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厨娘到大司农》匪石心

2、系统与美食

　　回到莫五家门外，姚姜跳下驴车，谢了莫五夫妇便直奔家中。
　　一进院门，杜翠兰便迎上来：“嫂嫂，二婶婶来了，家中还来了客。”
　　姚姜向正屋看去，正屋内坐着名妇人，年过三旬，衣衫整洁，鬓发抿得一丝不乱，发髻上插着碧玉发簪，衬得一旁身着葛布裳木簪挽发的二婶杨氏灰头土脸。
　　杨氏见姚姜回来了，笑着招手：“你可算回来了，快来见过窦娘子。”
　　窦娘子向姚姜看来，将她上下打量，目光如刀子般锐利。
　　姚姜今日没着孝服，一头乌发挽在头顶以木簪别住，只穿了素色衣衫，却衬得她眉目如画温婉清丽。
　　窦娘子的目光让她如被针刺般浑身不自在，禁不住皱了皱眉，在正屋门外顿了一顿才进去见礼。

　　窦娘子问：“十六还是十七？针线如何？”
　　姚姜一愣，杨氏回答：“她去年满了十六，针线尚可，很是能干。这回我大嫂的身后事便是她张罗的，办得很妥帖。”
　　窦娘子：“伸出手来我看看。”
　　姚姜没有伸手，眉头微锁看向杨氏。
　　杨氏向窦娘子赔笑：“她婆母的丧仪昨日才办完，这时应当还没回过神来。窦娘子别见怪。”
　　她转头瞪了姚姜一眼：“平日挺机灵，这时怎么笨了？没见窦娘子的茶凉了？快换盏热茶来！”

　　姚姜换了盏热茶来送到窦娘子手边的案几上，窦娘子只看了看便站起身来：“我先回了。”
　　杜翠兰在院角切拌猪食，见窦娘子出来，局促地起身对着这边躬了躬腰，又继续干活。
　　窦娘子下了台阶停住脚步对着她看了两眼，才与杨氏步出院门。
　　姚姜疑心陡起，问杜翠兰：“这位窦娘子我从前未曾见过，也是乡邻？”
　　杜翠兰摇头：“不是吧，我也是初次见她。”

　　不久，杨氏回来了。
　　她将姚姜拉到一边：“窦娘子是富人家中的管事，来此间找寻伶俐能干的姑娘去城内的大户人家帮佣做活。这可比在田里刨食可轻省多了，还能挣月例银子。”
　　姚姜眉头轻锁：“管事？二婶婶这是何意？”
　　杨氏：“你不是让翠兰和良辰借银子么？不是我们做长辈的吝啬小气，我们也缺银子！但田税总得缴上，因此我帮你找了个赚银子的路子。去富人家中做活计比服苦役强，再者，你这身板可未必捱得过苦役去！”

　　姚姜还没出声，杜翠兰已跑过来：“二婶婶，我嫂嫂要去哪儿？”
　　杨氏堆起笑脸：“你嫂嫂要去富人家做活计，将来她赚了月钱给你和良辰买糖吃。”
　　杜翠兰看了看杨氏又看向姚姜：“我不吃糖，我要嫂嫂在家中。我会多做活，田里的活计我也会帮手。嫂嫂你不去。你说你不去。”
　　杨氏“啧”了一声：“你家今年事多，银钱流水般地花出去，不找给你们找个来银钱的路子，你们如何是好？”
　　她转头对着姚姜：“明日你就跟窦娘子去吧。翠兰和良辰我会来照料！这么好的路子别人家求都求不来！你这是运道好遇上贵人了！”
　　姚姜摇头：“二婶婶，我能赚出田税来，不必去富人家做活。”
　　杨氏眼一瞪：“别胡吹大气了，今晚将随身衣物收拾好，明日便去罢。这事我作主了！”

