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五条悟。》醉生梦死的魇

14、影中月

　　?? 1

　　你倚着墙坐在黑暗中，有些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甲。

　　禁闭室里没有窗户，完全不透任何光线。一开始这里还装模作样地点了些蜡烛，但烛火燃烬之后，每天唯一能见光的时间就只有铁门窗递饭的那一瞬间。你的眼睛本就不太好，长期的黑暗环境并没有让你能看清周围的环境，只是让你对光线变得更加敏感。

　　所以在大铁门打开，光线涌进来的一瞬间，五条悟就出现在了你的身前，一只手遮住了你的眼。

　　“别睁眼，慢慢来。”

　　宽大的手掌轻轻覆盖在你的眼睑上，带来的是无尽的安心感，让你一直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五条悟另一只手搭在你的肩上，将你搀扶起来后引导你往外走去，大概是在门口的位置停顿了一下，冷声说了一句：“滚。”

　　有谁知趣地离开了，不过你不在乎，只是拽紧了五条悟的衣角，轻轻说道：“谢谢五条老师。”

　　五条悟低声笑了一下，指缝漏进些许微光，轻柔地照进你眼里，让你缓缓适应白天刺眼的光线。

　　“咦，”他突然新奇起来，“你的气色竟然变好了，难道里面待遇还不错吗？”

　　“唔，如果是说不用工作的话，确实不错吧，毕竟我可是包吃包住休假了两个月哦。”你想了想，得意地笑了一下，“每天只要发呆就好了，比节假日上班好多啦。”

　　“诶，好羡慕啊，干脆什么时候我也进去呆一阵子——”

　　“不行啦，老师还得好好工作呢。”

　　“切，小气鬼——”

　　那么，先正式介绍一下。

　　你是东京都立高等专门四年级的学生，之前违反了规定，今天正式结束了为期两个月的禁闭生活。

　　结束禁闭的第一天……

　　五条悟给你找了个心理辅导。

　　2

　　你从小就眼睛不太好，见不得刺眼的光线，因此时常戴着一副墨镜。

　　只是对光线敏感而已，并不妨碍你祓除掉那些找你麻烦的咒灵。但在五条悟找上门来想邀请你入学咒高之后，你的视力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五条悟看了半天才说这应该是某种天与咒缚，用一点眼睛的缺陷换取了部分咒力所致。你并没有术式，但只要咒力达标，给无术式咒术师使用的「新阴流剑术」也能让你成为独当一面的咒术师。

　　你不是天才，所以只能更加的刻苦，训练时间甚至会安排到后半夜。五条悟将你的刻苦看在眼里，也时常给予你鼓励。但其实你知道，这并不能成为你的主要战斗方式。依照你对「新阴流剑术」的掌握程度，你将终生止步于二级。

　　尼玛的，无所谓了，能多杀咒灵帮上五条悟的忙就是好咒术师，高层的术师等级评定算个屁，你一点都不在乎，都给爷去死。

　　3

　　“你好啊，放轻松一点，我们先聊聊天吧。最近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吗？”

　　“有啊，爷想杀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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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眼睛被诊断为眼白化病，是白化病中仅有眼部缺乏色素的类别。至于你的白色头发则是费了好久才弄明白和白化病没关系。

　　眼部色素的缺少使你的眼睛呈现淡淡的粉红色。你不太喜欢，你喜欢像五条悟那样漂亮的、天空般的蓝色，所以总是喜欢悄悄偷看五条悟的眼睛。

　　好漂亮，得好好保护起来才行。

　　嘴唇的话得抹润唇膏吧，皮肤也得好好保养，头发得用上等的护发素才行。平时有用护手霜吗？得让五条老师多注意一下——

　　嗯嗯，果然得好好保护五条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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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总部交接任务的时候，遇到一个死胖子嘲讽你是五条悟养的一条狗。

　　你当时思绪有些发散。五条老师会笑着摸摸小狗狗的头，投喂一些美味的小零食，然后和小狗狗牵手，再换只手牵手。想一想感觉好像还不错，所以你把他无视了。

　　他骂骂咧咧的骂了一会儿，又转头骂起了五条悟。在脏话的第一个字蹦出来的时候，你一拳打上了他的下巴，让他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

