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封后大作战（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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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钱带着对学神大佬的臣服：‘女君不看了吗？’
‘刚有巫蛊之祸，此时还是不要节外生枝。’邓绥看向邓猛女，‘不如你来给我讲讲史？’
‘我，我……’邓猛女窘迫得像个突然被班主任抽起来背课文的学渣道，‘我没看得很全，记不清了。’
‘你来这许久，竟然没有读过史书吗？’
邓猛女生前活到三十一，好些年没有遇到这般窘迫的境况，几乎要哭出来：‘我，我识字不多……’
邓猛女生在掖庭，幼年无处可学，不用太聪明大抵也是汉桓帝挑选靶子的挑选标准之一。毕竟他只是要个用完就丢的工具人，而不是真的想培养出下一位邓绥女君。
‘我当年过身之后，邓家一定过得很苦吧，原是我的抱负，虽不负天下，终究拖累家人了。’邓绥没有苛责，只是温柔道，‘也罢了，我来教你读书识字吧。’
邓猛女：‘……我不爱读书。’
可一直极温柔随和的邓绥此事十分坚决独断：‘不行，女子不可不学，不可无智。’
邓猛女：生前活到三十一，死后几千年还要上学的感觉谁懂啊！
这样的大佬，妨碍她学习是一种罪孽，是对人类文明拖累：‘女君，我来你翻书吧。’
“娘子？”田真瑶听到床帐里头有动静，轻声问道。
“真瑶？怎么是你？”
田真瑶拧来帕子给孟钱洗漱：“福宁宫中无女使，官家便让我来伺候。官家去了垂拱殿，命娘子醒了便去回禀。”
“去吧。”
孟钱匆匆洗漱过，就在桌案前盘腿坐下：‘这桌案怎么这么小……女君先前看到哪里了？’
‘猛女，你也来看。’邓绥招呼邓猛女，刚放在桌面上的手臂突兀沉下去一截，奇怪道，‘这桌案之中，好似有夹层。’
孟钱手比脑子快，已经磕磕碰碰地找到了开关，里头是些密函。
汴京各家小报掌事给赵煦的回函。
‘汴京小报是赵煦在幕后主使？’孟钱神情古怪，那太皇太后身体不佳的传闻，岂不就是他传出去的？！
邓绥问清所谓“小报”一干事宜，饶有兴致道：“虽幼稚了些，但这小皇帝倒有些干才志气，就这一点，便胜过他那些废物祖宗许多了。”
“彦君！”赵煦急急忙忙赶回来，便看见孟钱在他的桌案前鼓鼓捣捣，顿时心凉了半截儿。
孟钱从桌案底下爬出来：呀，被发现了呢。
“官家，我发现你的秘密了，你不会要把我灭口吧？”
赵煦哭笑不得：“胡说什么？”
“那要把我拉为同伙吗？”孟钱眼睛闪闪发亮，满眼写着期待。
“什么同伙。”赵煦长出一口气，既然让她知道了，那索性便告诉她了，夫妻一体，她迟早会知道的，在她身边坐下，“你看了多少？”
“没仔细看，就看了个抬头，好像是和京中小报相关的？京中小报的幕后主使，便是你呀？”
“幕后主使……”赵煦重复了一次，这可真的不是什么好词，“皇城司不受控制，如今令不出京，难堪大用，这些官探宫探倒是消息灵活，还能补充些消息。”
孟钱突然想到一件事：“那这么说，那些想在小报上放消息左右京中舆论的，都瞒不过你？”
赵煦似笑非笑地点头。
孟钱指着自己鼻子：“也包括我家在小报上放的流言。”
赵煦故作严肃：“正是。”
可孟钱脸皮多厚啊，不仅不害羞，反而一把抱住赵煦的胳膊吃吃地笑：“原来你那么早就愿意帮我了呀。”
少女的怀抱柔软馨香，赵煦只觉得一线火热从胳膊直冲头目，半边身体都烧得麻了，动惮不得。