　　杨氏走后，杜翠兰焦急地拉着姚姜：“嫂嫂，你别去！”
　　姚姜点头：“我不会去的。请村中乡邻帮手杀猪要多少钱？”
　　杜翠兰愣了片刻才回答：“乡邻杀猪不收银钱。一位乡邻杀不了猪得请三四位，杀好了猪请他们吃顿饭，再每人送一条肉便好。”
　　姚姜倒抽一口凉气：“给肉也是给钱！这得给出多少肉去，还要请吃饭！不行，不划算！”

　　算计了一阵，姚姜来莫五家中寻莫五媳妇：“婶婶，我家明日有事，能否请你和五叔帮手？”
　　莫五媳妇低着头：“我家的田税尚差一两银子，明日得设法凑齐，怕是帮你不上。”
　　见姚姜看着自己，莫五媳妇叹了口气：“今日我家的一石米只卖得三百三十文，还是送到青川城内才是这个价。若是交给庄头，只得三百文。活猪价也贱，我年前五百文都没卖的肥猪如今只卖得到三百五十文！早知如此，便该在年前卖了！唉！”
　　姚姜跟随他们去青川城时便知他们是去找门路沽卖米粮，只是他们不提，她也不问。
　　这时听莫五媳妇说明，她也叹了口气：“婶婶，现下的米粮牲畜价极贱，不划算卖。”
　　莫五媳妇又叹了口气：“我知晓。可不交田税你五叔就得去服苦役！我哪能让他去遭这个罪！”
　　姚姜又盘算了片刻：“婶婶和五叔明日若来帮手，这一两银子我应当能借给你们。”

　　吃过晚饭，姚姜嘱咐杜家姐弟早点歇息，而后步入自己住的屋内闩好门，进入了系统空间。
　　“欢迎你来到云空间生态系统，”系统温和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日常任务是良种培育和推广。完成每种良种培育和推广都可获得日常积分，积分可兑换想空间商城中的稀有种子和禽畜。完成九百九十九种良种的培育和推广可以获得返回原来的世界机会。”

　　姚姜穿越过来四个月了！四个月前，原主去祭拜亡夫时失足摔下山坡伤重过世，她遭遇车祸穿了过来。
　　面对这个古老的世界，她曾经崩溃过。但在系统中找到了回去方法，她决定完成任务，返回原来的世界。
　　穿越前的姚姜是位田园生活博主，动手能力极强。
　　她穿过来时正值初冬农闲，为了早日回去，她每天都会进入系统空间学习空间内的农业文献，再在高效牧场付诸实践。
　　四个月过去，牧场里禽畜满栏，高效试验田里的郁郁葱葱，她已成了个农事熟手。

　　在系统商城里用日常积分兑换了活鸡活猪的处理加工，姚姜开始翻看空间商城内的烤肉的腌料配方。
　　把所有的烤肉的香料配方都浏览了一遍，姚姜放心了，烤猪肉和凉鸡所需的香料作料大多已被她种出来了，正好用上。
　　牲畜菜蔬的价格低贱，但青川城内饭铺食摊的卖价却没降低，因此姚姜决定自己动手，把家中的鸡和猪都做成美味的菜饭沽卖出去。
　　城外的集市没有卖菜饭的摊档，她只要卖出半头猪的菜饭就能把田税凑齐，还会有剩余。
　　这也是她敢于承诺借银子给莫五媳妇的缘故！

　　次日上午杜翠兰和杜良辰来到灶间时，姚姜已把早饭做好了，正在清点带往集市的物件。
　　看着桌上的几大盆半熟烤肉、一盆熟鸡和地上堆着无数竹筒，杜翠兰目瞪口呆：“这，这是，”
　　姚姜：“这些就是你养的猪和鸡，我把它们做熟了。吃过早饭我们把这些吃食送到青川城外沽售。”
　　杜翠兰将灶间的物件看了一回：“嫂嫂，你昨晚做了多少活计呀？怎么不唤我帮手？”
　　姚姜：“现下就要你们要帮手了。吃过早饭良辰去请莫五叔，他们答应了跟去帮忙；你去乡邻家中借六七个小风炉回来。”

