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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喻兰舟睁开双眼,那双好看的眼睛在窗外夜色的映衬下有些灰翳。
      不发一言。

      陈燃仔细给着解释:“这样住着,虽然好,但总归是有点别扭。”
      “如果您答应了我的话,那我住在这里,还有喻昼在,肯定别扭;如果您拒绝我,那我就更没住在这里的理由了。”
      “所以我想……提前搬出去。”

      “定个时间,明天可以吧。”

      “什么?”

      喻兰舟的眼皮微垂,有些不耐,“明天搬出去。”
      陈燃退一步,她就会退一百步,一千步。

      “哦,好,”陈燃有些失神,手指把睡衣边缘卷了一圈一圈,下意识迎合她的想法,说,“好。我知道了。”

      “还有事吗?”喻兰舟声音里覆盖层霜。

      “没,没了。”陈燃往后退了几步才转身。
      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调转脚步回身,说:“还有,阮老师的事。擅自手机关机,离开平京是我的错,不是阮老师失职。您能不能……还让阮老师带我……我保证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听谁的话?陈燃,你的话有一点分量吗?”

      陈燃曾见过那么温柔的喻兰舟,在她身下哭泣着的喻兰舟。
      所以此刻当对方说出充满质询意味而又坚硬的话时,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溢满眼眶。
      左手在衣襟下面狠掐着右手手背,声音哽咽着道歉,说:“对不起,喻老师,我说错话了。”

      喻兰舟看着眼前又哭得梨花带雨的人,虽然好看,但总归是厌烦。
      压着声说:“陈燃,我可真讨厌你哭啊。”语气里好像满是嫌恶了。

      陈燃忙用左手手背擦去泪水,手背上遍布水痕后又抬起胳膊擦,狼狈极了。
      想了想,喻兰舟态度忽然的转变,就是在刚刚自己说要搬走的时候产生的。
      眼睛红着说:“我不会再哭了,喻老师,我能不能不搬走,我不想搬走了。”

      嘭的一声,桌上小提琴式样的琉璃雕塑摆件被砸到离陈燃脚下不远的地面上,喻兰舟问:“你当这是哪儿?再多说一句今晚就滚。”

      陈燃忍着鼻腔里的一股酸去看喻兰舟,发现对方的眼睛里又是过去看众生,看蝼蚁一般的神情了。

      喻兰舟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回旋的余地。

      陈燃俯身一片一片地捡拾碎碴,捡到第七片时,听见喻兰舟说:“滚出去。”

      陈燃合起右手手心里的碎碴,把嘴巴闭得死死的,脸有些憋红,一声不吭退到门外,关上门。

      喻兰舟也意识到自己今晚的反应过了火。
      陈燃在听到换了经纪人时的反应,还有看到信息那一瞬的不自然,清清楚楚地被她看进眼睛里。
      喻兰舟敢保证,对面一定是苏平安。
      急匆匆从临熙赶回来,跑回来第一晚就好像迫不及待一般说要搬出去。
      搬出去怎么,方便更好见苏平安?

      -

      第二天喻兰舟起床时,早晨不同于以往,今天的餐桌上的有粘玉米粒和红豆的粥,很像陈燃说过的大碴粥。还有色泽金黄的炸春卷,旁边的小菜看着也很清新爽口。

      喻兰舟没多想,每样都尝了尝,味道还算不错。

      晚上到家时是十点了,一回来就看到陈燃守在宽阔客厅的餐桌旁,桌上摆着炖盅,一道醉排骨,还有一碟时蔬。

      见她回来,陈燃忙站起来,手背在身后,绕了一圈跑到她身边,问:“回来啦,吃饭了吗?晚上我煲了姜丝鸡肉粥,还有这些菜,都是刚刚做出来的,您要尝尝吗?”

      喻兰舟神色不悦地看了一眼徐婉,对方马上低下头去。

      傍晚时陈燃又向自己问过喻兰舟的行程,徐婉想着两个人都已经到这步了,就跟她说了。

      哪里能猜到又闹别扭了啊。

      “你回吧。”

      喻兰舟的开口令徐婉如蒙恩赦,很识趣地离开。

      待客厅只剩下两个人时,喻兰舟问陈燃:“怎么还没走。”

      陈燃笑着看向她,露出浅浅的梨涡,“还没到零点,我到23点59分就走。”
      她可以退,但要退得拉拉扯扯,不能让喻兰舟随便把她给忘了。

      “有病吗。”

      陈燃摇头,复又露出笑,说:“您吃饭了吗?”

