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伪人》画烧青

87、第 87 章

　　“你要去那片废墟？”塔尔不赞同地摇头，“没有必要，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在哪个地方浪费时间。”
　　卡尔里斯手指虚虚搭在衣服口袋的侧边，感受里面玻璃瓶坚硬的触感，“既然如此，我们还像昨天那样分开行动，怎么样？”
　　“但你昨天遇到伪人了。”
　　“那是一个天大的误会。真的，克莱因，请相信我。”

　　“好吧。”塔尔几番犹豫下还是选择同意了他的提议，“有任何情况一定要及时联系。”
　　“那自然。”

　　.

　　如果提前不事先说明，卡尔里斯怎么也想不到这里曾经是一所学校。遍地都是碎裂的砖块以及沙土，还有被拆地只剩骨架的房子。
　　他想寻找落脚的地方，可惜没有，最终将目标定格在一块看起来结实的大石块上。他检查了一下，很稳当，便一脚跨了上去。这个石块比四周高，卡尔里斯的视野也变得宽阔起来。

　　温蒂原本蜷缩在玻璃瓶里睡觉，突然一个摇晃令她硬生生醒了过来。她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想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刚探头就撞上一面玻璃。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被关进这个巴掌大的玻璃瓶里了。
　　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卡尔里斯又不知道在干什么，玻璃瓶连带着温蒂一起在口袋里左撞右撞。他好像在走路，但不是走在平地上。

　　终于温蒂受不了了，她快被颠吐了，用力推开瓶口的木塞，爬了出去。
　　她从口袋里探出头，迎面就是一股充满灰尘的味道。四周入眼所及全是一片废墟，温蒂一愣，这是哪？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温蒂仰起头，对上卡尔里斯略带怒意的眼睛。
　　“我想看看。”她说。
　　“快回去。”卡尔里斯声音不悦。
　　温蒂心里觉得奇怪，她昨天已经向他证明了玻璃瓶根本困不住自己。她想跑随时都可以，之所以现在还乖乖地呆在口袋里，纯粹是她愿意。她都表现地这么明显了，为什么卡尔里斯还不高兴？

　　“我……”
　　温蒂刚想说什么，突然身体一个不平衡——她原本是趴在口袋边缘的，可卡尔里斯的这件外套实在太薄，连带着衣服口袋也只有薄薄的一层布，根本无法长久支撑温蒂的重量。只见口袋向外翻去，温蒂连带着也掉了下去。
　　卡尔里斯连忙伸手去捞，可抓了空。前后左右都找了一遍，才发现温蒂正揪着他的衬衣角，半个身子悬空摇摇晃晃。他舒了口气：“你吓死我了。”这里全都是尖锐的碎石，温蒂要是掉下去不知道会怎么样。虽然她不会死，但痛感一定是有的。

　　他正准备将温蒂放回口袋里，手刚伸出来，温蒂就开始向上爬。卡尔里斯眉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由然而深。

　　温蒂觉得惊险，她确实不会死，痛感也比人类低许多，但不代表没有。等身体稳定以后，她就开始往上爬，企图回到口袋里。不知道是不是体型差的缘故，她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口袋，一仰头才发现自己正趴在卡尔里斯的衬衣上，而外套则在外侧。
　　她晃了晃脑袋，转念一想，自己不是想看看外面的样子吗，不一定要回口袋，去卡尔里斯肩膀上多好，她原本想和卡尔里斯商量，但略一思索发现卡尔里斯答应的可能性几乎为无，于是干脆不寄托他任何希望了。
　　温蒂继续向上爬，可爬了没几步，就听到卡尔里斯喊道：“快给我停下！”

　　卡尔里斯简直要受不了了，温蒂正好在他的腰窝处，一举一动都触碰到自己的痒痒肉。他感觉腹部那一片的位置几乎拧成麻花，难受至极。

　　温蒂听见了卡尔里斯声音，正想一看究竟时，身下传来滚烫的触感——人类的体温。温蒂几乎是眼前一黑，以前和卡尔丽斯拥抱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人类的体温这么高，几乎要把她烫熟了。她加快了速度。
　　身下的温度宛如铁板烧，耳边时卡尔里斯的怒斥，温蒂恍若未闻，直到来到他胸口的位置时，突然听见咚的一声。

　　是心跳。温蒂停下了动作。

　　趁着她发呆的功夫，卡尔里斯一把将她揪了下来。真身时的温蒂触感难以形容，不像外观那样滑溜溜，也不想真正的非牛顿液体一样充满分质感。
　　卡尔里斯将温蒂举了起来，两人在同一高度相互对视。温蒂看着他难以言喻的脸色，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忽然，手中的液体涌动，从指缝间溜了出来，在卡尔里斯面前凝成实体。

