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伪人》画烧青

12、第 12 章

　　伪人侦查部总部里忙地不可开交，各种纸质文件满天飞，所有能调取监控的地方都被派人二十四小时严加看管。
　　卡尔里斯已经两天没有睡了，咖啡当水喝已经成了常态。
　　就目前为止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好消息的是老爷车彻底报废，永远也修不好，所以侦查部又分配了一辆，据说还是保时捷，坏的是车要两周后才能到手，在此之前他和斯芬威尔只能蹭别人的车，或者纯靠两条腿走。
　　要是平日里还好，可现在这种情况......简直是要了命了。

　　他翻着不知看了多少遍的资料，突然啪地一声扔到桌上，肘弯抵着桌角，右手紧捏鼻梁，“真该死。”
　　到目前为止一点线索都没有，不相干的伪人倒是清除了两三个，可都是些小东西，潜伏在人类群体中混吃等死而已，根本没有虐杀人类的胆子。
　　“布莱克！”
　　像条件反射一般，卡尔里斯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事？”
　　斯芬威尔抓着座机话筒，“接线员接到举报，有人发现了伪人的存在。”

　　四个大男人全都挤在一辆车里。
　　卡尔里斯和斯芬威尔坐在后面，乔治在开车，一脸兴奋的小屁孩是路易斯。
　　路易斯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意，在死气沉沉的车厢里格外醒目，“我还是第一次出这样的任务，平时都是打打下手之类的......如果要清除的话可以让我上场吗？”
　　乔治眼皮耷拉着，“那太好了，我巴不得呢。但我提醒一声，要是接了清除工作可一辈子都甩不掉了，仍你寻死觅活也没用。”
　　“为什么？”路易斯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乔治勾起嘴角呵呵笑了两声，死鱼眼无神，像是看透了整个人世间。

　　在场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卡尔里斯翻过资料的最后一页，合上后丢到一边，叹了口气。
　　乔治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还是进展都没有吗？”
　　“也不算。”卡尔里斯说，“刚才接到的举报也算上是一个进展吧。”
　　斯芬威尔冷冷地说：“如果这次还是不相干的伪人，清除工作就交给你们，这几天我已经不知道接连清除了多少个，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成为死神地化身了。”
　　路易斯转身乐颠颠的自我推荐：“那让我来！”
　　“当然，别后悔就行。”斯芬威尔对他做出一个毫无感情的笑脸，嘴角迅速下垂，恢复面无表情。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卡尔里斯叹了口气，“像这样侦查部上下齐心忙活了几天都一无所获，放到以前是不可能的。我怀疑，对安迪·威廉痛下杀手的是高级伪人。”
　　呲——
　　汽车突然刹住，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声，除乔治以外的三人全部猛地向前冲去。斯芬威尔捂着被撞痛地下巴大骂：“他妈的，乔治你这家伙到底会不会开车！”

　　乔治一双眼睛瞪大，右臂搭在扶手箱上，不可置信道：“高级伪人？！队长，你没开玩笑吧？”
　　卡尔里斯弯腰将因为惯性掉落车底地资料一一捡起，“只是猜想而已。”
　　“我曾经参与过抓捕伪人加百列地行动，对于高级伪人有一定的了解。这次伪人虐杀人类并抛尸地手法让我觉得有些熟悉，曾经的加百列也喜欢用这种方法挑衅D.D.D，就像连环杀手在作案前发布通告一样，它享受感觉。”
　　斯芬威尔：“加百列……我有印象，曼德拉记录中曾讲述过。但我记得在曼德拉记录后不久，D.D.D又发现了除加百列以外的第二个高级伪人，就在美国旧金山。”

　　车厢内气氛诡异，只有路易斯仍然在傻乐，他根本没搞清楚什么情况。

　　斯芬威尔吐了口气：“关于这两个高级伪人的文件我曾在部长的办公室里看过，在加百列逃脱追捕之后，另一个高级伪人也消失匿迹……”
　　他问卡尔里斯：“那个伪人，和你被从旧金山空降到这里，有关系吗？”

　　“布莱克队长以前在旧金山？”路易斯惊讶道：“天呐，那可是个大城市，部长你也太厉害了！你为什么不继续呆在那里，反而来我们这个小地方……”
　　乔治气急败坏，一巴掌扇上他的后脑：“问问问！就你喜欢问！——下来，你来开车！”
　　路易斯捂着脑袋可怜巴巴：“好吧。”

　　汽车重新启动，在马路上飞驰，路易斯虽然年纪不大但驾照拿的早，车开地十分稳当。
　　乔治哼哼道：“早知道就让你开，我也能解放双手了。”
　　他又继续保持扭过头地状态，面向后座位，安全带被拉到尽头，勒在他的脖颈处，“我也想起来了。——路西菲尔，D.D.D对第二个高级伪人的称呼，说实在的我觉得他们有些肤浅，给它取这个名字名字不就是因为掌握的唯二两条线索是女性和美丽。伪人的容貌本就是可以随意改变的，谁知道在那层美女皮囊下的是男是女。”
　　斯芬威尔没有理会他的吐槽，继续问卡尔里斯：“你觉得这次的伪人会和它们有关系吗？”
　　“不知道。”卡尔里斯深吸一口，“但愿是的，但我更希望是他们中的某一个，毕竟在前两个都没有抓捕的情况下又凭空出现第三个高级伪人，这太槽糕了。”
　　“那我们需要上报吗？”乔治也问：“如果那家伙真的是高级伪人，上报后请求上级部门下派支援会更好，谁都知道高级伪人的危险程度，仅凭密西西小镇的警力根本奈何不了。”
　　斯芬威尔也认可。
　　卡尔里斯双手环胸，手指在肘弯处轻轻点着，一下又一下，片刻后他捏了捏鼻梁，“再等等吧，等完全确定后……再说。”

