源神时代世界的守护者(后来则是轰雷之皮),后来有人形容转动之色。”
“他们是这样说的——随着一轮一轮地转动,它的纤毛有节奏地颠扑扭摆,它的身体由透明涨成猩红。它或许丑陋,但它却美丽好似玻璃迷宫褪-去鲜血。它不会停歇,且它通体缠卷永无穷尽。”【注】
“他是轮、是眼、有手、有纤毛。”
“我不清楚转轮是怎么想的,但他的确擢升了飞蛾,使他成为他的具名者,而我拒绝了。”
具名者(Names)是服侍司辰的强大存在。司辰的主要侍奉者、或是面相、映像。【注】
有些具名者是完成了大功业的长生者,有些是被司辰主动提携,有些具名者是司辰的面相/化身。【注】
“当侍奉的司辰死亡后,不采取特殊手段(如成为新司辰等)的具名者将随之消亡。”【注】
司辰(Hours)是居住在漫宿的外世之神,是世界法则的人格化。【注】
“我不喜欢生命受控于其他存在,同样也不希望被束缚在世界内。”
维吉尔大概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了。
飞蛾篡夺转轮;圣杯饮干浪潮;而在铸炉的白日里,繁星自燧石的所有刻面上黯淡流散。【注】
介壳种主要崇拜最初的司辰,即石源诸神,覆石之战爆发,祂们六者仅存其一,于是介壳种开始衰退。不愿意侍奉司辰的阿兰迪亚想要获得她想要的,那去处就只有一个——
“我主动去了虚界。”
“于是看到了一个机会。”
“把握住了一个破绽。”
“完成了一个赌约。”
“最后得到了一个结果。”
她的话语像是鼓点,鼓点带来了动图,他仿佛看到踏入虚界的她,混混沌沌的她,锐利如初的她,降生于雪落下的路边的她……各种各样的、直到她们拉住他的她。
虚界(Nowhere)是一个在辉光与漫宿之下的世界。死者在那里总是不断向下漂流,逝去的司辰以及大部分亡者居住在此地。虚界同时也是虚源神诞生的地方。【注】
“反正打复活赛的司辰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并非司辰的存在,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不过维吉尔真的非常有天赋。”,她偏过头看着他,“■■■■■■的确是鸟。”
“为什么是■■■■■■?”,维吉尔没有为阿兰迪亚曾经不是人惊讶多久——她本来就不怎么人类。
但为什么说■■■■■■?他不仅无法理解这个词,也无法复述,就像是被什么剪掉了一样。
“因为我是我,■■■■■■是她,我的确曾经是他们的姐妹,她就是他们的姐妹,她被飞蛾从我身上剪去,现在是他的具名者。”
“……”,维吉尔露-出了大概是『搞不懂你密教人』的神情。
“司辰关系超乱的,光明果(女)和制花人(男)是孪生姐妹,她们都因白日铸炉的第一重罪孽诞生,这还一个是虚源神,一个是光源神呢。”
“骄阳(男)与铸炉(女)将要结合,但是由于“天孽”的规则,他们不能结合,便由代理人日落西莉亚(女)与铸炉的代理人天鹅王(男)结合,诞下了“不灭灯芯”维克尔。”【注】
在漫宿之中,任何长生者,具名者,交-合并生下子嗣之后,他们的欲-望会旺盛至极,由杯的生育转到吞噬,父母会被迫吞食自己的孩子。【注】
不朽者的生诞是危险且不被允许的。犯天孽者——吞噬子嗣的长生者——会转变成怪物。【注】
而丽姬娅的成员,虽然皆是天孽之人,却与其他怪物有所区别,她们掌控钥匙,但是根据最古老的法则——钥匙不能被拥有或者使用,所以她们皆是法则之外者。【注】
不过司辰有的是办法规避这个问题,比如骄阳(噶了,准备打复活赛,但是肉眼可见的难度极高)与铸炉,比如燧石(噶了,准备打复活赛)与转轮(噶了,但没有完全嘎,准备打复活赛)留下的大地之血(流亡者DLC主角小e就是),比如狮子匠是上校的后裔而同时他们都是大地之血(不完全确定)。
“总之,祂们超乱的,不过这和我倒没什么关系了。”
“飞蛾也就敢这个时候稍微试探一下我了,警告一下就会老实的,毕竟他就连栖木鸟儿在我们家门口大团建的时候都没胆子过来。”
——虽然这个警告会让他很长一段时没办法打扰她了。
“至于祂们以后来找麻烦——打的过的别打死就行了,死了你会被拉过去补位的——目前宰了司辰的主导者都成为了司辰,打不过的摇我就好。”
不是她瞧不起祂们,而是真的他们其中有一些战斗力的确不太行,你说对吧,白雪——她曾经被上校打败,然后被拽着头发拖出了城市,虽然里面有艺术加工的成分,但是艺术加工能够加工到这种程度——这也太丢脸了。
以她丰富的经验来看,现在可以给起源墙干出缝隙的维吉尔除了那几个比较能打的(指铸炉、上校、狮子匠和裂分之狼,其他的都是刃向司辰,但炉子姐一打八战绩可查,而且不管怎么样的确干碎了漫宿至尊骄阳),还真没几个打得过他的——虽然就生命力这方面他远不如祂们——毕竟维吉尔不是神,目前是属于高攻低防的那种。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维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