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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梦回子时,真情表露 ...

  •   夜风簌簌,万籁俱寂。

      鹿父的脸被烛火照射下来,映入鹿母眼中。

      鹿父抽手,任由鹿母给他解衣宽带,“我觉得敬履是个好的,只是他爹娘……欸!”

      鹿母也在接茬:“我知你是何意,若不是陛下旨意,我也不想,哪个父母不是为了孩子,他们……欸,当时敬履的伤,若不是渐山把他捡回来,我都不知道,被罚成那样。如此细细想来,敬履一有不如他们意的,他们都到处说敬履的不是,那种言辞犀利,我还以为是他们自谦过头了!如此看来,他们就更不能深交了,竟然不知孩子的脸面就是自己的!”鹿母叹了口清气,暗自摇摇头。

      鹿父闻言,也是一个劲的叹气摇头,百善孝为先,就算林敬履再怎么爱自己儿子,爹娘与他不是一条心的,他都不愿意让鹿渐山去吃这个苦,还白白被人骂男妻!

      这夜,许是老天爷瞧不得这对鸳鸯伤心,便是让二人都梦到了初见时候。

      林敬履恍然记得那年冬日,鹿渐山那惊鸿一眼,拯救了所有,也萌芽了些懵懂爱意。

      。。。

      鹿渐山手里拨着拨浪鼓,他们来林家拜年了。

      鹿译成林敬安与大人们说话去了,鹿经年去黏着一同前来的白家姐姐了,之前见林家才认回来的那漂亮妹妹也不见了,大哥就扔给他个拨浪鼓。他坐在台阶下,无聊的摆弄着手里的拨浪鼓,想着要找些好玩的打发。

      来拜年林家上下都忙,鹿渐山一个步伐跑出来嬷嬷小厮视线。

      而他也理所应当的迷路了!

      便是转喜为忧的散漫走着。

      不知不觉间,他到了一处院子,他探进脑袋细细瞧着,只有一个小孩在,他大着胆子上前,看了一眼,又觉得不礼貌,又背过身出去了。

      到了门槛边儿,又觉得不妥,便回眸一望。

      谁知,只是这一眼,便与那人儿对上视线!

      殊不知这惊鸿回眸,便已经是他们定情的信物了。

      鹿渐山便认出这是林伯伯家弟弟认亲回来带回来的那个漂亮妹妹,虽然奇怪着她为什么穿着男装,但也是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林敬履见是他,只跪的远些,下意识颤声儿道:“别别别!”

      “妹妹,他们都在玩儿,你怎么在这里跪着?”鹿渐山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疑惑。

      “我背诗背错了,娘亲罚我的。”

      “什么!”鹿渐山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可是,今日大年初二啊!”要是惩罚的话,也太严厉了。

      “父母之为子,都是计其深远的,我不怨爹娘。”林敬履一脸正气。

      鹿渐山弹弹他的脑门:“好了,臭妹妹,被罚了还这样,玩这一日不会耽搁你成为文学大家,若是能考的上状元的那些,也不需要这一日,我带你去烤火吧!”

      林敬履却道:“跪太久了,脚麻了,有点起不来。”

      “啊?”

      二人出来正面遇上鹿虹,悄摸的一起出府,上了小马车,尽管林敬履一遍又一遍的问道:“没事吧?我们这样跑出来没事儿吧?”,鹿渐山还是一脸坚定:“没事儿!”

      鹿渐山拿了几块糕点堵了鹿虹的嘴,拿了所有备好的暖手炉给林敬履捂着。

      等鹿家人对鹿渐山的失礼抱歉来了轿子这儿,鹿渐山只叫姐姐哥哥去与母亲坐大轿子,众人也都依。

      只轿子都走了,林敬履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颤巍巍道:“我,我要回去!”

      鹿渐山只哄道:“好妹妹,你看你在家里也很严厉,来我家与我一同玩耍可好?”

      林敬履才要纠正自己是男子,就被鹿渐山捂住了嘴:“嘘,我们到家了。”

      二人回忆起来,只记得进门很小心翼翼,内心焦灼,可鹿夫人那一嗓子倒是记得清楚:“鹿溪!你给我把人儿带回来了!我的天爷啊!”

      鹿夫人很好,给林敬履身上被体罚的大大小小的伤儿抹药,给他糖糕吃,才把他送回去,送回去了,是给的薛氏,幸好是薛氏在林敬履下跪乞求下不告知赵芊泽也勉强答应了,还警告他下次不可擅自离家了,不然他擅自走开是免不了一顿毒打了。

      也是那次,鹿渐山才知道林敬履是男孩儿,自此对漂亮的姐姐妹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见着了都是绕道走,所以才一直未有通房妻妾。

      林敬履也是那次了,才渐渐开始知道母亲与母亲之间也是不同的。

      夜半三更,林敬履鹿渐山不谋而合的一起猛然惊醒,原来,刚才是梦到小时候了。

      是夜,一如既往,清清冷冷的那个夜,日思夜想的那夜。

      林敬履面上一凉,抚上去,是两行清泪。他用袖子抹去,辗转反侧,遂又起身。

      起身点了一盏灯,拿起公文仔细看起来。

      鹿渐山只心下清醒,又是个不眠之夜,他起身,打开一点儿窗户,见了窗外那两株红梅,又拿起没看完的书来,点了灯,披了衣,倚在美人小塌上,若有所思的盯着书。

      翌日,陆清如如今忙了,朝圣过了几日,今日,也才来了见鹿渐山。

      二人却是相顾无言,什么都说不出来。

      “老陆!”千言万语,却只化为了这两个字。

      陆清如也回应道:“欸!小鹿。”

