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省亲？查案！（修） ...
-
【科研任务2：请采集苏辙音像资料以供研究（至少十分钟）。】
没这个任务弹出孟钱也是要见苏辙的，她还有事要向苏辙打探。
苏辙也惊讶于居然真的能见到孟钱！
不是传闻帝后生隙，甚至一夜之间坤宁宫人尽数受刑重创吗？
众所周知，官家嫌弃皇后养母出身商贾，从不允其归宁省亲，便是娘家人进宫探望也只得来去匆匆，如今却突然允许其微服省亲，这哪里是夫妻生隙，这分明是浓情蜜意啊！
自从官家登基，宫中便越来越密不透风，如今若非专门在宫中安插暗探，已经打探不出什么确切的消息。
而安插暗探便和寻常交好宫人打探消息不一样，被查到窥视宫闱的确切证据，可是要被九族流放的，这三年已经有不止一家勋贵因此获罪了。
罢了，看见又是误传，这些年宫中消息虚实难辨甚至南辕北辙的还少了吗？能见到便最好：“臣参见圣人……”
孟钱拦住他：“苏学士，你我本是故识，何必拘礼？只是我这趟本是微服出巡，苏学士怎么知晓我回家省亲？对了，你如今为何会在京城？”
史书上载，绍圣元年，苏辙贬知汝州。
苏辙：“臣任汝州知州三年期满，回京述职，昔日仆役忠心，曾经见过娘子，今日路过门前惊鸿一瞥，特来相报。”
孟钱随口聊天：“他见过我？”
苏辙神情含蓄：“昔年大相国寺时他跟随兄长左右，见之不忘。”
毕竟爬到屋顶上嚷嚷嗓门还那么大的姑娘没几个！
孟钱笑眯眯地让谈话氛围更加轻松：“这么说也是故人了？苏学士不妨请进来，一并相见。”
苏辙唤来的男子二十余岁模样，身穿锦衣，身形健壮却面貌俊伟，脸上的笑讨好地恰到好处，即显得恭敬又不至于油腻，见之生喜又八面玲珑，难怪能混到官员身边跑腿。
但孟钱对他真的没印象了，当年遇到了日食兵荒马乱的，苏轼苏辙又都带了好些从人，护着左右的时候能堵得里三层外三层，她哪里记得清其中的面孔？
“高俅昔日曾是家兄门下小吏，如今跟随驸马都尉王诜做事，他见你省亲，便来报我。”
“高俅？”
《水浒传》第一个出场人物，林冲死敌，贪官奸臣代表的高俅高太尉？！
“正是小人。”
高俅原本是东京城中的帮闲，特别会讨官人们欢心得了小吏差事，苏轼离京之时还被引荐给驸马都尉王诜。
孟钱声音平稳地好奇：“既然叫这个名字，可会蹴鞠？”
苏辙道：“高俅球技极佳，满京城几乎无人能与之比肩。”
合着还是个体育明星，若没点出身长处，就算是当个跑腿帮闲，这些眼高于顶的士大夫也是看不上的。
先是宋徽宗又是高俅，她这是穿到水浒传来了？
孟钱依旧不动声色：“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娘子龙姿凤章，见之难忘。”
“你倒是个机灵人。”孟钱笑开了，她终于知道该让谁失手误杀赵佶了。
毕竟从见到赵佶的第一眼，孟钱就在琢磨怎么弄死他了。
中华上下五千年，昏庸如宋徽宗的皇帝也是屈指可数，而且他还有独一无二的买一送二，昏君三合一的超强buff，不宰了他孟钱都觉得自己白穿越一回。
但杀人容易隐瞒难，而她又绝不能让赵煦知道她想杀了赵佶！
以赵煦的敏锐，怕是光知道孟钱要杀赵佶就能推断出许多东西，万一触发历史自限性她就真的无法改变历史了。
不着急，先不着急，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世上最难破的案子便是毫无社会关系的激情犯案，但孟钱只能走更困难的蓄意谋杀路线，已经和赵佶搭上关系，买凶杀人终究会落下把柄，那便只能做一场合情合理的意外了。
赵佶是皇弟，是王爷，他若是暴毙必然有人深挖细查，她还需要一个倒霉蛋把这个罪名背起来。
刘尚儿领着高俅下去领赏，聊天氛围已经相对和缓，孟钱便开了口：“苏学士来得正好，正有一事要请你帮忙。”
