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简述规则 ...
-
片刻后，菲丽娜收回了目光，看向本就在这地界的言忆和澜生。
“你们，之前一直在这里……有什么发现吗？”
言忆斟酌几秒，给出了一个很书面的回答：“我有查看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不了解这里的知识体系，看到某些东西也不会注意。”
澜生在旁边默默附和一句：“气息……也没有什么不对。”
“这样？”
菲丽娜有一瞬间的沉默，但转而又一切照常。
她摆正位置，做出一副从长计议的姿态：“看来，要从头和你们讲解了，正好人都在。”
“这边的梦境模块，是有明确划分的。”
具体的话……
菲丽娜说的不甚清晰，但意有所指：“你们最开始接触的，是浅层梦境。这一层是和现实交叠的，会互相影响，你们在现实中看到还没有完成仪式的人物……就是浅层梦境的作用。”
这个和他们猜想的就不一样了。
夕颜看着挂在身上的落月石，眼神变幻。
难道，他们刚刚出去了？那个地方就已经是现实了吗？
菲丽娜还在进行介绍，她看面前几位都各有心思，便先问了一个问题打底：“仪式具体流程，那一位和你们讲了吧？”
这是一个不必要的确认，因为梦境中发生的所有事情，菲丽娜都听到了。
她把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才开始介绍下一步：“然后从祭典开始，那是一个深层梦境。这里只会在一个固定时间轴内循环，最初诞生，是因为在那场祭典上，出了……意外。”
虽然听到这里，就知道对方不会再往下说了，夕颜还是选择了询问：“嗯？什么意外？”
“没什么。”
果然，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开始讲下一个地点：“然后，我们所处的地方，是原初梦境。世界最初的模样……这个地方一直被这么形容。”
她的目光重新扫向言忆和澜生：“应该是有很多信息才对，稍后可以去找寻一番。”
后面是提到了重点，菲丽娜语气压低，声线倒还是那个样子，不带变化：“还有，那位呆的地方……是梦境核心，连接所有梦境的关键点。在核心周围，有一圈梦境迷宫，是用来阻拦过路亡魂的。”
讲到这里，就是快要结束了：“最后就是……”
菲丽娜把视线定在执铭身上：“你看到那个，焚化炉。”
说起来应该很奇怪才对。
“那地方的规则是：心之所想，即眼中所见。能让所有走到那里的存在，都在美梦中死亡，而不会感到一丝痛苦。”
本应该是这样。
“但是……”
菲丽娜继续说下去：“你看到的东西，你自己好像都不会信，可又经过了规则的判定。就是这样，我才能轻易地把你捞出来。是有什么存在，给你加了祝福吗？”
这是一个注定不会被回答的问题，规则级的祝福是少之又少的，只有一部分的主神，一些极为强大、完美掌控法则的半神，还有一些和世界相关联的特殊存在，才能设立。
这别说他们会不会说？就算真的想说，也不一定知道对方是谁，甚至可能都说不出对方的身份。
但可以猜一猜，无外乎就是那几个，比如，三位一体世界树中的生命，也就是精灵的母树。
精灵是它的眷族，是生来就要守护它的存在，被其庇护，也不是没有可能。
随意捏造了几个答案，菲丽娜就当这个问题过了，她直接进入下一步：“剩下的规则也不好直接讲解了，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随着菲丽娜的脚步，整个原初梦境都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在微小，或宏观的角度，肉眼甚至很难看见……
澜生在队伍末尾混着，视线在四周游荡，最后干脆把眼睛闭上了。
旁边的言忆瞄见这位的动作，留了个心眼，不过并没有去过多干涉。
反正人家就算闭着眼，注意力全然不在这里，也可以正常行动，反之，他的心不在这里，那你就是把他的思绪固定，也出不来个所以然。
走到一个还算正常的废墟，菲丽娜停下脚步，还没等她身边的人询问，就率先对下一步做了安排：“嗯……歌者，你的能力在这里能用吗？”
嗯？
夕颜没看出这地方有什么明显特定，但还是诚实地点头，先表示了态度。
开书施法，在花语者职业实践里，通常都是最后一步了，精灵系职业特性非常明显。
至于这个特性？一句话总结的话，爱好和平。
言忆的诗人职业战斗向技能除外，那玩意儿简直有违精灵的底层逻辑，魔音灌脑是哪门子的战斗流派？
但不得不说，那个技能真的很好学……
咳咳！
夕颜收回乱跑的思绪，招出了自己歌者职业会用到的武器“乐章”。
因为同样都是精灵风的构造，这个看起来和之前花语者那本教材也没什么差距，如果不熟悉精灵的文字，甚至不会看出有任何区别。
至于为什么要拿这个？
主要是因为，现阶段她不用再看教材了，施行同样的术法，她还不至于一天内翻书两次。
次要原因，那就有点其他小心思了……
夕颜摆出招牌式的微笑，台词也是最常说的那几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需要你在这里找个认路的家伙，如果我没猜错，接下来我们要走地洞，熔岩洞窟都是很危险的。”
嗯……
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是否能理解为……梦境里的熔岩洞窟也都很危险，包括，之前那个？
她就那么看着他们义无反顾走进去了？
原来，菲丽娜对待友方和中立方，差距这么大的吗？
在研究任务的执铭发现了华点，并对不久前的自己献上崇高的哀悼，嗯，三秒！
另一边夕颜开始了自己的吟唱，这次念的就是正统精灵语了。
是的，她虽然没有学到要考证的程度，也确实没有证给她考，但正经读几个词，念几句话，还是会的。
就非常适合，放在各种正式场合，或者任务过程中，装样子，以显得自己好像很专业。
至于区别突然这么大，该怎么解释？
很简单，谁在独处的时候不放飞自我，身边有同伴在，自然就要矜持起来了，至于她平时是什么样子？谁知道呢？
