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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林晔南下,鹿溪遇简迁 ...

  •   林母收拾着手里的包袱,指点着丫鬟:“这个不行,这袄子太单薄了,虽是江南没有这般冷,可一路舟车劳顿,起风了也凉,去箱子里翻晔儿与溪儿的大氅来。”

      小丫鬟屁颠屁颠的去了。

      又有几个拿了袄子来找她过目,她点头,丫鬟才工整的放进箱子里。

      林母恍然抬头,见林敬履来了,手上动作没停,却是道:“这查税,你们也不知得到明年何时才能回来,溪儿是为太孙太傅,陛下竟也应允他去,这一路寒凉,今年过年你们也不能与我们团圆,一路小心。”

      林敬履看着林母准备的厚实箱子,上手道:“娘,儿子是去巡盐,不是搬家,那么多衣裳,怕是入夏了也穿不完,把儿子的一些衣裳拿出去一些,给阿溪多备些没错,给我就不必了。”

      林母才要教训这样怎么能行,却又是气笑了:“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溪儿是如此,你亦是如此,你真真的是!罢了,若不是还有溪儿,你怕是连这一半都不会拿去,罢,罢,罢,我来安排,你去收你该收的。”

      林敬履就被林母撵出来了,他公文也收的好了,如今,还是鹿渐山的问题。

      鹿渐山烤火,嘴里还喝着热酒暖身。

      冷风灌进来,还带来了林敬履。

      林敬履只是踏步向前:“好了,阿溪,我们得收拾物件了,你来指,我来收。”

      鹿渐山却是迟钝,眉眼压的极低,抬眸欲要开口之际,就听见林敬履道:“阿溪,不能反悔,你答应过我了。”

      鹿渐山自觉无趣:“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竟知道我在想什么?”

      鹿渐山确实想过,他不过是妻,又不是随行臣使,如此冷,他不想出行。

      林敬履摸摸他的头,道:“好了,你要收什么去?”

      “衣裳啊,那么凉,可是娘不是都帮我们收了?”鹿渐山就是个甩手掌柜,该他管的不该他管的,他通通不管。

      林敬履的手好容易才暖和了,才敢捏鹿渐山的脸,道:“好了,那便出发罢。”

      。。。

      摄政王府——

      兰英头发披散,虽是身上披了厚厚的袄子大氅,也避免不了脸冻的发红,他上层头发挽八宝攒丝的花丝暗纹带子低尾,下层头发披散下来。

      脖子围了一圈狐狸尾巴皮子,里面是青色云锦蜀绣大袍,外头是暗黑狼皮绒金丝大氅,腰环玉羽串成的腰带,精美绝伦,脚踏云锦棉靴,手上是毛绒绒的手褥子。

      绝美的眉拧在一处,倒是多了份暴躁的美感。

      “我不想去。”兰英的话中肯了当。

      “不行,你得与我同行。”简迁拒绝的简单明了。

      简迁的封地在江南地区,此次,他要带兰英回江南过年。

      兰英眉目不悦,到底也是没说话,只简迁安慰着:“好了,江南不同于京城寒凉,暖和一些,好玩的习俗也多,咱们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

      林母林固林嬿林泉林父在门前目送林敬履与鹿渐山的离开,直到那马车变成一个黑黑的小点在远方拐角处消失才依依不舍的回府。

      守城当值的卫兵瞧见林敬履的吊牌,便是欲要放行,可又上前来了一队马车……

      外头嘈杂,林敬履不得不下了轿辇,鹿渐山心情烦躁的把玩着手上的梨香串子,才听了一声“放行”,只听车轱辘哐当响,却不见自己的马车动起来。

      待声儿逐渐远去,林敬履才进轿撵。

      才是这一会,林敬履的额发与狐裘便是已经有些润了,鹿渐山自然的给他拍拍余雪,因的林敬履在进来前也拍过一道,不想自己在抖搂,老天也在下啊。

      “怎的了?”鹿渐山吸了鼻子梨花香,串子珠子在指尖流转。

      “摄政王也出城,我便让他们先行。”林敬履瞧着鹿渐山,心里实打实的欢喜。

      “摄政王?”鹿渐山随口一问。

      林敬履瞧着鹿渐山如今已经对自己不抵触了,甚至还平常起来,心里更是高兴:“嗯,他的封地在南方,藩王去封地过年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平常,世人总惊羡于才子佳人敢爱敢恨的轰烈的桥段,可只有这平常才是家常便饭。只有一切归于平淡,那些惊吓却以为是心动的快感才会回神,只有一切归于平淡,那就说明他才接受了你,接受了你成为家人至亲的事实。

      梨香沁人心脾,萦绕鼻尖,鹿渐山也逐渐平静:“兰相人也挺好的,只是如今这般,怕是也不能一起吟诗作赋赏风花雪月了。”

      “有我。”

