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绸》宇宙深处

3、 “行 ，老板那我就带我夫人先回去了。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 ，城外程时鸢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 ，脸上有淡淡忧伤站在出殡队伍的后面 ，前面是程玄安，手里握着引魂幡，两人身后是长长的送葬队伍 。
　　两边更是围满了百姓更有甚者跪下说:“恭送大将军一路走好 ！”
　　司翊城站在人群之外 ，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程时鸢。“殿下要不要过去 ！”昭妍看出了司翊城的心事 。
　　“不用了，别去打扰她。”
　　送葬队伍到达了墓地 ，程时鸢看着父亲的棺椁被缓缓放入墓穴中，跪在墓，前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父亲能够安息。
　　程玄安上去烧香 ，司翊城看见程时鸢身体有些摇晃像是要晕倒 ，司翊城刚想上前，又停下我握紧手，“昭妍。”
　　司翊城示意昭妍，“十月，你还好吗 ？”
　　昭妍眼见程时鸢就晕倒了，连忙跑上去扶助她。
　　程玄安听到声响连忙往后看，有些慌张的跑过去 ，“阿姊，你没事儿吧 ！”
　　程时鸢摇摇头有些苍白 ，“阿姊没事 ，不用担心 ，昭姐姐，谢谢你。”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殿下吧要不是他看到，你就倒在地上了 。”昭妍往人群中看 。
　　“殿下…殿下也来了吗 ？”程时鸢已经无力在张望了 ，这些天的精神紧绷 ，加上打击已经让她虚弱不已。
　　司翊城走上前，“我来送送老将军 。”
　　“昭堂主，把阿姊交给我吧 ！”程玄安伸出手。
　　“去做你该做的事 。”程时鸢指着前面的墓碑 。
　　程玄安转身给父亲上了香 ，磕了个头，“父亲，儿子不考怕不能如您愿了 。”
　　程时鸢一只脚刚踏上马车 ，可能是早晨有露水 ，马车有点滑 ，眼看就要摔到地上了 ，司翊城刚准备上马 ，跑过去一臂揽过来下了马车 ，拳头始终在握着 。
　　程时鸢把手缩了回来 ，司翊城程把胳膊抬起来， “十月，早晨露水重 ，你现在有点虚弱 ，小心点 ！”
　　程时鸢点头道谢 ，扶着司翊城上了马车 ，这一幕正好被云溪真人看到了 。
　　马车内，昭妍细心的为程时鸢盖上了一层薄毯 ，看着她苍白而疲惫的脸庞，不禁一阵心疼 。
　　“十月，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昭妍把毯子给她往上拉了拉 。
　　程时鸢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 :“多谢姐姐关心。”
　　马车到了将军府门口 ，“本王就不进去了 ，你好好休息 。”
　　“恭送殿下 ！”
　　程时鸢躺在床上 ，一股困意袭来 ，“阿姊，你没事吧 ！”程玄安从来没有如此慌张过 。
　　“没事 ，就是有些累了！ ”程时鸢强撑着说。
　　“那阿姊好好休息，我在门外有事喊我 。”程玄安刚要准备出去 ，昭妍提着药包就进来了 。
　　“昭姐姐，你怎么来了！ ”程时鸢坐起来。“拿着！”昭妍把药给程玄安，到床边对程时鸢道:“殿下特地让我去抓的药 ，说是能够缓解疲劳。 ”
　　“替我谢谢殿下 。”
　　“我还有事儿就不多留了 ，记得把药喝了 。”昭妍转身出去了 。
　　程玄安边走边关上门，“阿姊你好好休息 ，我帮你去熬药。 ”
　　程时鸢点点头就睡过去了 。
　　摄政王府内，司翊城刚回去就看见一个白衣飘飘的中年男子正微笑的看着他 。
　　司翊城躬身行礼，“见过师父。”
　　云溪真人是司翊城的师傅 ，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武林高手 ，也是他在政治和武功上的引路人 。
　　“你是不是对一个女子动了情 ！”云溪真人看着司翊城的眼睛问。
　　“没有，师父！”司翊城急忙否认 ！
　　云溪真人早有预料 ，“程将军府嫡女程时鸢。”
　　司翊城有些动容 ，“我并没有动情只是第一次见到像她那样坚强和执着的女子。”
　　云溪真人好像已经知道什么了 ，“感情之事最复杂不过，你要记住你身为摄政王，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影响整个国家的命运 ，你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致国家于不顾 。”
　　司翊城听后沉默的片刻他当然明白师傅话中的深意 。
　　也对他身为摄政王，即使真的喜欢她，也是绝无可能在一起的 ，本来就传出程家功高盖主，摄政王权倾朝野 ，如若这两家结合，必定会引皇室疑心 ，从而引发战乱 。
