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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吻 ...

  •   晚上八点,开场舞即将开始。

      温月给陈熙发了条消息,约他一会儿跳舞。

      几乎是瞬间,温月就收到了回复。
      【陈熙】:好啊。

      温月刚到一层,就看到不少争奇斗艳的千金,乐团也有人来凑热闹,是李抒。

      两人立刻坐到了一起,她们坐的位置稍微有点偏远,但却不少人在偷偷打量,因为下午那场风波。

      “哇哦!”李抒凑近她,表情夸张:“小陈太~”

      温月有点无语:“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李抒笑嘻嘻地打趣她:“几千万的项链都戴上了,还不想认账啊。”

      温月拿了杯果汁给她:“认账认账。这不在这里戴着项链看自己男友和别的女生跳舞嘛。”

      “妹妹。”李抒喝了口果汁,翻了个白眼,“你这话比这柠檬汁还酸呢。”

      “一会儿你等着他第一支跳完,上去主动邀请他呗。”李抒喝了一口果汁,“反正别人也不敢和你抢。”

      温月看着一群眼睛发亮的千金们紧紧盯着舞台中央,像是饿狼盯着肥肉。

      “你确定?”

      “你放心吧。”李抒摆摆手:“那用一大帮都是等着一会儿抢陈濯的。”

      温月一愣:“他不是不跳舞吗?”

      “那你说不定啊。”李抒说,“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呗,不等白不等。”

      她们这边说话的时候,陈熙已经挽着柳蔓悄然出场。

      一瞬间,聚光灯打在台上两人的身上。

      曲声悠扬。

      两人动作娴熟地迈出舞步。

      温月一动不动地看着。

      还挺登对的。

      温月酸溜溜地想。

      李抒的男友来找李抒,说想去刚开放的甲板上吹吹风,李抒看了眼温月。

      “哇哦。”温月学着刚才李抒的样子,夸张地叫出声。

      李抒羞涩地打了一下温月,小声给她鼓气:“加油吧。”

      开场舞已经步入尾声。
      温月打着节拍,悄悄在心里倒数。

      几乎是旋律结束的一刹那,她鼓起勇气,走向前去。

      全场掌声雷动,夹杂着口哨声与欢呼声。

      不少爱人已经随着第二首音乐翩翩起舞。

      “陈熙。”
      陈熙刚跳完,气息还有些不稳。

      “一会儿一起跳舞吧。”温月走过来,落落大方和他商量。

      “好……”

      陈熙看向柳蔓:“不好意思。”

      温月朝柳蔓笑了笑。

      柳蔓脸上依旧带着笑,但回头的一瞬间却瞪了她一眼。

      温月低头,却忍不住偷笑了。

      陈熙屈身,慢慢向温月伸出了手。

      这是一首很激昂的爵士。

      “小陈少——”

      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冲他耳语几句。

      陈熙脸色一变,说了声“抱歉”,急匆匆朝楼上走去。

      温月扭头,看到了柳蔓讥讽的笑容。
      仿佛在用眼神问她,谁才是笑话。

      柳蔓很快找到了另外的舞伴,整个一楼,就她落了单。

      今天舞会只是个开场,陈熙走了,陈濯不在,剩下的那几个,她看了一眼,没有熟脸,和陈熙玩得好的那几个二代也不在,男男女女在舞池翩翩起舞。

      旁人都知道她是陈濯女友,别的男士也不敢和她搭讪。

      舞曲越发悠扬,绚烂的灯光迎合着舞曲,带动着在场人的情绪走向高潮。
      温月垂下头,感觉有些无趣。

      柳诗跳完了一支舞,端着杯酒经过这里,看着她轻笑:“温小姐怎么是一个人呀,没有舞伴吗?”

