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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初至秘境,人才辈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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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分化而为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席位只有九座,同样出身名门,同样天赋卓绝,同样心高气傲,你的同门被定为浮霆未来之主,而你只能成为他的垫脚石,你能甘心?也许并不需要我们操作,他们自己就先乱了起来。混迹在人群中,苟一苟轮次,不成问题。”
青年似有顾虑,“可五衍仙盟的弟子真敢违背宗门命令内斗?符钧子可还在悬圃宫顶看着呢。”
浮云子翻了个白眼,挥了挥袖子,“有何不可?那里可是秘境,悬圃七剑的剑光到不了那里。尊境封顶的世界里,你我水平伯仲之间,使些阴谋手段淘汰了预定灵主那又如何?这可是公平公正的大比,预定这种事儿,不可言说。更何况,六剑或许在意灵主出自谁之门下,但于符钧子而言,呵,只要浮霆的未来依旧掌握于大剑山手中,其他的,重要么?”
“好吧,那第三步呢?”
浮云子面露难色,揉了揉眉心,“这个嘛……容我再想想。”
“很困难?”青年问道。
“当然困难。”晏清翻到最后一页,“1灵珠购买1符箓为1票,第一轮大比期间,每日限投10票。票价确实不算高,但关键在于,秘境之内情,由溪山水镜反射,通过一百面水镜向浮霆九境显映。镜子,只有一百面,且绝大多数设在中天境。”
宗清临想起初入中天境时,按天缴纳的呼吸费,瞬间明了。虽然票价不高,但仅是水镜这个软钉子,就直接隔绝了绝大部分修士,投票权仍然仅掌握在特定的少数人手中。
“院长的想法是?”
“绘影石。”
苏苏敲了敲宗清临的肩膀,“看不了直播,看看录像带也成。但想要扩大受众,得需要多少绘影石?这玩意虽然不是一次性的,可发出去了难道还要收回来接着录么?这操作着实繁琐且耗费过甚,我有个办法,不仅能达到浮云子扩大票仓的目的,还能让他大赚一笔。”
苏苏附在宗清临耳边轻轻说了什么。
宗清临惊疑,“还有这种东西?可,院……院长会信么?”
苏苏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别人拿出来,他肯定不信,但如果是你,按照他的客观规律,这一定是真的,他肯定信。”
“好吧,那我试试。”
按照师父的指示,宗清临与浮云子面谈,紧接着被老道拽着七绕八绕推进了木槎上的密室,美名其曰,里面的可是老夫大半身家,你放心大胆干,老夫给你守门。
宗清临躺在灵石堆里,抓了一把蓝品灵石哭笑不得。
时间一晃而过,浮云子将宗清临三人拎下木槎时,秘境外已是重重叠叠人海茫茫。
“哇!好多人,不愧是中天境三代弟子梦寐以求的证道之地。”
“那边那边的,是东南那旮沓毒老道的重孙么?”
“还有那个!北方天境扶黎丹宗的隔代小宗主,不知道他和百花谷大长老的首徒比,谁更胜一筹?”
“我去,那不是伶舟家的那位?连她都来了!”
浮云子甩了甩袖子,一只香囊优雅飞行,落在外缘空旷的地面上,“嘭”地撑成帐篷,“先进去坐会儿,时间还早,好戏还在后头呢。”
宗清临跟着进入帐篷,回头望向秘境外的溪山水镜,它像一团絮状浮游生物,又似质地不均的胶状体,咕咕囔囔着数不清的气泡。在其身侧,一山之高的水镜,如黑夜巨幕,恍若将天地分成两半。
帐篷之内,别有洞天。
浮云子眯着眼睛,捧着灵茶,“那先跟你们说道说道此次大比。看见溪山水镜里成千上万个气泡了么?那就是镜头,从你们踏入弥天秘境的时,你们的一举一动将会通过镜头,如实对外公布,别跟我什么五谷轮回的私密之事,修仙之人不谈这个。”
“按照赛制,三大天关三小地关,共计六轮。每天关结束后,会由秘境内的修士投票,按比例淘汰;秘境外投票常开,票数为累计不清零,但已淘汰的修士,自动从名为投票总榜的名单上下。划重点,第三天关内投后,留下二十人,等待最后外投排名决出前九名。”
“天关地关内容系秘境随机抓取,执行长老会为此次大比,筹备了上万道题目,会抽到哪六道,只有等当前轮次开赛前三天才知晓,提前准备无甚必要,见招拆招罢。你们且记住,这场大比,真正重要的,是观众缘。你天资绝顶,你才情过人,你面冷心热,你风流不羁,天赋与勤勉,文道与武道,广结良缘与独行一人,秘境之中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或取向。但显然无趣、乏味、寡淡、庸碌,才是绝大多数人的一生,而这也是他们不愿意在水镜中看见的。”
宗清临细细思索浮云子的叮嘱,他很清楚浮霆九灵主的意义,无论是为了从幕后之人手中活下去,还是为了更遥远的灭世危机,师父和院长都强调了他必须得到席位且为第一席,但如何留到最后成为总榜第一,宗清临一直没有头绪。现下,他似乎抓住了什么。
浮云子朝着窗外抬了抬下巴,“他们快来了。”
不知何时,浮云子的帐篷边堆叠的人密密麻麻,比雨林深处的蚂蚁还多,而先前熙熙攘攘的广场中央,空旷地可见落叶。
唯有一蓝衣女子,长发高高束起,身姿修长而挺立,身后背了把重剑,约莫六尺之长,剑身上挂了一串绿叶。
“这位小友,劳烦往外让一让。”一白眉老者信步上前,神色温柔但语气并不客气。
女子抬眼望天,一脸沉思状,仿佛并不知道对方在与自己说话。
“小友小友,站到那边去,这里要空出来的。”老者唤了她五六次,她均未理睬,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大约是脸面有损,他有些不耐地上手推拉,却见女子后退两步,步伐灵敏,衣衫流转,侧身弯腰,袖手拈住了一片落叶,待她转身,重剑抬起的尾部直接将老者拦腰挑飞。
她将拈起的落叶,挂在剑身,依旧抬眼望天。
浮云子饶有兴致道,“仗着大剑山的名号颐指气使,也不看看这是谁,碰到硬茬了吧。”
宗清临在脑中搜刮了一番,对其身份隐隐约约有个猜测。
“我们伶舟世家还没落魄到少主都能被什么不三不四不七不八的东西推推搡搡。悬圃七剑来了都得亲密喊少主一声‘世侄女’。也不照照水镜,看看自己什么德性,你也配?”