      “早饭也是你做的?”

      “是。”

      “白费力气。”
      喻兰舟不再理她,径直走上楼。

      余光中陈燃还在楼下,保持着询问时的站姿,怔愣着一动不动。

      23点30分时,喻兰舟听见廊道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提推行李箱。又突兀地“崩”的一声,应该是没拿稳,落到了地板上。

      23点45分,喻兰舟打开客厅的监控,看到陈燃坐在餐桌前吃饭,右手裹着纱布,咀嚼时的动作缓滞。

      23点55分时,桌上已经凉了的三人份的菜被陈燃一个人吃光。

      23点58分时,陈燃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外,轻轻关上门。

      书房里缺失的雕像被重新补上,之前被砸碎的那件是十八岁的喻兰舟在小提琴国际比赛上夺得Dominator大奖时附带的纪念品,全世界不超过三件。

      喻兰舟手指轻轻摩挲着琉璃小提琴的琴颈,又站起身从柜中取出本该在昨晚还给陈燃的已经修复好了的吉他,心中一阵滞闷。

      打开窗户,一阵泥土混合着雨水的味道袭来,远远的天空忽然滚过一道紫黑色的闪电,接着是巨大的轰隆声响。

      电光之下,喻兰舟想起来几年前那个在山林中只穿着件白T恤被雨水淋透满脸煞白的女孩。

      沉思了一会儿,喻兰舟在给徐婉发消息的信息框里敲敲打打:【明天早上先来我这儿,把吉他给陈燃送过去,再来接……】

      心中一直涌出一个声音,问:
      要等到明天早上吗?

      喻兰舟把信息删除,从员工信息里查到陈燃的住址,拿起钥匙拎上吉他去车库取车。

      平京很大,大到从喻家开车到陈燃的住所需要40分钟,大到她从成和区跨到实义区时,这边只是在下濛濛小雨。

      喻兰舟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在进去和返回之间犹豫。

      细雨的路灯之下,前方视线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手斜撑着伞,另一只手拎着个塑料袋。一头长长的粉发在夜色中很显眼,穿着白色的短裤短袖的睡衣,正在朝喻兰舟的车走来。

      走到主驾驶那侧,陈燃敲敲车窗。

      喻兰舟把车窗降下,看了她一眼,先发制人问:“这么晚出来干什么?”一点不把安全放心上。

      陈燃裹着纱布的手提起塑料袋晃了晃,说:“怕留疤,买碘伏。还有一些其他的药。”
      她记得那晚温柔灯光下喻兰舟洁白的身体,而自己,则除了胸口往上,没有不留疤的地方了。

      “手机上不能买?”

      “住得就在这边儿上,离得近。”

      陈燃解释完,心软软地问坐在车里的人:“你怎么在这儿呀。”
      语气又是娇憨,这次陈燃没喝醉,捕捉得清楚喻兰舟此刻的表情:有些无措有些尴尬。

      喻兰舟是洗了澡出来的,所以在侧头时陈燃又看见了她脸上的那颗小猫爪一般的浅痣。
      很是漂亮很是动人。
      非常漂亮非常动人。
      超级漂亮超级动人!

      陈燃伸长脖子吻了住她的唇。

      喻兰舟没往后退,陈燃手里的伞和药一块儿落地,在雨幕中温柔扣着对方的后颈,拥向自己。

      陈燃含着喻兰舟的舌尖细细缠着,接着把那两瓣浅色的唇吻了又吻,又小心伸出牙齿轻咬了一下她的唇。

      喻兰舟吃痛,轻哼了一声。

      陈燃腿弯一软,没坚持住,隔着车身身体滑了下去。

      没顾上捡起掉落的东西,陈燃的目光去捉喻兰舟,问:“是不是关心我呀。”

      “不是。”

      “那是什么?”

      喻兰舟把放在副驾驶上的吉他从车窗里递给她,说:“送吉他。”

      陈燃接过吉他,问:“要上去坐坐吗?”
      她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暧昧意味,她和喻兰舟是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也行。
      她只想要这夜色下的一刻,在今晚。

      喻兰舟的嗓音里又含着蛊惑了,问陈燃:“上去有什么?”