　　死胖子在医院里躺了十天，你被罚关禁闭两个月。

　　6

　　好可惜，当时应该直接宰了比较爽一点。

　　7

　　你的训练时间大多在后半夜。能开始独自接任务之后，你还特地向五条悟申请过将发生在夜晚的任务分配给你。

　　五条悟询问过你理由，你的回答是“大多数咒术师都是白天工作，有上夜班的咒术师能够合理减轻负担，比如五条老师以后可以把晚上的任务交给我，然后我白天就可以睡大觉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五条悟也十分心动，所以就同意了。

　　但这种日夜颠倒的作息并不像跑到地球另一面调整作息那样，白天也会被各种事情打扰，渐渐的你还是积攒了些压力。

　　白色的头发，淡红色的眼睛，还有眼底的黑眼圈，让五条悟吐槽你像漫画里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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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是吸血鬼！”

　　你气的胡乱去扒拉五条悟，引得他开怀大笑，闹了好一阵子才笑着跟你说抱歉，摸摸你的头以示安慰。

　　不就是没有蓝眼睛嘛！五条老师那样漂亮的蓝眼睛别人怎么可能拥有！

　　你贴着镜子把自己的眼皮扒下来看，因为睡眠不足，眼白的部分有些许红血丝。

　　光是夜晚的工作就让你有些精神不振，那五条悟24小时待机的话岂不是更累？！他的六眼可比你厉害多了！

　　你大惊失色，搜索了全日本最有效最安全好评最多用来缓解压力的眼药水，然后连夜直接冲出去购买。

　　具体效果你也已经亲自体验过了，确实很不错，于是第二天就拿了个未开封的眼药水盒子，献宝似地递给五条悟。

　　五条悟还蛮新奇的。六眼的消耗其实大多体现在大脑上，而他的眼睛在大多数时间是挡起来的，所以并不存在用眼过度的问题，自然也很少用到眼药水。

　　“不过效果还是不错的，很有放松的效果！五条老师休息不好的话也会很累的吧？”

　　他歪着头看了你一会儿，突然狡黠一笑。

　　“既然如此，来帮我滴一下试试吧？自己用的话有点不太方便——”

　　你瞬间激动起来。

　　“没问题！”

　　9

　　五条悟仰头靠在椅子上，抬眼笑眯眯地看着你。

　　作为五条家的家主、咒术界当之无愧的最强咒术师，五条悟不缺钱，也不会在物质生活这方面亏待了自己。仅仅是办公室的椅子就是为他定制的高档货，椅背不仅柔软舒适，而且正好是他往后靠就能枕住头的高度。

　　他这样放松着躺下来，反而让你有些紧张，手在自己衣服上来回擦了好几遍，最后还是停住了，颤抖着说：“老、老师，能不能等一下！我……”

　　沐浴焚香！你要沐浴焚香！！

　　10

　　最后还是好好洗了一把手才继续的。

　　可能你这一副对待古董瓷器的样子过于搞笑，五条悟噗了一声，然后自己把眼睛撑大，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来吧，老师我准备好了！”

　　你震惊地阻止他手上的动作，“啊啊啊啊啊快住手！小心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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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色的、漂亮的眼睛。

　　睫毛也是白色的，好神奇。

　　……皮肤也很细腻。

　　你一时间激动起来，大声喊道：“五条老师，先别动，我要给你来个全套的护理！！”

　　刚闭眼的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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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你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各种水乳液的便携小样还有润唇膏，趁着五条悟滴了眼药水休息这段时间，先是小心翼翼地用水乳液给五条悟脸上抹了个遍，然后心满意足地涂上润唇膏。紧接着掏出指甲刀给他的手指甲修剪出一个个圆润的甲型，再抹上护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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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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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一个即使是五条悟也不知道的秘密。

　　小的时候你曾经发过一场高烧，然后你就想起来了转生到这个世界以前的事情。而从那之后，你就变得可以看见那些名为咒灵的丑陋怪物了。

　　而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的视野将会变得尤为开阔，周围的信息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输送进你的脑海里，大到家具之间间隔的距离，小到空气中漂浮的粒粒灰尘，复杂繁多的信息让你头疼得快要裂开了，等到好不容易适应了一点，你才在镜子里发现是怎么回事。

