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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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要强调的是，忒提亚是一个神明，哪怕她平日里总是和人类厮混，她也是一个神明。
深渊之女由神祇抚养了数万年之久，漫长的时光中她同样沾染上了神的坏毛病，傲慢又强势，只愿意在她想的时候垂怜人类。
德拉科·马尔福对忒提亚误解甚深，认为她柔弱可怜，除了因为学生时代忒提亚被困在鸦鸟的诅咒中确实虚弱之外，更主要的原因在于流星偏爱巫师。
爱让忒提亚心甘情愿地妥协。
在他们产生更大的分歧消磨掉这份爱意之前，女神很乐意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满足自己喜欢的人类。
一旦当忒提亚打定主意要留在美洲大陆，而唯一能劝诫流星的艾格尼斯站在女神这边时，小马尔福发现自己其实对她毫无办法。
权势也好魔法也好，巫师所引以为傲的东西都不能打动或者打败神祇，他只能被动地接受来自流星的通知。
德拉科·马尔福深吸一口气，将涌上心头的不甘与不满狠狠压下。
他们已有数月未见，隔着双面镜与猫头鹰的情话虽然动听但虚浮，他并不想在重逢的第一天就和忒提亚争吵。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德拉科竭力保持平静的语调，转身离开了客厅。
他走得很慢，于是有幸听到忒提亚语略带迷茫地问艾格尼斯：“他生气了？”
“怎么会。”艾格尼斯说道，语气云淡风轻：“小马尔福才不会生提尔的气。”
“你瞧，他是往二楼去的，甚至都没有说要离家出走。他不过是在愤怒自己的无能，希望你去哄他罢了。”
只要不是涉及到凯厄斯，艾格尼斯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
被戳穿心思的巫师冷哼一声，重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传到一楼引来神官的白眼。
忒提亚看看二楼，又看看艾格尼斯，女神被夹在两个人类中间左右为难，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
“亲爱的，去吧，只要你开心。”艾格尼斯放软了声音，善解人意地说道。
流星认真观察着神官的脸色，确认她不是在阴阳怪气，这才放下心来上了二楼。
……
目送忒提亚离开后，艾格尼斯从角落里捞出装死的刻耳柏洛斯，神官提起白狗的后颈皮将它拎到半空中。
失去管束胡吃海塞了几个月的地狱三头犬沉甸甸地往下坠，浑身重量集中在艾格尼斯捏着的那块皮肉上，它嘤嘤嘤地叫了起来：“好疼好疼，快放手，我的皮要被你扯坏了！”
艾格尼斯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它，“吃宵夜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爱惜皮囊，肥肉都从你的肚子里淌出来了。”
把刻耳柏洛斯放出来和忒提亚一起出门的时候，艾格尼斯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忒提亚太过单纯和自我，地狱三头犬又很会装模作样，不够驯服听话，必然会背着流星做点小动作。
但这些小动作里绝不应该包含一头猪！
才过去几个月的时间，这条狗就把自己吃得肥头大耳，要是剃掉它那身白毛扔进农场里，谁能分得清哪只是狗哪只是猪。
怪兽的体型和实力是呈正相关的，越庞大的躯体代表着它的实力就越雄厚，怪兽之主堤丰的真身遮天蔽日，人类在它面前就和一只蚂蚁差不多。
刻耳柏洛斯作为堤丰的子嗣本身就足够强悍，普通食物、即使是大量的人类灵魂都不能让它产生这样巨大的变化。
它到底吃了什么东西，以至于必须依靠膨胀躯体来存储多余的力量，连伪身都受到了影响？
艾格尼斯说道：“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刻尔，你说对吗？”
神官提着狗的手往上抬了抬，她将地狱三头犬拎到面前，白狗和人类拥有同样漆黑的瞳孔，里面盛放着一模一样的鄙视和虚伪。
“汪——”正有此意。
青铜人类双手抱起白色梗犬，转过头瞥了一眼地上的两只吸血鬼，说道：“我希望明天这个时候还能再次见到卡伦小姐。”
今天本该把他们的事情处理完，但凯厄斯的突然出现打断了艾格尼斯的表演，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爱丽丝的优先级被调到了后面。
“卡伦小姐应该会按时赴约吧？”她微笑着看向爱丽丝·卡伦，那笑容与面对忒提亚时截然不同，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爱丽丝勉强勾起嘴角：“当然，我一定会准时到达”。
