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
-
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夏日的蝉鸣伴随着炎风吹拂在脸颊上，安如黛的脸上已经泌出了丝丝薄汗，身上的白裙在风中飞舞，手中的遮阳伞也挡不住烈阳的温度，她素来不喜夏日，如今这情形惹得她更加厌烦。
A市的墓园是十年前刚修建起来的，墓园完成后安如黛就掏了大笔的钱在墓园买了四块地，而后亲自操持着把自己的父母移墓在此，此后往往每周都会来墓园里一待就是一天。
“爸爸妈妈，我又来看你们了，这周公司忙，不能陪你们很久了。”
“我在这里一切都好，把自己喂养的白白胖胖的，安安也在我身边陪着我，不过再过段日子她就不在啦，因为她要嫁人啦。”安如黛将手中的郁金香放在墓碑前又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就像擦拭着父母的脸庞。
“那丫头啊，前几天还和我唠叨呢，说让我也快点找个人嫁了，还拿您们压我呢，说如果你们在肯定希望我看见我结婚生子，可是爸爸妈妈，我好像忘不了那个人了，每每做梦都能看见他的影子，我如果一辈子不结婚生子，等我死了爸爸妈妈你们不会怪我的对嘛？”
说着安如黛眼光撇向了旁边另一块紧紧挨着她父母的墓碑，照片上是一位年轻阳光的少年，眼神清澈笑容灿烂。
安如黛就这样靠着父母的墓碑望着那位少年的碑沉沉的睡过去，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又看见了那个少年，明媚阳光，成为她在少年时代的救赎。
巷子深处，三五孩童围着一个小姑娘指着她说，“坏蛋坏蛋，你爸爸是个坏蛋。”
“不是，我爸爸不是坏蛋！”那位蹲在地上的小姑娘粉色的裙子已经沾上了泥土却还是大声辩解着。
“就是，如果你爸爸不是坏蛋为什么他会被警察叔叔抓走呢？”孩童中间有个小姑娘是个伶牙俐齿的，住在大院里的街坊领居都喜欢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爸爸不是坏蛋。”说着蹲在地上的小姑娘放声哭出来，嘴里还一直嘟囔着自己的爸爸不是坏蛋。
“你们干什么？”
蹲在地上的安如黛听见有人过来，然后围着她的那群小朋友就灰溜溜的走了。
“你没事吧？”那是安如黛第一次看见这个男孩，他朝自己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又给她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然后正经的说，“我叫顾音尘，你叫什么？”
“安如黛。”
顾音尘看着眼前的人，右眼角有颗小小的泪痣，鼻缘处还有一颗若隐若现的朱砂痣，哭红的脸颊和眼睛周围的皮肤与那颗红色小痣融为一体，美极了。
安如黛被顾音尘牵着手送回家的时候眼睛还肿的像个小核挑，里面还有没擦干的眼泪，顾音尘抬手给她擦了擦没擦干净的泪水，“好了，回家吧。”
安如黛就这样看着那个人离开，直到安母出来找人看见她一个人站在门外呆呆的看着街道，“黛黛，怎么到家了不进去呀？”
“妈妈，我刚才看见一只猫猫，然后它走了。”安如黛牵起安母的手，跟着她走进屋里，还没进屋就闻着饭菜的香味传进鼻腔，“妈妈，我们今天吃什么呀？”
“今天吃小白菜和小排骨。”安母看着安如黛裙摆的泥土，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情绪。
“哇~有小排骨。”
“黛黛今天在学校开不开心呀？”安母为安如黛夹了一块排骨开心的问她。
“开心，今天老师教我们做了小青蛙，妈妈我拿给你看。”说完安如黛就跳下自己的小凳子跑到书包旁去拿今天做的小青蛙。
安母看着弯腰在招小青蛙的女儿，明明眼睛已经肿的像个核桃还要宽慰自己的心，不禁眼泪也慢慢涌出来在眼眶打着转儿。
“妈妈，你看！”安如黛捧着小青蛙给安母看，“妈妈，你怎么了？不哭不哭，黛黛给你吹吹。”
“妈妈没哭，妈妈是刚才有沙子进眼睛里面了。”安母擦掉了眼中的泪水，“哇，这是我们黛黛做的小青蛙呀，这么漂亮！”
“对呀，老师说黛黛的小青蛙是最好看的。妈妈，这个小青蛙送给你。”安如黛捧着青蛙递到安母面前。
“好呀，那妈妈一定要给她做个很漂亮的房子让它开开心心的住在里面。”安母笑着接下青蛙轻轻地把它放在一个空空的首饰盒里。
放完青蛙安母回到餐桌前准备吃饭刚巧有人来敲门，安如黛又从自己的小凳子上跳下来，嘴里还说着她去开门，不一会儿安如黛惊恐的跑到安母身后，眼睛里又混混挂了些泪珠。
“怎么了，黛黛？”安母看见女儿这样心中好奇蹲下身问她。可安如黛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门口。
“黛黛，别害怕，”安母听见声音回头才看见进屋的许父许母，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和安如黛一般大的女孩子，“安安是来和你道歉的，刚才我和叔叔已经很严厉的批评了安安，安安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特意来给你道歉，别害怕。”
