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整的零》江霖萤

1、第 1 章

　　盛夏，是新生新芽树上的蝉鸣，是梧桐的落叶，是风过林梢的静谧，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追光的路径。

　　E市的天气渐渐炎热了，林霖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听歌。

　　“咚咚”手机电话响了，显示着“母亲”，她接了起来，说“妈，怎么了”林霖平淡又很冷清，电话那头说“霖霖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徐芝的声音降低了许多，林霖“嗯”了一声，“今天给你办理了转学手续，明天你就转到碧海高中去吧”她的声音委婉又温和，林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听你的”。

　　到了公交车站，拿着手里的东西下了车。

　　她走出公交站，去了最近的超市买了点东西。

　　到了南久旺单，下了车，给徐芝打电话，过了一会儿，对方接了声音温柔又清晰：“霖霖，到了是吗？等会儿让你弟弟来接你，我没时间”，“噢，好”可能是家庭原因，让她变得冷漠又内向。

　　“姐”，不久后，林霖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干脆利落的声音，她远看，前面有个穿着白色体恤，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夕阳打在少年的脸上，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朝少女挥着，自然而又潇洒，就想美型的王子，那样优雅而充满阳光。

　　她锐利眸子一眯，悠然一笑，露出了二个小酒窝，说：“林维哲？好久不见”林维哲朝她走来，不动声色地督了她一眼，唇角勾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嗯，好久不见，走吧，回家，行李我帮你拿着”纤细的手显露了出来，手指照在阳光下，根根分明。

　　他们到了家门口，林维哲敲着们，便说到：“妈，我们回来了”没一会儿，家门被打开了，眼前的女人穿的很质朴，衣服还被汗水打湿了：“回来了啊，进来吧”她扫了林霖一眼，眼睛里充满了嫌弃。

　　他们换了鞋，走进了各自的房间。

　　“出来吃饭了”，门外传来很清脆的声音，不知不觉中他们坐在餐桌上，徐芝擦着头上的汗，便坐在了林霖旁边：“霖霖，今天晚上你收拾一下，明天去新学校报道”徐芝督了她一眼，试意的让她答话：“好，妈…有个事想和你说”她的声音很淡，带着一点鼻音，就显得松松懒懒的，徐芝又看了她一眼，说：“什么事”林霖刚好吃完，放下手中的筷子，说着“我想住校……”房间里瞬间沉默了，她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来，声音渐渐变得冰冷：“住校？学校离家这么近，你还要住校？钱没地方花？”林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不安，她不停的咬着下唇，似乎在思考，下意识的说：“妈……”徐芝把筷子摔在桌子上，语气很不爽：“这事没商量”情绪全浮现在脸上了。

　　这时，林维哲淡淡的说了句，“姐要住学校就住呗”徐芝语气缓了下来：“那行，待在家里也是累赘”。

　　林霖摔门而入，蹲在地上默默地哭着，她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的拿起纸巾擦。

　　日头将落下那一边天空，还剩有无数云彩，却为日头的光烘出炫目美丽的颜色。空气因与厚而澄清，一切景色皆如一人久病新瘥的神气。

　　天边渐渐的亮起来，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在粉红色下面隐藏着无数道金光。

　　林霖从柜子里拿了一件蓝色体恤和一条短裤，穿好衣服出了房间，家里很安静，桌上摆着早餐，冰箱上还贴了纸条，写着：“姐，冰箱里有早餐，记得穿喔”她轻轻笑道，把纸条撕了下来，塞进了口袋里。

　　她背上书包，拿了杯牛奶去了公交站牌那里等着公交车，没一会儿，公交车就来了，走到公交车里面的一个空位子坐了下来，不时，上来了一个身穿白色校服的少年，他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其中却又藏匿着男孩少有的不羁，长长的睫毛温顺的附在他的眸子上，他的鼻子坚挺，好似从中透露着一种倔强的个性，公交车没了座位，就剩她旁边的空位子了，少年督了她一眼，便坐在了旁边，慵懒的靠在座位上。

　　没一会儿，到了碧海高中，车上拥挤，少年淡定的说了一句“等车上人走的差不多了，我们再下去”他的声音极淡，不带一丝温度，没有丝毫的起伏，林霖微微看了他一眼，少年正好也在看她，很快，她收回了视线，便轻轻“嗯”了一声。

　　车上人走的差不多了，他们也下了车。

　　进了学校后，掏出手机，给徐芝发信息，“妈，我几班”，没一会儿，徐芝便回了她“一班”，她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随便拉了个女生问道：“同学你好，你知道高一一班怎么走吗”那个女生扫了她一眼，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一班的？我怎么没在一班见过你呢”少女的眼睛明澈，像是能看穿世间万物。