苏辙求之不得：“请。”
他想请孟钱帮忙的事情就太多了。
“日前长姐曾携符水进宫，闹了好一场风波，你可得帮忙查一查，这到底是不是巧合？”
陈采迷惑：啊？那事儿还没完吗？
刘尚儿惊骇：我要怎么解释我觉得皇后不是皇后要逼皇后交出皇后？！
苏辙疑惑：“刘尚宫与令姐俱在此地，何不自行探问他们？”
孟钱道：“术业有专攻，苏学士自推官做到中丞，满朝文武怕是没几个比您会查案，有些引导，她们自己也未必能察觉。”
“有人要害你？”
“未必是直接的敌意，但是难免遭了些嫉妒，看看这一次有没有人要推波助澜，借势上位。”孟钱不怕苏辙落空，这种人是少不了的，定然能摸出些人来，比如宫中的医官苏珪，宦官梁从政。
苏辙心中疑惑，便也当即开始做事询问：“刘尚宫……”
刘尚儿还礼：“苏学士言重，我如今已经不是尚宫，不过是一个寻常宫人罢了。”
“刘娘子，你是因何忽而对圣人产生敌意？”
就在刘尚儿额头冒汗想辙的时候，孟钱帮她解围：“此事主因乃是宫廷密事，我已知晓，苏学士就莫要追问了。”
你别管她为啥要杀我，你就问问到底是谁要让她杀我。
刘尚儿长出一口气，苏辙却是心头一跳：这一场混乱不会是皇后引蛇出洞自己设的局吧？
但此时苏辙顾不得许多，认真询问一番，从刘尚儿回忆的言辞中指出数人意有所指，刘尚儿一一记下，孟钱看的很认真。
问完了刘尚儿，又问陈采，“陈娘子为何会给圣人送符水？你应当知晓，巫蛊之祸乃是宫中大忌。”
陈采见孟钱眉宇疏阔，并不像因丧子之痛心思郁结的模样，心中尚有奇怪，明明上次还是悲痛欲绝，怎么这么快就走出来了？
“福庆走后，你成日郁结于心，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生病，我才想着若是能安慰一二……”
孟钱奇怪：“凭借符水？你明明颇通医道，应该知道那些不能治病的吧？”
陈采更加奇怪，小心翼翼提醒：“我们这一脉医道的根源，本就是时妖啊！婶娘病症便是靠着此法才控制住的。”
“时妖？”
经她提醒，孟钱终于想起来，燕香宜当年起家之初却系时妖，这便是“官家嫌弃圣人继母出身”的真正由来。
时妖是时下下九流的一种，多是用些封建迷信诈骗钱财的巫婆神婆。
可她们居然真敢把这一套送到宫里给孟彦君用呢？
孟钱总觉得燕香宜和陈采的智商不至于如此愚蠢啊！
解围的居然是苏辙：“时妖多有装神弄鬼骗取钱财之人，却也不乏良善之辈，她们时有抚众安民之效，与祝由咒禁无异，一碗符水，可当心药。”
孟钱惊奇：“苏学士听起来并不反对时妖这行当？你也信巫蛊之术是真的？？”
她觉得苏辙个很正统的儒家士大夫，敬鬼神而远之，还信这些封建迷信？
“史书所载巫蛊大案皆为冤案，巫蛊若是真的，岂有案发一日？压胜之人早该死了。”苏辙不信，他只是务实，“时妖只是百姓糊口的行当罢了，用得好也能安抚民心，与僧侣道人无异。只是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官中自然是从来容不得时妖的。”
“为何？”陈采甚至还有些为自己的行业叫屈。
孟钱倒是猜出来了：“因为帽妖案吧？”
这是八十多年前的事了，宋真宗签下檀渊之盟后，因为实在丧权辱国，他也暗戳戳心虚，就叫人给他整祥瑞，搞封建迷信吹嘘自己的功绩并且去泰山封禅，成功把泰山封禅从自古以来帝王的最高荣誉变成了再也没人愿意碰的屎盆子。
但是滥用封建迷信的头一开，各地装神弄鬼层出不穷，甚至到了一地伪造帽妖穿门入户，杀人吃人，弄得跨州连县，俱都是人心惶惶，几成千古笑柄，这一桩皇帝带头犯蠢的无头公案，也成了朝廷不能说的耻辱。
苏辙带开话题：“装神弄鬼获利甚大，并非每个人都能坚守本心。民间也多有采生折割，杀人祭鬼之事，朝廷容不下神道巫婆。昔年汉武帝一朝巫蛊案，大索两年，所杀后宫延及大臣，死者数百，以次及皇后、太子宫，掘地纵横，太子、皇后无复施床处。巫蛊案若是闹到前朝，怕是也会如此处置”