　　漂亮的蓝色眼睛。

　　是“六眼”。

　　你并不知道这双属于五条悟的眼睛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上，而且大多数时间出现在半夜，偶尔白天也会显现。为了不让人发现异常，你常年戴起了和自己瞳色相近的美瞳。

　　虽然是在半夜才会出现的六眼，但你并不想浪费这双眼睛的资源，于是经常在半夜练习六眼的信息摄取，以及无下限。可惜的是，六眼显现的时间是不固定的，所以你晚上必须一直等着六眼的出现，有时候直到天亮也不会显现。

　　等到你快要国中毕业时，眼睛上缠着绷带的五条悟像触发的剧情的npc那样出现，兴致勃勃地邀请你以后去咒术高专上学。

　　哇，这可是会动的五条悟！真人！

　　你兴奋得快要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想都没想一下就同意了。更让你惊喜的是这一期的学生只招收到了你一个人，也就是五条悟将会作为你一个人的班主任进行指导教学。

　　哈哈哈哈哈，天这可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五条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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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本来是想等六眼出现的时候，把这双眼睛给五条悟看看的。但是只要五条悟在你身边，六眼就一次都没有显现过，甚至和五条悟靠得越近，你原本就不太好的视力会变得更加模糊。

　　有一次六眼难得在白天显现出来，你立马兴奋地跑去找五条悟，却发现他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低着头一动不动。因为他眼睛上缠着绷带，你并不清楚他到底是在思考还是在做什么。

　　在你靠近的瞬间，六眼带来的视角消失了，五条悟也抬起头，面朝你的方向。

　　你迟疑了一下，问道：“老师，刚刚睡着了吗？”

　　“哎呀，没想到会被发现呢。”五条悟有些新奇地说着：“小同学意外的很敏锐？”

　　并没有。

　　你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你的六眼只有在五条悟睡着的时候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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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家祖传的六眼，几百年才会诞生一例，一旦出现就会直接带领五条家成为御三家之首，同时存在两个六眼的可能性为零。

　　但在你的身上确实出现了，所以作为弱的那一方，你的六眼被五条悟以压倒性的优势压制了。只有在他睡着了，大脑短暂地停止运作，六眼开始休息，才轮得到你出来透口气。

　　但在他清醒的时刻，尤其是在你身边的时候，这种压制会到达极致，极致到他亲自看了看你的眼睛，也只是得出了一个天与咒缚弱化视力的结论。

　　那就把自己的六眼当做底牌藏起来好了。

　　你没有信心去抓出藏了数千年的老狐狸羂索，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五条悟透露那些以自己的身份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只能默默地训练、训练，再训练。不求成为第二个五条悟，但一定要死死地跟在他身后，等待着你派上用场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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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代的五条家主都实力各异，但只要持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羂索就绝对不可能赢，所以才选择了非正面对决的封印手段。

　　千方百计封印了六眼，结果却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六眼。

　　他的脸上，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呢？

　　18

　　咒术界虽有“特级”的等级之分，但放眼整个日本，现代的特级咒术师总共只有四人。唯一的女性特级咒术师常年游荡于海外拒绝执行任务；一名特级在多年前叛逃，被划分为诅咒师，于“百鬼夜行”事件中身陨；一名则是新起之秀，本以为是身负诅咒才被列为“特级危险”，但其在解咒后又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这个特级特级名号当之无愧；而最后一名，也是实力公认最强的一位特级咒术师。

　　他的出生被认为改变了世界平衡，现代诅咒随之而增强，此后的二十多年里，诅咒师也因为他的震慑销声匿迹，现代咒术随之迎来新的格局。

　　可以说，你自出生以来便处在五条悟的压制之下。

　　2006年的某一天，你在小学里突然晕倒，却又在老师正慌乱时苏醒，仿佛只是因为低血糖突然晕厥。

　　但自那以后的半夜，那双带有白雾的苍天之瞳会时不时的从你身上显现出来，让你彻夜难眠，头痛不止。

　　而你知道这双眼睛有多么重要，所以拼命地去学着适应它，控制它，使用它。

　　这双眼睛将会改变未来。

　　19

　　大多数的咒术师将终身止步于一二级。

　　在同一等级的评定下，咒术师必定强过咒灵，因此一级的咒术师必定能祓除一级的咒灵。而咒灵的一二级之分大多数以咒灵是否拥有术式来评定。拥有术式的咒灵有太多不确定性，危险程度相比二级起来高出不止一个层次。所以对于对外宣称没有术式的你来说，咒术高层并没有通过你的一级等级评定。

