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尸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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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痛耳膜的铃声回响在空落落的校园里，最终和一串撕心裂肺的惨叫合二为一。
唐祁他们赶到时，面对的景象已经不是用震惊两字就能形容的了——
老式的铁门外拥挤着最先逃出去的那批人，一条条求救的手臂自门栏间伸出，那么狭窄的缝隙，甚至还挤入了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在他们的身后，从四处涌来了成群的人，不，那不是人，那些行动缓慢、四肢僵硬的东西是……
蒋宏达的喉咙口不自觉发出口水的吞咽声，“僵、僵尸？！”
一眨眼的功夫，那群怪异的“人”已经将学生们团团包围，抓住他们挣扎的胳膊，咬上他们脆弱的脖子，一时间，喷薄的血肉与凄厉的哀嚎简直再现了地狱的光景。
唐祁捏紧拳头，快步向门口跑去，“我去把门打开。”
“你疯了！”蒋宏达拦住他，“万一把那些僵尸也引进来，咱们都得玩完！”
唐祁推开他，“让开，蒋宏达，再不让他们进来他们会死！你忍心吗！”
蒋宏达冲上去再次截住他，“操！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子只知道，开了门死得更多！！”
唐祁看着他最好的兄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站在门外的那个是我呢，你是不是也……”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蒋宏达沉默了。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唐祁早已跑远了。
“那不一样，哥们……”
他无力的声音消散在血腥味渐渐浓厚起来的空气中。
……
不出所料，大门上了锁，唐祁把自己的钥匙圈拉直，撬了几下便果断放弃了。他判断这把锁不是普通的锁，再撬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我该怎么办……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到旁边的保安室，透过半敞着的窗，他看见了墙上挂着的……钥匙！
保安室的门没怎么费力就撞开了，唐祁踏进屋内，手就要碰到那串钥匙时，藏在桌下的一道黑影倏地覆了上来，将他压倒在地。
昏暗的光线下，看清了那人面目的唐祁不禁瞪大双眼。
一张干枯皱皮的脸上只剩下两个黑黝黝的洞，猩红的嘴大张着，磨合着利齿不断朝自己逼近……
四肢被牢牢压制住，根本使不上劲，一个半死不活的东西力气怎么能这么大？这下好了，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死在这个连眼睛都没有的畜生手上……
一滴，两滴……直至更多的血掉落在唐祁的脸上。
他的眼皮动了动，或者说是难以自制地颤了颤。
一根大姆指粗的钢管从那“人”的脑后贯穿，破眼而出，一端距离唐祁的眼睛只有几厘米。
在他有限的视野里，一只男人的手抓住钢管的上端，一副要拔/出/来的姿态，唐祁连忙闭上眼睛，不可避免地又被溅了一脸血。
他推开压在身上的死尸，擦了擦脸，喘着气站起来，看向门口。
逆光中男人半明半暗的侧脸慢慢转向了他，脸部的线条是如此清晰而冷冽。
“周……翔……翔？”
片刻的沉默后——
“‘周翔翔’是这个人的名字？你认识他？”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从那个人的嘴中吐出。
唐祁愣了愣，“你在说什么？总之……请你先留在这里，我一直在找你，我有很多事想问你……一定不要走！”说完，他绕过男人，拿着钥匙匆匆出去了。
外面的情况远远比他想象中更为惨烈。
几乎听不见活人的嘶叫了，耳边仅存着的是恐怖的咀嚼声，以及，女孩子断断续续的呜咽，大概，还有什么人的呕吐声。
唐祁别过脸，他彻彻底底丧失了去直面那扇门的勇气。
钥匙从他的手里掉了下来。
蒋宏达脸色苍白地走过来，像卸下一身重担似的，把头搭在唐祁的肩上，“不是我不想救他们，而是救人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你去拿钥匙后，我和赵懿他们想尽了各种方法……有一个在我们的帮助下都快爬过来了，结果照样被那群怪物拉了下去……哥们，咱们救不了他们，在这个鬼地方，也许有一天，咱们连自己也救不了……”
唐祁带着一个勉强的笑容捶了下他的背，“臭小子，丧气的话你倒是说得顺溜……”
蒋宏达注意到他脸上、衣服上的血迹，“出什么事了？”
“保安室里躲了一个，差点被他弄死。”
蒋宏达的脸顿时蒙上了一层灰败，“这么说，就连学校里面也不安全了……”
唐祁正要说什么，却在看到蒋宏达身后蠕动的一团血红后呆住了。
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在地上爬着，沿途拖出了长长的血痕；等“它”靠近了，唐祁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只不过，他已经失去了可以行走的腿……
他向唐祁抬起一只手，在空气里抓挠着，口中逸出嘶嘶的声音。
“是那小子……”蒋宏达喃喃道。
“谁？”
“你让我放走的那个家伙……”蒋宏达拉着唐祁往后退，“我认出了他的手表。”
唐祁顺势望去，污黑的手腕上，沾着血的表折射出诡异的光。
“他……死了吗？”他轻声问。
蒋宏达厌恶地看着地上，“不知道，但弄成这副模样还不如死了呢，我靠，别过来了啊！”
这时，其他人都跑了过来，恐惧、悲伤、迷惘……各种情绪游离在一双双年轻的眼睛中。
赵懿打破了沉默，“一个人死前告诉了我一些事，我想你们有必要知道。”
“……他们逃出去的时候，大门是敞开着的。”
孙晖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有人把门锁上了？”
赵懿说：“这个人应该刚到达门口，却看见比他早走一步的人们在跑回来，后面还跟了一群僵尸，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他……”
唐祁接道：“而且这个人走在我们之前，他是……”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地上苟延残喘的躯体。
蒋宏达冷笑，“害人害己。”
毕西西紧紧依偎在赵懿的身旁，脸上犹有泪痕，“学姐，那这个人又是怎么……被咬到的？”
“是白衣女人袭击了他吧，你的学姐可是早就猜到了，还是说——那其实是一种预知？”栗色头发的年轻男子笑着做了个代表抱歉的手势，“不好意思，我那时也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比地上爬的那孩子幸运的地方是，我相信你所说的一切。”
赵懿冷然注视着他，目光里蓦地闪过一刹那的惊异。
“有一点我很在意，在被一堆吃人的怪物包围的情况下，正常人会说出除了救命以外的话么？大多数都忘了思考，光是尖叫都来不及吧。门被人为锁上的事不是你听说的，而是你从那个人脑子里看见的，我说的对吗，赵懿同学？”
看到长发女生抿住了唇，白略嘴边的笑容渐深，眼睛里流露出类似恶作剧得逞的愉悦，“说起来，白衣服的女人这会儿跑哪去了？大家遇见她时要小心啊。”他突然喊了唐祁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温柔。
“唐祁，站在那边那位黑衣服的先生一直在看着你呢，他是你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尸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