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1、斗法 ...
-
“佛法无边,岂是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能参透的,拿命来!”
黑袍阿赞像个蜷缩的猢狲,蹬腿就扑向三人战力最怂的王胖子。
胖子“ 嗷~~”一嗓子,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个不锈钢饼干罐子,冲着黑袍阿赞就甩了过去。
若是刀枪棍棒这样的杀器,黑袍阿赞些许还忌惮三分,但是一个破不溜丢的饼干罐子,他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不闪不避直挺挺的怒目冲上来。
哪成想饼干罐子顺着抛物线飞过来的时候,竟然还甩出一溜烟臭熏熏的液体,冲着他的面门兜头就洒过来。
……
黑袍阿赞登时就被黏糊糊的东西糊住眼睛。
待他看清脑袋上黏糊糊的污秽,当即怒骂:“*%$#@”
胖子一泼屎彻底让老秃驴连老家的土话都飚出来了。
季默虽然没听懂他骂的是啥,但是收获的负面情绪值却是实实在在的。
【来自黑袍阿赞的负面情绪值+399.】
王胖子趁机又钻到沙发底下,“大师,救命啊~”
杀猪般的嚎叫险些没把季默的耳膜震穿。
“今天本座让你们死,统统下阿鼻地狱,都给我死!”没等黑袍阿赞擦干净脸再次找准屠杀目标,那黏糊糊的污秽竟然激的他直淌血泪,“&%¥¥#@……”
黑袍阿赞叽里咕噜骂了一大通后,忽然发现胖子好像没听懂,便忍着恨呐说起了中文:“不要碧莲,你居然还在屎里下毒!卑鄙的死胖子!你生孩子没□□儿!”
“欸欸欸,说啥呢,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你一个出家人说话咋这么难听呢,再说了,胖爷给自己的屎里加点料咋了。
正宗的川南变态辣,卤个二百斤鸭脖子没问题,便宜你个老蹬了。”
胖子占了便宜后,立马脚底抹油的往犄角旮旯里钻。
季默趁着黑袍阿赞愤怒不可自抑,掏出五雷镇宅符,格外大方的一把撒到黑袍阿赞的身上。
也他妈真够邪门的了,因为黑袍阿赞身上自带‘浆糊’,那五雷镇宅符直接糊在了老秃驴的身上。
季默见状牙花子都要乐出来了,“呔,妖僧,老天爷都不帮你,哈哈哈。”
他手掐道指,双足遁地,口中呵道:“嘛咪嘛哩哄,地藏天雷诛邪令,破!”
黑袍阿赞领略过五雷镇宅符的厉害,奈何符箓太多且都黏在了身上,眼瞅着云中雷劫翻滚,黑袍阿赞情急之下竟然一头撞向客厅的鱼缸。
“呼啦啦~”鱼缸碎裂,大水倾泻而下,“嘿嘿嘿,嘿嘿嘿”只见黑袍阿赞脑袋顶着一堆水草,脚下还踩着两只巴西龟,阴仄仄的站在碎咧的鱼缸边上鬼笑。
“老和尚你这造型实在是太别致了。”说实话,季默都想掏出手机当场拍个照片发朋友圈了。
“本座跟你拼了!”
黑袍阿赞一声暴呵,从身上又扯下一道咒文,那满是梵语的咒文平时趴在它身上像是晦涩的纹身,可是关键时刻又能抽出来捏圆搓扁,变成夺人性命的法器,也不知道是哪门子邪门的功法。
季默眼瞅着黑袍阿赞将符纹连抻带甩的变成钢鞭,脑海中却不争气的回味起某底捞的滋味,“老和尚,你平时是不是还在某底捞火当抻面大师傅啊,手艺还不错呐。”
抻成细丝的黑色咒文死皮赖脸的攀附在明黄色的符箓上,伴随着黑袍阿赞指缝间一股力道,季默先前布置在半空的五雷镇宅符,竟然在发挥功效前生生被拦腰截断。
云层中蓄势待发的滚雷瞬间消散,至于侥幸没被勒断的其他符箓也被黑袍阿赞一脚踢到别处。
“失算,老秃驴这一身的咒文,都是现成的法器。”
季默如今能傍身的法器只有八卦剑了,“糟了糟了,搞不好这次真的要去见祖师爷。”
“你这雷符对付秃驴差点意思。”言孤城恰到时机的赶到“对付院子里那些蛇虫鼠蚁烂王八如何?”
