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年恋综当红娘》寸心悟

9、节目重启

　　坐在鹅黄色琴键沙发上的凌听，长指按在相机的按钮上，抿着嘴侧头翻着辉泳面基活动上的照片，动作飞速。这是他周末出发之前安排的媒体，既然《天选CP》可以买水军持续发酵《爱恋纪》的负面舆论，那他也可以利用舆论扳回一城。

　　有些麻木的重复动作，让他失了兴趣，直到按钮停在一张许澄麦俯身倾听用户问题的照片时，他空洞的眼神才复原了神采。
　　在这张照片拍摄之前，他就见过这幅画面，许澄麦俯身将耳朵贴在用户面具上靠近的位置，每听到一句话就微微点头。待全部说完后，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里带着些宠溺向用户指引着方向。
　　模样虽柔和但没有平日打眼就好欺负的神情，反因为对流程熟悉平添了几分自信和坚定。凌听心想，这样子和昨天晚上她看着他说：“生活嘛！想太多可太累了！”时一模一样。
　　“这张，这张，还有这张，都要删掉！切忌不要在任何平台使用。”

　　凌听用手势示意助理文先过来，把相机上需要删掉的照片一一展示给他。这些照片都是许澄麦的，他担心她电视台主持人的身份，若被人拿去大做文章，恐怕对她不好。本来还准备拿去让摄影师删掉，但还是不放心，于是自己一边翻动一边直接删除。

　　相机里许澄麦的照片都清理干净了，但心里许澄麦说过的话却仍在耳畔，让他不得不回想。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人照顾着，虽然也曾遇过艰难，但从没有孤注一掷的时候，总是在恰当的时机有家人出现。
　　他没什么理想，也不觉得有理想是件很酷的事情。他做婚恋app不是因为喜欢也不是为了生计，只是这一堆创业计划里这个成功了而已。
　　当然他也知道，如果不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继父和母亲并不需要他做出多么大的一番业绩，他也依然是他们最优秀的儿子。

　　所以许澄麦身上为了生活拼命的劲头成了他好奇又难以理解的东西，这是之前三十年他都没有过的。好奇就是这样播种浇水，逐渐长成一棵叫做感兴趣的参天大树。凌听就在这棵大树下，认真的乘凉，看着许澄麦赤脚在田野里肆意的奔跑。

　　虽然凌听将媒体中许澄麦的照片都删掉了，但用户的自媒体发酵还推到了阿杰面前。由于工作关系，他照常浏览着每日的云州新闻，一条名为《爱恋纪》逆风翻盘！创始人现场花重金保证不再出现换脸问题的大标题，引起了阿杰的注意。

　　之前的换脸新闻热度居高不下，新闻部也跟着做了好几期深度报道，所以对《爱恋纪》这个名字他印象深刻。点开标题页面，他看到了凌听派发福利的口号保证，一脸正经的措辞，让他一度以为在看台里正火爆的直播带货节目。

　　一条视频播放完成，还没等他退出页面，另一条视频再度抢占了他的视线。视频中许澄麦微笑指路，几度灿笑还引起了视频拍摄者的惊呼：“太好看了！”

　　阿杰眯缝着的小眼睛瞬间瞪大，拿起手机拨通了许澄麦的电话：“放下手头的工作，你给我进来。”

　　走进阿杰的办公室，许澄麦明显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凉意，与她在凌听车里感受到的不同，这是种带着些惊悚的寒，不是尴尬中的冷。如果二者选择的主动权交到她手上，她宁愿选择冷死在凌听的车里，也不要在阿杰的办公室里。但是没办法，还是要面对现实。

　　许澄麦看着眼前一脸铁青色的阿杰，脑海飞速回忆着工作的错误，想了一圈也没想明白原因，突然辉泳面基活动跳了出来。
　　心想这是周末的事情，不算在工作当中，即使被发现也没什么！许澄麦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始终回避着阿杰怒气冲天的眼神。
　　“小许，大周末接私活，看来你真是精力无限啊！”
　　阿杰这话是他咬着牙，恶狠狠从牙缝里吐出来的，虽然语速很慢，但每个字都能清晰看到背后的愤怒值。

　　“领导！我只是出于好心帮朋友忙，没有接私活，一分钱都没进我腰包里。”
　　阿杰的话语对她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她慢慢垂下头，摆出一副被迫的窝囊样，再配上她那张自带破碎感十分好欺负的小脸。若是旁人到是能骗过的，但无奈阿杰知道她的底细。

