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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祸起 ...

  •   “救命!杀人啦!”

      刚过子夜,沉睡的花都城骤然被尖叫惊醒,街头巷尾闹哄哄乱成一片,到处摇曳着刺眼的火把。

      待季默一行人赶到的时候,菜市口已然横着七具尸体。

      死者都是老熟人,那些妄想挖宝、破衣烂衫且自视甚高的花都城街坊。

      季默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街坊白天还跟他们一起在伏魔洞探险,晚上就死了。”

      王胖子心里害怕的厉害,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大师,回头我脱光光,劳烦您给我在身上画个大的平安符,要最大号的。”

      吴宇逗趣道:“胖子,这些街坊的袋都被砍掉了,我看你不如在脑袋多贴两张平安福。”

      王胖子恍然大悟:“对啊,大师,你快瞅瞅,我脸大,能不能画俩符。”

      季默不去理会王胖子和吴宇的吵闹,习惯性的遇事看向言孤城,这姑娘仍旧男装打扮,丰神俊秀的站在那儿,饶是命案现场乱糟糟,但附近看热闹的小姑娘和小媳妇,那热切的眼神始终都往这边瞄。

      季默十分确信,就算是言孤城一无所有,单凭一张近乎妖孽的脸,这辈子照样能衣食无忧。

      他忍不住内心泛起嘀咕,‘哎,一个人得赚多少钱,才能养得住这么漂亮的人。’

      言孤城察觉到旁边有人盯着他看,鉴于知道是谁,自然也颇为享受。

      她心头忽的恶趣儿横生,猛地将一张脸凑到季默嘴边:“默默,你好像很喜欢我这张脸。”

      季默当场被抓包,立马把脸侧过去,不去看身边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孤城,旁边折磨多人看着,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言孤城颇具无赖气质,笑着凑得更近:“可你心里头明明很欢喜,瞧你耳朵都红噗噗的,让人怪想咬一口的。”

      感谢天黑,否则季默的大红脸恐怕要烫到满菜市口的男女老少,他赶忙岔开话题:“凶手为什么要割掉他们的脑袋?”

      言孤城笑笑:“你说古代的士兵为何喜欢砍掉敌将的项上人头?”

      季默思索道:“砍掉敌人的项上人头,除了振奋军心之外,自然是为了证明功劳,毕竟战事瞬息万变,把整个人都抗走颇为麻烦,古代人有没有办法拍照保留证据,只好简单粗暴的把人头割下来,以便上报军工。”

      言孤城拖着悠然的调子平添一丝玩味:“对啊,人头才是验明正身的关键。”

      季默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掩藏死者的身份。”

      菜市场一直闹哄哄到天亮,最后甚至惊扰了本地城主。

      当四个壮汉抬着竹轿将老城主请来的时候,季默不由自主的和言孤城对视了一眼,二人打量了一下混迹在人群中的另一个城主,二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一个气派体面,另一个破衣烂衫,一个目光矍铄,另一个面黄肌瘦,二人说一样又不一样。

      “肃静!吵吵嚷嚷不成体统!”老城主沉声安排道,“按道理说,人死当入土为安,岂可暴尸闹市街头,但是事出紧急,应当权宜从事,暂且把尸体就放在这儿,各家回去通知没来的亲属,查明家中是否有失踪人口,尽快来领认尸首。”

      “都散了吧,各家都回去问问,自家有没有失踪人口!”
      “大半夜的谁要是聚众闹事,就跟我去局子里蹲一宿!”
      ……

      四个大汉呵斥着将现场的人群驱散,季默一行人也跟着人群离开,等他们再回到李大宝家的时候,发现大门竟然从里面落了锁,而且是两把大铁锁。

      吴宇气不打一处来:“呦,这是嫌弃我们蹭饭啊,鸠占鹊巢的东西,忘恩负义之辈。”

      “你刚刚说什么?”季默突然灵光乍现,语气少见的严肃。

      吴宇懵懵懂懂的躲到司野身边,因为他们家言头儿杀气腾腾的眼神已经飘过来了:“言头儿,您看,我绝对没有冒犯大师的意思。”

      季默似乎非常着急:“不是,你刚刚说鸠占鹊巢?”

      吴宇哆哆嗦嗦的瞄着言孤城,然后小心翼翼的跟季默对话:“我是说……那个李大嫂忘恩负义,亏咱们带她来寻宝,才让她遇见同自己丈夫长的一模一样的富贵男人,结果她自己过上好日子,扭头就翻脸不认人了。”

      因为吴宇凑过来寻求庇佑,司野的脊背一下子变得格外挺拔:“博士,你和吴宇从前就认识,应该知道他这个人说话素来不过脑子,并没有恶意。”

      吴宇也赶紧解释:“对对,您可别生气,我刚才就顺嘴一说……”
      司野瞄了一眼身边的小怂包:“别解释了,他没生气。”

      王炸见缝插针:“司队长你到是挺会疼人,还说你们没有一腿?”
      司野冷着脸:“我没否认过。”

      ……
      吴宇傻眼。
      一向自诩高人一等的司少爷,居然公开承认和他有一腿,“姓司的,你脑子有泡吧,王炸就是个二百五,你搭理他干什么?”