      “哦。”鹿渐山毫不在意。

      林敬履扑哧一笑,但笑不语。

      这也是巧,林敬履选的路线与简迁选的路线,只是几个小岔道不一样,大路倒是都一样,所以就是林敬履的那几个马车跟在简迁马车后头。

      说是像一个商队,却是衣裳各异,说不是,又整齐的不一般。

      到了驿站,简迁亲自扶兰英下马,兰英睨了他一眼:“我有腿,不劳烦。”便自顾自下了马。

      简迁被拒,也是温和一笑:“好。”

      鹿渐山只是不远不近的掀开帘子一瞧,那玉脸红唇的人轻盈的下了马车,眉眼如画,身影如裁,独一份的清新感是旁人没有的,时不时还扶一下脑子,怕又是舟车劳顿偏头痛又犯了。

      鹿渐山只道是兰相俊美无俦,堪比谪仙,若是他与自个儿一年春闱,那元贞探花郎可就不是林敬履的了,不过兰相可是建宁十五年的探花郎啊!

      正是瞧不够兰公之时,眼前就有五指上下晃悠,不仅晃了眼睛,还闪出来了许多虚影。

      仔细一瞧,是捣乱的林敬履!

      鹿渐山没好气的把林敬履手扒拉下来:“你啊你,又做甚?”

      林敬履忍下委屈,嘴角紧紧抿着,好半天,抬头扑闪着眼睛,道:“我只是……没见过你瞧人如此入迷的。”

      不甘心,影忍,委屈,被林敬履演绎的恰到好处。鹿渐山不是女子,不清楚小女子拿捏男人的这套,知道也是知道大体,如此精细也是没见过,也完全没想过林敬履会用这种女人内斗的招数,只以为林敬履是真情流露,顿时便没了脾气,心也软了大半。

      “好,好了,只是探花郎都好看,你也是世无双的公子哥,你倒也不用怕。”鹿渐山找补着。

      林敬履又是惊喜,笑的不似作假:“嗯。”

      下了马车,这查盐税与鹿渐山自个儿无关,偏林敬履与另两个随行的官员在议事,便也不想惹祸上身,便是上楼进厢房歇息了。

      才是上了楼拐角,就见着兰英与简迁。

      鹿渐山规矩的行礼,简迁一愣,又歪头准确的瞧见了楼下角落里坐着的林敬履,转过头来,眼睛微眯,像是要把鹿渐山盯穿出个洞来。

      兰英也一眼明了,也不想多为难鹿渐山这一个后辈,便是回礼甩手回房了。

      手心里的手腕失去禁锢,简迁也随之而去了,也不顾鹿渐山了。

      鹿渐山却是寒毛竖起,简迁这般的眼神,他只从一处见过,那就是老皇帝。

      简迁从一个小村鼠辈成为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如今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匹敌皇帝的帝王之威,鹿渐山便是不敢多待,极快进了房。

      进了房只觉冷,便把被窝打散,披裹在身上,紧紧的,可那种寒凉之意久久挥之不去,又颤巍巍撇下被子,去打开门,跑出去,拉住了一个上来送酒的小二,气若游丝道:“给我热一壶酒来。”

      店小二不知如何,只点头答是,便下楼去厨房了。

      鹿渐山只觉得原来气宇不凡是这样的,平日里见的都是世家公子哥多多半都是酒色或书香气,如今见了这种野性般的气场,果真不同。

      鹿渐山只远远瞧过摄政王简迁,当时只觉佩服他成了这异姓王,如今只是近距离瞧了,差点人都给吓没了,怪不得人家能当摄政王呢!

      鹿渐山手上一空,本来家里养着林慕溪,就随手摸摸,如今偏还忘了这狸奴托付给林母了,幸的房中没人,不然真是没了脸。

      没一会儿,热酒送上来了。

      鹿渐山喝了热酒,也昏昏欲睡起来。

      待是醒来之时,天儿黯淡了,就见自个儿规矩的在床上躺着,靴子也脱了,见着床帘外的微光,待片刻清醒后,掀开围幔,又见着了林敬履。

      林敬履见他醒了,徐徐走来:“多睡会儿,我们怕是得在这儿多留一两日了。”

      “怎么会?”鹿渐山不解其意。

      “这会儿外头下的不是雪,是霰,是霜,外头下的正盛,一瞧,没个一两日融化不完。”林敬履捋了捋鹿渐山睡乱的发丝。

      鹿渐山索性背过身,让林敬履帮自己捋头发。

      “我心慕于你。”林敬履平淡说着,无波无澜。

      鹿渐山惊的一转身,林敬履来不及松开手上拿起的头发,扯的鹿渐山生疼:“啊!”

      林敬履才慌乱松开:“怎么了,疼不疼?”

      “没事,就头发被拽一下,你突然说这般肉麻话,真的恶心。我道你是怎的了硬要带我来,原来是因为我舟车劳顿活的下去,还能给你解渴,对吧?真是恶心,我劝你最好收好你的小心思,也不嫌磕碜。”鹿渐山自顾自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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