      “我……”鹿渐山不知道怎么给陆清如说了自己的事儿,却是眉眼流转下,不知怎么面对。

      陆清如也了解他,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却为了这种事儿伤心,也是难得开口了,既然为难,那就别开口了:“没事儿,若是有事,我给你担着。”

      “老陆!还是你懂我……”

      “欸?怎么听不到了!”乔愿幽怨的抬眸,却与鹿经年对上视线。

      “表哥,与我走罢!”鹿经年道。

      “我不去!”

      “渐山果然妙算,与我走罢!”话罢,鹿经年把他拖走了。

      “什么?渐山叫你做的?”

      “人家知己相聚谈心,你来凑什么热闹,他们若是要有什么,连林相都没戏,更别提你了。”鹿经年拉扯着乔愿。

      。。。

      鹿经年屋内——

      “话说表哥为何如此执着于渐山?”鹿经年仔细询问着心中疑惑。

      “这你不懂,只是见到的第一眼,便就是一辈子了。”乔愿骄傲的说着。

      “那每日见到如此多人,你怎么确认那就是你的心上人?”鹿经年满不在意的继续问着。

      “感觉的事,谁说的准呢?”

      “哦……”

      。。。

      “侯爷!侯爷!”

      陆清如掀开帘子,皱眉不悦道:“如何?”

      “外面传开了,陛下突然大病,至今太医都还没出宫呢!”

      “什么!”陆清如的眉眼舒展开,染上一层讶异。

      “什么?”鹿渐山听的心下一惊,那会是谁继承大统呢?还是说陛下峰回路转能够身子骨好起来维持僵局。

      林谦宣布了自己年老不当家主了,还荐举了林敬履。

      家族里那帮精明的,才不在乎谁当家主,只要是能给大伙干活谋取利益,谁都能当就是了。

      林敬履拿下了绝对话语权。

      林谦捋捋胡子想了昨日林敬履的话:“父亲,既然族老都对您已有不满,既然儿子与敬安表哥呼声最大,何不就让我当了去?就说之前帮你务事只是您在锻炼儿子而已,您也不失了面,可好?”

      林谦自然就被说动了,也答应了。

      林敬履又来了鹿家。

      鹿父叫人把他接回来,二人相对座谈。

      林敬履迫不及待的开口:“岳丈,我的诚意,带来了。”

      鹿父看了除了林敬履送来给鹿渐山的补品,就没其它的了,就呵呵冷笑 ,“哦?老夫怎的瞧不见?”

      “我已经是林家家主了,如今,林家归我管。”林敬履言简意赅,铿锵有力。

      鹿父饶有深意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他就知道,这真是个修罗级别的人物。只笑的随和:“哈哈,你竟然舍得为渐山做到这种份儿上?”

      “他是我的结发妻,我们当共偕老,若我醒来,相伴的不是他,那我做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意义了。”林敬履眼眸低垂,声音微颤,才是十几日,他却仿佛老了几十岁般憔悴。

      鹿母知道他又来了,这会儿正在屏风后瞧细听,如今听了,心里也盘算了起来,原是不可一世的,可心里也有了些许动摇。

      若是,若是两个孩子真心如此,那如今林敬履也是肯忍辱负重的,那也可以给孩子试一试。鹿母只心里腹诽着。

      鹿父却是话锋一转:“当年,我的小姑姑也是被那个陈世美给感动哭了可人家瞧得上的一直是我一整个鹿家的势力,令尊可装几十年的谦谦郎君,令母可化几十载人前慈母,你呢,又能装几年?”

      林敬履愣在原地,却忽而扑哧一笑:“您也查过我了,也知道我的事儿了吧,世上,除了我姐姐,我只他一个念想了。”

      林敬履深知对付这种官场上的老油条,尤其是这种对自个儿知根知底的,就更得实话实说拼真诚了,只怦然跪下,眼里闪起了泪花:“那年我才五岁,来了京城,母亲对我不管不问,不,她只问我功课,我那时候过年了,小小的一个,跪在冰天雪地里,是他拉着我逃跑,说这种惩罚太严重了,给我搞点热茶吃,给我用一堆炉子烤红薯思的围着烤;

      六岁那年,我因为身子骨不好,又穿上裙子忽悠阎罗王别带走我,是他给我把嘲笑我的人都给赶走的。当时我跌在地上,满身泥水,手心里嵌了很多小石子进去,他一点点的帮我扣掉,扶我起来,难免自己也沾了泥水,他甚至回来给岳母说的,只是自个儿贪玩,去玩儿泥巴了,不知道该怎么言语才能形容出来了,我只记得那天的泪水很咸,也很甜,手心里摔倒嵌进去的小石子很疼,可他动作很轻,一点一点的给我扣掉,那天我的手心很软,他也摸着我说不疼,是笑我的人没有教养,娘亲都没有他对我如此细致过……”

      说着,林敬履还笑了,在苦涩的脸上晕染开,有了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