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绸》宇宙深处

4、 “十月，愿意和我去个地方吗 ？”

　　　 金銮殿上 ，“朕听闻北原来犯，以压至边境，众位爱卿，有谁能够担此大任。”
　　“这谁能啊 ”
　　“听说北原可凶残的很 。”大臣们叽叽喳喳的就是没有一个人要去 。
　　“摄政王，你说呢 ！”
　　司翊城知道这是让他去 ，“臣愿带兵前往。”
　　“好 ，不愧是朕的弟弟，你明日就带兵前往 ，务必把这仗给朕打漂亮了 ！ ”
　　“是！”
　　“左将军，殿下让你立刻去玄甲军营！ ”一个小侍卫进来说 。
　　“有何事，这么着急 ！”程玄安站起身。
　　“北原来犯，陛下命摄政王率玄甲军抗敌。”
　　“知道了，我即刻启程。 ”程玄安回头看看程时鸢。
　　“玄安，要打仗了！”程时鸢放下茶杯说 。
　　“阿姊，你先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 ，等我回来 。”程玄安突然说话变得成熟 。
　　“阿姊等你回来，注意安全 ，别老担心我 ，到是你怎么成熟了许多。”程时鸢温和的笑了笑 。
　　“我是这个家里的唯一的男丁 ，我要保护阿姊。”程玄安说这话说的严肃 。
　　“行了，阿姊给你收拾收拾包袱 ，我和你一起去 ，我送送你 ！”程时鸢刚要走 ，“阿姊，不必麻烦 ！”
　　“你要外出打仗自然要做些准备。”程时鸢语气淡然。
　　“不用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我有这个就够了 ！”程玄安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金锁 。
　　“这不是……”
　　“对，这是我出生的时候 阿姊送我的降生礼。我一直都带着 从未弄丢。 ”程玄安好像捧着什么宝贝似的 。
　　“行，那就出发吧。 ”
　　程时鸢坐在马车里 ，拉开帘子 ，外面一片热闹景象 ，到了玄甲军营，司翊城军营里走 ，“程玄安，你来了！”
　　“殿下，末将来报道！”
　　“进去吧，通知炊事房，多做一人饭 ！昭妍，带左将军去营房 ！一会去校场”
　　“是！”
　　“殿下！”程时鸢欠身。
　　“十月，你来送他！”
　　“嗯，这只是一个方面。”程时鸢大方坦白。
　　“那另一个方面呢？”司翊城疑惑的问。
　　“臣女程时鸢愿玄甲军凯旋归来。”程时鸢行礼。
　　“本王收到了，不过你对玄甲军这么肯定！”
　　“玄甲军机智勇敢，百战百胜，自然是肯定。”程时鸢这话也不是吹，玄甲军是常胜将军，从无败绩。
　　“走！”
　　“去哪！”
　　“去看看三十万玄甲军。”
　　去了校场，程玄安和昭妍在前面，程时鸢和司翊城站在高台上，司翊城举起旗，“舍生忘死，沥胆披肝。”
　　下边将士穿着黑色甲胄，举剑喊“舍生忘死，沥胆披肝。”
　　曙光初露，万众并进，雷霆万钧，铁马冰河，这就是这就是矗立于北疆的司翊城，手掌三十万大军的摄政王 。不管是神摇意夺还是魂飞目断，那时的程时鸢并不懂自己的迷茫 ，只懂得震撼之情油然而生 。
　　程时鸢抬手抚上了玄甲军的旗帜 ，“大军明天开拔 ，本王会照顾好你的弟弟。 ”司翊城把旗帜放下 。
　　“多谢殿下 ，可我担心的不止我的弟弟 ，还有三十万玄甲军的平安。 ”
　　程时鸢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她是武将之女，虽然比平常人感触更深 。
　　“你明日还要来吗？”
　　“嗯，父亲走的时候没让我去 ，现在弟弟也要走了 ，我自然是要去的 。”程时鸢倒有些伤感。
　　“不如今天就住在军营吧 ！”司翊城说完还补上了一句 ，“大军明天走的早 ，再来就不方便了 ！”
　　“多谢殿下！ ”程时鸢倒是觉得这个王，道没有那么高高在上的感觉 ，和其他皇族中人不一样 。
　　“你就和昭妍住在一起吧 ！”
　　“好！”
　　傍晚，军中生起了火 ，一些人围在篝火前 ，聊着家人朋友，聊着这片故土 。
　　昭妍抱了床被子进去 ，“十月，夜里风大 ，这里不比将军府 ，可是冷的很 。”
　　“知道了昭姐姐，再说我也没那么娇贵 。”程时鸢坐在床上 ，翻看着书籍。
　　“今天晚上没吃饭，饿不饿！ ”昭妍也坐在床边 ，程时鸢摇摇头把书放下 ，“昭姐姐，我有些无聊 能陪我说说话吗？”
　　“当然可以呀 ，想聊什么呢 ！”昭妍笑着说 。
　　“我想知道玄甲军这些年来所受到的苦难！”
　　“要说苦难 ，那可多了 ，就比如莶州连破三州节度使，当时玄甲军只有十三万，敌方却有四十万兵马，本来是必输的局面 ，殿下突然想了个方法，把油倒进十几个大罐子里 ，让玄武营从城楼上往下扔 ，又派了玄骑营骑着马，绕到敌军后方火烧粮草，这才把他们逼退 。 ”昭妍想着当时的战役 ，有些悲凉。
　　“昭姐姐，其实我很羡慕你，可以血洒疆土，报国杀敌，自由一生。”程时鸢满脸的羡慕。
　　自己怕是一生都不可能了 。
　　昭妍神情有些悲伤，“在外人看来玄甲军威武 ，至今战无不胜 ，是王朝的底牌 ，可又有谁知道一开始的玄甲军虽有六万多人 ，却大多是老弱病残 ，能上阵杀敌的不到三万人 。”
