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依如初见》晗依一现

20、第九章 夜宴（上）

　　轩京的大街上一片繁华，韩依和轩辕若瑶并肩走在街上，看着路边各种各样的东西，若瑶显得很兴奋，明明比韩依大的年龄，却偏偏看上去韩依更像是姐姐。
　　“你说，我们这样出来，爹爹会不会不高兴啊？”
　　“姐姐放心吧，我和义父说过了，义父不会责怪的。”
　　“哈哈，这就好，我好久没有出来玩了，在舅舅家虽然也算得上是半个小姐，可是到底不是自己家里的，我也不敢太造次，现在好了，我回家了，还多了你这个妹妹，这样真好！”
　　“姐姐…”
　　“你看，”轩辕若瑶忽然又是一阵兴奋，紧紧地抓住了韩依的胳膊，“冰糖葫芦耶，咱们去买冰糖葫芦吃吧。”
　　“好！”韩依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到最近的摊子前买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轩辕若瑶。
　　“怎么只买了一串呢，你不吃吗？”轩辕若瑶疑惑地问。
　　韩依笑着摇了摇头，“你吃就好了。”
　　轩辕若瑶的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便将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递到韩依嘴边，“来，试试嘛。”
　　韩依迟疑了，在她的记忆里没有冰糖葫芦这东西，义父虽然疼她，却不是用这种方式，她从来没吃过冰糖葫芦。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吗？”
　　“不是，我…没吃过。”
　　“哈哈，原来是这样哦，很好吃的，相信我。来，尝一下。”轩辕若瑶再次将冰糖葫芦递到韩依的嘴边。
　　韩依微微皱了皱眉，生硬地张开嘴咬下一颗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马上在嘴里晕开。这是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哪里吃过，就像轩辕煜，好像在哪里见过，想起轩辕煜，韩依愣住了，怎么又想起他了呢？
　　“瑶儿？”前方忽然传来了时时萦绕在心头的声音，韩依抬头看到来人正是自己刚刚在想的人，心里一窒，将目光转向别处。
　　“小皇叔！您怎么在这儿？”很显然，轩辕若瑶对这个皇叔是很喜爱的。
　　“难道瑶儿可以来逛街，小皇叔我就不能来了？”
　　“当然可以了，只是瑶儿没想到能遇上小皇叔，瑶儿回家已有一两月了，一直想去看望小皇叔，可是父王说我刚回家，先在家里休息一阵，他已经和皇上说过了，皇上说我多年未见父王，让我先在家里父女团聚一阵，再进宫陪陪皇祖母和皇后娘娘。”
　　“如此也好，这些年瑶儿寄人篱下，定是吃了不少苦，小皇叔真的很心疼。”轩辕煜对轩辕若瑶说着，可眼睛却睨视着韩依，韩依的视线仍不在他的身上，轩辕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她正怔怔地看着路边的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好吃吗？”轩辕煜问，眼睛还停留在韩依身上，也不知这话是问谁的。
　　此时的轩辕若瑶再笨也看出端倪，她看了看她的小皇叔，又看看她的韩依妹妹，再看了看他的小皇叔，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不太寻常，冷冷的，可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存。一时之间，轩辕若瑶竟忘了回答，气氛就这样冷了下去，三个人干站着，一个瞪着一个。过了许久，终于有个声音打破了这种怪异的静谧。
　　“阿煜，这个怎么样？”只见紫葵怀里抱着一匹浅灰的的布，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这颜色不错吧，没见过你穿这种颜色的，试试这…”下面的话被紫葵咽了回去，因为她也看见韩依了，韩依还是偏着头，好像其他人于她都是空气，她专注地看着冰糖葫芦，一直在试图搜索有关冰糖葫芦的任何记忆。
　　“紫葵，你挑好了？”还是轩辕煜先回过神来，他笑着接过紫葵手里的布匹，“好啊，就这颜色吧，可是你要亲自做，我才穿哦。”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紫葵瞪了一眼轩辕煜，再看看韩依，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小皇叔，这位是？”
　　“呵呵，瑶儿还小，不会懂得的。”
　　“这么神秘，不会是未来的小皇嫂吧？”轩辕若瑶开起玩笑来。
　　“这个嘛…”轩辕煜故意卖着关子，他很满意地看到韩依的脸变了变。“你日后就知道了。对了，过几日，太子就要回朝，皇上备下宴席为出尘国公主接风洗尘，想必到时瑶儿也会去吧？”
　　“那是自然啊，瑶儿最爱热闹了。韩依妹妹也会去的，小皇叔，现在的爹爹真的变了很多，对瑶儿很好，又多了韩依妹妹和我一起，瑶儿真的很高兴！”
　　“嗯，高兴就好！时候不早了，小皇叔还有事要办，你们慢慢逛吧。”
　　“哦，好，那瑶儿改日再去看望小皇叔吧。”
　　“呵呵，好啊！”轩辕煜笑着拉着紫葵的手转身走了，刚转身，紫葵的脸就变了，咬着牙一副恨不得咬死人的样子。
　　“你这是干嘛，硬的不行，来软的了是吧？那也别找我啊，以后我不是要被打死？”
　　轩辕煜嘻嘻笑着，低声说道：“怎么会呢？还要感激你自我牺牲的精神呢。”
　　韩依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敢让轩辕若瑶看了出来。轩辕若瑶笑地贼兮兮的，为自己窥探到了轩辕煜的秘密而感到兴奋。