轻咳一声，压下满脸的红晕，一本正经：“大概还要早些。”
赵煦至今忘不了那道鱼跃入水的浪里白条，当真骁勇！他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第二个如此悍烈的女子！
孟钱笑倒在他怀里：“谢官家夸奖。”
“你竟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骁勇是什么难听的话吗？”孟钱说着就要跪坐起身，“骠勇悍烈，才是我心志向……”
赵煦看着她，眼中满是钦慕。
“再抱抱。”他永远沉迷于她的野性和生命力，便想抱得紧些，再紧些，孟钱一下子没站起来，低头看来，一坐一跪，孟钱比赵煦还要高些，低头便见少年仰脸面带晕红，眼神执着，细看鼻翼还带着几点汗珠，这句话他要说出口，还是需要一些勇气的。
可赵煦的羞涩看在孟钱眼里，竟然是如此的，秀色可餐。
孟钱喉中鼓动，声音微哑：“你，只想抱吗？”
“？”
“我都想亲你了。”孟钱抬手固定住他的下巴不至于逃脱，然后低头，亲了上去。
“啵”得一声，薄唇颤动，快得赵煦来不及回忆那一刹那的触感，孟钱便退了开：“奖励你的信任。”
可一双手却牢牢控制住她的腰肢，扶着她的后脑紧跟着缠了上来，含糊间只听得两个字：“不够。”
孟钱后退，赵煦却步步紧逼，方寸之间退无可退，只得被禁锢于臂膀之间，堵入穷巷难以离去，封堵追击。
可这追兵却也是个新手，只知晓笨拙得吮吸她的嘴唇，蹭的孟钱发痒，笑开了，芳唇绽裂，幽兰飘出狭缝，引得他无师自通探入深究。
唇齿相依，呼吸交缠，天旋地转，不知今夕何夕，直到赵煦用仅剩的理智攥着孟钱凌乱的衣襟逼迫自己离开，呵出满是炽热的空气：“不行，要大婚。”
“大婚呀。”孟钱捋一捋蹭的凌乱的丝发，不怕死似的拨弄着他敞开的衣襟下露出的一线胸膛，“那你是想让我为后，还是为妃？”
“自然是为后，虽然太皇太后属意曹献容，但我不会让她得逞的。”赵煦不假思索，“我的皇后，只能是你。”
孟钱高兴了，在他喉结上亲了一口：“奖励你的。”
赵煦浑身燥热，身体僵硬得厉害：“这是奖励，还是折磨？”
孟钱嘻嘻哈哈去咬他耳垂：“要是想快点从折磨变成奖励，官家你还需多努力啊！”
赵煦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两个头：“我一定尽快说服太皇太后！”
“你说服朝臣就行，至于太皇太后那边……我可能有些办法。”
孟钱自己的后位自己争，要说摄政太后，古往今来邓绥能入三甲，而高滔滔却不在其中。
……
庆寿宫。
李萍进来通传道：“太皇太后，孟娘子求见。”
高滔滔现在听到一个“孟”字就头痛：“不见。”
“就是那位孟娘子。”
“她敢来见我？”高滔滔惊讶，“官家可在左右？”
“没有，她一个人来的。”李萍神色迟疑，“她说娘娘看了这封字帖，会见她的。”
高滔滔打开一看，上面就两个字。
高家。
这是赵煦的字迹。
高滔滔看着孟钱面沉如水：“你竟还敢来？”
“我即无错，有何不敢？”孟钱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娘娘要杀我，说是为了曹献容，实则是为了身后名和族中人吧？”
高滔滔知道自己身体越发不好，也一直在苦心筹谋自己的身后事，但孟钱还是第一个在她面前直言她的身后事！
邓猛女一见高滔滔神情就知道这步棋走对了：‘姑祖母神机妙算！’
邓绥但笑不语，摄政太后到了晚年最担忧的无非这两样，尤其是高滔滔这样求稳之人。
‘她未下决心，孟君，可再下剂猛药。’
