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七章 初见女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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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曦回来的第二天陈金靖就回到了陈宅。所以，乔曦用过午饭后就开始梳洗打扮，为晚上的大宴做准备。大宴是陈家的大事，不光本家人，陈氏的宗族亲戚，甚至一些有头有脸的临州名流都会被请来，这种场合自是不能马虎。
等乔曦梳好头，汤嬷嬷走了进来。
“小姐，夫人说，让您晚上跟着二少夫人一起过去。”
闻言，乔曦明白了陈云珠的安排。大宴上，除了当家主母和贵客，其余女眷一般不上主桌。虽然她身份摆在那里，但是待字闺中，还是跟着春怜意不要太惹眼的好。
至于春怜意，乔曦倒是许久没见了。本来这热情好客的二少夫人是要帮忙武明珠的后事的，但是后来身体身体不适，陈云珠便叫人休息去了，而这一休息就是小半个月。
今日乔曦再见春怜意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原来，陈二少夫人怀孕了。
“让妹妹见笑了。”春怜意一身宽松的衣裙被一旁的嬷嬷扶着，一双笑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哪里哪里，姐姐这可是大事，妹妹在这里恭喜了。”乔曦笑道。
“妹妹来一趟临州，姐姐未能亲自招待，属实遗憾。”
乔曦摇摇头，直说身子要紧。这是春怜意的头一胎，于整个陈家可是大事。不过，这肚子明显还没起来，估计都不到三个月，此番打扮怕是要借着大宴的机会公之于众。
果然，宴席之上，陈金靖笑弯了腰。虽然大少陈胜尘也有孩子，但到底是妾生的，跟这正妻有的身孕始终差了些。众人见状，纷纷来恭喜二少陈醒尘。乔曦见着，不免偷偷看了一眼丁颖慧。昔日的才女依旧冷淡如菊，坐在那里默默地喝茶。
而在大宴之上，乔曦也第一次见到了陈金靖。这位陈家家主人逢喜事精神爽，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贤侄女，这一趟辛苦，在这临州可还习惯？”
“临州山好水美，小女很是喜欢。”乔曦答道。
陈金靖闻言点点头，看着眼前一身华服的娇人儿很是满意，随手唤来了陈墨尘。
“临州虽然山水秀丽，但这路修的却不怎么样，贤侄女要是不嫌弃，就让小儿为你带路。”
乔曦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深意，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拒绝，只能半推半就应了下来。一旁的陈墨尘倒是很高兴，他本来就对乔曦有些好感，自然不排斥这种安排。
是以，乔曦隔天下午出门时，陈墨尘的马就等在了一边。少年人一身便服，冲着眼前人笑了笑。
“听闻小姐今日要去赵记药铺，娘要我顺路去拿些养颜的茶。”
乔曦见着有些无奈，但左右她在临州也呆不了几日，就当跟博学多才的公子交个朋友吧。
“那有劳陈公子了。”
陈墨尘见人没拒绝，面露喜色，跟着乔曦的马车去了赵记药铺。
乔曦这次拜访特意跟赵四月约了时间。而她一下马车，没见到四月姐姐，倒是看着一个脸生妇人牵着年幼的赵秋露从远处走来。那妇人一副教书先生打扮，灰色布衣，束发戴冠。而一大一小还未走近，一阵窃窃私语声就传入乔曦耳中。
“这就是那个教书的女先生。”
“啧，完全是男人打扮。”
“老姑娘了，我听说她只教女娃。”
“真不知谁家敢把孩子给她教。”
“你可别说，人家还是大才女呢。”
“什么才女，没个男人照样不行。”
乔曦听到这眉头一皱，冷眼扫过街边闲聊的大爷老妇。虽然她不认识这位女先生，但这种闲话她是万万听不得。这时，跟在车后的陈墨尘下马走了过来，对着乔曦笑笑，高声道：“姑娘初到临州怕是有所不知，如今薛先生的画作可是一幅难求啊。”
乔曦闻言一脸惊讶地看向眼前人，陈墨尘冲她眨了眨眼，继续道：“薛先生去年做的《奔马图》得当今太后赏识，听说还要邀请人去上京呢。”
这下乔曦反应过来，原来来人竟是与丁颖慧并称临州双绝的薛念卿。当即，她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也大声应道：“原来这就是得到太后赏识的薛先生，小女今日真是有幸。”
“是啊，就连家父也对薛先生也是十分尊敬，让我多向先生学习呢。”
“原来陈金靖陈老爷也十分欣赏薛先生啊。”乔曦说得一字一顿，让周遭的人都听了个清楚。而此时薛念卿已经带着人走到了药铺门口，她看着赵秋露跑进去后，转身向乔曦一行人行礼致意，随后就离开了。
看着人坦荡离去的背影，乔曦对这位薛才女愈发欣赏起来。站在她身旁的陈墨尘见人看得“入迷”，忍不住打趣道：“时间不早了，赶紧进去吧。”
乔曦闻言点点头，转身看向陈墨尘，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陈三公子不一般啊。”
