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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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奇怪。
第一节数学课已经开始了，看向右手边空着的座位，是睡过头了吗？
想着少年平时挂在脸上浓重的黑眼圈，迟到这种事发生也实属正常。
你悄摸从课桌拿出手机，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写画画时给乙骨发了条短信，让他记得在两节课的休息时间偷偷溜进来。
系统：亏你还是个优等生，字里行间都是破坏学校风纪的建议……
真是太奇怪了。
都第三节课了，你心不在焉地听着班主任的讲话，指尖轻戳点亮手机屏幕，没有简讯回复。
担心乙骨发生什么意外，但也为了防止乌龙事件，熬到下课的你以请教问题的名义跟着班主任进了办公室。
听完班主任热心的解答，你试探地寻问乙骨的情况。
“乙骨君今天请假了吗？嗯，没有接到他父母的电话呢。不过这孩子怎么说呢？平时在班里也不怎么说话。据同学们反应，说是乙骨君偶尔还会做出奇怪的举动。嘛，作为老师，对于调解学生间的关系也很是头疼呢。海崎君？海崎君？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
是空气太浑浊了吗？有点呼吸不畅。
双手用力握拳，你喉咙干哑道：“老师，我身体不舒服，想请一天假。”
下雨了。
“忧太，忧太，快醒醒——”
被里香叫醒的乙骨悠悠睁开双眼，凝望着天花板。
他又做噩梦了，被血染红的里香，被伤害的父母，被恶作剧的自己……
沙沙的雨拍打在玻璃上然后滑落，潮湿的水气透过缝隙悄然传入屋内。
浑身酸痛，无边的热涌上大脑，冷汗却湿了后颈。明明躺在榻榻米上，却感觉身体在下坠。
啊，是发烧了吗？
“咳咳，我没事，不用担心，里香。”乙骨看着焦急围着他转的里香，安慰道。
【嗡嗡——嗡嗡——】
枕边的手机震动，但乙骨连拿起它的气力也没有。他还在做梦吧，不然怎么会听到海崎同学的声音。
“乙骨同学，你在家吗？”
“砰——”
烟尘四起，门终于开了，抬头看是里香。
你：……
乙骨同学，怎么办，门要散架了啊啊啊！！！
顾不及考虑门的情况，你环顾四周，拉开家里唯一的房门，地板上的榻榻米有一个明显的鼓包。看来乙骨忧太在家里。
快步走到乙骨面前，只见他面颊发红，胸膛起伏急促，吐息间带着明显的热气。你一只手摸着乙骨的额头，一只手放在自己额头上，两者间的温度差让你明白，乙骨忧太确实发烧了。
“海崎同学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不是重点，家里有退烧药吗？”
看着愣愣摇头的乙骨，又看着异常安静呆在他身旁的里香，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用冷水沾湿手帕敷在他的额头，起身把透着湿雨的窗户关上。
你看着乙骨因为热意而水汪汪的眼睛，朝与往日不同的大只咒灵道：“里香，放心吧。等我二十分钟，乙骨同学就拜托你了。”
被按回床褥的乙骨来不及反应，只能看你又匆匆离去的背影，想道，不知道海崎同学有没有拿伞？
泻药，拿了。
啊啊，所以说，还是那么讨厌下雨天。
你撑伞在雨中奔跑，倾斜的雨丝打湿了头发，脚下溅起的朵朵水花。
在药店店员的推荐下，你买了一堆退烧贴、退烧药以及家里常备的药品。
回到家后，你一手扶起乙骨的背部，一手喂他喝下药。
“海崎同学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也许是生病的原因，现在的乙骨看起来格外的听话。
“哼哼，这就要说到班长的特权了，班里每个同学的信息我都有哦。”你把退烧贴敷在他的额头上，“好了，吃了药再好好睡一会儿吧。”
随着退烧药开始起效，乙骨忧太的呼吸变得绵长。
话说回来，这边生病的时候一般吃什么呢？
拿出手表看了下时间，已经临近十二点，你的肚子也抗议起来。
在这方面经验值为0的你思考了一会儿无果，拿出手机老实搜索。能量果冻饮料？果冻？仔细想想，应该和黄桃罐头是一个效果吧。
接着下拉浏览器页面，五分钟后，决定不为难自己的你准备熬白粥。
在逼仄的厨房一角找到了米，遵循着浓了加水，淡了倒水的原则做饭。家里只有一个锅一个碗，未来流行的极简主义在乙骨忧太身上展现地淋漓尽致。
熬粥的期间，你开始有闲心观察乙骨的住所。简单的，普通的，只有些必要的生活用品的，小小的空间。