      “或许会有月光,还有我。”从如今的房子里能看见的,半轮狭窄的月亮。还有残缺的我。

      陈燃看到喻兰舟纤细的手指在方向盘外侧敲了两下,然后听见一声“上车”。

      于是陈燃捡起伞和药,小兔子一般溜到车上,系好安全带后,问:“去哪儿?”

      喻兰舟看了她两眼,带着欲的目光幽幽,气息如兰呵,“上去。”

      陈燃控制不住地一阵情颤,小腹以下因为这句“上去”,开始不安地躁动,涌流,一汩汩的。

      小区的停车位少,车在地库里绕了快一整圈才找到一个位置。

      喻兰舟开车的技术很好,陈燃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动作,在车停安稳临下车时,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心。

      一触后便离开,陈燃拎着东西,在等电梯下来时肩微微靠着喻兰舟。

      进门后再顾不上其他,手里的东西又落到地上,吉他包搁在玄关处的台子上。

      陈燃把廊灯打开,手从喻兰舟的身后搂着她的腰,慢腾腾挤着她贴在微凉的墙侧。

      喻兰舟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只说:“站好了,有问题问你。”

      陈燃便立刻松开手,端正站着,说:“您问。”

      “不是要在临熙再待个几天吗,你为了谁回来那么早?”

      “你。”陈燃手又开始不老实了,指腹揉蹭着喻兰舟的耳垂,目光沉沉,呵着气说,“为了你。”

      “回来第一晚,收到的是谁的消息?”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原来你那么生气是因为这个。
      原来还是这个症结。

      毫无疑问,她陈燃是只属于喻兰舟的,从心灵到身体。
      陈燃只恨不能立刻药到病除,说:“是苏平安,说要和我见面。”
      把手机掏出来翻出聊天记录展示在喻兰舟面前,急切着说:“我没去见她。知道你不喜欢,没去见。”

      喻兰舟看到了两条“对不起”,满意地伸出手掌心,用目光示意陈燃把脸贴上来。

      陈燃便听话地照做。
      待喻兰舟掐了掐自己的脸,陈燃把头一偏,吻住喻兰舟的掌心,然后沿着手腕,手臂线条,肩膀,锁骨,脖颈,再往上,到达喻兰舟的脸侧。

      伸出舌尖舔了舔,直到看见喻兰舟脸上那颗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小猫爪印一样的浅痣,有些泛红,才满意地攻掠其他地方。

      在要吻到眼睛时,忽然被喻兰舟掐上脖子,陈燃听见她说:“不准再和别人暧昧。”
      语气冷,但情暖。尤其是喻兰舟手上还没怎么用力。
      温度一股涓流似的,淌到陈燃心田,令她心里美滋滋的。
      好喜欢喻兰舟这样对她啊。
      或许还喜欢喻兰舟可以不那么心软,可以对自己再过分些。

      “我没有。”陈燃笑着撒娇,唇往下挨上喻兰舟的白皙锁骨,吐出灼热的气息,说,“我一直都记得的,舟舟。”
      想起那段喻兰舟不理她的岁月,陈燃就有点哆嗦,于是此刻更加坚定地说:“我已经长记性了,不会再和别人暧昧的。”

      喻兰舟松开卡在陈燃脖子上的手,审视一般看着她。

      陈燃却盯着喻兰舟的唇,呼吸急促着说:“我……我想亲你。”
      停了两秒没得到应允,便又问:“可以吗?”像找不到出路。

      “为什么?”

      “我想要你,想得心发烫。”陈燃扯过喻兰舟的手捺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自己如雷的心跳和异常的温度。

      喻兰舟没收回手,但只是微抬头着看她,说:“答得不对。”

      “我爱你。”陈燃不管不顾地把头埋下去,嘴里不停嘟囔着,“我爱你。因为我爱你。因为我好爱好爱你。因为我好爱好爱好爱你。”

      陈燃腰上微一用力抵着喻兰舟的胯,没松开,问:“你呢,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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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宝们因为停更几个月,所以这本暂时还不V。 专栏里有一本完结文和几本预收,感兴趣的话可以点进去看看~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