　　“转学生”，她的声音清冷，表面上有点腼腆。

　　“哦~你就是我们老李说的转校生啊，挺漂亮的”就在前几天，语文课代表去搬作业的时候，恰好听到老李在办公室谈论转学生的事情，一班上下都传遍了。

　　“啊哈哈……谢谢”少女低头含笑，脸颊绯红，如桃花初放。

　　女生伸出她那纤细的手，语句温和“你好新同学，我叫沈曦河云，晨曦的曦”。

　　也伸出了她那干干净净的手：“林霖，雨字头的霖”她的声音如玉石撞击，清冽动听。

　　“好，我带你去班级吧，不然等会儿迟到了”她拉着林霖的手腕，把她带到了高一一班，沈曦河站在了讲台上方，大喊道“安静！，介绍一下这是老李说的转学生，她叫林霖”林霖在下面羞涩的低着头。

　　没一会儿，她就找到了一个空位子，放下书包，旁边的少年在睡觉，林霖快坐下去的那一刻，少年醒了，她上下扫了少年一眼，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也记不起来。

　　耳畔传来好听的男中音：“林霖小同学你好呀，我叫许毅”，语气很是欠打。

　　“你好”她抬起头，和许毅对视上了。

　　“啪”的一声，听见被敲打的声音：“我同桌，你也敢调戏？”他垂睫，语气拽又吊儿郎当。

　　“噗，小林霖刚来你就护短了？”不一会儿，许毅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转过头，板栗子敲在了他脑门上，许毅捂着脑壳，语气很是不爽：“不是，沈大小姐，干嘛敲我啊？”沈曦云一只手撑着课桌，另一只手叉着腰，她的话语轻柔而细腻，说不出那种让人很厌恶的语气：“你一个大男人，调戏一个刚来的小姑娘，要不要脸啊”。

　　许毅故意耍脾气：“她刚来你们就这样护着她？”他的声音清冽，还带着些许的沙哑，仿佛羽毛轻扫过心尖，酥麻麻的。

　　过了几分钟，教室门外走进来一位中年男人他身穿西装，手里拿着五厘米的板尺，朝讲台走去。

　　他用板尺敲着讲台，说：“安静下来了！”这时，全班都安静了：“你们应该也听说我们一班来了一位转学生”中年男人，向林霖挥了挥手，她看了看左右，小声的说：“我？”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语气带了点温和，“对，是你，上来一下”林霖缓缓的站了起来，有些不知不觉，周围三个人就这么盯着她看。

　　她上了讲台，背后冒出了冷汗，她的手一直抓着体恤，她想要镇定下来，但是她的心像小鹿一样乱撞。

　　“林霖同学，自我介绍一下”他的语气很温柔。

　　她督了他一眼，声音有点颤抖：“大家好，我叫林霖，雨字头的霖”她介绍完毕，中年男人轻轻瞟了她一眼，脸上漏出了惊讶的神色，“没了？”林霖点了点头，“那你先下去吧”。

　　许毅小声的和陈渊时候：“噗嗤，陈渊你这新同桌还挺有意思的”语气低调又带了点欠打”。

　　陈渊没有吊他，默默的看着她从讲台上走下来。

　　她挪了挪椅子，坐了下去。

　　沈曦云歪着头悄悄和她讲话：“唉！刚刚让你上去的那位老师是我们班班主任李海”她的声音甜腻娇软，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

　　她“嗯”了一声，陈渊看到她无精打采的样子，用手撑着额头，直勾勾的盯着她，墨色的眸子里潋潋流动着星光，瞳底含了一抹不轻易流露的温柔。

　　一支粉笔砸在了陈渊头上：“陈渊！看黑板你在看哪里”声音锐利又刺耳，话音刚落，全班人都在起哄。

　　林霖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那一瞬间，她的脸庞泛起一层温柔的红晕，如同初绽的桃花，淡雅而羞涩。

　　陈渊撩着头发，低眉一笑，五官隐没有在阴影中。

　　林霖在便利贴上写着“听课”二字，他看了一眼，转头就趴着桌上睡着了，前面俩个回头看了一下，许毅悄悄的和她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别介意哈”，林霖不是很在意，敷衍的“嗯”了一声。

　　下课了，陈渊从睡梦中惊醒，林霖准备拿起杯子去接水，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她，她有点被吓到了，转头看了陈渊一眼，他语气有些霸道，“嗯？去干嘛？”声音有点沙哑，应该是刚刚睡醒的缘故，林霖有些害怕，说话有些结巴“我…我去接水”，许毅和沈曦云听到动静，一直看着他们，沈曦云看到她的脸色，冲陈渊大吼道：“陈渊！你有病吧？有病就去治，没看见她被你吓到了吗？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什么都要和你报备？”陈渊被她骂懵了，也没想到她会被自己吓到，许毅拉着沈曦云，让她悠着点儿，她根本就不听许毅的，一把甩过他的手，拉着林霖就往外走。

