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从树莓开始的提瓦特之旅》尚己

22、第 22 章

　　时汀瞬移到无妄坡时，人还有些懵。

　　守在一旁的胡桃率先打了招呼：“嗨，你好呀！”

　　“你好。”时汀回应道。

　　“小姑娘说，最后一个心愿是和她的琉璃袋姐姐告别。”胡桃笑道，“等会儿，她就要往生啦。”

　　时汀肚子里藏了一堆问题，此时全都先按下不提，跟着胡桃去往另一处神秘的异度空间。

　　稚嫩的夜叉幽灵正坐在不远处的阶梯上，眼瞳漆黑，白皙皮肤上的纹路颜色鲜艳。她左手捏右手，面对着站在几级台阶下的钟离，小声问道：“你们真的可以找到琉璃袋姐姐吗？”

　　几乎知晓一切缘由的钟离伸手抚摸她的发顶，低沉的声线里是沉淀千百年的温柔：“不必着急，她会来的。”

　　说完，察觉到身后的空间波动，他收回手，笑道：“看，她们回来了。”

　　月见一怔，下意识抬起头，急切道：“哪儿呢？”

　　“在这里哦。”胡桃大声说着，牵起时汀的手带她走到小姑娘面前。

　　看到月见，时汀莫名生出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魈轻推了一把后，她才轻声道：“月见，我在这里。”

　　月见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脸上猛地绽放出巨大的笑容。她站起身，朝声音来的方向靠过去：“琉璃袋姐姐，谢谢你！”

　　突然被发放感谢卡的时汀不明所以，她上前扶住眼睛不能视物的女孩，只来得及说一句“不客气”，怀里轻飘飘的重量就已然消失了。

　　怔忡之时，胡桃解释道：“她心愿已了咯。”

　　见时汀还是一脸茫然，钟离道：“要在旅行者到达之前赶去璃月港，途中再与你解释。”

　　时汀不明白为什么来时魈可以带着她瞬移，离去时却要徒步回去，但很顺从地听了指挥，默默跟在几人身边。

　　“你是特殊的。”钟离说，“月见也同样特殊。”

　　在琉璃袋的身躯里，藏有人类的意识，所以在一开始，身为幽灵的月见可以在世界融合之初，短暂地穿过屏障，来到游戏世界，“看”见挂在悬崖上的琉璃袋。

　　也许是因为失明，月见对寻常人的防备之心极重，即使胡桃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位不愿离去的魂灵，也无法见到她，更别说助她往生。

　　然而琉璃袋这种植物，对月见而言，意义特殊。

　　她的哥哥火尧，在生前，怜惜她看不见，总是采摘琉璃袋制作香囊赠与她。最后一次，就是在受到召唤即将去往战场之前，将香囊系在她的腰间。

　　战争结束以后，火尧回来过。只是他被魔神的力量侵染，模糊地记得，要去无妄坡，找一个女孩。

　　等到去了约定好的地点，失去理智的火尧，成为了月见口中的可怕妖魔，将对外杀敌染了无数魔物鲜血的长剑，捅进了妹妹的腹部。

　　只能靠气息辨认一切的月见，不知道重伤她的妖魔，就是心心念的哥哥。

　　长剑刺穿小夜叉的一刹那，火尧短暂地恢复了意识。他丢开长剑，双手颤抖不止，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月见跌跌撞撞逃跑时，火尧没有追上去。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清醒多久，倘若追到以后再次失去理智，会不会对妹妹造成更大的伤害。

　　接下委托的旅行者在不远处的营地里，找到了火尧遗留的未能写完的信件。

　　“……这是我全部的战利品。我的妹妹在无妄坡，劳烦看到信件的人……”

　　但是无妄坡人迹罕至，信件落在石头的夹缝之中，一直等到有任务指引的旅行者到来，才得以真正见到天日。

　　没有人知道月见被伤以后经历了什么。那段记忆于她而言太过痛苦，出于自我保护，她已经忘记之后的事情。但她生前的执念是知道哥哥的下落，因此不愿轻易离去，化作幽灵徘徊在此处，不断重演生前发生的一切。

　　对月见来说，她的时间被永远定格在那一天。直到某天，她在一片空白的世界里忽然嗅到与众不同的气息。

　　她轻轻朝琉璃袋凑上去，笑道：“你是琉璃袋姐姐？还是哥哥呀？”

　　时汀想起那声让她倍受惊吓的笑，问道：“最后是怎么完成遗憾的？”

　　“多亏了魈。”钟离回头看远远坠在三人身后的少年仙人，“魈也是夜叉。旅行者找来足够多的琉璃袋，制成了香囊，又从火尧的遗物之中找到一片残破的甲胄，上面有火尧的气息。”

　　魈穿上甲胄，短暂地掩盖住属于自己的气息，全力激出属于火尧的。他拿好琉璃袋香囊，对小小的夜叉幽灵道：“我来接你回家。”

　　做完隐藏任务的旅行者根据指引，不料刚到曾经举办送仙典仪举办的广场，就被屏幕上的一群伙伴吓到。

　　谁能和她说说，为什么蒙德的伙伴这会儿全来璃月了？

　　这很不合理。

　　再点进名为“叙旧”的任务详情，奖励一栏仍旧空空荡荡。

　　连摩拉奖励都没有，更不合理了。

　　派蒙在金发的旅行者身侧倒着飞行，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惊奇道：“哇，大家都在呢！”

