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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番外第二章 凡尘的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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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光第一世:
我是一名很普通的私塾先生,生活平平淡淡,直到遇到了她,平静的心湖第一次起了波澜。
我想我是不该对她伸出自己的手的,如果我能克制自己内心的情感,她还是会还很幸福的,只是可惜,我终究是误了她。
一夕情深,我占了她的身子,却不敢承担她的未来,无颜以对。
我病了,她亲手熬制汤药,赶着夜路冒着风雨送来,而我则是匆匆忙的溜走,临行前只来得及带走那一床黑白素花的被褥。
她不明所以,放下一切四处寻我,而我能做的依旧是躲避。
这一日,她再次找到了我的新处所,事先有所察觉的我躲在暗处,而屋外早有一名绿衣女子在等着她,绿衣女子笑盈盈的对她说了些许话,她的眼神瞬间变冷,满面寒霜,我知道,那一刻她开始恨我。
绿衣女子说的是什么,我都清楚。她说:“我们家虽然穷,但是他终是知道我才是为他生儿育女的那一位,是最重要的,外面的终归是不行的,总是要差一些。”
没错,绿衣女子是我的正妻。我心亏的缘由。
她站在屋外,孤傲的立在那里,无声的咬着唇瓣,然后她笑着对绿衣女子回礼,声音无端的就高了许多。
“本来想装个清高,把所有的错揽过来,权当做是我赖着你缠着你,让你过你的安生日子,可是,我原来竟然是无法清高的。”
“你以为我找你是为什么?还爱着你?想跟你永结秦晋之好?你错了!”
“我难道是疯了吗?竟然跟别女子分一个丈夫!竟然跟别的孩童争抢他们的父亲!”
“你想错了,真的错了,我没有那么不堪。一直不放弃寻你,那是因为不明所以,不明白为何你会消失不见,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甘心,你懂吗?不甘心!仅仅是不甘心!我所要的也无非是一句话,而你,连一句话都不留!”
“如果你好好的与我说,我会释然,可是你不说,你只知道藏!你耗费了我人生中最美的那些时光,我不怪你,毕竟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可是,直到今日你还要借助别人的口告诉我真相,你倒是有脸了!别逼我恨你!”
我想,我确然是不应该对她伸出自己的手,毕竟我是个有家室有子嗣的人,而身份高贵的她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只可惜我还是没能不去看她不去想她不去……碰她。
事到如今,恨也便恨吧,无论如何,我是那个要早早离开人世的,而她还有一大把时光等着她。还会遇到另一个倾心以对的人,会幸福。
狄光第二世:
某一日,我饱餐之后行在回家的路上,途中,我遇到了她,顿时心中一阵抽痛。原本我以为自己是没有心的,虽然从出生就是家族中的异类,常常有奇怪之举,可是我确定我实然是没有心脏的。
我双眼圆睁,本来已经够大的眼睛几乎要掉到地面,我忘记振翅,于是,我张着可怕的眼睛坠入尘埃。等我回转神来,一缕笑音传至耳际:“小姐,你看那只苍蝇,真是好笑。”于是,我听到她也在那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本来不知道她的闺名,最后能够知晓,要归功一名男子。他常在私下里双眸含情唤她,我知道,他们是相爱的一对。