　　沈曦云松开了她的手，态度一下子转变了，安抚着：“没事了哈，如果他再这样吓你你就来找我，我帮你骂他”，林霖低着头，抓着衣角，有点像只被挨骂的小白兔，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委屈，语气和平常不太一样了，“谢谢，不用了”她去办公室门口去接了一杯水，然后回了教室里坐着。

　　上课铃声响起，陈渊递给了她几颗糖果，林霖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自己糖果，可能是刚刚下课的事情，他内心有点愧疚吧！但是她没有全接，就拿了一颗葡萄味糖果，陈渊静静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拿一颗，是其他口味都不喜欢吃，还是只喜欢葡萄味。

　　“嗯？就拿一颗？”他的语气低调，并没有像刚刚下课的时候那么霸道了，“谢谢，但是我不怎么喜欢吃糖”少女微垂的眸，唇角变成温柔的弧度，连声音都十分柔软动听。

　　他踹了踹许毅的椅子，小声说：“有没有面包或许饼干？”许毅从课桌里面拿了袋薯片，递给了陈渊，他拿过薯片，没有分寸的打开薯片，递给了林霖，林霖督了他一眼，“不想吃，你自己吃吧”她的语气冷淡，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前面二个人被陈渊整笑了。

　　“笑死了陈渊，我就想看看你们是怎么和睦相处的”许毅的语气很是欠揍。

　　不一会儿，门口走进来一位女人，身上穿了一件浅黄色的裙子，她那长垂腰际的头发，黑而柔软，无限慵懒的披散在她的背上。

　　沈曦云写了张纸条给她，她打开，上面写着，“刚刚进来的那位老师是我们的数学老师朱丽，她教学方式我们几乎都很喜欢”，林霖没有去回复她，慢慢的拿出了数学课本。

　　课讲到一半，朱老师发现一位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同学，她敲了敲林霖的课桌，轻柔的问道：“你是转学生？叫什么名字？”她抬起头，语气很委婉，“是的，我叫林霖”朱丽没说话，从她身边走过。

　　陈渊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直勾勾的盯着她：“哦？对其他人这么温柔呢？”语气有些撩人，林霖不想吊他，继续看她的课本。

　　下节体育课，班里很多男生都穿了短裤，女生唯独只有林霖和沈曦云二个女生穿了，不知道是不是事先沟通好一起穿的。

　　班里一个微胖的男生看见她们就开始起哄。

　　陈渊走过来搂住那个男生，在他耳旁，语气吊吊的:“张慕帆，记住，这是我同桌”他没太听懂陈渊的意思，轻轻的问了一句:“渊哥，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他用力推了一下张慕帆，似乎是让他滚出这个球场。

　　许毅走过来扶了他一下，故意问了句:“不是我说这又是怎么了？”。

　　陈渊眼底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看了李毅一眼:“再多管闲事揍你”，许毅轻轻笑了一下:“啊…哈哈哈你的事我不问了”。

　　林霖从地上拿起篮球，陈渊一直往她这边看，小姑娘排起球很是熟练。

　　她投进了，沈曦云声音很大，好像比她还要激动:“啊啊啊！林霖你居然投进了，好厉害啊”，她的喊叫声引起了篮球场里面所有人，陈渊走过来，他沾花似笑非笑，语气暧昧道:“小同桌，你会打球啊？不如…教教我？”，他站在林霖前面，压迫感拉满。

　　“滚啊”她不想和陈渊说任何一句废话，更不信他的鬼话，他不会打球？谁信呢？。

　　许毅听到陈渊这话，忍不住想笑:“唉！你不会打球？你要笑死我啊？”。

　　陈渊办了他一脚，盯着他看了两秒，语气冷漠如寒铁:“你欠揍是吧？”。

　　许毅捂住自己嘴巴，慢条斯理的说到:“不敢不敢”。

　　没一会儿，沈曦云过来轻轻扯着许毅衣角:“许毅哥哥，我也想些打球可以嘛”少女声音轻灵，洋洋盈耳，还透着肆意的狡黠。

　　许毅后退了几步，有些惊讶又害怕，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声音，她的目光炙热坦诚，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皎月般皎洁明亮。

　　林霖一直盯着他们望，沈曦云注意到她，还没等许毅开口，然后就羞涩的跑开了。

　　突然有个篮球飞了过来，陈渊抓住了林霖的胳膊，抱在了怀里，林霖有些不知所措，慢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凶狠，林霖吓到不敢说话。

　　这时，他语调闲散，悄悄的在她耳边说:“小同桌，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