　　一轮明月闲闲地挂在空中，一层薄薄的浮云环绕在旁，月色变得朦胧起来，就连水面也泛起了银色的水雾，隐隐约约地倒映着岸上的情景。沿岸的小路上熙熙攘攘地挂着红色的灯笼，几名侍女匆匆忙忙地在小路上穿梭着，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食物。远处，传来一阵鼓声，由远及近，由弱变强，像是草原上凯旋而归的军队，骑着马，哒哒地从部落前经过，人们纷纷出来迎接，军民欢作一团。渐渐地，鼓声变得微弱起来，虚无缥缈的好似从边际传来，士兵们骑着马远去了，马蹄声徐徐消逝，部落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红衣女子手持长长的红绸，随着她的挥动，红绸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如同一把鼓槌，不停地撞击着四周的鼓。当马蹄声完全消失的时候，红衣女子手里的长绸也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机般地瘫软在地上。
　　“哈哈哈！”轩辕逸爽朗一笑，带头鼓起了掌，群臣们这才从惊叹中回过神来，跟着拍手叫好，一时之间，场面十分热闹。
　　“好！出尘公主果然气质出尘，今日真是叫朕大开眼界，哈哈！”
　　红衣女子收起长绸，揭下掩在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极为精致的容颜，黛眉如柳，褐瞳剪水，素齿朱唇，只见她粲然一笑，朝着舞台正对面那一抹明黄恭敬地行了出尘国的大礼。
　　“谢皇上夸奖，桑亚只是抛砖引玉，不足挂齿，想必皇上为桑亚准备的节目才真真叫人叹为观止。”
　　“呵呵，好一张伶牙利嘴。春儿、秋儿，公主的话可听得清楚了？”
　　春儿和秋儿赶忙向前一步，向轩辕逸行了一礼，齐声说道：“是，春儿（秋儿）明白。”说着，两人莲步轻移，走至舞台中间，又朝着桑亚福了福身，“献丑了。”
　　桑亚对着她们点了点头，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她的对面坐着轩辕煜，从一开始到现在，此人的目光时不时地停留在轩辕浩身边的那一抹淡黄色的身影。桑亚心有所悟，想起她的阿夏，不禁苦笑，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杯酒，捧起便喝。
　　不知什么时候，春儿和秋儿已经准备就绪，她们两个是双生姊妹花，长得水灵，擅长乐器。她们身着白色抹胸，外罩浅绿束腰罗裙，一人手握一把琴，一人手持一支箫，一时之间也不知谁是春儿谁是秋儿。握琴那人叮咚一声勾起一根弦，接着持箫之人将箫放于嘴边，两人便开始和凑起来，先是低低的箫声，琴声附之，接着箫声愈高，琴声也愈高，交织叠加，起起伏伏，让人意犹未尽。蓦地，箫声突止，换之以笛子，吹了一阵，琴声渐低，隐隐有琵琶声传出，在短短的半柱香内，春儿和秋儿各自换了十种乐器演奏着不同的曲子。
　　桑亚虽贵为公主，可对于轩辕国的文化确是真的喜欢，她沉醉其中，也顾不得再注意对面的轩辕煜了。轩辕煜看着不远处的韩依，今天的她显得格外的好看，一身淡黄的束腰长裙，外披白色罩衫，一头乌黑青丝松松地挽着，别着一朵紫色蝴蝶，她静静地坐在轩辕浩的身边，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轩辕煜又转过头看看子一的方向，却见子一也正歪头看着韩依的一举一动，比起他来，更是无所顾忌。他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却见桑亚正看着他，对着桑亚惨淡一笑，捧起酒杯一饮而尽，桑亚也笑了，举起酒杯回敬轩辕煜一杯。
　　韩依顶着两束炽烈的目光，觉得如坐针毡，却不敢破坏众人的兴致，只好假装聚精会神地看着表演，待表演进入尾声，她才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那两束目光的投放者，子一此时已经收回目光，正怔怔地看着某处，韩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瞧见轩辕煜正和出尘国的公主你来我往地相互敬着酒，两人的脸上还时不时地漾着笑容。韩依看着看着，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感受，有些失落，又有些气愤，她再看看子一，却看见子一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她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春儿和秋儿的表演。
　　此时，春儿和秋儿一人拿着树叶在嘴边吹着，一人低低地吟唱着，絮絮叨叨，若有似无的声音配上树叶宛转悠扬的声调，让人仿佛置身鸟语花香的林间。直至乐声渐渐消失，众人皆还沉浸在各自的幻想中，台上台下一时之间寂静无比。
　　“啪、啪、啪”，桑亚拍起了手掌，接着，台下响声一片。
　　“皇上，桑亚服了，她们的表演太精彩了！桑亚想敬她们一杯，不知皇上答不答应？”
　　“能得到公主的赞赏就已是她们莫大的福气，怎敢让公主向她们敬酒。春儿、秋儿，还不快来像公主敬酒。”
　　“是！”春儿和秋儿乖顺地将摆在酒盘里的空酒杯倒满酒，捧着酒杯走至桑亚的桌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春儿（秋儿）敬公主一杯。”
　　桑亚接过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不知两位姐姐师承何人，能否告知桑亚，桑亚也想拜师学艺去。”
　　“公主说笑了，春儿和秋儿只是雕虫小技，不曾师承何人，是紫葵姐姐闲余之时曾指点一二。”春儿和秋儿中的一个回答着。
　　“那能否请两位姐姐告诉桑亚你们口中的紫葵姐姐是谁？”桑亚表示好奇。
　　“紫葵姐姐我们家公子的朋友。”
　　“你们家公子？”
　　“是的，我们家主子，皇上的十七弟，燕王殿下。”
　　“原来如此。”桑亚点点头，心里开始盘算着燕王爷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