　　温蒂问：“这是哪？”
　　“曼德拉学校。”腹部刚刚温蒂游走时触感没有完全消退，卡尔里斯还没有调整好状态，说话时微微喘着气。
　　温蒂惊讶：“学校？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回想着昨天在玻璃瓶里偷听到卡尔里斯和塔尔的对话，温蒂以为所谓的废墟只是将学校拆除后留下的残垣，没想到拆除以后没有把这些碎裂的墙砖瓦块运走，任由它们丢在这里。

　　卡尔里斯好不容易使自己稳定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你昨天说这里有值得的东西，在哪？”
　　温蒂正蹲在地上看碎砖块，听闻抬起头，“学校很大，这里变成这幅样子，很难找。”
　　她顿了一下，“也不算难，得先找到后山。”
　　“后山？”
　　温蒂点头。

　　后山.......听名字就能知道是什么，但卡尔里斯找了好久也没有发现山，连比高出一截的小山丘也没有。
　　温蒂提醒道：“后山是一个代称，它位于学校最后方，位置隐蔽所以叫做后山。”
　　卡尔里斯这才明白。他又问：“在学校正后方？”
　　温蒂点头。
　　他略一思索，如果找到学校的正门，不就能反推出后山的位置了吗。

　　卡尔里斯便朝着废墟外围走，走了几步身形一顿。温蒂在他的后面，正慢慢地跟过来。注意到他的视线，温蒂疑惑：“怎么了？”
　　他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眼前地温蒂比起身份暴露前多了几分疏离感，以及威胁感。这都是他的主观感受，前一种确确实实存在，但后一种......
　　几乎没有。说实在的，卡尔里斯觉得三年前作为莫琳娜·希尔带给他的压迫以及危险感几乎可以和加百列并列，这份阴影直到现在也没有消退过。只是他不解，那时候的温为什么要开那扇门，放他走。

　　“卡尔里斯先生？”温蒂又问。
　　卡尔里斯将情绪压了下去，说：“你走前面。”他担心温蒂会趁机太跑。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温蒂没有什么反应，很听话地到前面去了。

　　一路上，卡尔里斯一直盯着她略显消瘦地背影看得出神，脑袋里闪过无数种想法，交织在一起就像令人抓狂的毛衣线。
　　这种令人难受的状态直到找到掩藏在废墟下的黄铜色名牌才稍微好些。卡尔里斯用脚踢开周围的干土和碎石，看着名牌上不太清晰的“曼德拉学校”几个字才彻底放下心。
　　他抬起头，朝着远处看去。不出意外，后山应该就在那个方位，希望这个牌子曾经没有被挪动过。

　　.

　　后山有一座平房，虽然破烂的，看还算完整，比一路上被拆地不剩什么的骨架房好了不少。

　　房子的门早就没了，卡尔里斯正想检查一番，就见温蒂自顾自的走进去了。他连忙道：“等等！”
　　温蒂回头说了一句：“里面没有人。”
　　卡尔里斯一愣，他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最终选择跟上温蒂的步伐了。手中的武器开着保险，始终戒备着。

　　房屋里面弯弯绕绕。除了刚进入时所看见的敞亮大厅外，其他都是狭窄的走廊。幸好四周的窗户都没有玻璃，能一眼看到外面，阳光洒进来驱散了一些阴沉感。

　　温蒂突然停下了，伸手一指：“就是这个。”
　　卡尔里斯走上前。这是一道门，像是人防门的材质，非常结实，指节敲上去是发出沉重地闷响。应该很厚，子弹打不穿，卡尔里斯在心里预估。
　　他又检查了一番，发现在右上角地地方有一个类似密码锁的东西。他伸手轻轻一碰，只听滴的一声，密码锁的屏幕和键盘都亮了起来。居然还有电？！
　　卡尔里斯惊讶不已。

　　他尝试着随便输入了一串密码，只听滴滴两声，屏幕亮起红色。
　　——密码错误。
　　卡尔里斯看向温蒂：“密码多少。”
　　温蒂摇头：“我忘了。”
　　见对方眯着眼睛盯着自己，她无奈：“真的不知道。”

　　不管她究竟是不是忘了，卡尔里斯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了。他掏出通讯器，打算联系塔尔。
　　这么重要的线索，需要和他尽快对接。

　　“带有密码锁的门，在学校后山的位置？”通讯器另一头的塔尔惊讶无比。
　　卡尔里斯手撑在门上，说：“对，没错。”
　　“那得赶紧告诉部长。”
　　“部长那边我会联系，但仅靠密西西小镇的D.D.D，我觉得起不了什么作用，我觉得还是要询问一下部长，需不需要和旧金山的侦查部对接。”说这话时，卡尔里斯的眼神正落在不远处温蒂的身上。她正趴在没有玻璃的窗户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仅凭一个密码锁，旧金山那边会配合吗？”
　　“不清楚，但最好尝试一下。”卡尔里斯没有移开视线，“这里需要经过D.D.D的排查以后，才能确定是否存在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