季默顺着言大善人的目光指引,看到了他口中的‘蛇虫鼠蚁烂王八’,不正是院中布置的诸多招财索命的邪阵,内心的赞叹油然而出,“橙橙,你好聪明啊。”
这种损人利己的办法,全天下也就言某人能想出来。
胖子趁室内一伙子人打的天翻地覆,被言长官亲自指派到院子里贴‘小广告’,这简直就是他的老本行啊。
就着麻利的手脚,满院子的稀奇古怪的物件儿上都被他糊上了五雷镇宅符,“孙子,胖爷今天非得炸了你们这贼窝窝。”
季默勉强抵挡着黑袍阿赞的纠缠,根本无暇分身,言孤城走跑西窜的打着辅助,不知道咋地,尽然让她盯上了客厅正中供奉的一排古怪神像,顺势捞起神像,砸向黑袍阿赞,当然嘴里也没消停:“喂,老秃驴,你家菩萨爷爷驾到,还不跪下接驾。”
“哐啷……”精美的瓷器神像踢着黑袍阿赞的脚丫子碎了满地。
“竖子,我要杀了你!”黑袍阿赞气的嗷嗷直叫,他立马掉头扑向言孤城。
言孤城见他这么在乎这破神像,一口气连摔五个,还极其语重心长的感叹道:“岁岁平安,大吉大利呦~”
趁着言孤城将秃驴给牵制住,季默终于腾出手来,舞着两仪八卦剑直戳青天,“大威天龙,御雷真诀!”
一道洪亮的咒法混杂着天地浩然真气直冲云霄,霎时间,天雷滚滚而下。
雷劫顺着五雷镇宅符的牵引,噼里啪啦的将乔婉婉宅院里一干阴私的阵法悉数劈烂。
“噗~”阵法被废,黑袍阿赞当即遭到反噬,一口老血喷的到处都是。
陈老道士说过,古往今来钻营邪阵的法师,无非是想短时间内攫取不义之物,要么图谋横财,要么图谋横运,要么图谋仇家的横死,而这一切都需要布阵者与阵法缔结联系,一旦阵法被破,就是布阵者自食恶果的日子。
“我的乖乖,老蹬咋被揍成这德行,大师你出手也太牛撩。”胖子刚躲避完一场雷暴,正灰头土脸的从草稞子里钻进来,进门不忘先埋汰几句浑身是焦黑的黑袍阿赞。
黑袍阿赞元气大伤,哪知道一旁看热闹的君王非但不出手帮忙,反而出言讥讽:“你个老和尚,孤三番两次与你好生商量,你偏不买账,如今让我吞了你这老和尚的腐肉,定能延长孤的寿命。”
一旁等着捡剩儿的君王急不可耐的摘下面具,冲着黑袍阿赞的脖子就啃了下去。
黑袍阿赞嘴里咕哝着鲜血,本就元气大伤,没想到还要被自己人趁火打劫,“嘿嘿嘿,既然你那么喜欢本座,本座就不客气,今日拿你献祭。”
没等君王反应过来,黑袍阿赞锋利的指甲硬生生插进君王的腹部。
‘噗嗤’掏出他那副苟延残喘的心肝。
“到底是受到仙果的滋养的玩意儿,多多少少有点滋补作用。”黑袍阿赞嘴巴啃向君王那颗跳跃的心脏。
“不要,孤的长生~”君王双手捂住黑洞洞的胸口,目眦欲裂的看着黑袍阿赞吞掉自己的心肝,过往千年的贪欲转瞬随着一颗消失的心烟消云散。
吞掉君王心脏的黑袍阿赞并未恢复多少元气,他将手边的君王干尸像抹布一样丢开,陡然抽出八根半米长的钢针,狠狠插进前胸和后背的穴道。
似乎用了什么透支精魄的邪术,正在其原本已经干瘪枯萎的身形撑的再度膨胀起来。
“花样还不少。”言孤城身法极快的近身到黑袍阿赞身边,哐哐哐几脚下去,将黑袍阿赞身上刚刚插好的钢针趁机全部踩进他的身体。
这下可好,原本只想透支三成精魄的黑袍阿赞,竟然顷刻间透支了十成的精魄,看他表情明显原计划没想拼到这一步来着:“你!”