　　莫五家的驴车来到青川城外的集市已近午时，姚姜先找好摆摊处，而后找到集市的管事交了摆摊钱，回来支起桌椅贴好招牌，将小风炉一字排开，点燃炭火放上铁篦子烤肉。

　　油润的熟鸡放在垫了蕉叶的竹篮内用细纱罩罩着，桌边的小泥炉排烤着数个竹筒，烤猪肉散发出诱人的肉香，一旁的柠檬等香料又是青川百姓从未见过的，无数人围拢来看。
　　一名短衣汉子问：“猪肉价本贱，集市上别的吃食只是数文，多加些肉也仅要十文，为何你要卖二十文？”
　　姚姜见围观者越来越多，便洗净双手挑了几条烤得正好的猪肉，每条肉上切了两片码放在一张洗净的芭蕉叶上。
　　她撕了块鸡肉将胡葱、大叶芫荽、香柳、指天椒碎加入其中拌匀，又挑了个柠檬切开将汁挤入其中，将鸡肉与作料拌匀，码放在切好的烤肉旁。
　　擦干净双手，她微笑着道来：“我的什锦烧猪肉有蒜香味、蜜烧味、卤香味、酱烧味、烟熏味、香辣味、山胡椒味、黑胡椒味与孜然味；柠檬凉鸡以柠檬果、刺香菜和香柳等香料调味；这两样肉食中用的香料少见且不便宜，且我给的肉多，每种味道切两片都要有五两肉了，米饭又是用鸡汤煮熟，故而贵些。这些烤肉与鸡肉请各位尝一尝。”
　　她托起芭蕉叶递出去，围观者都争着来拿，片刻便抢得干干净净。
　　拿到的即刻就放入口中，没拿到的则连连追问：“到底是何滋味？”
　　“这肉烤得火候好，满口肉汁，毫不干柴，极妙！”
　　“鸡肉鲜美还带清新果香，这味道真是新奇。”
　　……

　　短衣汉子拿到了一片烤猪肉，他吃下后便在桌边落坐：“给我来碗烧猪肉饭，肉要肥些的。你说米饭内加了鸡汤煮熟，我若吃不出鸡肉味便掀了你的摊子！”
　　姚姜在烤得乌黑的竹筒之中挑出一节劈开，内里竹膜包裹着满满的米饭，她将各色烤肉都切了两片放在芭蕉叶上，连同竹筒饭一起送到汉子面前。
　　汉子的眼睛瞪得溜圆：“小娘子，你这生意做得也太马虎，连碗碟都不备！”
　　姚姜微笑：“客官，用竹筒煮的米饭带有青竹清香，饭上包的膜为竹膜，可以食得。竹筒与蕉叶都只用一回，比碗碟可洁净多了。”

　　烤猪肉的浓郁脂香随风飘散，柠檬凉鸡比此间百姓常食的醉鸡开胃清爽，竹筒饭更是新奇引人眼目，引得逛街市的人都纷纷驻足观看。
　　集市上食客都不是文人雅士，风卷残云般的吃相甚是诱人，不多时，三张木桌坐得满满当当，不少食客寻不到坐处径直拿着饭依到路边无人处进食，还有的则沽买了带走。
　　莫五媳妇切肉拌料，莫五帮着照料竹筒拿取物件，杜翠兰收拾清理，姚姜照看火候收钱兼照管全盘，杜良辰就跟在姚姜身后传话递物。
　　未及申时，姚姜带来的肉菜饭食沽卖一空，她将地面打扫干净，找了家银庄将所得的铜钱数清兑为碎银，方才和莫五一家回村。

　　驴车刚到村口，在大树下等候的杨氏便迎了上来，她冲着姚姜：“你们去哪儿了？我去了你家中两回都没见人！”
　　姚姜问：“二婶婶有事？”
　　杨氏满脸火气：“我昨晚不是同你说好了让你在家中等么？”
　　她看了莫五夫妇一眼：“去你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