我扫视自己,通体莹绿。说起话来,没有节拍的嗡嗡声,哪里及得上那男子的清朗迷人。自卑让我不敢现身人前,我知道,自己是被人类不齿的苍蝇,还是一只神志清醒懂得痛苦的苍蝇。有时候我会想,因何每次看到她的眼眸我都会感到刻骨的心伤,莫非是前辈子真的相识过。
雨霏霏,雾袅袅,雨夜里她跑到凌烟阁,我也便跟着飞到了那里。烟波浩渺中,我望见她与他相拥相持。不晓得,苍蝇应否有泪,但那一刻我感受到了锥心的痛,即使早就知道了结果,我依然心痛。
为何上天给了我一副丑陋的身躯?赐予我丑陋也便罢了,为何还要给我一颗人类易感的心?可能,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求不得苦。
拍拍因雾气沁湿的双翅,回转头,但见凌烟阁中的人儿仍依偎成双。抹抹头上的雾水,心知没有力气再飞回去。惟有等待日升晒干我这身皮囊方能再上蓝天。说是蓝天有点拖大,我,不过,一只苍蝇,在世人的眼中,我们是那仅会在果皮堆前聚堆的苍蝇。
她的眼中没有我,我期待她能注意到我,希望她能知道有只苍蝇义无返顾的爱着她,想让她知道我一直就藏身她的香闺,但未曾不轨。我想亲吻她润白的手臂,粉嫩的娇唇,我本来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在她熟睡的时候一亲芳泽,可我没有那样做。我明白,今生今世,她不可能属于我,惟其一生她不可能为我展颜露一次笑,除了,那初次的相见。
每日每夜,我都在心焦和矛盾中煎熬,我想把自己的爱捧至她的面前,我想在她身侧跳一曲求爱的舞蹈,然后不顾一切的亲吻她。但我更怕她会对我不屑一顾,会把我的心我的身弃之脚下,最后,还不忘用玉足力抚,最后的最后,一声尖叫,在晕过去之前吐出一句话,是谁让这只苍蝇进来的!
她很匆忙的将自己嫁掉了,婚嫁的当天,她垂首低泣,满面幸福的泪水。
我不理会家人朋友的劝阻,毅然随同她陪嫁到了男方家中。我常想我的命数也真是忒大了,如许的来来往往,竟就无一人发现我这潜伏着的肮脏之物。或许,是我命中注定的苦涩还没有尝够,老天不允许我死去吧。
是否是上辈子欠她太多,这辈子就唯有心伤的份?每日里,我不得不面对新婚夫妇的浓情密意,每夜里,不得不心如刀铰的看着他们相拥而眠。多希望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苍蝇,多希望自己从未了解过人类的情感,未曾心动过。
曾经有一段时日,过得不算揪心。那时候她的良人运送一批绸缎远赴西域,离开了家乡。
从分离的那一刻起,她便开始有了无尽的期盼,日日,她依门而立,翘首,站成了一副风景。
她开始不思茶饭,我还是生熟无忌讳,饱食终日。我以为,这样的好日子会一直延续到良人归家,但,良人一去,音信全无。
深夜,她思念愈重,起身披衣息于凌烟阁,将暮未暮的凌烟阁,我惊见她的瘦弱。却从何时,丰腴的身子瘦可见骨?一夜露重,她便染了风寒在身。草药味中,主仆二人私语打算去寻良人。
一只苍蝇的寿命应该是多少呢?我不知。我心欲陪其西行,奈何身已老,
离家的那天,我没有送她,我在凌烟阁躲雨,我很想再看她一眼,但我更知定是飞不出这片急雨,徒劳无功而已。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惟其一生只能躲在暗处,偷偷的看偷偷的望偷偷的想,最终却是连临行的送别都成为了奢望。
雨时的凌烟阁如在浩淼的烟气里,迷蒙中,我不禁想起了初次的相逢,我仿佛又听到她咯咯的笑声,千里烟波中回荡的依是那句:小姐,你看那只苍蝇,真是好笑。
狄光第三世:
我出生于中原人眼中的南蛮地区,作为妖朗族的后代我拥有一双尖小的狐狸耳朵。从我懂事开始就总会梦到一名痛苦的女子,她在梦中指着我说:“我不过是要你的一句话而已!别逼我恨你!”