      她说话声音不小,虽然这里是角落,但不妨碍不少人正在看她的笑话。

      摆明了就是明知故问。

      温月心情不好,懒得搭理她。

      她坐到沙发上,借着长长的裙摆,偷偷脱了鞋子,活动脚腕。

      脚腕也好疼。
      干脆回去好了。
      实在太丢脸了。

      本来有点喧哗的一楼忽然静了一刻,似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凝结了一瞬,她甚至能清楚地听清舞曲的每一个节拍。

      随即,又恢复刚才了热烈的喧闹。

      温月抬头,有些好奇地张望了一刻。
      陈濯就站在楼梯口,凝视她良久,走了过来。

      一楼灯光璀璨,他穿着一套暗纹西装,平驳领,领带是同色系,版型简约,长身而立。

      光影打在他的侧脸上,她能看到他深邃的眼眸,和唇角微微翘起的弧度。

      她赶紧偷偷穿好鞋子,扶着沙发站了起来,趔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哥哥。”

      跟在他身边的,是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穿着件格纹的西装,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但神采奕奕,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打量。

      他笑了笑,看向陈濯:“她就是陈熙的……”

      他垂眼望来,眉眼隐在这片半明半昧之处,眸色晦暗不明。

      “您的记性真不错。”

      温月起初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直到刚才听到他声音的一瞬,才隐约记起,好像在陈熙爷爷家见过这位老人。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温月对他印象深刻。

      因为在那晚之前,她总是会在新闻报道里,见过他的名字——江程波。

      在全港乃至全国制造业都称得上首屈一指的角色。

      最重要的是,江程波爱好音乐,在她实习的那家工作室投了不少钱,也能算她的老板。

      他倒风雅,在工作室,他们一般都叫他“江老师”。

      她连忙走进,和他打招呼:“江老师您好,我叫温月,现在在林凤老师的工作室实习。”

      有她这句提醒,江程波立刻恍然大悟:“眼熟……怪不得看着眼熟,我应该看过你和陈熙的演出,听说你还在国外拿过奖,年轻有为啊。”

      温月虽然知道这是寒暄的场面话,但依旧认真地道谢:“谢谢您的夸奖。”

      江程波和她聊了几句工作室的实习,他确实对古琴方面颇有见地,对她的回答挺满意,刚开始对她审视的目光逐渐有了温度,笑眯眯地看着她点点头,打趣地和陈濯说陈熙眼光不错。

      他看她身边没人,客套了一句,“陈熙不在吗?”

      温月点了点头:“刚刚来人,把他叫走了。”

      江程波有些疑惑:“怎么回事?”

      陈濯连忙解释:“二爷爷很久不见陈熙,想他了,叫他过去叙叙旧。”

      江程波笑笑,促狭地挑眉看向陈濯:“你看他多不像话,把老婆仔晾一边,连支舞都没跳上,人家姑娘不得和她拼命啊?”

      温月脸一红,想要软声回答几句,突然听到一声清冷地回答:“不会。”

      温月一愣,知道江程波是开玩笑,可还没说话,陈濯怎么就替她回答了?

      少女缓缓地抬眸看去,男人坐在那里八风不动,浓廓深邃,漆黑的眼眸提到她时移过来。

      “您就别逗她了。”陈濯看他一眼,也不搭这茬,“她还小。”

      江程波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调侃:“陈总倒是护着,果然以后是一家人的,这一家人子还挺亲的。”

      “只不过小姑娘上去跳跳舞挺好的,陈熙带她上去跳跳,对她也有好处。”

      他这话开口,几人都心知肚明。

      带她上船,意味着陈家在公开场合承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江程波和陈濯寒暄了几句,转身离开了,陈濯看她发愣,走到她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音乐声太大,她甚至听不清陈濯说什么。

      “您刚才说什么?”

      陈濯凝视她,重复了一遍。

      温月已经屏住了呼吸,可还是没听清。

      因为集中注意力,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很轻、很柔,整个覆盖在她身上,像是一张密布的网。

      陈濯似乎看出来她没听清,凑过来,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上:“你还跳舞吗?”

      气息温热,温月心脏怦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浑身战栗。

      她眼神不解。懵懂地盯着眼前笼罩她的男人。

      “您……什么意思?”

      “跳不跳舞?”男人垂眸,眼中探究意味明显。

      她找谁跳去?

