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乙女]学会时间回溯后，我大喊SL大法好》弗里德里希之鳄

60、*58 巨树森林

　　巨树森林外围——

　　“貌似曾有巨人来往，路面寸草不生。”
　　“运货马车似乎也能前行……”
　　由团长带领的指挥部已行军至目的地附近，通过观察森林外的路面，埃尔文对此处的情况作了初步判断，他没思考太久，便对身旁的几名传令官下达了指示——
　　“向后方传令，从现在起，只允许中列货运马车进入森林。”

　　在经历了几场不算严峻的战斗后，你的分队几经颠簸，也终于行至此行的重要战场。
　　守在森林外的传令官转达了团长的命令，与你们中途汇合的另一组索敌班成员对此十分不解，拉扯了几个来回，也没能从传令官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既然如此，那就在这分别吧。”
　　“此行非同小可，请诸位务必注意安全。”
　　你调转马头，向身后面面相觑的索敌班战友叮嘱了几句，随后头也不回地进了森林。
　　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不让进就是不让进。毕竟本次行动的机密信息只告诉了小部分人，你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好在，由于提前向埃尔文要了“口头通行证”，传令官没有阻拦你和你的分队。
　　虽然行程总体顺利，但这个小插曲还是引发了你的警觉。你本以为自己的复盘已经足够充分，但限制人员进入森林，这么重要的作战部署，你之前居然一点都没想起来。
　　第一世对现在而言太过久远，已无法提供任何有价值的参考信息。但回想上一次轮回，你并不记得自己有受到驻守人员的阻拦。
　　这是为什么……？
　　明明不算核心，也并没有得到埃尔文的通行许可，为什么当时的你能畅通无阻地进入森林？
　　你苦苦思索，却始终找不到答案，直到想起长距离索敌阵型的某些特点时，才隐约捕捉到一点头绪。
　　在上一轮的第57次壁外调查中，你的位置被安排在四列中央，正是唯一被允许进入的补给物资马车所在位。
　　众所周知，那是整个阵型中，除了利威尔的特别作战班以外，第二安全的位置。
　　难道……埃尔文是为了保护你吗？

　　“团长的战术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捉摸不透啊……”
　　“那可是埃尔文团长啊……那么容易就被琢磨透可就不是他了。”
　　“总之，先和大部队汇合，之后再听指示吧。”
　　队员们相互交换着意见，而作为队长的你却仿佛游离在世外一般，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尤娜小姐？”
　　“嗯……是啊，他可让人捉摸不透……”
　　埃尔德小心翼翼地唤了你一声，你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随后又对几人发布了一道更令人捉摸不透的指令——
　　“一会儿跟大部队汇合后，我们两两分组，如果发生特殊情况，君达和埃尔德驻守应变，蕾伯蒂跟我一起行动。”
　　“啊？”
　　“您什么意思？！”
　　君达和埃尔德面露疑惑，虽说你们在以往的训练中尝试过各种作战组合，但在实战中应用最多的还是集体作战。在分队的四个人里，蕾伯蒂的战斗风格最显锋芒，是队伍里当之无愧的主要战力，而你则担任着指挥官的角色。现在的安排，等于将智囊和主战力抽离集体。
　　尽管对自己的实力抱有足够的自信，但君达和埃尔德还是觉得这样略有不妥。
　　你没有解释，依旧自顾自地安排着之后的行动：
　　“蕾比，一会儿汇合后就去补充瓦斯，记得把刀刃也补上。”
　　“好。”
　　“等、等等！分队长！”看你一副铁了心要搞事的架势，埃尔德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团长本人就在森林里，即便知道你和他交情甚笃，但在人家眼皮子地下搞事，似乎还是有些明目张胆了。
　　想到这，埃尔德头痛地轻叹一声，即便他这位顶头上司已经有不少先斩后奏的案底，但这可是在壁外，万一出了岔子，结果由谁来承担？
　　你看出了他的顾虑，却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实际上，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你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底。之前讨要的三次自主行动实际上是三次试错的机会，你已经得到了埃尔文的默许，现在看来，第一次试探他诚意的时机已经到了。

