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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说的,字字珠玑 ...

  •   林敬履却是一顿,眼里蓄满了泪水:“阿溪,我说的,字字珠玑。”

      鹿渐山嘴上一顿,闭了嘴,呼吸急促的起伏可见,许久,才道:“你哪儿学来的,不许玩笑了,我要歇息了。”

      语毕,明明才醒,却又背过身躺下,生怕面对林敬履。

      林敬履也不恼,至少鹿渐山不骂了不是?

      那么多日软磨硬泡,鹿渐山对他也没了防备不是?

      兰英抿了口热茶,热流暖着味蕾,身子也爽利了些,丝毫不在意面前的简迁。

      简迁也不恼,只是夹了些炭进炉子,琢磨着兰英又哪儿不痛快了,腰疾,风湿,偏头痛,胃病,手骨折留下的后遗……

      简迁知自个儿问兰英兰英自是不说的,起身下楼,拿了一路带来的补品,去后厨守着给兰英做药膳。又怕兰英跑了,只叫侍卫守着房门与店家背面,怕兰英从二楼跳下去,只因他知道,他做的出来。

      鹿渐山睡不着,起身来,把睡之前的遭遇说给林敬履听:“兰相是真好,我上楼之时,遇见了他与摄政王,摄政王那眼睛,犀利的很,我瞧着还有些怕,兰相却无故甩了他的手,自顾自走了,摄政王也没心思在我身上,便走了。若不是兰相,我怕是还要与摄政王斡旋上好半日才能脱身!”

      林敬履闻言,被转移了注意力,认真起来,“你是说,正面遇上了摄政王?”

      “是如此。”

      “他只是瞧了你一眼?”林敬履眉目骤变。

      “死死盯着我,像是他们说的那他起杀心的样子,我是第一次见,他这也是英雄啊!一个眼色,我竟还能怕!”鹿渐山眼里满是称赞。

      林敬履瞧了眼鹿渐山,鹿渐山不是家中嫡长子,没被家人寄与厚望,也没有收到虎视眈眈的压迫,说出的话,总是带了些许纯真。这摄政王可是敌对阵营的人物,他还能赞赏他是英雄是没错,毕竟也不能一味的轻视立场相对的人,只是这话出了门却说不得。

      林敬履才叹了口气,要说些什么,鹿渐山见了他的眼色,也知道他的担忧,“你别怕,我们俩多熟了,我只与你说,出了门,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

      林敬履眼下缓和,揉了揉鹿渐山的头发,轻轻捏了他的脸,觉得他也不是太过单纯,“好。”

      鹿渐山才想起来什么,在林敬履的注视之下,去翻木桌。

      林敬履上前,“可要找什么?我帮你。”

      鹿渐山摆摆手:“没事,我自己放的,我自己才找得着。”

      鹿渐山扒开衣裳,拿起被衣裳掩盖住的锦囊,从锦囊里寻出一个圆蜡块,捏碎了,里头包裹的信件漏出来。

      林敬履也探过脑袋去瞧,鹿渐山把折叠了的纸块打开,也不防着林敬履。

      是陆清如来的信。

      鹿渐山皱眉:“清如也忒不会理事了,被封地当地的官吏还摆了一道。“

      林敬履瞧着信件,大概率理清楚了是什么事,派遣去当地的官吏,都想与陆清如摊上关系,都托媒人送了相看的帖子。

      只是陆清如没那意思,家中还有两个齐国贵女做的通房,人家又给他送了歌姬舞姬来,他又把人送回去。

      这些文官,见陆清如不“通情达理”,便是不给陆清如汇报这税收情况类的,陆清如一个打仗的直爽人,文人的弯弯绕绕他玩不过来,去找县丞,他推脱去找录事,去找录事,他推脱去找主薄,去找主薄,主薄推脱去找录蔚,去找录蔚,录蔚说要去找知州,知州又说要去找刺史,刺史说去找观察使,观察使又说要去找各个县区的县丞,得,又绕回来了!

      可,若是收了这些知州刺史的人儿,就不是人惧他,倒是他惧人家了,相当于是与他们沆瀣一气;若是不收,就得想些方法不让衙役师爷的这些世袭,如今只是才立县,日子久了,这帮就成了地头蛇了,也就没那么好惹了。

      鹿渐山从箱子里翻出纸笔,林敬履给他研墨,“你要如何帮他?”