      她隐约能揣度出他的用意,从找他帮忙上船他非常痛快地就答应,到他随手就借她一套价值不菲的高珠,这些行为都指向一个方向,他应该是在替她撑腰。

      这也许就是陈家愿意接受她的一个信号。

      手机响了一下,她低头,下意识看了一眼。

      【陈熙】:温温,抱歉,见了个长辈,可能要聊一会儿,要不你先上去?

      她悄悄打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温月】:一个小时能下来吗?我想再等你一会儿。

      一直没有回复。

      “继续等陈熙?”

      温月眼睫一颤,心里想:那不然呢?

      现在整个邮轮一层,连蚊子都成双成对的,她找谁跳?总不能找江程波跳吧?

      温月心里无语,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您是要安排人和我一起跳舞吗?”

      陈濯挑眉,几分意外,看向她时眼底有不易察觉的笑意,反问:“你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
      “.......”

      温月心一颤,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陈熙把你晾在这儿,确实不合适。”

      温月想到男友,心里沮丧,连带着对眼前这位男友哥哥也有了气:“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她想用高跟鞋踹一脚甲板,忽然听到一声悠长的鸣笛,邮轮即将靠岸。

      靠港的port day,她担心媒体会在此刻上船。

      她心里实在难受:好嘛,男友要和别的女孩一起上报了。
      不知道港媒明日又要怎样编排。
      她黯淡地垂眸。

      突然听到一声提问:“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

      她迷茫地抬眼,对视上眼前男人的眼睛。

      陈濯垂眸,视线缓缓地扫到她身上,嗓音清落:“他不陪你,换成我,怎么样?”
      -
      温月提着裙摆,和陈濯往台上走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有点鬼迷心窍。

      这是原本是她要和陈熙跳的结束舞。

      现在有陈濯这个哥哥给她撑腰,感觉……也不错。

      她不得不承认,她站在舞台上,隐约看到下面柳蔓和柳诗一脸震惊的表情的时候,她确实有一点点爽到。

      出乎她的意料,靠港之后,并没有人不知分寸的拍照,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熟人,知道分寸,也不会乱宣扬。

      陈濯似乎意识到了她的紧张,转头看向她。
      一曲抒情的爵士响起,她牵住身旁人的手,手掌干燥温暖,但指尖却有一层薄薄的茧,触感陌生,她下意识地想收回,却被陈濯反握住。

      台下的喧哗一瞬间静止,两束追光打了过来。

      陈熙刚走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台上的一对男女,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

      女孩五官明艳,长发盘起,露出纤长的脖颈,颈间的珠宝闪闪发亮,瞳仁乌黑,表情中带着几分憨涩,脚尖绷直。

      男人却很恣意地站着,自若坦然。
      “放松。”陈濯的声音放得很轻。

      温月一愣,下意识地回他:“我没紧张.......”

      她这句话说出来都是飘的,舌头差点打结。
      她这话太违心,她听到那人“嗯”了一声,带着气声。

      她抬头一看,他果然笑了。
      “你没学过跳舞?”

      温月一愣,这是在嘲笑她?

      当她在家恶补了一个星期是白补了吗?
      她当即姿态优雅地一个转圈。

      随即,得意地看向陈濯。

      “有点像广播体操。”
      -
      一舞结束,陈濯带着她同台下致意。
      看到陈熙依旧站在台下,温月提着裙摆,小跑着到了他身边。

      见她过来,陈熙下意识地张开双手拥抱她,温月扑到他怀里,小声问,“我跳得不错吧?没给你丢脸吧?”

      陈熙笑着摸摸她的头:“你怎么和我哥跳上了?也不等我。”

      温月不满地抬高语气:“谁让你一直不下来,放我鸽子。”

      陈熙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摸了摸她的头:“柳蔓和柳诗刚才嚷着要下船,在房间里发火,uncle让我过去看看。”

      温月一愣,没想到她们脾气这么爆。

      陈熙笑着问她,“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跳舞跳得这么好?”“现在不就知道了吗?”温月朝他眨眨眼睛,“一会儿出去玩,我单独跳给你看。”

      她就不信,她拿不下他。
      “去岸上玩吗?”陈熙看了她一眼,“下次吧,今天真的太累了,一会儿还要陪二爷爷喝酒。”