　　而你在五条悟的压制之下，等级就能冲一冲一级，没有了五条悟的压制之后，你的实力又会迎来怎样的蜕变？

　　20

　　就像压在身上的巨山突然消失。

　　不只是眼睛；大脑、胫骨、思考、咒力。一切的一切从未如此轻松，仿佛世界尽在掌握之中，心情无比舒畅，让人忍不住仰天大笑。

　　这是属于羂索的噩梦。

　　因为没有一个六眼是等闲之辈。

　　21

　　你在咒术高专就读这四年，所有人都知道你对五条悟是出了名的言听计从，不过因为你没有术式，那些优越感爆棚的烂橘子并未将你放在眼中，只是戏称你为五条悟养的狗。

　　在你的实力爆发，以压倒性优势辅助涉谷的咒灵，肃清敌方人员后，高层对待你的态度一下子就剑拔弩张了起来，发来接二连三的质问。

　　但以往他们迫于五条悟的威慑安静如鸡，如今新的六眼出现，他们照样不敢轻举妄动。

　　五条家的人迅速找到了你。他们调查出你祖上的一位长辈是五条家外嫁的族员，所以你和五条悟的关系是远到几乎没有血缘关系的远亲。这双特殊的六眼应当是稀有的返祖现象，但史无前例，并没有参考信息。他们想请你担任五条家的代理家主，并且全力支持你进行五条悟的解封行动。

　　高层对你的试探全都被你以强硬的态度挡了回去，你放言会杀光所有和五条悟作对的人，谁都不能阻止狱门疆解封。

　　五条悟在时尚且会抑制自己试图和讲道理，讲不通再威胁两下。但你完全就是以五条悟至上的疯狗，如今牵着绳子的人不在，你看谁都想狠狠咬一口，把那群烂人吓得够呛，敢怒不敢言。

　　当个坏人也没关系。只要五条老师能够解封的话……

　　22

　　解封并不顺利，但总算是成功了。

　　但五条悟的状态十分不佳。对五条悟的解封在五条家提供的密室里秘密进行，以求万无一失。但解封后出现的五条悟只是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你动了一下。

　　巨大的压迫感瞬间袭来，一股被凶猛猎食者盯上的惊悚感油然而生，下一秒五条悟直接擒住了你的下颚将你摁倒在地。他的力量大得惊人，捏得你的骨头有一种快要碎掉的错觉。

　　但是，为什么你的六眼没有消失？

　　你在他的遏制下伸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喊他：“五条老师？”

　　压迫感消失了。

　　23

　　五条悟陷入了长时间的昏睡状态。

　　他体内的咒力几乎干涸，而处于昏睡状态下并没有太多提炼咒力的能力，只能随着时间一点点恢复。

　　你为了照顾五条悟干脆在他的房间里另外打了地铺和他同吃同住，六眼严格监控着他的呼吸频率和心跳。

　　除去某些私密部位之外，你每天都亲自对五条悟的身体进行擦洗护理和按摩，家入硝子送来的营养液也要经你之口先尝试一番，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这期间你只允许五条悟亲近的那些人来探望，其他人一律闭门谢客。

　　什么时候才会醒呢？

　　你摸着五条悟有些许消瘦的脸颊，忧心忡忡。

　　24

　　如往常一样的日常护理。

　　将五条悟的身子仔细擦洗按摩之后，你开始剪起他长出来的指甲。说起来这种护理你其实乐在其中，仔细地修剪完毕之后，你满意的给他的手抹上护手霜，轻轻地揉搓——却猝不及防地被握住了。

　　你瞪大了眼睛，抬头去看他。只见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却没有多少光泽，有些无神地望着你。

　　“老师……？”

　　你的六眼，依旧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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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的咒力没有完全恢复。