　　“新闻部有规定，不能擅自外出接私活，何况你之前又是幕前的主持人公众人物，这要是舆论发酵起来，你会给台里造成多大的影响啊！我这边真的不能再留你了。你……”
　　阿杰语重心长的说着，好像打心底里是真的为她好一样。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

　　“杰总，你这边不要小许的话，那我可带走了啊！”
　　敲门正是上次赶来解围的成安，他漫不经心的语气，让人不知道话里是真是假。

　　许澄麦听到“不能再留你了！”这六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台里的辞退果然比大厂的裁员要温柔不少，起码话术上就没有直白的让人讨厌，一切都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不过想起即将要过无业游民的生活，她身上长满的刺，瞬间又成了柔软的绿叶，包裹着她让她得到了少许的慰藉。

　　许澄麦走出阿杰的办公室，有些出神开始收拾东西，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因为她知道她已经尽力了。如果说有什么后悔吗？她有点后悔没在被辞退前给怼阿杰两句过过嘴瘾，毕竟都被辞退了，再也不见了谁怕谁呢？

　　“小许，你这个纸箱用我帮你拿过去吗？”陈可脖子上挂着枕头，腋下还夹着一沓稿件。她的神情里满是喜悦，即使说帮许澄麦拿箱子时都带着朝气，也不知道她今天遇上了什么开心事儿。

　　但这些对许澄麦来说都不重要了，她马上就要走了，这些人也不会再见了，就让他们高兴吧！毕竟这样也不会让她自己少块肉。

　　“谢谢！帮我放到门卫吧！我收拾完了过去拿。”许澄麦维持着表面的平和，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没有一丝情绪。

　　“门卫？你要出差吗？咱们得赶紧回节目研发部，节目重启的事儿下午就要开会了！”陈可把A4纸放到许澄麦的纸箱里，双手抓着边沿把箱子提了起来。

　　“重启？你是我们的老年相亲，要重启？”许澄麦这才回过神儿来，她怕自己听错了又反复追问起来，“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没人通知我啊？”

　　“我刚才都说了，你自己听不出来我能怪谁呢？”成安叉着腰，站在离许澄麦不远处的工位旁边一脸玩味的看着她，“走吧！跟我去见金主爸爸。”

　　成安说完就拉着还有些迷茫的许澄麦朝节目研发部走去，直到走进研发部的大门看见白色衬白色西裤坐在靠窗位置长腿交叠的凌听，她才对刚刚的话有了实感。
　　听到脚步声，背对着许澄麦的凌听转过身站了起来，他脸上带着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她时的暖笑，当比那次更加真诚。
　　看着这笑容，许澄麦心里那根断了的弦又重新接上，随即演奏出一曲雀跃之音。她紧绷的表情，一点点松动，吐出一口气来。
　　“吓死我了！”许澄麦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去抚摸自己的胸口，今天的事情经历了两次生死存亡的大转弯。她这幼小的心灵，被一只大手反复磋磨，好几次都觉得快喘不上气了。还好有惊无险，平稳着陆。

　　“许小姐，面基活动效果很好，我这次过来除了感谢你以外，还是来签合同的。”他看着许澄麦神情转变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最终还是不忍心再捉弄她。把刚刚签好，油墨还未干的合同举起来示意许澄麦。

　　“真的太谢谢你了凌总，要不是你，我们研发部不知道何时才能有这个节目重启的消息。”成安等不及了，一个跨步站到许澄麦面前，握住了凌听的双手，使劲摇了摇，“请你相信我们的实力，我们肯定会把这个节目做好的，是不是小许。”

　　“啊？对对对，肯定会做好的。”许澄麦也没想到会被成安临时cue到，只得跟着随意应和。

　　凌听微笑看向成安点点头，赶紧抽出双手，把已经卷曲在其中的合同捋直，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的许澄麦，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成安作势送凌听下楼，但陈可的及时出现阻止了这场没人想看的戏码。
　　“小许！你送凌总下楼吧！我有工作要跟领导汇报。”
　　说完，拉着成安的胳膊就往办公室走去。

　　“今天第一天回来，拿有工作汇报，你拉我干什么啊！”成安对此满腹狐疑，被拉着还有些不耐烦。
　　“领导你怎么这么没眼色呢？没看到凌总想跟小许单独说话吗？”陈可双手环胸，摇了摇无奈走开了。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成安一边反问，一边看向正并排走在一起的许澄麦和凌听。

　　两人依旧无言，直到许澄麦拿起手机看时间，凌听扫过她的手机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爱薇女士说，你还没有加她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