我不知道前世欠下了怎样的债,可是想必是真的欠下了,不然为何生而为人却又是有着狐狸的耳朵?而正是因为这体貌上的稍稍不同,我们本就为数不多的族人常落入人类之手被卖做奴隶。
行过成年礼的那一年,我以族长之女的身份发誓,定要救出被掳的族人。为此,我背起行囊,离开家乡,远赴中原。我掩盖去狐狸的尖耳,装扮得一如人类的女儿家,我知道,这样比较安全。
我自小便有异能,不论哪个民族的语言,但凡过耳便能口吐。也因此,远赴中原的一路上,未遇任何语言上的障碍。
洛阳城,熙攘繁华,过眼莫不是锦色丝绦。我站在这陌生的城市,不知怎去寻那为奴的族人,一筹莫展。市井之中,人纷纷,语散落,我得知宰相之子慕容风奉皇命要去往西方的君士坦丁堡。如醍醐灌顶,我心为之动。西行的慕容风,你便是解救我族人的那颗棋。
我一路不眠不休,赶至了长安城。长安人言慕容风为眼高于顶的贵公子,居住在护卫森严的宰相府邸。我要感谢上天赐予我灵敏狐耳,是它让我自下人们的窃语中窥知了慕容风的心事。
慕容风,宰相之子,内定的三驸马,他目空一切,眼中能容之人惟有那长乐坊的绝色歌伎茔尘,闲下必去捧场,“雅座之上听其一曲,眸深邃,情深埋,歌毕挥袖离座,仿若无情。”
更多的秘密被我窥知,三年间,慕容风自以为无人知晓他心中的这段痴恋,但,他错了。年轻贵公子的每次出行,定有眼线回报三公主,也正因此,帝耐不住公主的再三哀求,终下旨令慕容风踏上西行之路。
三公主以为,时间会冲淡慕容风心之爱恋,否,则令人拖延回程之日,再否,则令其异国埋骨。公主言,驸马可死,却不可负心。慕容风自知此去路途遥远,难见茔尘面,因之心躁气浮,雷霆大发却无可奈何。
入夜,我躲过守卫的耳目,迅捷地摸入宰相府的后苑,见那丫鬓送燕窝粥至西厢书房,战兢的丫鬓口念有词:“公子,您的夜宵。”昏色的书房中一声厉吼:“滚,我什么都不想吃。”
似有鬼追,丫鬓一路狂奔跑远,忘记收拾那洒之一地的燕窝。
我轻拾起碗匙,推门而进,人未到笑先启。
“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哪个让你入内!”
我一手托碗一手掩面巧笑:“公子,您的脾气吓到了小女子。”
淡暗的烛火下,那俊俏的公子面色苍白,眼凌厉游走我身。无端,起寒意。
“公子息怒,小女子愿随公子同赴西方。”
“说出你同行的理由。”慕容风冷然开口,他面上那一双眸子,让我瞬息间忆起了梦中时常浮现的凄楚恨绝的眼,只不过,这双眼睛的主人并非女子。寒意更甚。
我抬头看了看书房之中那高悬的宝剑,凄然寒冽沁人,慕容风未起身,未动剑,但我知,他若想取我性命,不难。我更心知,倘一句不慎,慕容风便会毫不犹豫地喊来护卫将我扔进大牢,或者,他会亲自动手,提剑将我分尸。
“西行不易,路途遥远。公子在言语上必有困难,倘使交流不畅,返程无期。”我夸大其词。
“帝,配与我文人若干,同行。”慕容风语气更寒。
“可公子您不懂异地之语,又怎知他人转语的对错,又怎晓得会否有人拖延时日不愿返程?”我说得含蓄,我知道,慕容风终会低头,为了他那心爱的女子他也必须低头。
“你为何要去西方,你此番话语究是为何?”慕容风端然不动声色,一股寒意袭上我面。
“公子,难道,您不想再见茔尘姑娘了?”我依然平静的笑,不再废话,矛头直指。
在我唤出茔尘名讳的同时,慕容风恶狠狠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吓人。淬不及防,我直觉的抬眸,只见慕容风的俊脸上尽是杀意。
“公子请放手,您弄痛了我。”我装出一副柔弱的表情。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慕容风怒喝。
只不过是偷听到秘密的狐狸,心如是想,却涩然开口:“公子,小女精通多国语言,能解您之忧愁,愿与同往。”
慕容风闻言,略一迟疑,他松开手,敛起杀意,面沉似水的望着我。乘此空挡,我再次开口:“帮您尽早回国,迎娶茔尘,之后,您要赐小女一个愿望。”
慕容风忽的仰天笑了起来:“迎娶茔尘,哈哈哈……我没想过,父亲也断不会同意!哈哈哈……有意思!迎娶茔尘?你可知我乃是当今三公主的钦定驸马!”