　　你的六眼压制住了五条悟。

　　26

　　自长时间的昏睡醒来后，又是一段艰难的康复训练。

　　五条悟再醒来之后只说了“眼睛疼”三个字。家入硝子向你再三保证他的咒力恢复后眼睛也会恢复，才打消了你试图戳瞎自己眼睛以免牵制五条悟的念头，并光速将窗帘换成密不透风的材料，点上光线柔和的小台灯。

　　那之后五条悟基本没怎么开口说话，对他人的反应也只是“唔”、“嗯”以作回应，然后长时间地坐着发呆，别人跟他说的话都不知道听没听到，听没听懂。他的呼吸和心跳几乎保持在同一个频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狱门疆里的体感和现实不同，你也不知道五条悟到底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27

　　你把五条悟当成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瓷器对待，各方面都保护的密不透风，带出去晒太阳时也要戴好墨镜保护眼睛。他时常不愿意动弹，于是日常锻炼都需要你像教小孩子一样，站在另一边伸手引导他：“五条老师，到这边来～”然后他才愿意走两步过来牵你。

　　明明你一直监控着五条悟的呼吸频率和心跳，但他却总能在你睡着时神不知鬼不觉靠过来，后来更是在你醒着的时候就试图把你揣进怀里。被拒绝的话就会举出可怜巴巴的表情，一旦同意就会十分满意，然后抱着你接着发呆。

　　你一开始又紧张又不适应。虽然五条悟以前也以关爱学生为由和你有过肢体接触，但那都是在师生范围内的贴贴抱抱。

　　现在的接触过于亲密，但五条悟这幅样子过于惹人怜爱，你也认为他因该是下意识的在身边的人身上寻求安全感，也就放任他去了。

　　因为实际上来说，占了便宜的应该是你才对。

　　虽然心底也很想这样相处的时光再长一点。但是啊……

　　五条老师，快点好起来吧。

　　28

　　某天晒太阳的时候，他突然把墨镜摘掉了，然后放任自己的眼睛在阳光的刺激下流淌出生理盐水。

　　你吓得跳起来挡住他的眼睛，急忙把墨镜拿过来给他戴上，悉心告诉他不可以把这个东西拿掉，但他只是低下头露出一副可怜的表情来蹭你的脸撒娇，不知道有没有记住。

　　你只能叹气，任由他像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

　　他突然开口说：“你的眼睛好脆弱奥。”

　　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嗓音有些暗哑，但你依旧从里面听出来了一丝委屈。你愣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抬手去捧着他的脸，用自己的脸去贴贴他另一边的脸颊。

　　没有被拒绝。

　　“嗯，很脆弱哦，”你轻声说道，“所以在我把眼睛还给老师之前，老师也要好好保护我的眼睛哦。”

　　他好像嘀咕了什么，你竟然没有听清。随后五条悟把你搂紧了点。

　　他说道：“……才不需要。”

　　29

　　五条悟自学生时代就是个很没边界感的人。

　　但他没有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所以当对方下意识的保持距离之后，五条悟也会十分自然的停留在对方能够接受的那个点上，偶尔不轻不重地踩一下底线调戏一下。

　　但不得不说，你的确是他这么久以来教过的最特别的一个学生。

　　从第一次见面邀请入学开始，你就一直用一种十分闪亮的眼神看着他，像一只疯狂摇尾巴的小狗狗，浑身上下都释放着友好的信号。

　　仅仅是被夸奖就会十分开心，摸摸头的话更是会激动好久。你从不吝啬于表达对五条悟的喜爱，他提出的任何要求你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而你从来没有奢求他回应过什么。

　　只要双方都不觉得困扰，那么这些感情就不需要去深究，两个人都愿意保持现状，一直保持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没有涉谷事变的话。

　　30

　　狱门疆里物理的时间不会流动，但体感的时间流速却十分混乱。

　　五条悟心一直都比较大，该拼命的时候拼命，拼不了就摆烂听天由命。不过狱门疆里实在无聊，所以他只能挨个回想一下自己吃过的各种甜品的味道，然后再想想自己的学生在外会怎么样，偶尔短暂的睡着，然后醒来发呆。