“嫂子，对不起啊，是我们没教育好孩子，实在是对不住，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见大哥的事今天叫了几个小孩子一起把黛黛堵在巷子口了，实在是对不住。”许父弯着腰语气轻轻地很诚挚。
“没事，黛黛都没和我提起这件事，想来是不放在心上的，小孩子之间开玩笑哪里值当专程过来道个歉呢。”安母虽然嘴上说着没事，眼神却一点都没分给对面的一家三口，只是静静的安抚着安如黛的情绪。
安父的事情在安母心中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她知道那些事情绝对不可能是安父所为，虽然种种证据都指向安父，可她仍旧不愿意相信。安父安母是从学生的时代的爱恋走向婚姻，结婚多年相扶扶持打拼好不容易生活渐渐好起来，能顿顿吃上肉又生下了安如黛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以她对安父的了解，安父绝对不可能做出那些事。
可三人成虎，清白之躯也难抵别人肮脏的吐沫星子。原本安母认为安如黛哭是因为今天在学校功课太难还想着等晚饭过后询问一下情况，谁承想始作俑者这么快就上门来还是因为安父的事情在背后嚼舌根，拿她心头的刺扎她攻击她的孩子，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听着这话许父许母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安母拿出手帕温柔的给安如黛擦眼泪和脸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许安安！”最终这场沉默由许母一声温怒低吼结束，“给黛黛道歉，爸爸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在外面听了些胡言乱语的东西就带着小朋友去欺负黛黛，以后长大了还不是要去杀人了？”
安如黛打量着那个叫许安安的女孩子，就是下午说自己的爸爸是坏蛋的那个，她很漂亮，皮肤白白的，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垂在肩膀处，被她妈妈一吼眼睛里都是委屈，还有一些惊魂未定，像是被刚才许母的声音吓到。
“黛黛，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说你了。”许安安哭着走过来拉起安如黛的手就是一顿哭，嘴里还念念有词，“我错了，对不起黛黛。”
安如黛被她哭得动静吓了一跳，愣愣的靠在安母怀里，任由许安安拉着自己的手哭，良久才回神安慰她，“别哭了，我不怪你了。”
上一秒还在哭得梨花带雨的许安安听见安如黛说不怪她立马露出了笑脸，还扑到安如黛怀里，差点将安母扑到在地上，“黛黛，你放心，如果以后还有谁敢说你我第一个站出来骂他们。”
安如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劲劲儿的，说出来的话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就连那时的安母都没想到在多年以后当这件事再次成为别人攻击安如黛的利刃时是这个叫做许安安的姑娘带着盾将自己的女儿护的严严实实，也是这家人在多年后成为安如黛的第二个除她和安父外的亲人。
星星点缀着漆黑的夜晚，许安安缠着要安如黛和她一起去院子里抓萤火虫看星星，纵使安母心里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孩子可还是不能在许父许母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后又耿耿的站在台阶上不愿意下来，于是就带着张凳子坐在门口手中摇着蒲扇纳凉。
安母看着院子里玩耍的两个女孩，小小的脸上都已经是大汗淋漓衣服也快被汗水浸湿了可是脸上还是挂着笑，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热。安如黛的玩伴少，从前是性子使然，哪怕是院子里有人找他一起玩耍她也胆小怕事不敢去，往后就是安父出了事，院里的人好像都在躲着他们就更加没有人愿意陪着安如黛玩儿，导致她每天一放学就是回家写作业，写完作业就是看看课外书到点就睡觉，安母倒是很愿意她像今天这样无忧无虑的笑，不必读那些初中生都读不懂的书本经典。这样一想，许家的那个丫头好像都不怎么讨厌了。
“黛黛，起床了嘿，回神了！”
安如黛睁开眼，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许安安，头发随意挽在脑后，明黄色的长裙在她身上呈现出大气明亮，她还像小时候那样，阳光灿烂、永远脸上挂着笑，活脱脱像一支盛开的向日葵。