　　乔治和斯芬威尔对视一眼，前者没什么反应，只是单纯相信这位优秀D.D.D队长的决断，斯芬威尔则作为卡尔里斯的多年搭档，很多事情心知肚明，他抿着唇用力拍了拍卡尔里斯的肩膀，“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卡尔里斯埋下脑袋，深深地叹了口气。

　　路易斯又不合时宜地开口，“嗯……抱歉我插个嘴，加百列和路西菲尔这两个名字曾在学校时教学过……”
　　乔治瞪了他一眼，但路易斯只是咧开嘴笑了笑，没有住口，“据调查，路西菲尔好像并没有杀害过人类吧？她只是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而已，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通缉呢？”
　　卡尔里斯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所幸没有人注意到。
　　别的事乔治都能忍，此话一出，乔治彻底忍不了，这可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他已经预感到眼前这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小破实习生未来会走向一条歪路。作为他的搭档老师，乔治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教育一番。
　　他义正言辞：“你说的这什么话，伪人是什么？人类的天敌！就算它今天不杀人，以后就不会吗？！再说你怎么知道它没有残害过人类？说不定还没有查出来呢！”
　　路易斯嘟嘟囔囔：“但是……”
　　“没有但是！这只是原则性的问题！”乔治气愤道：“学校里教的东西都让你吃了？！那些血淋淋的案例都是放屁吗？！”
　　“好了，请打住。”斯芬威尔见状况不对连忙打起圆场，“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也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吗？”
　　乔治靠在椅背上，将汽车椅背撞地发出吱呀声。
　　斯芬威尔又对路易斯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觉得没杀害过人类的伪人就是无罪的，但伪人不受任何法律管控，自然也不能用人类的标准来判定，它们永远是一个潜在隐患。就像你被狗咬了，主观觉得那只狗看上去不是病毒携带者，就不打狂犬疫苗了吗？都是一个道理。”
　　“我明白了。”路易斯的声音闷闷的。

　　“看吧？”斯芬威尔拍了拍坐在副驾驶的乔治的肩膀，“凡事都要好好沟通。”
　　乔治恨铁不成钢：“他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想法害死。”
　　斯芬威尔：“但他已经认错了。”
　　乔治：“和你讲不通。”
　　斯芬威尔：“……？”他这个好人难道还当错了？！

　　车蓦然停下，路易斯说：“到了。”

　　车窗外是一幢高楼，全身由玻璃制成，在太阳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蓝黑色玻璃表面倒映着天空的蓝天白云。

　　.

　　伪人发生地在商务楼的第三层。这里被一家公司租下用作办公用，前来迎接的是公司经理鲁尔。
　　这个名字卡尔里斯还是从他胸前的名牌上得知的，这位经理太过紧张，连自我介绍都忘了。

　　公司的大门外，斯芬威尔慢条斯理地穿防护服，乔治正抓着胶质的防护服准备往身上套，一转头看见双眼发光的路易斯。他犹豫片刻，将防护服递给对方。
　　路易斯乐颠颠地接过。

　　鲁尔将卡尔里斯带到角落里的一个办公桌前。
　　办公桌上很是整洁，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个盛满水的玻璃杯。
　　“坐在这里的的是尼克。”经理搓着手，“他主要负责人我们公司的技术部门，类似于电脑维修以及软件设计这一类的。今天刚上班我找他调整一下软件运行，他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到了下午还没有结果，因为客户着急我便向着催一催，没想到……”
　　卡尔里斯问：“什么？”
　　“电脑上写的全是一团乱码！”他两手举在胸前，“我既然能在这家公司稳坐经理的位置，简单的代码还是看得懂。那个尼克写的就是一坨狗屎，他根本不懂电脑！那是假的尼克！”
　　“他人呢？”
　　鲁尔问：“谁？”
　　卡尔里斯：“伪人尼克。”
　　“不知道。”经理说：“在我发现他是伪人以后，就猛地推开我逃跑了。现在不仅是假尼克，真尼克也不见了！”
　　他欲哭无泪：“客户点名今天就要，任务完不成，会赔好大一笔钱！”

　　卡尔里斯没有理会他的鬼哭狼嚎，走到斯芬威尔身前问：“警方那边有尼克的消息吗？无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斯芬威尔摇头，“没有。你觉得那个伪人还在这里吗？”
　　“概率不大。”卡尔里斯思索片刻，“先把这条街区封锁起来。”
　　他又对穿着防护服的两人道：“乔治和路易斯负责排查这栋楼，我和这家公司的其他员工再问问话，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