　　好漫长。

　　31

　　被错误的感官影响而放慢的思维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调整回来。

　　但在见到你的一瞬间，五条悟却十分不理解。那双看向他的眼睛十分的熟悉，自他记事以来随时随地的就能在镜子里看到这双眼睛。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之后他才慢慢消化了家入硝子给他做检查时说的那些话。

　　这么多年来自己竟然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学生……不过现在竟然反过来压制住他了，不错不错，值得夸奖嘛。

　　家里的人竟然还让你当了代理家主，处理文件时的样子简直有模有样。

　　那，再偷懒一段时间也没关系吧？

　　五条悟十分满意地继续放空思维了。

　　32

　　有被捧在掌心上好好地呵护起来。

　　虽然确实是因为思维太慢了才导致表现的好像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一样，但你完全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照顾了。喝水前要吹一吹，吃饭要一口一口喂，睡觉还会给他掖被子。每天都要牵出去散散步晒晒太阳，时不时帮他揉一揉太阳穴，还会用毛巾仔细地擦拭脸颊。

　　那，再亲密一点也没关系吧？

　　33

　　把下巴枕在了你的肩头。

　　你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些许疑惑声音，扭头试着摸了摸五条悟的头顶。

　　“五条老师？”

　　平时只是在自娱自乐的大猫咪开始向饲主撒娇。

　　没有被拒绝，毕竟谁会狠心拒绝一只漂亮的猫咪呢。你有些新奇平时只是在发呆的五条悟竟然会自己靠过来，高兴之余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五条悟能更舒服一点。

　　34

　　那以后的肢体接触顺理成章的多了起来。

　　通常都是五条悟贴着你发呆，你接着做自己的工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五条悟已经试图把你整个人抱在怀里圈起来了。

　　好乖，一点也不反抗。

　　好像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

　　蹭蹭脸颊的软肉时会被轻轻地回蹭，想要握住手腕会被反握住细细的按摩揉捏。即使是把手搭载腰上，也只是会略显疑惑的看一眼，然后安慰性地拍拍手背。

　　唔。

　　这已经，算是有效同居了吧？

　　35

　　你是在黑夜里被惊醒的。

　　感觉不到了，呼吸也好，心跳也好。六眼的功效突然消失，随之涌上来的就是巨大的恐慌感。

　　五条老师去哪儿了？

　　“在这里哦。”

　　但在下一刻就被十分有效安抚了。

　　五条悟说着你的头顶往发梢下抚摸，将你的头靠在他的胸膛。咒术师优秀的听力让你捕捉到了近在咫尺的心跳声，你下意识将头贴得更近侧耳倾听。

　　扑通，扑通。

　　熟悉的心跳声。

　　他的呼吸也浅浅的洒在你的额间。是和往常一样平稳、熟悉的频率。意识到这让你紧绷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随后无法抑制的困意又席卷了你的大脑，难以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好睡吧，”他轻轻拍着你的脊背，像你哄他睡觉那样安抚着你，附在你耳边轻轻说道：“这段时间辛苦啦。”

　　36

　　五条悟是当之无愧的咒术界“最强。”

　　他强到哪怕你拥有了六眼，可以使用术式，被评定为特级咒术师，他的实力也远在你之上。

　　虽然因为咒力枯竭而暂时性衰弱，但只要好好休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回巅峰，如此理所当然。

　　……

　　头好疼。

　　嗓子很干燥，想要喝水，但没力气说话。

　　“……？”

　　有谁好像轻轻在耳边说了什么，可是没办法思考，所以也没办法辨认。但是很让人安心的声音，所以没关系。

　　“没办法，完全检查不出来什么，单纯是因为你的缘故吧。”家入硝子捻起自己的头发丝在手指上绕了一圈，无奈地说道：“因为身体已经习惯了六眼和庞大的咒力，突然又被压制住了，所以有些吃不消吧，反弹得有点狠了。”

　　五条悟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你。

　　因为在发高烧，所以你的脸颊泛着红晕，嘴唇也有些干裂。失去六眼后，你的眼睛会变得非常脆弱，因此五条悟用他的眼罩遮住了你的眼睛，飞速将你送到了家入硝子这里。

　　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

　　现在被照顾的人突然就反转了。

　　那就趁现在，抓紧时间吧。

　　37

　　五条悟的复出无疑断绝了那些想搞事的人最后一丝念头。在他修养期间，大部分的事物已经被你处理完毕，剩下的都是一些繁琐的、固执的，单凭你又无可奈何的烂事。平时呆在你身边他也会摄入信息，所以处理起来轻而易举，毕竟没人敢对五条悟说不。

