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也》花生菜

2、第二章

　　九月份，胡中很多新生入学。到处熙熙攘攘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关系很密切。有时候就像家人一样。
　　席青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单肩背着书包跟在她后面：“你到底看到没有，我都陪你在这里走了几百个圈了。”
　　“那不也挺好的嘛？”蒋意栀随意地回到：“你今晚可就要睡个好觉咯。”
　　“……”
　　胡中作为市一中，校长把校区又扩大了一倍。
　　两栋教学楼屹立在远方，校园周围是无数青绿的树和草丛。秋季的温度刚刚好，偶尔有几只小鸟停下来歇息。
　　席青行自从上初中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五官清秀，阳光打下来时把他的皮肤衬得更白，身上散发着不染尘世的高傲。
　　青春时期总有那么些乐趣，留在青春里的怀念。
　　“你快看快看，这不是以前鲜中的校草吗？”几个女生在旁边互相推拢着。
　　他确实帅，帅得太屌了。
　　“对啊对啊，我们居然跟他一个学校诶。”
　　“我想追他了…好帅啊。”
　　学校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席青行，靠着帅气的面容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论话传进了蒋意栀的耳朵：“哇，好帅哦。”
　　席青行：“……”
　　半晌，蒋意栀指着牌子上的名字。他俩的名字紧挨着，蒋意栀用一只食指就将之间的间隙盖住：“席青行，你快看，我们在一个班诶。”
　　两人虽然打小无猜，但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分在过同一个班，以至于每次都要等到放学才能碰面。

　　等两人到班，位置基本上已经坐齐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席青行非要和蒋意栀挤在门口。
　　直到蒋意栀回头看了他一眼，满脸写着嫌弃时。他在渐渐往后一步。
　　她很庆幸大家都在忙没有同学看到，毕竟还是要给大家留下好印象的，其实已经想一拳干飞他了。
　　席青行刚进班又引起了一片起哄，班上的女生你一言我一语的夸他帅。
　　到最后只剩下两个前后排的位置：“看在你比较小只的份上，让给你坐前面吧。”
　　“……就算你不让我也会坐前面”蒋意栀小声地回答他。
　　林正容抱着几本数学书进了教室，她一进来便就鸦雀无声，她一副几十年老教师的样子，抹着艳丽的口红，压制了全场。
　　“我姓林，往后这一年，由我来担任你们的班主任。”这种话放给小学生还有用，班上有很多同学听到这种客套话已经撑起脑袋准备发呆了。林正容按照惯例讲了一堆规则，按往届来说，即使到最后也没有多少人遵守。

　　高中的生活就是这么寡淡无味，除了在枯燥的学习以外给自己增添点乐趣。总是在有规则的进行自己的生活。
　　“于希”蒋意栀的性格属于自来熟，刚来的时候就认识了她的同桌：“我今天给你带了早餐哦。”
　　于希就像家长所说的别人家的孩子，看起来就是学霸样，整个人温柔得体：“谢谢你！”
　　“对了小栀…”
　　蒋意栀刚放下书包，懒散的躺在椅子上。
　　“你和席青行很熟吗？”
　　她不知道于希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总想做对一下：“嗯…算熟吧。怎么了？”
　　“没什么”于希对着她总是略显腼腆：“学校里好像还挺多人喜欢他的。”
　　蒋意栀笑了一下。
　　那怎么不见有人喜欢我呢。

　　上高中以后，席青行还经常打篮球。
　　但他总是不近人色，最常聚的就是他那帮兄弟。除了他们和蒋意栀，他很少主动去接近别的人。
　　体活课他出去打球时，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来给他送情书。陪同来的人偶尔调侃几句。
　　“同学，你是三班的吗？”蒋意栀准备出去上厕所却被叫住。
　　“啊，你认识我？”
　　卢媛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伸出了一封信给她：“麻烦你帮我给席青行，谢谢。”
　　“诶不是……”蒋意栀还没回过神，就只剩下了她的背影。
　　席青行抱着篮球回来，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
　　她已经急得不行了，没时间管这么多，便没注意看他。
　　等她再出来时，席青行就站在那没动，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嗯？刚好，又有人给你写了封情书。”蒋意栀随手给他扔过去：“长的瘦瘦的，长头发还挺好看的，好像是隔壁班的什么卢媛媛。”
　　在学校里大家都觉得卢媛媛是公认校花，她瘦瘦的白白的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哪怕是校服也驾驭的很好。在得知卢媛媛喜欢席青行后，更是多人起哄他们是天仙配。
　　“哦～”站在席青行身边的一帮兄弟开始发出怪声：“你还不答应她啊。你俩简直就是天仙配。”
　　晨衍先开的口：“卢媛媛还挺有眼光的嘛。”
　　一群吵闹的声音中，只有席青行一个人没有说话。他连信都懒得拆，把它丢回了蒋意栀怀里。
　　“不看看啊？”
　　“不看，有什么好看的？”
　　“哦……不过你怎么就这么多人喜欢呢？”
　　席青行没有回应，直接进了教室。思考了很久很久，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傍晚。
　　蒋意栀推开家门，就听到奶奶在对孟同指指点点。
　　“奶奶？你怎么来了？”蒋意栀从小就怕她，她觉得她像个泼妇，她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小时候做错了什么就把蒋意栀拖到村口骂，难听的话语响彻整个村庄，邻乡都能听见。
　　李火妹见她回来指着她鼻子就骂：“你个杂种滚哪去了？还知不知道回家吃饭？”
　　“奶奶，我是刚放学回来。”即便是知道她不听，蒋意栀也只能耐心的解释。
　　李火妹冷笑一声。
　　坐在饭桌上的每一刻对于蒋意栀来说都是煎熬的，她随便吃了几口便回到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书柜上的书。外面的谩骂声震耳欲聋，可是她知道，她救不了孟同。
　　想通过写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蒋意栀握着笔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久久不能平复。知道外面再也没有了声音，她才肯慢慢的闭上了眼。她的鼻子开始泛红，几滴水珠滴落在作业本上。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默默的哭泣，像是与世隔绝，无论世界外面的喧嚣。
　　清一片的世界与她无关。
　　晚饭没吃几口肚子开始发出咕咕的声音。趁着孟同睡着，她独自一人跑到街上去找东西吃。
　　席青行习惯了失眠，他就会坐在窗台前，看着每一个走过的人和风景。
　　每天只有月亮相伴，有时候云雾遮住了月光，就是黯然一片。
　　隐隐约约中他看见了蒋意栀，没有什么念头，他随便披了件外套便下了楼。

　　蒋意栀独自一个人走在黝黑的道路上，直到看见前方是万火通明的小吃街才放心。
　　“蒋意栀？”
　　她回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一个人出来？”席青行插着若有若无的口袋，身上散发着桀骜不驯又吊儿郎当的味。
　　蒋意栀不想给任何人看见自己柔弱的一面，虽然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看过很多很多次。
　　她怕自己哑着嗓子说话，她想问很多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简单的摇了摇头。
　　席青行看着她：“受委屈了？”
　　蒋意栀泪失禁实在难忍，明明早已将眼泪藏好，但是在听到他的话后又流了出来：“你明明都知道嘛，干嘛还要说出来，我更想哭了。”
　　席青行看了好半晌，她哭的梨花带雨的，白嫩的脸上瞬间被一片淡红晕染。
　　“是不是又没好好吃晚饭。”席青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在拥抱之中留了一些间隙，这是他不敢越过的界限。

　　席青行停了许久才开口。
　　“不哭了，我这不陪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