孟钱仰脸，微笑，有礼却挑衅：“太皇太后是要眼睁睁得看着高家血亲尽灭吗？”
高滔滔勃然大怒：“你放肆！”
孟钱顶着她的怒火雷区蹦迪：“英宗皇帝并非凶厉之人，可他是为何对待福康公主如此刻薄？为何登基次年便要尊濮王为帝？您比我更清楚。”
因为仁宗皇帝对于生儿子执念太强，把英宗皇帝三次接进宫又三次送出去，差点把人弄出神经病来！
要是没有英宗皇帝的放纵，李家安敢如此虐待赵徽柔？
曹皇后原本并非定要争权，可英宗一句“曹皇后无功于我”，明摆着记恨在仁宗把他送进送出反复折腾的时候曹皇后没帮他说好话，曹皇后便不得不奋起一搏。
曹皇后无子无宠还长相寻常，仁宗好美色，曹皇后于他不过是个管理后宫的臣属，尚且比不过大太监张茂则，立嗣之事哪有她说话的余地？
英宗不是不明白，但都当皇帝了，还不能发发脾气吗？
高滔滔夹在丈夫和养母之间，看着曾经虽无宠爱却统率六宫的养母晚年失权却是如此虚弱无力，由此方知两件事。其一是宫中可以无宠，但绝不能无权。其二，皇帝是天下最小心眼的生物，他们的委屈在掌权之后会变本加厉得报复在前任的遗物身上。
譬如仁宗皇帝的皇后，女儿，也譬如，她出身的高家！
孟钱在高滔滔联想最发散的时候加了一把火：“太皇太后便不怕重演东汉后族故事耶？”
东汉太后，当一任太后，死一个全家。
高滔滔气的身上发抖脸发白：“放肆！当今岂是汉唐！”
“我朝是没有将上代外戚斩尽杀绝的传统。可那只是传统，约束力如何娘娘自己心里清楚，您是祖母，还比得过仁宗是把皇位传给英宗的先帝吗？”
高滔滔因恐惧而越发愤怒：“你竟敢如此妄议官家！官家岂是那等不知忠孝之徒？”
孟钱越发嚣张：“可是官家恨你哎！”
“噗嗤！”
高滔滔仿佛感觉到一把刀插进她的心口，挖出她心底最深的恐惧，连声音都带了一丝颤抖：“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昨日在福宁宫，换了一张桌案。”
那张桌案太小，高滔滔看出来了，年前想给他换一张，让人搬走了原先的桌案。
赵煦拿那是先帝旧物才把那张桌案搬回来了，幸好动作快，没人发现里面的暗格。
高滔滔却因此高呼“官家恨我”，并越发抓紧手中的权力。
所以此时高滔滔格外震惊：“他竟连那桌案都愿意让你调换？”
暗格连孟钱都能发现，赵煦意识到再留下来实在显眼便叫人重新打了一张。
但现在孟钱就是想让高滔滔以为赵煦有多爱她：“娘娘，您属意曹献容为后，皇帝愿意的才是皇后，若是不得官家欢心，便是仁宗那样公认的好脾气，不也废了郭皇后吗？”
高滔滔在这句话里听到了威胁，反而不急了：“你要做什么？”
孟彦君若是真的心怀不轨，也好劝那傻孩子死心。这一次要不是曹献容求情阻拦，孟彦君不一定能撑到官家来救她。
“我自然什么都不会做。曹献容救我一命，我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怎么舍得害她？就是想问问娘娘，想不想试一试，一位得了官家欢心的皇后为您庇护高家呢？”孟钱指着自己，半是交底半是威胁，“我可以只记着您让大娘娘给我当养母，让我的起点高于其他秀女的恩情的。您百年之后您也不想突然狸猫换太子吧？”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封后大作战（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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