　　旅行者没说话。或者说，在整个任务之中，都没有她的台词。

　　游戏里的少女跟着派蒙靠近许久未见面的伙伴时，天空骤然升起烟花，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像极了她曾错过的海灯节。

　　伙伴们在巨大的烟花声中，依次向她问好。

　　“你好啊，小可爱。”

　　“哎嘿，晚上好啊！”

　　“哟，来了？”

　　“荣誉骑士姐姐！”

　　“伙伴，你终于来了。”

　　“晚上好。咦，我想说什么来着……”

　　……

　　“好久不见，旅行者。”主持典仪的钟离姗姗来迟。

　　这些人已经完全不用所谓的bug来掩饰自己了。

　　旅行者转换了屏幕的视角，果然在一旁的房顶看到抱胸而立的仙人。再往下看，换了发型的凯瑟琳倚靠在门边，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立马站直了。

　　看着面前熟悉的伙伴，她忽然生出一种在除夕当天收看春节联欢晚会时的场景，所有的人站在舞台上，合唱一曲《相亲相爱》。

　　旅行者在现实世界中噗嗤一声笑出来，抬手擦掉眼角溢出的泪花。

　　【好久不见。】

　　*

　　远在另一个异度空间的双生子肩并肩，一起透过面前的水镜看发生在提瓦特大陆的事。

　　“好啦，这边总算是走到尾声了。”空伸了个腰，道，“这下放心了吧。”

　　“臭哥哥，你还好意思说呢。”荧一把拽住他的长辫，恶声恶气道，“总是说着保护我，却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算哪门子的保护。”

　　“那是之前。现在我什么事情瞒着你了？”空嘟囔道。

　　荧眯起眼，扯了扯手里的头发：“比如说，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剥离掉她的情绪？”

　　“呃……”闻言，空眼神飘忽道，“这不是看她自己憎恨本体，怕这个人格也陷入自我内耗嘛。”

　　“那为什么不叫我一起？”荧问。

　　“因为你能量没恢复啊。”空道，“刚解决提瓦特的事，又马不停蹄构造出这么多世界。三个世界联通在一起，再多能量也禁不住你这样的消耗。你做这些的时候，不也没叫上我吗。”

　　“我的能量没恢复，你的就恢复好了？”荧手上用力，“就会逞强是吧。”

　　“唉。”空叹气，偷摸着把被拽得生疼的头发拿回来，轻轻抱住自己的妹妹，道，“谁也别说谁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们都不要再逞强了。”

　　荧顺势埋进自家哥哥的怀里，回抱他，声音沉闷道：“说好了，不准再隐瞒了。”

　　同时，她放在空背后的手轻轻一点，仅剩的能量穿过水镜，跨过世界屏障，直往提瓦特飞去，在到达时汀身上时，不期然与另一股熟悉的异世能量相碰撞。

　　“好，不会再隐瞒了。”空细声回应，收回刚释放出一道能量的手，悄悄合上水镜，以免自家妹妹看到发生在提瓦特里的一幕。

　　面前突然多出两股能量的时汀：这是什么？

　　不远处的钟离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以后，脸上笑意更深。他对金发少女道：“在你未曾涉足的稻妻，我看到了巴尔。她仍旧沉溺在永恒的美梦之中。”

　　游戏里只开了蒙德和璃月地图的旅行者：……

　　“智慧的国度里，年幼的神明被束缚在高阁之上，死去的神明于沙漠中永眠。”钟离继续道，“至于其他的国家，不便多说。我带你一并看看吧。”

　　原来任务的奖励是提瓦特一览。旅行者默默腹诽。

　　她看了一眼凭栏而立的达达利亚牌钱包。总之，任务酬劳部分空空如也的原因，绝对不可能是摩拉克斯没有摩拉。

　　【怎么看？】

　　屏幕上的钟离抬手，点在金发少女的额头，轻声道：“这般看。”

　　脑海里突然多出一张完全展开的提瓦特地图。短时间涌现大量陌生的记忆，头昏脑胀的旅行者瞪大了眼，即使早有些预料，还是不敢相信，提瓦特的神明居然可以影响到身处现实世界的自己。

　　等到头脑清明些，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回想起那幅庞大的地图，在责任深重的同时，只觉得自己的肝隐隐作痛。

　　为自己未来的肝点燃一支香后，她安心地下了线。

　　【再见啦，凯瑟琳分琳。】

　　框里的内容一闪而过。

　　“果然敏锐。”钟离自言自语说完，望向和魈站在一起的时汀。

　　看到她手中熟悉的物件后，他一怔，和人群中的某位摸鱼神明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瞥向虚空的某处。

　　温迪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停下拨动琴弦的动作，感受着角落里涌动的风元素之力。

　　“我就说嘛，她更适合风。”

　　“不过呢，捕风的异乡人，当你重新踏上旅途之后，一定要记得旅途本身的意义。”

　　*

　　现实世界里刚过午休。她收拾好下午课程要用到的书，提前到了教室，打开熟悉的图标。

　　只当是一场美梦。

　　“旅程总有一天会迎来终点，不必匆忙。”屏幕上的钟离长时间未接到指令，自动触发了待机语音。

　　有陌生的同学推门而入。那人正巧听见声音，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原来你也玩原神？”

　　“是啊。”她露出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