【来自黑袍阿赞的负面情绪值+399.】
季默有点不乐意了,现在黑袍阿赞贡献的负面情绪值太多,导致他四周的视线几乎都要被破土而出的豹纹蘑菇儿挡死了,这还让他怎么战斗下去。
“唉唉唉,我说你能不能别生气了,打架就打架,你老一个人在那憋闷气,堂堂出家人,心眼跟针鼻一样小。”
“放肆,竖子,本座今日定要是活吞了你们,啊!啊!啊!”
狂怒状态下的黑袍阿赞变身了,搞得浑身肌肉膨胀,好像健身房里那些日日喝蛋白粉充饥的猛男一样。
黑袍阿赞疯狂的扯下全身所有的咒文,将咒文化成一道道竖着钢刺的绳索,呼啦啦一扫而过,所到之处皮开肉绽。
胖子躲闪不及直接被扯掉了后背的一大块肉皮,鲜血呼啦啦流的满地。
“哎呦喂,我草你大爷,你个老蹬,大师,你得给兄弟做主啊~”
言孤城从侧面闪现,出手将落单的胖子捞到身边,然后拖着人躲上了二楼。
刚刚找到的‘线索’竟然被黑袍阿赞当点心吃了,在度失去君王的季默也生气了,“老子千里迢迢的来,不就是想问个路找个人,为什么就他妈的这么费劲儿。”
季大师怒了,再加上言孤城此刻不在身边,他也懒得装,当即撕下温柔善良的面皮子,抻手划破掌心。
浸着热血的八卦剑瞬间发出震颤的幽鸣,就好像渴了千年的苍龙骤然潜入碧波万顷的沧渊。
‘这小子怎么回事,突然好像变了个人。’本想着以命耍横的黑袍阿赞暗道不好。
“神兵如火,急急如律令,起!”
两仪八卦剑上的铜钱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就着三味真火炼化成一条窜着火舌的巨龙。
呼呼啦啦的燃着烈焰,玩命的扑向黑袍阿赞。
老和尚的黑袍已经被炙热的火焰燎的干干净净,他举着梵文铸就的绳索仍旧在抵死反抗。
到底是僧、道两家斗法,场面一时间难分高下。
季默担心自己修为尚浅,在这么硬耗下去,恐怕要出变数。
“妖僧,今日只要你解除周林月芳身上的恶诅,保证不在染指帝都纷争,贫道大发慈悲的饶你一条狗命”。
为了这么个老人渣搭条命实在不值,况且这老秃驴透支了十成的精魄,今天就是不死也得少半条命,如今看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奈何黑袍阿赞也是个死心眼,当即用老家话咒骂起来,“%&*@!”
季默虽然听不懂,但是看他死犟的神情估摸出,这货打算死磕到底。
二楼,言孤城拽着受伤的胖子躲进走廊,他推开一扇又一扇门,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唯独走到其中一扇上锁的房门前,会心一笑:“八成就是这了。”
言孤城一脚踹下,整扇门应声倒地,赫然见到屋子内一排排符箓封口的酒坛子,正齐刷刷的摆在香案上。
言孤城:“异香就是从这间房飘出来的,季默说的特殊材料制成的香烛,应该就是案子上的这些。”
胖子捂着受伤的胳膊,“咋这么大的香油味儿,这坛子里头炖肉啦?”他圆滚滚的脑袋打量着屋子,“装神弄鬼,放着节能灯不用,非得点蜡烛。”
言孤城盯着酒坛子上封口的符文,“胖子,这上头的咒文是不是跟老秃驴身上的一样?”