听着这声夸奖，陈墨尘一下红了脸，三两步蹿进了药铺。乔曦见人害羞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少年心性。
而一行人一进门，赵四月就满脸笑意迎了上来。她没想到陈墨尘也在，看着乔曦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她让伙计带陈三公子去偏厅休息，自己则带着乔曦进了上次的房间。
“小姐这几日可感觉好些？”赵四月边说边叫人提了壶龙井进来。
“喝了几副老板娘的药感觉好多了。”
赵四月闻言点点头。她也是这两天才得知这位小姐的身份，一想到眼前的娇人儿不远千里为师送终，她就由衷的感到敬佩。
“小姐还是要注意休息，清淡饮食。”
乔曦听着这叮嘱感到十分窝心。上次见面太过仓促，这次她打算好好同人聊聊天。趁着伙计去抓药的空隙，她率先开口道：“老板娘的店可是从前就开在这里？”
赵四月闻言笑笑，开口道：“也是后来搬过来的。”
“怪不得，家师曾来过临州，对小女说起过这北大街，好像当年荒凉得很。”
“当年确实，不过战乱结束后，一起都好了起来。”说着，赵四月就给乔曦重新添了茶。
乔曦谢过，浅浅喝了一口，夸赞道：“那老板娘和老板真有眼光。”
赵四月听后嘴角微微上扬。其实是秋娘独具慧眼，她只是做完了自己友人未完成的事。但这些话她没说出口，看向面前的上京小姐，笑道：“小姐过赞了，能选中这地方也是有些运气。”
乔曦听出了这话的客套，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僵硬。不过临近离别，她也顾不上这些，开口应道：“老板娘过谦了，说起来，那日得见老板也是一表人才。”
见人夸起周元，赵四月嘴角的笑意更盛。她当初意外救了跌入大河的他，没想到成就了一段良缘。可是一想到自己爱人的身份，她避重就轻道：“小姐说话真是好听，想必有不少公子倾慕。”
乔曦闻言笑笑，正要开口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随后伙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老板娘，陈三公子问，小姐病看的如何？”
闻言，乔曦才意识到她已经在房中赖了好一会儿。但她不想离开，低下头开始把玩手中的茶杯。
见人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赵四月应道：“小姐无碍，只是在了解些药理知识。”
听到这话，门外的小厮退了下去。
“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赵四月笑道。
乔曦面露尴尬，赶忙出言解释：“小女做客陈家，陈三公子只是略尽地主之谊。”
听罢，赵四月会心一笑，讲起了一些陈三公子的传闻，大都是少年仗义，深受女子喜爱之类的，乔曦听着也觉有趣，张口感叹了一句：“没想到老板娘对陈三公子印象如此之好。”
“说来也巧，他长得很像一个我的朋友。”
这话不免让乔曦想起了程若珩，她一时没忍住，问了一句：“什么样的朋友？”
赵四月闻言面色复杂，眼中似有说不出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微不足道的人罢了，小姐不必在意。”
这话意外戳中了乔曦的心坎儿，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一问很多余，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转而聊起了薛念卿。
“说起来，老板娘家的千金可是师从薛念卿薛才女？”
赵四月点点头，虽然秋露还小，但是周元很重视她的启蒙教育，早早就将人送去了薛先生身边。
“小姐有所不知，薛才女在临州被尊称为薛先生。”
乔曦闻言想起了薛念卿的装扮。大昭的女先生很少，她见过的几位大都如武夫人一般做妇人打扮，没有谁同薛先生一般是男子装束。
见乔曦没说话，赵四月又开口道：“薛先生专心治学，故作男子装扮。”
“原来是这样，是小女见识短浅了。”乔曦被人看透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
赵四月却和蔼地笑了。刚才在门前的那一幕她看在眼里，所以她愿意跟眼前人讲讲薛念卿，毕竟薛先生做的事儿常人是无法理解的。
“薛先生胸有大志，不愿为男女之情牵绊，街上难免有人说闲话。”
听罢，乔曦想起了自己的恩师，想必武明珠年轻时也是如此不易，她不禁抱怨了几句女子处世的艰难。
赵四月听后却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小姐认真道：“小姐还年少，有什么想做的去做便是，切莫踌躇不前被旁人左右。”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初见女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