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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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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如你羞怯似醉”——《兰亭序》
傍晚的天空不是阴暗的,隐约透露着一抹橘红色,暖色的光穿过树丛,影影绰绰的铺在课桌,印在卷子上。
还没下自习,周子翊便在班门口早早候着了。孔恩稚给季明月递了个眼神,眉毛轻挑眼神在河星稀处点了点,便催促她快点收拾好书包回家。
季明月领意,转头对河星稀说:“明天见,同桌”
季明月所在的班级是重点班,同学们的学习积极性很强,所以放学后仍会有很多同学留下来看书写卷子。
那天下午,邓茵茵在旁边撇见河星稀给季明月辅导完物理卷子后。她用余光目送季明月离开,低头佯装翻书,握着试卷的手紧了紧,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坐到季明月的座位上。
手指轻轻敲了敲河星稀的桌子,说:“河星稀同学”
河星稀正给季明月的试卷做批改,闻声看着卷子的头抬起,语气不冷不淡,“嗯?同学你有事吗?”
邓茵茵咽了咽口水,手心冒着冷汗,“这次周测我发现河星稀同学你的物理很厉害,我想和你请教一下物理题目”
她努力扬起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颤抖。
“哪道不会?”河星稀迅速将手上的卷子批阅完,把季明月的卷子往她面前递过去。
“上面已经写得很详细来,你自己看着来吧”
“不会的话,可以再问问其他同学,我没有你想得这么厉害”
邓茵茵微微顿住,她接过卷子,上面赫然大大的写着季明月的名字。
这份卷子写得很满,虽然分数有些惨不忍睹。黑色字迹是女孩子娟秀的笔迹,而红色水笔的笔迹铿锵有力,是男孩子所写。
正是河星稀刚才所批改的内容,笔渍似乎还未干透。
“谢…谢谢”她攥着衣角,木木地僵在原地,莫名感觉嗓子发苦,牙齿上下打颤。
“嗯,没事”河星稀礼貌地朝她点点头,转头从桌柜里掏出另外一本书。
熹微地夕阳光打在他的侧脸,抚过他高挺的鼻梁,垂着的发梢总是毛茸茸的,显得温和无害,是个标准的乖乖书生模样。
但他说话总是冷冰冰的,生人勿扰的模样。
见邓茵茵还站在一旁,他疑惑问:“同学,你还有什么事吗?”有几分疏离的意味,河星稀对谁都如此。
“河星稀,你不记得我了吗?那天在巷子里是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就,我就…”
说着说着,邓茵茵有些哽咽,不好的回忆在脑海里汹涌而至,衣角被她越攥越紧。
邓茵茵母亲李秀敏所做的职业具有特殊性,表面上是洗脚按摩店,背地里做得则是皮肉生意。
她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了,母亲又嗜酒好赌博,动辄就是对邓茵茵又打又骂。
母女俩常年住在破旧阴暗的小巷子里,家里头每天都有不同的男“顾客”在里头进进出出。
而刘怀春正是李秀敏近来的相好,邻居们都在议论说他是个大款,非常有钱。
那一天两人在房间里“大动干戈”结束后,趁李秀敏睡着,他上厕所时偶然碰见刚好放学回家的邓茵茵。
他从厕所里探头往外看,瞧见了邓茵茵长发及腰,白幼瘦条的背影。歪头朝地上“啐”了一口后,心里暗骂道:这死婆娘还背着我藏了个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
他眼珠子咕噜一转,坏心思顿起,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光着屁股便从厕所里冲出,向邓茵茵扑过去。
“小美人,来给叔叔摸摸,叔叔还没尝过年轻学生妹妹的滋味呢~”
以前李秀敏开张做生意时一直都挑着邓茵茵不在的时间里才敢往家里带。因为刻意避着她的出现,那些形色的男人根本没机会能见到邓茵茵。
登时,邓茵茵哪真见过这些场面,被他吓得傻楞在原地,瞳孔震了几震,面色变得煞白,身体无比僵硬。
视线转下,再看见刘怀春□□的软物时,内心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反感情绪,没控制住干呕出了声。
刘怀春见她这副模样,感觉自己男人的尊严收到了折辱,脸色骤然大变,冲邓茵茵吼道,“你妈是个浪荡货,你也是小浪贱蹄子,还搁这装什么装!立什么贞牌坊!”