　　“怎么能如此之少 ，可我听父亲说玄甲军在青州第一次打仗 ，便大获全胜 。”程时鸢有些疑惑 。
　　“那只是在外人看来，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到底是付出了怎样的艰辛，一开始，殿下让那些健全的人身上背二十公斤的沙袋 ，那些病残的人背十公斤，后来依次往上叠加 ，天天穿梭在森林里 ，背着那么重的沙袋下水 ，所以现在玄甲军才能做到穿上甲胄，却如此轻松 。 ”昭妍拉开衣服，肩膀上还有被磨损的痕迹。
　　“说来也不怕你笑话 ，我身上的这些痕迹都是穿甲胄穿的 ，被铁甲磨穿了皮肤 。”昭妍也已经看淡了 。
　　程时鸢笑了笑 ，“ 你的伤痕，是王朝荣光，为何要以此为耻？”
　　“谢谢你，十月。”
　　“昭姐姐，你和殿下是怎么认识的 ！”
　　“大概是十三年以前 ，我父亲是玄甲军中的一个将士 ，我跑过去找他 ，他帮我挡了一箭 ，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上 ，殿下见我可怜 ，就一路行军带着我 ，他代师传艺 ，教我功夫 ，偶尔会叫我识字 ，所以他既是我的师兄 ，也是我的师父！”
　　昭妍回想着那个时光，“我人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跟着殿下。”
　　程时鸢听后好像在思考什么 ，夜幕低垂，许多人都没有睡 ，程时鸢不知道是换个地方睡不着 还是听了那些话以后有所感悟 ，拿着书出去了 ，在外面走着走着 ，就碰到了司翊城。
　　“怎么 ，睡不着吗 ？” 司翊城抬头看着天 。
　　“嗯，殿下呢 ！”
　　“我…我也睡不着 ！” 司翊城语气有些沉重 。
　　程时鸢有些不解 ，“为何 ？天下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十月，愿意和我去个地方吗 ？”
　　“嗯！”
　　司翊城牵了匹马，把手伸向程时鸢:“抓着我手，我扶你上去。 ”
　　程时鸢抓紧司翊城的胳膊 ，上了马，还有些局促，司翊城翻身上马，握住缰绳。
　　“别怕，这匹马叫赤峰，比较温顺 ，不会伤害到你 。 ” 程时鸢心跳的有些快 ，脸也有些红 ，还有些紧张 。
　　到了一个房子旁 ，司翊城把马拴在跟柱子上 ，拉住程时鸢胳膊，“抓紧了，我带你上去 。”
　　司翊城踩了一下旁边的石墩飞身上去，程时鸢有些害怕紧紧抓着 司翊城的胳膊。
　　“坐下吧 ！”
　　程时鸢把手里的书放下 坐着 ，“你刚才不是问我，我有什么心事吗 ？我告诉你，我现在在担心。 ”司翊城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 。
　　“担心？担心明天的仗打不赢 ？”程时鸢有些摸不着头脑 。
　　司翊城摇摇头 ，“并不是，我担心的是能不能把这三十万人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
　　程时鸢有些触动 ，“我怕的不是敌人多，我怕的也不是打不赢 ，我怕的是凯旋回来，看到将士们的家人痛苦的神情 ，我就无地自容 ，有时候我甚至想替他们承受 。”司翊城呼出一口气 ，抬头看着月亮。
　　“殿下，摄政王本来是文官 ，可为何殿下执意要去带兵打仗 。” 程时鸢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
　　“山川壮丽，林木葱茏，百川汇聚，水势湍急。五谷丰登，果实累累。城镇繁华，商贾云集。行人如织，车水马龙，摩肩接踵。这大概就是我弃文从武的原因吧 ！”司翊城看着那些孩童拿着风车欢声笑语 ，觉得一切都值了 。
　　程时鸢看着天空划过一个流星 ，双手抱拳闭上眼睛许愿，“望国土安宁，永无战火之虞，我辈百姓享天伦之乐，炊烟袅袅。”
　　司翊城看着程时鸢笑了笑 ，“换个话题吧 ，很宝贵那本书啊 ！”
　　程时鸢把放在一旁的书拿起来 :“这本书是父亲去外面打仗时好不容易弄回来的 ，可惜我只有一本 ，听说有三本 ，整个国家都没有几本，自然是宝贵了些。”
　　司翊城轻轻点点头，“等我出征回来 ，带你去个地方 ！”
　　“什么地方？ ”
　　“秘密！”程时鸢也没再问下去倒是心里有几分好奇 。
　　晨光微熹，司翊城在上面击鼓 ，程时鸢在一旁看着 ，“大军开拔 ！”
　　程时鸢欠身声音铿锵有力 ，“ 戎马倥偬，守护山河无恙；铁血豪情，赢得天下太平，祝各位将士凯旋而归。”
　　司翊城刚要走 ，程时鸢立马道:“殿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司翊城朝程时鸢点了一下头 。
　　程时鸢望着玄甲军高高飘扬的旗帜，“一定要平安归来。”
　　程玄安伸手往后招了招 ，似乎在说‘阿姊，等我回来 。’
　　程时鸢也往回挥了挥，司翊城第一次觉得自己想要赶紧回来 ，或者换句话是想见到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