      一帮小的在旁边吵个没完没了。

      季默心头却泛起强烈的不安:“胖子,刚才跟咱们去看热闹的村民回来没有?”

      王胖子这才发现,他们身边竟然连一个街坊都没有了。
      “奇了怪了,自打回到花都城,这帮人突然都老实了,也不吵吵夺宝了,难不成看到同乡惨死,给吓着了?”

      季默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孤城,我想再去看看菜市口的尸体。”
      言孤城:“不用去了,菜市口的尸体并不是跟我们一起进来的那些街坊,那些死者只不过穿着跟街坊们一模一样的衣服而已。”

      王霸不可置信的张大嘴:“言孤城,断案可不能信口雌黄,我看那些死者身形大小、高矮胖瘦都符合街坊的特征?”

      言孤城冷哼:“跟咱们进来的街坊各个面黄肌瘦,常年从事挖野菜、摘野果的辛苦劳动,试问这样的人怎么会肌肤丰盈,手上更是连一点茧子都没有。”

      王霸不解:“那菜市口这些尸体是谁?你怎么解释街坊们的失踪。”

      言孤城找茬儿道:“猴急什么,死的又不是你们老王家的亲戚。”

      王霸当场暴怒:“你说什么,姓言的,我好歹也是你的长官!”

      言孤城:“不敢当,我现在可是联盟臭名昭著的通缉犯,通缉令还是副司令官您亲自签署的,还有这狗屁倒灶的屠城小队,啧啧,狗屁不通。”

      王霸吵架根本就不是言孤城的对手:“放肆,姓言的,你不要太嚣张!”

      哎,话不投机半句多,季默有时候深深怀疑,言孤城就是想活活气死王霸。
      “死者的身份暂时无法确定,不过凶手应该就是跟咱们一道穿过伏魔洞的街坊,这些人看见李大嫂杀了人之后居然能顶替别人过上好日子,自然纷纷起了歹念。”

      “我去,还能这样,花都城的那些街坊简直个顶个都是坏胚,不过也挺奇怪的,这里的人居然跟那些穷鬼街坊长很像,或者更准确的说简直一模一样,也难怪这些穷鬼动了杀人之后取而代之的歹念。”
      吴宇条分缕析的拆解着目前的状况。

      季默忧心道:“目前要调查的疑点太多,不急于一时,现在天色渐晚,此地人生地不熟又发生了命案,不如我们还是尽快另找地方休息。”

      王炸:“去哪儿?这的人恐怕不会收留我们这些外乡人。”

      季默忽然想起来:“这里的布局基本上跟花都城一样,花都城北不是有座道观,说不定这里的城北也会有道观,事不宜迟,我们去那儿落脚。”

      花都城北 乾元观
      季默绕着大门转了两圈,愣是觉得自己粗糙不堪的爪子、不配敲响面前这扇高端大气的门。

      只见这红漆大门上扣着九九八一十个纯金门钉,纯金铸造的神兽咬着水管粗细的黄金门环,就连头顶的月光也颇为妖异,周遭都黑漆漆的,唯独乾元观这扇大门被月光照的明亮,简直就像天庭夜里单独给这家开了盏探照灯。

      给人的感觉,这鬼里鬼气的城,连月亮都见钱眼开。

      言孤城见季默六神无主就想笑,瞧他见一会因为师门发迹万分欣慰,一会儿又自觉穷鬼拜访阔亲戚,不停的唉声叹气,各中情感,五味杂陈。

      言孤城不废话,直接建议道:“既然下不了决心敲门,不如直接把门给拆了。”

      “别乱来,孤城,你容我商量一下。”
      季默麻利的掏出来腰后的两仪八卦剑,然后高高兴兴的一通比划,褚沙白被召唤出来,王炸难得的有眼力见儿,将脖子上的名牌也扯下来交给季默,小道士青莲也如愿被放了出来。

      以前总是一个人撑着绝望的生活,遇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现在身边常伴两个游魂,三五好友,情况比以前简直好太多。

      季默煞有其事的商量道:“两位道兄,此间乾元观甚为气派,依你们看,深夜登门拜访是否妥当。”

      潜台词翻译过来:要是出事了,你们得跟我一起扛着。

      青莲和褚沙白绕着乾元观的大门左转右转,不约而同的露出一副穷鬼到富亲戚家串门的表情。

      小道士青莲稀罕的摸摸纯金的大门环:“哇~原来咱们宗门祖上也风光过啊~”

      “至于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原来你喜欢这么浮夸的风格,等回去我亲自监工,在第三区给你挑个好地方,盖一座比这阔气的宅院。”王炸倔强的显摆着自己的实力。