陈采一抖，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大！连太子斗杀，孟彦君这个皇后可没有太子呢！
她原以为官家看重皇后，便和寻常仕宦人家一样，便是男主人一开始自诩清流耻与为伍斥之为愚行，后头见却有成效也会半推半就的。
陈采被吓得十分配合，苏辙认真探问许久，最终确定陈采还真的没被什么外力诱导，她是真的第一次进宫，对宫中忌讳一无所知，以至于格外无知者无畏罢了。
与其说是她漏出了破绽，不如说是刘尚儿真的盯了孟钱好久，她的任何一个破绽都会被抓住的。
孟钱跟苏辙的影像资料一起上传的，还有一个课题：从苏辙的查案方式评估宋朝此时的刑事探案水平，系统会在信道能联通时自动上传的，而这份课题会得到多个学科的联合推演，给她一份最充分的结果。
燕香宜见苏辙问完了，才问孟钱：“彦君，你这一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呀？”
她不相信孟钱只是为了省亲。
“却有一事。”孟钱用力点头，“我想请你们帮忙查，福庆到底是怎么死的！”
苏辙：果然！皇后是发现长公主之死有蹊跷才设下此局要抓出凶嫌，只是如今看来虽然钓出了些胆大的投机之辈，但终究没有更直接的进展，所以她才回娘家求援来了！
反应更大的是燕香宜和陈采：“昕昕是被人害死的？！”
昕昕是福庆的小名。
她说丧子的母亲怎么突然不疯了呢，原来是为女报仇要紧，顾不上颓废。
苏辙却不敢妄自下这个定论：“圣人，孩童先天体弱，易于夭折，您下此论断，可有缘故？”
“她不会是先天体弱自然夭折的，所以宫人的探查盘问还得拜托苏学士。”孟钱看向他，“想来苏学士也想入宫走这一趟吧？”
苏辙也不意外被猜出来：“圣人明鉴，家兄年迈，实难受海岛风霜。”
他这般殷勤，就是为了把他哥苏轼从儋州捞回来，原本是想卖个好给孟钱请她帮忙求情，可孟钱居然直接给了他一个在赵煦面前露脸的机会。
“儋州苦寒，苏学士不放心兄长也是情理之中。”孟钱暗示他若是办得好，她会帮忙求情，“我回宫之后便会奏请官家，请苏学士静候佳音。”
“多谢。”
等苏辙离开，燕香宜才道：“昕昕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确认，昕昕绝不会是体弱易夭。”孟钱正色道，“母亲的燕归酒楼消息灵通，可知晓外城南熏门附近的古家？”
燕香宜真的不傻，被她这么一问，顿时惊骇欲绝，急忙左右看看，见屋里就她们母女和孟钱刘尚儿四人，紧闭门窗生怕被人听了去，才发问：“你是说，昕昕她……”
不是她生的而是从民间抱养来的？！
孟钱简单言语，却在她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我与官家无所出，烦了朝臣唠叨，在宫外抱养一女养在膝下。”
燕香宜结结巴巴：“此事官家……”
“自然知道，孩子便是他命刘尚儿寻来的。”
陈采憋了半天的气才终于吐了出来：“官家可是真的爱重你。”
这可是混淆皇家血脉的事！
孟钱笑了笑，又道：“昕昕不是从慈幼局抱养回来的弃婴，是刘尚儿专门挑选的父母良善子息丰茂孩童健硕的人家。”
如果昕昕的兄弟姐妹都健壮成长，那便不大可能独她一个体弱易夭！
燕香宜的心渐渐定下来：“好，好，我这就去查，这就去查。”
却被孟钱阻止：“不，我要亲自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省亲？查案！（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