“此事不难,不过,这样公子您可能要远离长安,那个,到南蛮之地栖息。”虽然被慕容风的诡谲的大笑惊骇住,我还是找到了自己的舌头。
慕容风止笑,惑然凝望我,突然出手如电。我不及躲闪,手过处,狐耳毕露。
“却原来是妖朗族的狐狸”,慕容风面冷却未现鄙夷之色。“说吧,你的心愿是什么?”
“出使西方载誉而归,届时请公子求帝免除我族人为奴的厄运,帝定会允。”
“允你所愿!”慕容风当下应允,顺手又把扯下的那方头巾扔还给我,让我差点就要高呼“公子威武”。
为掩人耳目,慕容风让我扮做男子陪伴身侧,唤我为师。朝夕以对,我发现慕容风并不象世人眼中那样的孤傲,他也曾为我挽袖拭汗,也曾为我斟茶送点,可就在我以为他为我心动时,他却对我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难道我们的关系就只能是这样了吗?似乎,也只能这样。
不说路之艰辛,日之漫长,君士坦丁堡似在一夜之间立于面前。慕容风作为大唐的使节受到罗马人的热烈欢迎,我在为慕容风解答异国言语的同时不忘辅之习以当地语言。
那日,慕容风状似烂醉,抱一罗马女子入怀,口唤茔尘,我在旁心碎一地。次日,慕容风为君士坦丁堡大帝召见,英气勃发往,面无表情归。却原来慕容风错抱的女子竟是当今公主,心性顽皮的小公主听说大唐使节到,扮做婢女一探究竟,为慕容风揽入怀。小公主不懂大唐语言,她不知慕容风念的是茔尘,脸红心跳回至宫殿,要大帝赐婚。
有个三公主已够难办,现在又多个君士坦丁堡的小公主,慕容风啊,我这小小的妖朗族人又怎敢向你表露爱意,我惟有自惭形秽。我想到了茔尘,我拿什么和茔尘比,我想到了两位公主,我又用什么去赢那两位公主。
慕容风回绝了小公主的婚事,他说我是大唐朝的驸马,无法迎娶公主。公主不依,百般纠缠,也许他把慕容风当作了喜爱的玩偶,不愿撒手。
某一日,土耳其苏丹来访,小公主故技重施扮做婢女,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年轻英气的苏丹,翌日,大帝婚事重提,却已不是慕容风。慕容风松了口气,我则惶惶不可终日。
想来也是命中注定,前日我换了女装上街采办,无意间撞到一位异国男子,此人黑纱掩面,似在躲避什么,我一时好心帮了点小忙,由此结缘。匆匆一别,我未及多想,怎的又能料到那竟是年轻的苏丹。
苏丹全然不知自己被小公主相中,他寻到了我,直说与我是前世的缘分,一眼定情。信誓旦旦定要娶我为妃,给我不尽的荣华与富贵。
权衡利弊之后,我将自己的狐耳展在苏丹面前:“尊贵的苏丹,我不求金银不恋珠宝,唯愿我的族人远离灾祸。”
年轻的苏丹看到我的狐耳镇定如初,他说:“我万事依你,我的精兵强将为你拼杀疆场,我为你哪怕是和兄弟刀戈相见。”
这该是怎样的一个为爱痴狂的男子啊!我望着年轻的苏丹,心未曾动,却笑:“我答应做你的妃子。”
说话时,无端的又想起慕容风,想起梦中那一双恨意决绝的眼。
很快,获悉此事的小公主闯入我的客房,欲行责难。看着年少不更事的小公主,我弯腰行礼,“公主殿下,请您将心中的怒气放一放。我无法左右苏丹的爱,一如我无法拒绝他的求婚……如果您能还我族人自由,我也可终身侍奉您,不去做那苏丹的妃。”是啊,男子也罢,女子也成,有什么区别呢,不过都是为了那成年礼上的誓言。
苏丹答应随我一同回京面圣救我子民,国事暂交其弟掌管。一切似乎都按着我的意图进行,但又平顺得仿佛缺少了什么。偶尔,我还会梦到那一双眼,醒来后唏嘘不已。
“我不过是要你的一句话!别逼我恨你!”
