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美好》尔玉虎

41、恋爱

　　车窗外，雨越下越大，没有丝毫要停的迹象。

　　车内，原遇安被徐寄遥紧紧抱住。

　　“是不是她们跟你说什么了？”
　　“我刚刚才知道秦时妈妈的精神出问题了。”原遇安的声音闷闷的，“如果不是我，秦时不会出意外，那秦妈妈也不会一下子失去儿子和丈夫，更不会因为承受不了而精神失常。”

　　徐寄遥叹了口气，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把人松了开。
　　“遇安，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秦时的死是场意外，在这场意外里，你也是受害者。”

　　其实道理原遇安也都明白，但她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徐寄遥把手往下，握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你内疚，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做什么也于事无补，你所能做的唯有好好生活，连带着秦时的那份一起。别把自己搞得太累，好吗？”
　　“再说了，以后无论你下地狱还是上天堂，我都陪你一起！”

　　原遇安被逗笑，“这又不是你能控制的。”
　　“我说能就能！”徐寄遥把她的脸抬了起来，“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嗯？”

　　原遇安没说话，只是倾身抱住了他。

　　——

　　因为俩人没带伞，下车时还是淋了雨。一到家，先是轮流冲了个热水澡。徐寄遥擦着头发出来时，原遇安正在研究中午吃什么。

　　“徐寄遥，中午吃面可以吗？”
　　“都行。”
　　“那西红柿鸡蛋面？”

　　徐寄遥瞬间想起上次她做的那碗齁甜的西红柿炒蛋。
　　他身体冷不丁一抖，身子往旁边移了下，把原遇安拉了过来。

　　大概是刚洗完澡，原遇安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徐寄遥把她的手放在手里摩挲，感觉格外地软。
　　“我们点外卖吃吧。”

　　原遇安手被他弄得有点痒，“你不是不喜欢吃外卖吗？”
　　“嗯……偶尔吃一顿也可以。”

　　原遇安一脸探究地看着他，“你不会是嫌弃我做的面难吃吧？”
　　“倒也不是难吃，就是我怕吃多了得糖尿病。”

　　原遇安瞪着他，“下次我放盐，咸死你！”
　　徐寄遥勾了嘴角，“行，下次你放毒药我都吃。”
　　“花言巧语！”

　　外面雨还在下，落在院子里的石板路上，一瞬间又溅起来。

　　徐寄遥捏着原遇安的手，视线望向窗外，“你不觉得，下雨天和外卖格外地配吗？”

　　原遇安一愣，总感觉这句话有些熟悉，但又记不起来在哪里看过。直到有一天，她闲来无事，想起来自己很久以前开通的微博，在翻看以前发的东西时，看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原来，从很久以前，他就一直在。

　　最后外卖是徐寄遥选的，一家看起来很干净的家常菜，而原遇安理所当然又成了甩手掌柜。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准备选部电影看。选来选去，最终还是又打开了那部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情书》。

　　说来也奇怪，第一次看的时候她觉得无聊极了，看了没二十分钟就关掉了，后面又想起来，再次放出来看，没想到竟彻底爱上。前年，《情书》在内地重映，她又买票一个人去看了一次。
　　看了太多次了，以至于原遇安虽不会日语，但是不看字幕都可以知道剧情是什么。

　　窗帘被拉起来，客厅陷入黑暗，有种在电影院的感觉。屏幕里，唯美浪漫的雪景缓缓铺开。原遇安从沙发上滑下来，坐到地毯上，顺手拿起一边的玩偶抱在怀里。
　　外面的雨声伴随着影片传入她的耳朵里，原遇安忍不住想“要是外面下得不是雨，而是雪就好了”。她一直想体验一把下雪天窝在家里看《情书》的感觉。
　　上次看到雪还是几年前在宁芜的时候，时间过去太久，她都要忘记下雪天是怎样的了。

　　徐寄遥挨着她坐下，“发啥呆呢？”
　　原遇安把头靠在他身上，“突然意识到好久没有见过雪了。”
　　“喜欢雪吗？。”
　　原遇安点点头，“不过平浔很少下雪。”
　　徐寄遥看了一眼屏幕，又捏起了她的手，“那今年冬天我们一起去看雪吧。”
　　“好呀！”

　　电影接近尾声之时，原遇安已睡着。徐寄遥降低音量，给她披上了毛毯。

　　那天下午，原遇安一直睡到天黑，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床上。她打开床头的台灯，看到了徐寄遥给她留的纸条。
　　“我有事出去一趟，睡醒了跟我说。”