      王霸看自己儿子一副不值钱的倒贴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闭嘴。”

      要说青莲年纪小没见过世面也就罢了,没想到褚沙白这么端方持重的选手也失态了。

      一向稳重的褚道长现下正两手扒在门边的青砖灰瓦上一个劲儿的赞叹:“终于有个像样的围墙了,上好的大青砖,从岭南运过来这得多少钱啊,就是杨贵妃当年也不过是花大价钱运点荔枝,没想到咱们观如此阔气,真令人欣慰。”

      ……
      季默仿佛从同门的身上看到了往日自己的寒酸模样,一时间感慨颇深。

      三人一会儿拍照留念,一会儿又整理衣衫。

      吴宇和王胖子一左一右的凑到言孤城身边。
      吴宇:“头儿,大师这跟驴拉磨一样转悠,干什么呢?”
      王胖子:“我看啊,大师八成在布阵。”

      “布个鸟阵!”言孤城实在是对鸡毛掸子插貂毛的道观没什么好感,直接一脚窝过去,咣当,金灿灿的大门应声倒地。

      三个正忙着合影的道士同时后心一凉。

      褚沙白和青莲不约而同看向季默,眼神中的责备意味很明确:你为什么不管理好家属。

      季默一脑门子冷汗:“抱歉,我这就去看看……”

      没等他道歉结束,王炸咚咚两炮,直接将门框子卸了下来:“什么年代,金子还不如废铁顶用,过去的人类就是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

      这回轮到青莲点头哈腰:“抱歉,我这就去看看……”

      “兄弟们,长官们,都随我进观安营扎寨!”王胖子自来熟的凑到老实人褚沙白的身边:“褚道长,有劳您带路,哈哈。”

      季默眉心一跳,王胖子素来脸皮厚,就算是面对偶像言孤城也没脸没皮,如今怎么对褚沙白突然斯文起来。

      季默将人拉住:“无事献殷勤,你想干什么,胖子。”

      “大师,您别用老眼光看人啊,四年的磨砺锤炼,我跟着言老大匡扶正义、劫富济贫,长进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哩。”王胖子略带婴儿肥的腮帮子,竟然在妖异的月光下,徒生出一股子憨厚稳重的劲儿。

      季默:我看你四年里没少跟着言孤城惹是生非、坑蒙拐骗才对。

      明摆着,乾元观的后辈一个赛一个没心眼,偏都长着副惹人稀罕的白嫩皮子,好似后院的水嫩白菜,惹得一院子野猪直流口水,一个两个的都有人护着。

      季默略微迟疑的试探道:“沙白,你……”小心二字,愣是没说出口。

      褚沙白就是个傻的,说白了这辈子就没离开过花都城,恐怕除了他那个至今下落不明的小徒弟,再也没见过旁的活人,一上来就跟胖子这种浑身心眼子的选手打交道,被洗剥干净推进锅里都得对人家感恩戴德。

      宅男褚沙白颇为热情的回应道:“花都城我还算熟悉,就算是胖子兄弟不开口,我也理应为大家引路才是。”

      王胖子咋呼道:“仗义,瞧瞧,还得是咱仙气飘飘的褚道长,带劲儿。”

      季默内心五味杂陈,姑念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胖子还算是知根知底,也就不在挣扎了。

      “呵呵。”然后他扭头盯着王胖子,学着言孤城皮笑肉不笑的本事,咬牙道:“王宝忠,你给我放老实点,褚道长没钱,不禁骗。”

      王胖子憨厚一笑:“您放心,都是自己人,我铁定罩着。”

      季默:谁跟你是自己人!

      此间的乾元观单从占地面积上就比外面的大了两倍。

      前院亭台水榭,花鸟鱼虫,养的样样精细,正殿上香火缭绕,供着一尊气势巍峨的祖师爷神像,就连坐镇的祖师爷雕塑也气派非凡,脚踩云雷纹金靴,头戴紫金鹖冠,身披青色绯袍,从内到外透着四个大字‘天潢贵胄’。

      青莲、褚沙白一左一右凑到季默身边儿。

      褚沙白有点激动:“从前竟然不知祖师爷还有如此神采,说到底,还是我们这些传承人没能将门派发扬光大。”

      青莲更是一脸的崇拜:“前辈,咱们祖师爷以前是不是做皇帝的?好帅啊。”

      季默:“没,没听说过,有,这事儿吗?”不可能,乾元观就是个穷八辈儿的野观,还能有个当皇帝的祖师爷?

      “默默,我瞧着你家的祖师爷有点不太正经啊。”言孤城一爪子将季默从二只鬼中间抽出来,然后极为霸道的按在自己身边,“好好的道袍不穿,非得串绯袍,明明是求仙问道的真人,却摆着帝王将相的派头,不正经。”

      季默赶紧去捂言孤城那张天怒人怨的嘴,奈何话已经落地,晚了。

      “何人在此造次?仔细道爷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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