      “清如信里说了,他平日里待他们礼谦,那就杀他个措手不及,硬抢硬收啊,反正收上来的税,三成给朝廷,七成归清如,一是清如如今势头正盛跋扈一点儿也没什么,二是清如又没开粮仓施粥收买人心,打着税收的幌子收税且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他只是要钱,且赈灾过后国库空虚,清如又没有要权,陛下何乐而不为呢?”鹿渐山简单说着,不论其它,专心写下幅墨宝。

      林敬履点点头,“卿卿当真是厉害,只当个教字习书的太傅,是屈才了。”

      卿卿,夫妻间的昵称爱称。

      鹿渐山也不管他口出狂言道“卿卿”了,听的多了,也不想理会这事儿了,“不过,我不知他那清风回去了没,今早才送来的,我原以为是小事,便也没急着回复。”

      清风,是陆清如养的鹰隼,识人话懂人性,是个送信的好手。

      鹿渐山打开窗户,冷风呼啸而来,他脸被吹的一白,只是吹了个口哨探探清风跟来了吗,谁知一声“啁”划破长空,随之而来的是一只黑羽黑喙的老鹰,足足有半个陆清如大。

      鹿渐山把信封上蜡,死死绑在清风腿上,清风转身,鹿渐山拍拍它,没一会儿,清风便是由近及远慢慢变成了个小点,直至隐匿与黑夜中,化为一体。

      林敬履有些吃醋,“它对你与对陆公都是如此?”

      鹿渐山听不出他的醋意,只道:“嗯,我们一起养的,这大隼可帅了!”

      林敬履有些不乐意,却也是好好的,只是没了那言语颇多的模样。

      鹿渐山也不去管他,只觉得耳根清净了就好。

      可,转而,鹿渐山心头的担忧涌起。

      陆清如如此的新贵,都要被如此算计,林敬履此次下江南查税,岂不是危险的多?

      鹿渐山不说多喜欢林敬履,可这段时日接触下来,林敬履待他不薄,他也还是开了口:“敬履,清如这般,都有人算计着,那你这次……注意安全,不然一个文官还抽闲去习武,还保护不了自个儿,就是真没脸儿了。”

      林敬履一听,鹿渐山关心他了。心底的云雾散开,又是天朗气清。

      便是牵起鹿渐山的手,满眼真挚道:“有卿卿在等我,我便是怎的都能活着与卿卿回去相守的。”

      鹿渐山好看的五官挤在一起,震惊之余却不觉得林敬履恶心了,反倒是这柔情似水的蜜意,惹得他的心也颤了颤,若是……若是林敬履是女子该多好,哪怕平日里是个夜叉修罗,他咬咬牙也要娶了!

      林敬履算对了,心再硬的人,用以正确的引导,加之恰到好处的柔情,再是冰山,也不会消融不了。别的他林晔不敢保证,可鹿渐山他再熟悉不过,鹿渐山一定会是他唯一的妻,鹿渐山唯一的夫郎也一定会只他一个。

      鹿渐山不由得想起林家进京时的场景,林敬履那时候体弱,被当娇娇花女子一般养着,初见时,林敬履一袭粉衣白面头簪,他都红着脸夸他倾国倾城了,可后来才知道这是男孩子……若是他是女孩子就好了,鹿渐山只这么想着。

      林敬履瞧着鹿渐山神思游离的样子,也不说什么,便只是铺好床铺,小心翼翼的用毯子裹住鹿渐山,想着随他想去。

      不想,这一举动却引得鹿渐山神思归体,便是躺下道:“睡吧,也怪冷的。”

      林敬履也应和着,屁颠屁颠的去鹿渐山身旁,二话不说抱着鹿渐山。

      鹿渐山也不管他登徒子不登徒子,还是二人捂在一起暖和一些。

      林敬履见怀里不躲反而更紧的鹿渐山更是喜爱,心里不由得大喜,真的是来日方长未来可期了呢!

      鹿渐山窝在林敬履怀里,手上脸上碰着林敬履亵衣亵裤下若有似无的肌肉,心里怪养的慌,不知该如何。

      林敬履却是抱得更紧,鹿渐山没把自己肚子的一大块“腹肌”与林敬履比较了,反倒是真心夸奖起林敬履来,不过说出来是惹人脸红的,便只心道:我不过看出来了,他竟是如此优秀,怕是我是个浪荡的,如今就连他一根指头也比不上了,这肌肉,真结实啊……

      林敬履抱着怀里的人儿,便是得意的睡下了。早有古人”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科举得意,今有林敬履美人在怀,暖香袭人的欢喜。

      鹿渐山有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狼入虎穴,待反应过来的那日,反倒是连自己也陷进去了。

      自古便是男尊女卑,虽都是为了生计,可男人的野心就是抱负,女人的争宠就是善妒。男子都是瞧不上女子的手段的。

      故而鹿渐山觉得林敬履作为春风得意的探花郎不会去学那些女子作样子讨夫郎喜欢的,所以才不知林敬履的计,猜来猜去,也没想过只是这些而已。

      林敬履却不这么觉得,既然都是为了自个儿好过些,女子又与男子有何不同,况且他小时候家中就他一个病弱的,见惯了内宅的斗争,总觉得女子不易。

      林敬履若是娶女妻,也会是个钟情的,可无论男女,也是要钟情的。

      那些男人一边看不上女子的手段,一边又喜欢女子们为他们争风吃醋,林敬履见多了,也觉得恶心。若不是母亲看淡了,林敬履也是要护母的。

      幸好如今林固林嬿都是林母所出。

      林敬履与林母使手段做掉了几个坏心肠害人的姨娘,留下的都是老实的,林母也是看淡不再争强,如今家中也是其乐融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我说的,字字珠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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