　　然后就是要保护好你。

　　现在整个咒术界都知道你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六眼」，强盛时招惹了不少仇恨，现在实力下降，又在生病，无疑是对你下手的最好时机。所以在你好起来之前，你完全享受了之前五条悟的待遇。

　　虽然被烧得迷迷糊糊，但还好能听懂最基本的指令，让张嘴就会张嘴，饭喂进嘴里也会本能的咀嚼然后吞咽。平时最多的就是被五条悟抱在怀里，靠在他的胸前睡觉，然后五条悟自己处理文件。

　　直到你的意识开始恢复。

　　“……”

　　一时震惊得不敢说话。

　　可惜再小的动静也逃不过六眼，五条悟把手里的文件放到桌子上，用下巴蹭了蹭你的头顶，问道：“醒了吗？有感觉好点吗？”

　　“……嗯。”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是这个姿势？你有些不理解，从五条悟怀里坐直了些，他也很顺从的任由你变换姿势，但在你试图把眼罩摘下来的时候被阻止了。

　　“啊，稍微等一下。”

　　你感觉到身后的人起身离去，随后是窗帘被拉动的声音。

　　“好了哦。”

　　他又坐回来，在你摘下眼罩后细心的将你脸颊边的发丝理顺。你有些不适应的眯了一下眼睛，即使昏暗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你也觉得自己的眼睛格外的酸涩，不可控制地开始分泌生理盐水。

　　“还是不太舒服吗？”

　　五条悟作势要去把小夜灯也关掉，你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

　　“等一下，老师。”

　　你凑到五条悟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努力睁大了眼睛去看他。有些模糊，然后五条悟低下了头让你看得更清楚，和你额头相触。

　　“老师，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真是的，应该是你的身体有没有事才对啦。”

　　五条悟摸了摸你的头顶，然后又捧着你的脸颊揉来揉去，这种亲密接触让你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

　　“要紧的事我都处理完了，所以再休息一段时间也没关系哦。”五条悟笑着夸奖你：“做得很棒哦，我为你感到骄傲。”

　　你立刻激动得不能自已，抓着五条悟的衣袖大声说道：“为了五条老师，一切都是值得的！”

　　五条悟感到好笑地弹了一下你的脑门。

　　38

　　过了很久才发现，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很自然的和五条悟睡在一间屋子里了。

　　毕竟在五条悟还没有恢复的时候，他就会趁你睡着了后黏糊糊地抱上来。等他正常了也继续这样贴贴，你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难道是在狱门疆里留下的什么后遗症吗？

　　你有些苦恼。五条老师怎么可以这么没有防备心！要是你图谋不轨怎么办？！

　　你在五条悟怀里纠结的扭来扭去，扭到五条悟终于意识到你有话想说。

　　“怎么了吗？”

　　你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开口，斟酌着词汇问道：“老师最近会觉得很累吗？有没有觉得孤单？会不会没有安全感？”

　　“怎么会？”五条悟看起来有些惊讶，点了点你的额头：“我可是最强哦，才不会有这些情绪啦，我的内心可是无比强大的！”

　　是这样吗？

　　你眼神飘忽了一下，悄悄打量了一下这个五条悟把你整个人圈起来的姿势，决定还是直接问出来。

　　“因为老师好像比以前更粘人了呢。”你诚实地回答，“稍微有点担心。即使是最强，老师也是人类，该休息的时候也要好好休息哦。”

　　“是在担心我啊，好乖好乖。”他十分欣喜的凑上来蹭你的脸颊，撒娇一般地说道：“没关系哦，因为有你在身边，所以每天都休息得超棒的。”

　　……诶？

　　“是因为很喜欢啦，要是能直接把你揣在身上，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就好了。”

　　诶？！

　　“有说过的吧，你最喜欢五条老师了。所以不可以逃跑哦。”

　　“毕竟老师也最喜欢你了嘛。”

　　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