“怎么了？”安如黛带着困意询问她。
“还怎么了？”许安安一把将安如黛从地上捞起来，“你忘了，白玉岚说过的那个亲戚，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来祭拜完叔叔阿姨就和人见见的吗？”
“你倒好，忘了这件事情不说，居然自己先来祭拜叔叔阿姨，还不叫上我，今天是我看在叔叔阿姨的面子上不打你，再有下次我一定让你屁股开花！”
许安安说的话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无忧，有时候安如黛也会感慨，年少时有自己的父母疼爱、长大成人后又有白玉岚这样的男朋友宠着、被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比自己还小了几个月却总是想给自己撑起一片天，像个小大人。
“好~安安公主，下次奴婢一定不会再犯啦，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嘛~”安如黛抱着许安安的手臂撒娇，拿捏了许安安就吃这一套，从小到大，百试百灵。
“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儿上我今天就先饶了你....”
她们从少年墓前走过，可许安安却没分一个眼神给那块碑。
许安安话还没说完，就看出这个小鬼头下一句就要让自己别拉她去相亲了，立马开口拒绝道:“一码归一码，安如黛！我告诉你，今天这个白玉琛你不见也要见！”
安如黛眼见着许安安说出这话，可偏偏自己还不能说不，她现在是真的希望下台阶的时候扭伤脚，至少就可以躲过今天的相亲。
“黛黛，我知道你和他之间的事情，可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才不能让他连人死了都还要耽误你一辈子，他的家庭甚至他本来就耽误了你，我希望你也放下过去，你才二十七八，你还有大把人生要过，难道就因为一个男人断送吗？”
是啊，人生多长啊，她才二十七八，过去的种种都已成为过往，难道真的要让往后的余生都成为遗憾吗？
这么想着，稀里糊涂的就被许安安驱车带到了市区一家咖啡厅，在靠窗的一张四人座上，已经有两名男子坐在凳子上，喝着咖啡翻阅杂志。
背对着门口的男人安如黛认识，那是自己在高中认识的朋友，大学时候因为和许安安同一专业同一个班确定了恋爱关系，对面那个男生和白玉岚眉眼有些像，只是白玉岚的眉眼会更柔和点，大概是因为谈恋爱的缘故，他和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不一样了。
许安安牵着安如黛奔过去，一把扑进白玉岚怀里，脸上笑容灿灿、眼里是抹不掉的爱意。
“累不累？”白玉岚开口询问她，还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方丝巾为她擦拭着汗水。
“不累，我们去逛街吧，”说着许安安拼命朝着白玉岚眨眼睛，又转过身和安如黛、白玉琛介绍着他们认识，“那....剩下的你们俩聊，我和玉岚先去逛街啦~”
许安安说完还回头抛了个媚眼。
安如黛看着那两夫妻明晃晃的卖她，竟然有些许无语，可又不能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位肇事人逃离现场。
交友不慎啊。
“你好，安小姐，喝点什么？”白玉琛的声音很好听，清冷低沉，和他的长相如出一辙，不过一句平常话语从他嘴里流出来也是能感觉到温柔动人的。
“美式就好，谢谢。”
“我听我嫂子说，安小姐是在A大读的大学是么？”
安如黛搅了搅手中的美式，“是啊，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了，现在A大已经变了很多。”
“哈哈，有时候缘分莫过如此呢，我也是在A大上的学，当时我还参加了一个社团，社团的名字叫做’玉兰花开’。”白玉琛低笑一下，继续翻阅着手中的杂志。
“是吗？我也在那个社团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呀？”安如黛反问他。
“大概，安小姐过于耀眼，没有注意到我。”
“白先生真幽默，叫我名字吧，安小姐听着有些别扭。”
“在上学时就听说学校有两位神仙般标志的人物，一位现在在我哥手里，另一位此刻就坐在我面前。”
“不过，说来或许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问问，当初和你一起的那位师哥....”白玉琛斟酌这开口，又适时的闭嘴。
白家在A市如今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今天白玉琛违背了父母从小的礼仪教养，在别人陈年旧事上重提一次如同在别人伤口上撒了把盐，如果白父白母知道必定又是一顿教育。
“你说的是顾音尘吧.....”