慕容风,我也不过是想要你一句话而已,真的就有那么难吗……
知道我即将成为苏丹王妃,慕容风笑贺,眼神中有着空蒙,仿佛还有一丝失落,许是我看错了吧。
“解救族人的事已经解决,不过,我依然会实现当初的诺言……会让你如愿以偿迎娶茔尘。”我如鲠在喉,对着慕容风艰难的说完这句话,心被刺得流血。
慕容风眼风冽然扫看我,默然无语。
我保持着笑意,在他的注视下不禁有些僵硬。“难道迎娶茔尘不是你的愿吗?放心,苏丹王会帮忙……倘使依旧不行,你们就到我的家乡……你与茔尘做一对普通夫妇吧……”
我喃喃而语,反复而语,心却在问,有谁能帮我呢,帮我走出这心的囹圄。我多想问问慕容风,可有那么一刻,他曾为我心动,可有那么一时,他是欢喜我的,可我口中念的却依是那句我会帮你。
起程的前一日,夜凉如水,我躲在暗处独赏那一方静谧。顺风的低话传来,我的狐耳将之听得清楚,却是三公主的眼线在无法拖延回程的无奈下要杀害慕容风于异地他国。
我转身如一尾狐狸轻巧地进了慕容风的房间,黑寂中,我听到慕容风均匀的呼吸声。真个是无情的人啊,心中惟有茔尘,我心备受煎熬,你却睡得如许安详。
我摸到慕容风的床际,心里估算着时间,唇渐渐贴向熟睡中的人儿,我的狐眸在黑夜中看得分明,一滴水样液体自慕容风眼角流下,许是汗吧。
当我的唇盖上慕容风的额头时,我感觉他的一丝轻颤。
“知道你醒了……我来这里是为了通知你,梢顷,三公主的手下就会来索命的,你……准备一下。”我掩饰自己的慌张。
“我正在等他们。”慕容风哑着嗓子,眼依旧未曾睁开。
我在心中呵呵笑了起来,果然,果然!果然慕容风终其一生只爱茔尘,不会对我有一分情义,我早该死心。
次日,我与苏丹并骑而行,想着那夜慕容风的下手狠毒无情,那不是我认识的慕容,他没有那样的冷血,杀便杀之,他怎能将人剖肠开肚,剜眼断手,有多大的仇恨莫名有多少的怒意心火才能如此绝情。
行至敦隍,大漠之中遇茔尘,时茔尘身侧一女舞得如狂如颠,我以为慕容风会迎上前,会问心爱的人因何来此,会展颜欢笑,可他眼空心静,竟似未曾睹见茔尘,而茔尘的眼中亦是无他。
直至茔尘与那女子渐渐远离我们的视线,慕容风未回首。
长安城下,我心无波,不知喜忧。慕容风快马来至身际,低声道:“我还欠你一个愿望。”
“不必,茔尘……你似乎不用我帮忙了,我无功,无愿。”
“不”,慕容风凝然拢起双眉,“我对你说过从未想迎娶茔尘,此乃肺腑之言,她……不过是我父亲与青楼女子酒后的错误,但,终是我妹。”
“那你又为何不愿西行,困于书房痛苦莫名?”我不甘心的问,说罢,回首看看身后的苏丹。
“为着三公主,她的诡计我初时便已知晓,苦于无力违抗君命,而今,则是无心违抗。”慕容风缓缓地输出一口气,眉宇之间有着某种无法梳理的情绪。
我面上挂着浅笑,学着慕容风的样子亦是长呼一口气,“苏丹王答应救我子民,我别无他愿。”不敢问,不能提,慕容风,你究是爱过我吗?我不过是想要你的一句话而已,真的有那么难吗?
是否,前世我欠下你太多,我竟然未曾恨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