随着技能的施行，有东西在面前汇聚，这次招来的，不再是那种无害的烟雾球。
浓烟渐渐在身前汇聚成人型，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强大很多，也暴躁很多，或许，还会有一些攻击性？
“咳，菲丽娜，接下来，你可以问他问题，应该，是可以交流的。”
话说完，这位精灵小姐毫不掩饰向旁边躲了躲，害怕已经溢于言表了，虽然八成是装的。
菲丽娜没有为难她，自己走上前。
可能是之前习惯了，她展现出来的，是最冰冷疏圣的那一面，和面对云水间小队，以及梦境里那些被捏造的虚假信众……态度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种态度，反而是最自然的，能让人轻易感受到安心，和隐秘的亲切感。
大概这个才是常态吧……
“你，你……你是菲丽娜大人？”
听到这个声音，执铭小声向夕颜确认：“说……说话了？”
这已经不是目前这个能力等级内能做到的了……花语者也不过是一个正常的职业，除非修到最顶尖，不然也就是能和其他生灵草木正常交流而已……
夕颜向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情况，顺带让他噤声。
菲丽娜注视着面前，这团勉强能看出人形的烟雾，没有发声。
那烟雾人好像很激动，他在大声确认：“你是菲丽娜大人吧！菲丽娜大人，我见到了……我看见你！我还活着吗？”
“抱歉。”菲丽娜的声音异常平静，口中的话也很直白：“你已经死了。”
“我……这样啊。”这人本身很激动，好像是想说些什么，但转而就恢复了平静：“我早有预料的，我熬不过烈火灼烧……菲丽娜大人千万不要自责！”
“你……好像很轻易的就接受了。”菲丽娜审视着他：“你不想活着吗？”
“说实话，想的。”亡魂答地很干脆，他十分坦诚：“但其实我没什么牵挂，也没有一定要活着的理由。因为我知道……神明，你会处理好一切的。”
“那我就能安心的面对死亡了。”
由自己谈起，生前最惧怕、也最期待的事，亡魂的烟雾身体有了很大震荡，但终究还是平息了：“说起死亡，真走到这里，其实反而能接受了呢。”
“这样啊……你的想法，我收到了。”菲丽娜低头叹息，也好像是笑了，不过没等人看清，她很快就摆出正色：“接下来，要劳烦你带路了。”
亡魂躬身行礼，然后直直往前走，也没有问目的地，在他行走期间，路就自己出现了。
的确是通往地下，不过看起来是既平且直的，像……他们那边地下停车场的通道？
打了一个非常不恰当的比喻，执铭疯狂摇头，扔掉自己这个想法。
这边全是灰尘土路，走在路上，观看上方穹顶，看到的还是那种，不太现实的灰黑雾团。
他们周身倒是可以看见光亮，虽然整个场景呈现的，就好像他们是在自发光，越到远处灰黑色就越是明显，只有较近的地方，才是如之前正常梦境土地一般的灰白。
继续向前走着，菲丽娜很沉默，带路的人也不敢说话，云水间这边，也各有各的表现。
言忆甚至已经翻起了自己的记事本，当然，是偏向于实体的那种，属于之前留下的任务道具，完全可以意念控笔书写，很适合在任务中做记录。
其他几个，都属于认真跟着，夕颜在小心观察菲丽娜的表情，执铭在打量周围环境，澜生已经从之前的状态中回过神了，只是看着那团烟雾亡魂沉默。
走到尽头，众人都好像有所察觉，目光汇聚在亡魂身上。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缓缓挥手，做出告别。
大概是想了一路了吧，他说的非常坦荡轻快：“走到这里，就是要分别了，很高兴我能帮到你们。菲丽娜大人，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再见了……”
说完最后一句，烟雾缓缓散去，融入四周的环境，再也不见其踪迹。
“他消散了。”菲丽娜念出这个事实，表现地坦然，只是话语间多了一丝悲悯：“他是因为我们的请求才出现的，达成了，自然就要消散了。”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
“这……”夕颜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旁边一惊一乍的执铭打断了。
“停！等一下！”
看着周围人略带疑惑的目光，执铭重新审视，刚出现在任务面板上的提醒：附近有剧情点信号，请及时清理堆积任务，以防止剧情点缺失。
看着任务面板上，已有催促意味的提醒，执铭在几秒内迅速抉择，选择了自己的行动路线。
他看向前方的菲丽娜，发声询问：“菲丽娜，你相信神明永存吗？”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应，但周围人推动剧情的脚步却停了。
他又一次开口，像是在解释，但更像是强调：“神明永远活着，永远燃烧着，你认为这是真的吗？”
对方回头了，瞳孔中带着某些复杂的情绪，可说出来的话语还是平静冰凉的：“怎么可能？”
菲丽娜轻轻笑着，甚至能从中看出一点嘲讽的意味。
“神明也不过是一个更强大的生命而已，是生命就会死亡，再长寿的种族个体，也终究会有死亡的那一天，永远存在，只有疯掉这一个结局……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啊。”
强大的魔兽个体，就是最好的例证。
他们有着开天破海的本领，从幼年长到如今的样子，可能经历了千千万万年。
但再怎么强大，迎接他们的也只有一个结局——疯掉，然后屠戮四方，最终被某个过路的勇者打败。
它们存在的所有痕迹，都会逐渐消失，最终或许只会剩下，史书或童话故事上，轻描淡写的一笔。
人们的鲜花和掌声，也只会给勇者，和它没有任何关系。
执铭听完这番话，目光再次投向自己的任务面板，他不再犹豫，伸手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简述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