“....”
白玉琛从来没想过当安如黛再次提起那个人的时候能这么平淡，仿佛那个人只是人生匆匆的过客。
“他去世了，在我们大学毕业的第二年，他长眠于夏日....”安如黛平静的提起那个人，像一汪死水，仿佛再也泛不起任何一点涟漪。
“可以和我讲讲你和他的故事吗？”
她第二次见到他，是在一星期后的课堂上。那天，班主任从门口领进来一个同龄的孩子，让他在同学面前做自我介绍，起初安如黛对这个刚来的同学兴致缺缺，直到上面的人开口，“大家好，我叫顾音尘，希望以后能和大家成为朋友。”
后来班主任说让他坐在安如黛身边，从那天起他们成为了同桌。他还像那天下午一样，和她说，我叫顾音尘，是你同桌。然后冲她做了一个鬼脸，逗得安如黛嘻嘻的笑。
从那天起安如黛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顾音尘了。
在安如黛的世界里，从前她一个人上学一个人下学回家，偶尔在路上会遇见一两只小猫咪，她就会把自己的零食分给小猫吃，然后小猫不知道是为了感谢她还是想继续吃到小零食会一直跟着安如黛直到巷子口;往后的日子，好像有些不同，先是许安安的出现，她每天都会在校门口等着安如黛出校门然后挽着她的手臂两个人一路走回家，身后还不远不近的跟着顾音尘.....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淡且美好。
转而又是一夏，这一年他们三个迈入高中的门，安如黛和许安安出落的亭亭玉立、温婉大方，宽松的蓝色校服工整的穿在身上，两人都扎着高马尾从背后看就像一对双胞胎，但顾音尘从来没有弄错过安如黛的背影，而顾音尘呢，校服随意穿在身上，纽扣也剩下两颗没系上，丝丝痞气在身上挥之不去。
“黛黛，来，坐在我边上。”许安安看着门口的安如黛挥手叫她。
“不行！”顾音尘出口打断了安如黛准备说好的话，还一把抓着她的手拉着她就坐在了许安安的后排，“这是我同桌，你重新找一个去，别跟哥抢人啊。”
“你....”
“同学们，安静一下，”就在许安安刚想跳起来骂顾音尘的时候班主任走进了教室，这下想骂骂不了人，就算安如黛想坐过去也来不及了，“欢迎各位同学来到A市高中，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姓戚，以后三年的高中生活....”
“又是这套开场白，A市的中学老师什么时候能换一种开场白啊。”许安安听着戚绒绒的开场白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A市第一中学，什么都好，教学质量一流、环境一流、学习氛围一流，可就是每个新学期、每个新老师的开场白一直都是在这么几句话，初中三年听下来许安安都能猜出来这位戚老师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嘻嘻，”许安安的叫苦连天逗笑了坐在她后排的安如黛，安如黛用笔戳了戳许安安的后背，“好好听，别抱怨啦、”
“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日子和睦相处、好好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许安安的这句话还没说完台上的戚绒绒已经开始了重复着许安安的话。
戚绒绒说罢，许安安就冲安如黛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这么说来，嫂子和安小姐、还有那位学长是青梅竹马？”
A市江边的夜晚吹来阵阵凉风，把白天的燥热带走留下丝丝凉意，白玉琛询问她并脱下外套罩住有些打颤的安如黛。
“谢谢，”安如黛拢了拢衣服，“是啊，那时候很开心，我也很幸福，有闺蜜、有喜欢的人，有妈妈。有他们陪在我身边好像遇见任何事情我都不害怕。如果可以，我希望时间倒流回到那时候。”
可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如果，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就像这江水，义无反顾的向前流，从来不会因为谁而停留下来，也没有因为谁倒退回起点，
“安小姐，很喜欢他？”白玉琛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沙哑。
安如黛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作答。是喜欢么，那爸爸所承受的那些痛苦算什么，妈妈吃过的苦算什么，如果是不喜欢，那自己和他经历的那些算什么，过去的种种都已经不重要了么？或许这个问题只能用恨他来回答吧。
可是爱之深恨之切，当人已经故去活着的人到底是应该爱他还是恨他，又或者放下过去种种继续生活下去?安如黛不清楚，自己所坚持的到底是爱还是恨。
“后来呢？”
“后来，我记得A市一中和省一中有一场篮球赛，他是主力军....”