如果说在第一次预见卡伦一家死于地狱三头犬之口时，爱丽丝还敢带着家人逃跑的话，那被刻耳柏洛斯戏耍了那么久之后，卡伦一家对于怪兽的恐惧已经刻进了他们腐朽的灵魂中。
刻耳柏洛斯不喜欢悲伤的哭嚎声，它在冥府听了太多太多年觉得乏味异常，但它习惯这个。
对于玩弄猎物榨取绝望这件事，地狱三头犬熟练得很。
猫是一种恶劣的生物，相比于其他动物，有时候它们的捕猎不是为了进食，只是在玩一场游戏。
它们会故意放走老鼠，然后重新开始追逐猎物，一直玩到老鼠精疲力尽，猎手才会大发慈悲咬断猎物喉管结束漫长的游戏。
刻耳柏洛斯虽然披着狗的外皮，却和猫一样喜欢这个游戏。
它明明有很多机会撕碎卡伦一家，忒提亚只是下令不许闹出大动静来，地狱三头犬有一万种方法叫吸血鬼死得悄无声息，仅仅只需要一缕来自地狱的火焰就足以将他们烧成灰烬。
但它总会在最后时刻放过卡伦——为了游戏的持续性。
可笑卡伦还以为是他们退得及时才保住了性命，不过是因为刻耳柏洛斯还没有玩腻罢了，生命力极其顽强不会被轻易玩死玩疯的吸血鬼是怪兽最近最喜欢的玩具。
经历过几次黑夜密林中的狩猎游戏之后，爱丽丝对刻耳柏洛斯产生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现在，她见到一向蛮横恐怖的怪物竟然乖乖地任由自己被艾格尼斯提溜着，哪怕艾格尼斯在她的感知中确实只是一个人类，爱丽丝也不敢小瞧她。
面对神官的邀约，吸血鬼不禁紧张起来，她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笑容，再次向艾格尼斯保证自己明天一定会按时上门。
“好孩子。”艾格尼斯有些满意她的识趣，轻轻拍了拍爱丽丝的脑袋。
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容易沟通的吸血鬼了，成为吸血鬼似乎带走了他们的脑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一个个都变得傲慢固执死板，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曾经的同类。
虽然艾格尼斯会在之后叫吸血鬼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可笑，不过不用浪费精力在教训蠢货上面总是令人愉快的。
神官单手抱着白狗，另一只手伸到爱丽丝面前，示意她拉着自己的手站起来。
爱丽丝其实并不需要艾格尼斯的搀扶。
从她和贾斯帕被带走到现在只是过了几个小时，时间太短，神官也好流星也好，就算是怪兽都还没对她们做什么，她并没有虚弱到需要一个人类来扶她的地步。
但她仍然顺从地将手放进艾格尼斯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不要伤到她，爱丽丝跟着神官的动作站了起来。
“期待明天的会面。”艾格尼斯冲她微笑，这次笑容里面多了一些真实，虽然它少得可怜。
……
刻耳柏洛斯被艾格尼斯抱在怀里，她们正在日暮中散步。
屋子被留给忒提亚和德拉科·马尔福，怪兽带着神官熟悉福克斯小镇的环境。
地狱三头犬突然叫了一声：“汪——”
它嗅到了一丝地下世界的味道，很淡很淡，几乎闻不到。
如果不是和艾格尼斯靠得极近，刻耳柏洛斯也不敢确定那是从神官身上散发出来的。
为什么她又沾上了死亡的味道！
“是的，我差点死了。”艾格尼斯回答它。
这是神官在尼格索斯宝库中滥用勒特泉水的后遗症。
死亡的阴影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即使她被塔纳特斯亲自赦免回魂，依然有一部分来自幽冥的气息残留。
所幸再过几天它就能彻底褪去了。
所以，“这不重要。”艾格尼斯说道。
“汪！”这很重要！
刻耳柏洛斯大叫了起来。
它能从冥府溜出来一直在人间逍遥，都是冥神暗地里放水，否则老早就被抓回去看门了。
倪克斯的子女占据了绝大多数地下世界的神格和神职，他们不能随意离开冥府，就将唯一可以自由出入的怪兽派了出来。
早些年，冥神希望它能找到深渊之女的弱点，好方便他们在忒提亚接管地下世界之后继续瓜分冥府权利，最好让忒提亚和塔尔塔洛斯一样只做名义上的主人。
后来艾格尼斯被狼人杀死，忒提亚发疯导致深渊暴动吞掉了好几个冥神，他们对于刻耳柏洛斯就只剩下一个要求——保护好忒提亚在意的人，保护好忒提亚。
大家都只能在冥府生活，谁也不想当深渊的肥料。
当初刻耳柏洛斯可是当着斯提克斯河的面与冥神立下誓言，要是被判定违约立刻就会被拖回冥府接受惩罚。
它还不想回去，人间棒极了，它一点也不想回到无聊的地下世界。
地狱三头犬神经兮兮地咬着前腿，觉得自己的毛都要愁得掉光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