果然,藏匿在暗处的一行灵王迅速护在女子左右,为首的已经骂骂咧咧上了。
宗清临看他们极为统一的装束——勾得条条道道破破烂烂的衣裳和苍耳鬼针草挂满能当鸟巢的头顶,瞬间面上一热。
“让让,你们挡着太阳了。”
她的声音凌厉而淡漠,似金石与飞泉相击。待一众灵王散开,宗清临才真正看清了她的真容。五官精致流畅如珍宝晶石镶嵌于冰霜之上,并非冷艳无双,而是超然忘我的冷漠,她的眼中,没有亲族,没有师友,没有恩仇,唯有所负之剑,承载着她的世界。
没有外人遮挡,温煦的阳光柔柔洒在重剑之上,沉稳厚重的银霜玄剑仿佛被镀上的一层金光封了满身寒芒。
“飞梦侄女,许久未见,伶舟家主可安好啊?”
爽朗的笑声传来,广场上方蓦地撕开一道裂缝,红褐色的古船自空间裂缝中游出,船头高耸,船帆低垂,藏青色的帆布于半空中微微摇动,银白色的阵法链成司南的纹路,铭刻于船壁,似深海巨鲸振开了双翼。
他很强。伶舟飞梦睁开眼,平视立于船头的麻衣老道,思索片刻后,行了剑修礼,“前辈安好。”
而后发出了灵魂三问。
“您贵姓。”
“我不知道。”
“我现在问问。”
说罢,便真的以灵符传讯,伶舟家主突然接到天天在深山老林里摸爬滚打徒手撕巨兽铁骨铮铮的自家小祖宗的传讯,魂都快飞到归寂陵了,做足了心理建设,打开一看竟然只是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问候。
伶舟家主黑着脸,匆匆回了几个字。
伶舟飞梦双指并于鬓边,读完父亲回话后,一五一十转述,“父亲说,我很好,不陪闲聊,无事勿扰。”
老道失笑,一时无言,他理了理袖口,含笑道,“我这徒儿得了本有意思的剑谱,飞梦侄女若有闲暇,不如上船一观?”
伶舟飞梦眼前一亮,纵身一跃飞上古船。
古船又于广场上方游动半晌,寻了右侧靠外缘位置,停了下来。
“那是闭星阁,以银纹司南为标志。”浮云子解释道,“在五衍仙盟中以低调著称,阁主闭关多年,不问世事,如今阁中由大司星掌权,就是刚刚那个麻衣老道,别看人家和蔼低调,他是现今宗境之中资历最深厚的大前辈,以棋艺入道,专研推衍之术,为棋宗。闭星阁近千年历史上,曾有两人天赋绝伦,尚且尊境即被钦定为继任阁主,一个是闭星阁现任阁主,另一个就是大司星的关门弟子,问仙弦。”
宗清临记得棋宗身后的少年,身长约五尺,身披雪白斗篷,双手交叠于身前,一头银发坠至脚踝,白纱覆于眼上,恍如瓷偶,沉默不言。
“闭星阁的人,约是窥探天机,大多都有些毛病,比如传说中离位面法则天道意志最近的阁主,自幼口不能言,又比如这位钦定小阁主,眼不能视。” 浮云子挑了挑眉,神秘兮兮道,“我有一个朋友,打听到一些八卦,闭星阁这些年一直与世无争,阁中弟子鲜有人下山游历,很可能是因为闭星阁前些年与百花谷撕破了脸,看不惯他又除不掉他,还得和他一起绑定成五大恶人,闭星阁只能生生吞了哑巴亏,气得二十几年不出山。”
浮云子感慨道,“灵界这些大势力,浮浮沉沉,只要圣境的屏障一日不破,谁敢说自家不会被洪潮淹没?饶是高傲如闭星阁,也不得不低头啊。”
此时,左右天空中各有一座浮槎贯入,左侧似飞鸟状,通体蓝绿莹光,似有鸟羽迎风飘然,柔软而松盈;右侧似巨刀斩浪,暗铜色的船体流转着森然冷色,锋刃立于船头,欲要划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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