胖子狐疑凑过去:“一样是一样,就是颜色不对,秃驴身上是黑色的,这上头的是红色,言头儿,这里头藏着的都是宝贝吧?”
言孤城弯眉浅笑:“自然,挑这些年份久远的坛子拿,拿越多越好。”
“真滴!我就说这趟没白来,虽然挂点彩,但是好歹能发财啊。”
胖子一个膀子夹住三个酒坛子,随手扯下香案上的素布,将一大堆看个半旧不新的坛子悉数打上包袱。
季默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试试雷符,就看见刚才跑没影的言孤城和胖子扛着大包站在楼梯上。
言孤城嘴角挑着灿烂的笑,季默当即眉头就抽了一下,暗道,要完犊子,只怕喜怒无常的言大长官又要作妖了。
二楼的言孤城将包袱抖搂开,胖子狐疑道:“咋?”
言孤城胡说八道的解释着:“咱们背着这么多逃跑有点费事儿,我挑两个卖相不好的,扔出去,顺便帮你家大师解个围。”
他顺手抱起一件年头比久远的坛子嘀咕道:“冤有头债有主,今日我若是放你出去,你可否帮我办件事?”
原本没什么反应的酒坛子蹭的飘了起来,浑身还泛起幽幽的青光。
言孤城轻笑,有反应就好办,“楼下的和尚,杀了。”
坛子上陡然升起一股子妖异的血雾,似乎是答应了言孤城的提议。
言孤城二话不说,一脚将坛子踹下去。
“砰~”随着坛子碎裂满地,一只满身血咒的怨灵被放了出来。
呼啦啦的,宅子内阴风乍起,怨灵闷头就冲着黑袍阿赞扑了上去。
上一秒就要招架不住的季默突然得了帮手,终于有功夫瘫在地上喘口气。
邪僧大战怨灵。
场面简直是拳拳到肉,爪爪透骨,看着都残忍。
言孤城又挑了两个比较大的酒坛子,“看来这些酒坛子里装着的都是老和尚的仇家。”
失去香烛抚慰的酒坛子们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将原本做着发财梦的胖子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言长官,这玩意儿咋这么吓人,咱要不别拿了。”
“得嘞,还是咱们胖子懂事儿。”
言孤城一手抱俩,一个接一个将坛子摔碎到一楼地面上。
原本还和怨灵打个平手的黑袍阿赞瞬间被十几道鬼影包围。
这些个怨灵被封了不知道多少年,想必都是黑袍阿赞当年欠下的孽债,如今一个个都找上门来,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阿赞,此刻已经被拆的只剩下浑身的骨架子龇着牙。
原本就招邪聚阴的宅院彻底就变成了凶宅,宅子内阴风四窜,内外一切生灵皆被吞噬。
言孤城喊胖子,“发什么呆,还不快跑。”
“对对,快跑!”胖子反应过来,抬脚就往楼下跑。
言孤城顺手扯过大厅内收藏的长刀,一刀砍下乔婉婉的脑袋,撤离前顺道将力竭的季默扛在肩膀上,“这些东西跑出去恐怕有大麻烦,你有没有办法将他们控制住?”
季默瘫在言孤城肩膀头上,晕晕乎乎的掏出一把化煞驱邪符,“把这些贴在宅院四角,这些东西一时半会就出不去。”
言孤城接过符箓,一把塞给胖子,胖子眼疾手快,推门就出去招呼外头等信儿的刀疤脸。
“季默,此间邪灵太多,既然没有什么好的破解之法,困住后暂且一把火烧了,好在四周的围墙高耸,不会将火势传递道别处。”
季默撑着精神点头,然后顺手抛出一张火符,刷拉拉的大火四起,宅内的怨灵经受不住大火灼烧,一个个挣扎着外逃。
奈何四周的院墙上被人布下了结界,根本逃脱不得。
当日帝都北区的市中心忽然爆发出阵阵的鬼哭哀嚎,惊扰的四周街坊们三日紧闭大门,不敢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