　　不过，眼下最要紧还是打消队友的疑虑，说实话是不可能的，你倒是想，却奈何说不出来。在解释涉及未来的策略时，你能做的只有拐弯抹角地暗示，想要自圆其说，就不能百分百说真话，不过好在，掺杂着真相的谎言往往也很难被人识破。
　　略作思索后，你缓缓开口道：
　　“刚才行进的时候我们接到了传令，内容是右翼部队遭遇了疑似智慧型巨人的奇行种，并与其之后跟随的巨人群展开激战，结果惨烈，还记得吗？”
　　“虽然不清楚那奇行种的具体情况，可那家伙的不确定性太大了，退一万步说，右翼部队之后遭遇的巨人，说不定也和那家伙脱不了干系。”
　　“在坚守职责外，随机应变也很重要的。”
　　“敌人不是等闲之辈，默守陈规大概率不会有好结果。”

　　“不……即便是这样，我们也可以一起——”
　　埃尔德并不太能接受你的说辞，急匆匆地想要插嘴，却被你打断了。
　　“再过一会儿，森林里就会聚集大量人类，即便那奇行种没有特殊能力，到时候，附近的巨人也会凭借本能大批涌入森林。即使有人守在外围，也不免会有漏网之鱼突破防线，这些都是无法排除的危险因素。”
　　“就算是蕾伯蒂，一次性对上太多巨人也是要耗费不少精力的。”
　　“所以，我们的后背，就拜托二位了！”
　　之所以如此坚决地安排他们驻守，并不是因为不相信埃尔德和君达的实力，只是根据过往经验，你实在不敢冒险让他们再次对上阿尼。
　　谁都不能保证历史不会重演，你在害怕，害怕他们又一次牺牲在森林里。
　　这一轮的事件走向已经发生变化，你的情感也随之改变。几个月的同吃同住，让曾经只算得上点头之交的两人，变成了与你出生入死的同伴。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他们的重要程度已然今非昔比。
　　没错，你救不了所有人，但至少得尽全力，让身边的人活下来。

　　“……好吧，好吧。”见你态度强硬，君达揉了揉太阳穴，“就算要抗命，两个人被追责总比四个人一起受罚要强，希望团长到时候不要‘连坐’吧。”
　　“？”虽然说得没错，但你还是更喜欢平常沉默寡言的君达。
　　“……那好，”埃尔德见状也表示妥协，“反正……您的想法我也时常捉摸不透。”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挺直腰杆，将右手捶向胸口，向你和蕾伯蒂郑重地行了一个心脏礼。
　　“我们服从命令，但两位也请小心。”
　　“祝你们，武运昌隆。”

　　密林深处——
　　补给班的士兵们正全神贯注地布置陷阱，埃尔文站在高处的枝头，俯视着姑且还算宁静的大地。
　　局马上就要布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鸟入樊笼。
　　树下的韩吉也跃跃欲试，她表情略显魔怔，轻轻抚摸着离自己最近的炮台，嘴里念念有词——
　　“啊啊啊……”
　　“马上就能抓住杀害索尼和宾的犯人了吧……”
　　“大概率还是和艾伦一样的智慧型……”
　　“该设计怎样的实验……把你大卸八块呢嘿嘿嘿……”
　　然后不出意外招来了莫布里特的吐槽——
　　“分队长！！你眼睛在冒绿光啊！！”
　　这并非夸张的描述，在幽暗的森林里，韩吉鼻梁上那副厚厚的眼镜的确反射着诡异的绿光。那光芒直勾勾地射向他们来时走的那条被层层树影遮蔽的小道，又在片刻后微微一顿，随着渐近的马蹄声变得明朗起来。

　　“尤娜——蕾比——”
　　科学怪人中气十足的嗓音吸引了埃尔文的目光，顺着她挥手的方向，他看见从树影中现身的四道人影。他们迅速与大部队汇合，简单交涉后，其中两人快步走向物资马车，另外两人则立马投身于炮台安放工作。
　　在看到那颗不住环顾四周的红色脑袋时，埃尔文紧蹙的眉头稍稍松动，他没有为此分散过多注意，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投入到作战部署中。
　　与此同时，在距离埃尔文十几米的地面，你正仔细观察着身旁的每一处细节，直到将周围一带的景色全部烂熟于心。从武器的安放位置来看，火力已基本能覆盖敌人的全身，没什么改进余地了。
　　在检查高处的装置时，你的目光扫过树上那个居高临下的身影，他此时正巧将注意从你身上移开，两道视线仅缠绕了一秒，都没为彼此停留，只留下匆匆一瞥，便转向不同的方向。