没有屋主的同意，你也不好随意翻动周围的一切。等乙骨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内亮着微光，你就坐在他身边玩着手机。
“乙骨同学醒了吗？”听到动静，你凑到乙骨身边拿出温度计测了测他的体温：“看来已经退烧了，现在已经两点多了，乙骨同学应该饿了吧，我准备了白粥，稍等一下哦。”你朝乙骨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从厨房盛了一碗粥让他喝。
“对了，我看冰箱里还有梅子和纳豆，乙骨同学需要吗？”眼前一口一口乖巧吃饭的乙骨你莫名觉得心酸。
“不用了，谢谢海崎同学，白粥的味道就足够好了。”看着你略带湿气的头发和皱巴巴的校服衬衫，他忍不住发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海崎同学想要我做什么呢？”
听到乙骨的话，你沉默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因为我和乙骨同学一样，是一个人。”你听到你不带情绪的话语响起。
乙骨在你的视线中低下了头，肩膀微微抖动。
“可是，我和海崎同学不同！”
“哪里不同？”
啊，流泪了。
“我很害怕海崎同学会离开我……因为海崎同学对待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虽然还有很多事情弄不明白，但乙骨忧太清楚，他的形单影只和你的形单影只是不一样的。
从开学第一天起，乙骨忧太就知道，不管是看班级里的风云人物，还是看他这样的隐形人，你眼神里带着的蓝都像凌冽冬日的天。你成绩优异，长相昳丽，待人友善，许多人都主动想踏入你的世界，但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不像他，班级里的“空气”很稀薄，夹杂着污秽的，肮脏的，恶浊的，对于他来说却是必要的。
当你成为他的同桌时，他竟然产生了诡异的想法。
如果展示他的破碎，你会有什么反应？那双漠视的眼神，会像其他人一样，怪异地看着他，凶残地欣赏他的颤抖吗？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你一次又一次无视里香的伤害，主动亲近他。他的破碎被你的温柔治愈。
你确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得出结论的他却退缩了。
都怪你，他想，为什么要对他微笑呢？说不定只是礼节性的微笑，毕竟你对谁都很有礼貌。又或者你觉得他只是作为班长不得不管的麻烦，知道他真实想法的你会不会对他厌恶？
他只是，只是真的觉得好寂寞。
“对不起，海崎同学，是我太不安了，可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眼前的乙骨把头埋进臂弯，眼角露出了伤心与寂廖。
“我知道了。”自以为了解所以产生了连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傲慢吗？啊啊，还真是个糟糕的大人。
“让乙骨同学被动接受一切是我的问题，抱歉。”你认真地看着乙骨睁大的双眼，晶莹的泪水从眼角划落，“那这次就换乙骨同学来靠近我吧。”
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吗？为什么听到海崎同学的话心会砰砰直跳？乙骨忧太痴痴地想。是在意我的吧？
“那，我能喊海崎同学的名字吗？”
“遥？还是小遥？没问题哦。”
“而且……”
“而且？”
“我希望小遥能喊我忧太！”
“就这样？”
“嗯，就这样！”
“那，忧太。”你看向背后飘着粉色小花花的乙骨，不妙，有点可爱，“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
“那个，大门被里香弄坏了。”
“那好消息是？”
“好消息是我找了个锁暂时把门锁上了。”
“不，这根本不算好消息吧……”
“诶，不算嘛？”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乙骨失意体前屈地倒在被褥上。既然如此，“那就拜托小遥，我想再来一碗粥！”
“今天的话就好好休息，晚上的兼职也请假吧，不要勉强自己。”望着关心自己的少女，乙骨忍不住笑了。
“好！”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