话完,他□□着向邓茵茵靠近,“你就从了叔叔吧,让叔叔舒服了自然是少不了你妈妈好处的”
“啊!”邓茵茵尖叫一声,拿起背着的书包朝刘怀春脸上甩去,跑出了家门。
“该死”
刘怀春吃痛地骂道,随即提起裤子跟着邓茵茵跑了出去,
他边追边在心里嘀咕,可不能让这死丫头跑了。
跌跌撞撞下,邓茵茵跑得着急,一不小心被滚在地上的酒瓶绊到在地上,手心和膝盖被玻璃碎片划出几道长长的口子。
她试图爬起来,继续要逃跑,腿上破皮处迎着风阵阵疼痛,导致她的速度还是不够快。
刘怀春见此机会,一把从后揪住邓茵茵的头发,邓茵茵身体被迫向后仰去,她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顿时间天旋地转,两眼一黑。
刘怀春见她再也无力动弹,便整个人骑压在她的身上。
邓茵茵头皮被扯的发疼,疼得眼泪直流,手心和膝盖的血在地上沾满了灰尘,她的泪水里更多是恐惧,恐惧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来人啊!”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她卑微痛苦地嘶吼着,声音在深巷里回荡。
刘怀春环顾四周,手拼命捂住她的嘴,让她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邓茵茵拼命挣扎,刘怀春见止不住她的动作,扯着她头发的手顺势往后一拽,一巴掌一巴掌的接连落在邓茵茵的脸上。
“叫!再叫!”
“老实让我舒服你也舒服不就好了吗?!”
直到邓茵茵的脸被打得红肿的高高鼓起,他才停手,转而一边解着自己的裤子一边扒着邓茵茵的衣服。
邓茵茵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眼神开始变得溃散无法聚焦,泪已流干的眼眶紧紧闭起,蓄满恨意,
她在恨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恨在自己身上蠕动的男人!
突然这时,刚刚还骑坐在邓茵茵身上的男人突然就倒在了一边,他的额头处还在不停往外渗着血。
邓茵茵滞了一瞬,麻木的瞳孔从刘怀春身上移向他背后手握着砖头的男生。
他很高瘦,头发凌乱,脸上也有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淤青,他身上的校服看起来十分脏旧,
不是明洋中学的。
邓茵茵见他从容地把手中的砖头朝旁边一扔,抬脚从刘怀春的头颅上跨过,身上校服外套随意往邓茵茵身上一披,神情淡漠如一潭死水,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冷漠阴郁,不太像是会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的人。
做完这一切,他什么也没有说,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巷子。
直到班里来了个插班生,邓茵茵一眼就认出救自己的男生正是河星稀,
邓茵茵认为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才让他们两个能够再次相遇。她还没有亲口和他说声谢谢呢…
思绪收回,她低着头,全身绷紧,看着河星稀白净无暇的侧脸,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敲打着她的心脏,呼吸在这一瞬间被迫停滞。
邓茵茵脸颊微红,“我想对你说,谢…谢谢你那天帮我”话完,她用眼神悄悄打量着河星稀的表情。
河星稀面色无改,表情透露出一种冷漠的平静,浓墨似的眸子察觉不出任何感情,思考一阵后说,
“嗯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举手之劳而已”
“因为,我已经不记得了”
话说完,语气听着有些敷衍,似还有些疑惑,仿佛当时那个救下邓茵茵的那人不是他一般。
邓茵茵怔愣在原地,对他的话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
“你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
“抱歉,我真的忘记了”
河星稀语气虽淡,但还是礼貌地冲邓茵茵歉意地笑了笑。
邓茵茵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对这结果有些难以置信,张口结舌有些说不出话来。
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的”她尽力维持面上的表情不垮下,扯着笑脸勉强对河星稀说。
她自觉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认错人的,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问题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