　　“嗯，很好。”你唇角微勾，很满意他现在的态度，“把我当成透明人才最好，只希望你没有忘记我们半年前的约定。”

　　“全员就位，注意隐蔽。”
　　大约过了五分钟，所有的炮台都安装完毕，埃尔文再次下达指令。暴风雨前总是格外宁静，他的声音在幽暗的森林里掷地有声，又隐约震荡起一阵阵回响。
　　与人相比，马匹的目标太大，不益于之后的行动。于是，你栓了马，用眼神向蕾伯蒂示意，随后飞身攀上一颗高树，将自己隐匿在浓密的树冠之下。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照着你的模样作出了相同的行为。
　　你很喜欢她这种性格，只要你说，她就照做，而不必像面对其他人时那样，费尽口舌和心思去解释。
　　但与此同时，你又矛盾地对此充满罪恶感，阿克曼有认主的本能，自从上一世知晓了她的真名后，这一切的顺从，在你看来都是对她自由意志的束缚。
　　你不想将蕾伯蒂变成一枚任人差使的棋子，在你心中，也没有人能配让她做出这样的牺牲。

　　“————”
　　突然，林中传来了一阵不和谐的异响，那是音爆弹的声音，由远而近，剧烈的刺激着骨膜。紧随其后的，是格外沉重的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连大地都为之震颤。
　　凭借记忆，你知道那是利威尔发出的信号。此刻，利威尔班正带着艾伦躲避女巨人的追击，而他们的真正目的，则是将残暴的敌人引至森林深处，引到调查兵团精心布置的陷阱中。
　　咚——
　　咚————
　　咚——————！
　　脚步声越来越大，你的心也随之跳到了嗓子眼儿。

　　近了，近了，近了——
　　马上就要到了——
　　还差一点——
　　就是现在！！！

　　“开火——！！！！”

　　埃尔文一声令下，上千只带着铁爪的钢索从四面八方射向那头奔跑的巨人。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奇袭打得措手不及，条件反射般地抬手护住后劲。那张没有皮肤覆盖的脸，由于布满惊恐而显得更加可怖。
　　在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一抹红绿相交的倩影从你眼前一闪而过。明明还惊魂未定，伊莎贝拉却强行向身侧的艾伦挤出笑容，还不忘心虚又自得地向他炫耀——
　　“看、看到了没！！臭小子！！不要小看调查兵团的实力啊！！！”
　　算上她，眼前一共闪过六道人影，打头的是利威尔，后面跟着艾伦、奥路欧、佩特拉和法兰。这六个人都没注意到你，眨眼间就消失在幽暗的森林深处。
　　至少现在，大家还都平安无事——你暗自松了口气，却又不敢放松戒备。危险还在后头，必须找个机会追上他们，然后设法避免全军覆没的惨剧。
　　“还不到时机，要再等等……”一颗汗珠顺着你的脸颊滑落。
　　女巨人之所以能逃脱，是因为她还留了一手。现在局势还不够混乱，贸然行动有被察觉的风险，你要等待混乱降临，等待一个敌人自顾不暇的时机。

　　几分钟后，利威尔从前方折返，他飞身越上巨树，和埃尔文并肩而立，俯视着暂时失去行动力的强大敌人。
　　捕获智慧巨人——此刻的这项成就，是以上百名士兵的生命为代价而换取的。若不是他们以身为盾争取了时间，这一路还不知要遭遇多少艰难险阻。想到这儿，利威尔脸色骤然阴沉，他抽出刀，准备揪出那个躲在巨人后劲里的罪魁祸首。

　　“希望里面那家伙别吓得尿裤子。”他半自言自语，半同埃尔文对话地说道。
　　“等等，利威尔。”领会到身边人的意图，埃尔文向在场的士兵们比了个手势，“第二、第三发！射击！！”
　　“备用的火力也全部用上！！”
　　飞溅的火光再次点亮森林，密集的射击后，此次行动准备的全部钢索，一根不剩地钉入了女巨人的身体。

　　至少在这一刻，她是真的无力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