　　她之前竟不知道，原来徐寄遥的字这么漂亮，跟他的人一样，有种说不来的力量与沉稳。
　　原遇安的嘴角微微弯起，给徐寄遥发了条信息。不到一分钟，他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她调整了下坐姿，按下了接听键。

　　“刚睡醒吗？”
　　原遇安点了点头，想起他看不到，又“嗯”了一声。
　　“饿吗？”
　　“还好，中午吃得太多了。”
　　“那还想不想再睡？”
　　“不要了，睡得有点头疼。”
　　可能是刚睡醒，原遇安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徐寄遥在电话那头笑了下，“那要不要出来走走？”
　　“你在哪？”
　　“咖啡馆。”
　　“外面还下雨吗？”
　　“不下了。”

　　——

　　二十分钟后，原遇安到了咖啡馆。
　　徐寄遥正在和陆菡谈事情，她本想先不过去，但徐寄遥看到了她，冲她招了招手。
　　她走过去时，陆菡很有眼色地往里坐了些，刚想招呼原遇安坐下，就看到对面坐着的、她的老板直接站起来，让原遇安坐到了里面。
　　陆菡瞪大了眼睛。

　　“喝点什么？”
　　“美式吧。”
　　“这个点喝不怕晚上睡不着？”
　　“反正下午已经睡够了。”
　　“还是换个吧，我可不想你明天顶俩个大黑眼。”
　　“那我还是喝水吧。”
　　“行。”徐寄遥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我去给你倒。”

　　徐寄遥起身离开，陆菡立刻坐了过来，她快憋死了！
　　“原遇安，你们什么时候厮混到一起的？”
　　“今天早上。”
　　陆菡冲她竖起大拇指，“闷声干大事！”
　　原遇安笑着拍掉她的手。

　　“真好！从你们第一次在这里见面那次，我就有预感你俩一定会在一起，终于呀！”
　　原遇安脸上带着笑，“我也没想到。”

　　“安安，一定要幸福！”突然，陆菡很认真地说道。
　　原遇安看着好友，重重地点了头。

　　徐寄遥回来时，除了一杯热水，他还又拿了一块草莓蛋糕。
　　“饿的话先吃点垫垫。”
　　原遇安点了点头。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甜的了，这会儿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徐寄遥和陆菡继续谈事，她则在一边默默地吃起了蛋糕。
　　草莓蛋糕有些太甜，她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不喜欢吃吗？”徐寄遥问道。
　　“不是，就是有点太甜，有点腻。”
　　徐寄遥直接就着她的勺子吃了一口，“嗯，是挺甜的。”

　　陆菡的表情微微发生变化，她是见识过徐寄遥的洁癖的，就连喝咖啡他都自己准备了一个杯子，但眼下他脸上并无一丝嫌弃，相反很享受。
　　显然，原遇安并在他的洁癖范围内。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不知何时已停了，地面上湿漉漉的，往日繁华的老街难得地安静了下来，看起来倒是比平时增添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原遇安待得无聊，于是拿着相机走上了老街。

　　她走后没多久，陆菡这边的事情就讲完了，徐寄遥也不打算多待，站起身就准备走。
　　“老板。”陆菡突然叫住了他，脸上的神情格外严肃，“遇安和你在一起，我挺开心的，我能看出来你是真的喜欢她。她别看她一个人好像过得很好，但其实她挺没安全感的，特别看中感情。虽然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冒犯，但是作为她的朋友，我还是想说你一定要对遇安好，如果欺负她，我肯定第一个不愿意。”
　　陆菡一口气说完，连一个停顿都没有。
　　徐寄遥默默给她递了点水，“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不愿意的机会的。”
　　说完，扭头离开了咖啡馆。

　　他是在老街中间的桥上找到原遇安的，她正在拿着相机给一对情侣拍照。
　　因为是临时决定出来，她穿得很随意，一件大T加牛仔短裤，还罕见地扎了个高马尾。此刻，随着走动的动作，头发来回晃动，看起来像个活力四射的大学生。

　　那对情侣站得位置有点偏，她摆摆手，对方理解错又往更偏的地方站，她直接跑上前把俩人拉到正确位置，然后又跑回来拍照。

　　徐寄遥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不自觉弯了嘴角。

　　照片拍完，原遇安把相机还了回去。
　　女生看完照片，一个劲地夸她，“哇，小姐姐你拍得好好看！你是摄影师吗？”
　　“不是，偶尔拍拍。”
　　“厉害，你也是来旅游的吗？”
　　“不是，我家在这边。”
　　“哇，好羡慕。”女生有些自来熟，她往原遇安身后看了一眼，一脸神秘地说道，“你身后有个帅哥一直在看你呦。”

　　原遇安立刻扭头，看到了徐寄遥。
　　她笑了下，对着女生说道，“他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