“本次的篮球赛就是一场和省一中的同学进行的一场友谊赛，大家尽力就好，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哈~”戚绒绒在比赛开始前还和本校同学念叨着尽力就行，可顾音尘偏是个倔强的，非要拿到第一，在场上拼了命似的进攻与防守。
一场下来，省一中的和本校老师看见顾音尘这拼命的劲都吓了一跳，中场休息时顾音尘满场子找安如黛的身影，她说过的在他休息的时候一定会给他送水的。
她说的一句话就让他在篮球场上找了她很久，但他找了很久都没看见她的身影，最后实在是口渴的厉害随便接了一瓶水喝下去又冲了冲头降下了温度这才舒服些，就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引得周边不少女孩子尖叫。
少年意气风发，结实的二头肌上淌着汗水混着矿泉水一直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顾音尘长得不差，在学校是公认的校草级别的人物之一，吸引女孩子并不稀奇。
“哟，黛黛快看，孔雀开屏了。”
顾音尘听见人群中一水的赞美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阴阳怪气，转过身就看见许安安和安如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人群后面，彼时安如黛身后手中的水还往外冒着冷气。
“黛黛，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
顾音尘忙不丁的解释，只是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没事，我本来也忘了准备水，你有水喝就好。”
安如黛收敛了眼中的情绪冲他笑了笑，温柔如从前，“比赛快开始了，上场吧。”
安如黛话音刚落裁判那边就吹了哨，硬生生将顾音尘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直到临死那句话他依旧没能问出口。
多年后的安如黛想起来或许当初阴差阳错的没将水送出去也许是天命使然，命运弄人。
“没心没肺的东西，都不值得你专程跑这么远去给他买水。”许安安恨恨的看着顾音尘的背影不满的说。
“没事，安安。”安如黛脸上挂着笑，柔声道。
“什么没事啊，”许安安生气的说她没出息，“明明你都已经去超市给他买水了，他多等你一下会死啊。”
安如黛笑了笑，没回答她。
-
“黛黛，吃棒棒糖吗？”学校超市为了方便住宿生活方便，基本上的生活品和零食小吃一应俱全，许安安向来喜欢吃甜食每次来超市都必不可少要买支棒棒糖含在嘴里。
“我不吃了，你吃吧。”
许安安应了一声拿了支棒棒糖和安如黛排在了队伍后面，由于体育馆旁的超市今日歇业的缘故，教学楼这边的超市人满为患，排队结账的队伍就已经排到了第二个货架。
“如黛，”结完账安如黛刚走出超市就遇到戚绒绒，“如黛，下个月学校五四晚会年级组要出一个人做主持人，但是这次情况特殊，今年的五四是和省一中共同举办，那边也会出一个主持人，今年就是只有两个主持人，主任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接下这个主持人，但是最主要的还是看你自己愿不愿意。”
“我没问题，戚老师。”
“好，那我就告诉主任，。行，没事了，你们去吧。”
“老师再见。”安如黛和许安安礼貌的道了别，往体育馆方向赶去。
“黛黛，你太厉害了，”许安安兴奋的摇着安如黛的手，嘴里还含着刚才在超市买的棒棒糖，“四年一次的联谊晚会，主持人都是选拔出来的，可今年居然直接定下你了，黛黛，我真的太高兴了。”
安如黛在高中双修播音与舞蹈特长，第一次去上播音课的时候就给老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仅仅是因为安如黛外貌出挑更是因为她的声音，像山中涓涓流水，空灵柔秒。
两人说说笑笑的赶到体育馆，安如黛被阳光□□育馆的阴影笼罩着，但她一眼就看见了在阳光下的身影，高挑笔挺、矿泉水从瓶口涌出落在他的发丝和手臂上，少年未沾水的发丝在阳光下发着光，大概是气温过高的原因少年的脖子微微泛红，面前还站着一个眼眸中带着娇羞的女生。
良久，安如黛听见许安安嘲讽了一句，下意识的收起手中的水，走向少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