      温月一愣,没料到他拒绝。

      “就出去玩一小会儿嘛。”她拉着他的手,小声商量。

      陈熙不为所动,淡淡地摇头:“下次一定去。”

      温月不太高兴:“你总是这样,每次想找你,你就说下次。”

      -

      port day那天,温月和李抒加上几个工作室的师姐们出去放了放风,回来就被工作室的老师李凤关在三楼,排练了半天。

      她只是李抒的替补,所以比几个师姐清闲,每天练几个小时就回客舱,只是有时候回去晚了,练耳的时候,即使动静刻意控制得很小了,可未免还是会发出一点声音,她不知道客舱的隔音效果如何,总担心会吵到周围的客人。

      她给陈熙发了条消息,两人互道了晚安。

      刚敷了面膜躺下,手机就响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是洛茜。

      她接视频通电话,就看到对面一脸迷之微笑的洛茜。

      温月下意识地戴上耳机,看她笑得莫名其妙的:“干嘛?”

      洛茜眼珠子转了一圈,“有进展了居然不和我说,把我当外人了是不是?”

      温月一头雾水:“什么进展?”

      洛茜发来一张照片,是她那天和陈濯跳舞,照片相当模糊,是偷拍的角度。

      “陈熙跟你求婚了,为了表示他们家对你的重视,所以让他哥哥和你一起跳结束舞,让你在圈子里曝光,之后火速结婚,是不是?”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订婚?”

      温月无奈:“你偶像剧看多了?”

      她只好和她解释清楚那天的来龙去脉,洛茜一脸失望:“啊?合着你一点进展都没有?”

      温月急了,纠正她:“我们和好了。”
      这应该算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洛茜泄气地躺在床上:“然后呢?不是连port day他都不陪你出去?”

      “他确实有点忙。”

      “那他这几天陪你待了多长时间?
      温月眼皮一跳,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加一起应该有几个小时……”

      洛茜一脸狐疑:“平均一天就几十分钟?他能有什么事,这么忙?”

      温月躺在床上看着谱子,脑子里混沌一片,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

      有的事,禁不起细想,可她又不敢细想。

      “他有没有和你说,愿意带你一起出去巡演?”

      温月实在看不下谱子去了,把谱子随手扔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没有。”

      “那你还不赶紧想办法,我都替你着急!”

      温月被她说得节节败退,缩进被子里打滚:“今天太晚了,我明天一定想办法。”

      “明天一定……”洛茜语气有些阴阳怪气,“那你知不知道,明天就是派对的最后一天了?”

      “我知道啦.......”

      “你们谈了有一段时间了吧,为什么他对你一直忽冷忽热的。”洛茜一语中的,“你就是不够主动。“

      “你千万下了邮轮再后悔,跑我家来哭.......”

      温月急了,抬高音量反驳,“不会的!”

      她这一嗓子音量不小,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吓得她赶紧噤声。

      邮轮客舱断电,卧室的照明灯忽然熄灭,只剩下床头灯昏暗的照明。
      “.......”洛茜沉默几秒,小声说,“其实不用这么大声。”

      门口忽然响起两声叩门声。

      温月说了句“再联系”,挂断电话,套上件外套连忙从床上下来,跑到门口,看了一眼可视门铃。

      男人穿着件灰色的家居服,领口松松垮垮,锁骨若隐若现,发尾在下面滴水,像是刚刚洗漱完,走廊只留了照明灯,有些昏暗,男人眼中情绪晦暗不明,蹙眉看向这边。

      温月一愣,连忙打开了门。
      陈濯蹙眉看向她,琥珀色的瞳仁中带着几分不耐,但也不像生气。

      “还没睡?”

      她睡不睡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温月有些莫名:“没啊.......”

      陈濯依然盯着她。

      嫌她没礼貌了?
      可他半夜敲门,也很没有礼貌啊。

      温月眨眨眼,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
      “哥哥,你还没睡啊?”

      她话音刚落,对上男人滞郁而又意味深长的眼神:“睡了。”

      温月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被你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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