　　司翊城诚恳的说 ：“师父，我知道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云溪真人看着司翊城坚定而深邃的目光，明白徒弟已经长大了 。
　　【这个女的迟早是他命中的一道劫 。成在于她败也在于她她。 】
　　“好，既如此为师就放心了 ，但你要记住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云溪真人语重心长的说 。
　　司翊城知道自己能得到师傅的理解和支持是多么幸运的事情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多谢师父教诲。”
　　云溪真人点点头随后离开了摄政王府 。
　　皇后娘娘举办的赏花宴如期而至 ，世家贵女们都来了 ，有的恨不得把所有首饰全戴在头上 ，都想着艳压群芳 ，程时鸢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服 ，头上别着几根银簪 ，倒是显得素雅但端庄大气 。
　　“程妹妹，皇后娘娘设宴 ，今日怎穿的如此素雅 ！”开口的是兵部尚书尚书叶紫涵。
　　“家父刚去世 ，悲痛万分 ，特地穿的素雅些，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程时鸢知道叶紫涵是故意为难 。
　　“程妹妹虽说家中有亲人故去 ，可毕竟皇后娘娘凤仪万千 ，怎么着也得庄重一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妹妹是敷了皇后的面子，或者是家中并无华服可穿 。”中侍郎之女王昭林开口讽刺 。

　　“华服虽美，切不及心中之情 ，父亲常说身为武将马革裹尸是家常便饭，奢华非所宜，时鸢不才 ，但，愿遵循父训 ！”程时鸢说这话有理有据 。
　　“太子殿下驾到！”一个尖着嗓子的太监喊。
　　“参见太子殿下 。”世家贵女都欠身。
　　“免礼吧 ！”
　　司长宏是当今太子 ，皇后娘娘的嫡长子，还有一个妹妹司南音。
　　“程妹妹 ，姐姐这儿有本书 ，愿意赠给妹妹 ，不过姐姐差点儿忘了 ，妹妹出身武将之家应该不注重四书五经，恐怕这书中有许多字不认识 。”右将军嫡次女笑着说 。
　　众贵女也跟着起哄 。
　　“妹妹，可会做诗啊 ，也好为皇后娘娘助兴。”左丞相之女王思慧笑着说 。
　　“姐姐真是健忘 ，妹妹刚才不才说 ，程妹妹恐怕有些字都认不得，怕是给不了皇后娘娘助兴了 。 ”右将军嫡次女讽刺着说。
　　“皇后娘娘，臣女才疏学浅，就献丑了 ，雪后寻梅入小园，枝头数点已含春。不知近水先开花，只道清香为故人。望娘娘勿怪！ ”
　　下面的人哑口无言 ，司长宏边走边鼓掌 ，“程小姐真是谦虚如此都才疏学浅，那让下面的人可怎么活 。”
　　“太子殿下过誉了 ，臣女献丑 ，文字游戏而已 。”程时鸢谦虚的说 。
　　“我早就听说了 ，这程家军只认程将军，不认当朝天子 ，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叶紫涵挑拨离间。
　　“姐姐此言差矣 ，家父效忠圣上 ，程家军效忠父亲 ，不就是效忠圣上吗 ，‘军无众寡，士无勇怯，以治则胜，以乱则负。’‘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敢问姐姐如果士兵不紧密配合将军号领还能打赢这场仗吗 ？ ”程时鸢毫不留情的反驳 。
　　“程小姐此言有理 ，希望众位贵女理应多学习 ，好了，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好 ，各位可以去自行观赏。 ”皇后娘娘站起来雍容华贵 。
　　“是。”司长宏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低头笑了一下 。
　　程时鸢在御花园里看梅花 ，“程小姐怎么一个人赏花，不与其他人一起玩乐。 ”
　　“参见太子殿下 ，臣女喜静，不喜人多的地方 。”
　　“那正好我也喜静，不如去本王宫中 。”司长宏拉住程时鸢手腕，程时鸢把手抽了回来说 :“不必了 ，臣女近日心情不大好怕扰了殿下兴致。”
　　说完欠身就走了，“程—时—鸢” 司长宏嘴里念着。
　　右将军之女和其他的人走过来说:“粗鄙武将之家，也配站在这里 ！ ”
　　“右将军与我父亲同为将军都是武将，姐姐又何必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 ”程时鸢倒像是竹子 ，被大雪压弯了腰，却立刻挺立 。
　　“哟，还真当自己是贵女，说话都硬气了 。”
　　程时鸢毫不退让 ，“若不是我父亲出兵南阳，你们又怎么能坐在这里赏花 。说我们武将之家粗鄙卑贱，大可跟陛下请旨，罢黜将军兵权 ，我倒要看看 ，没有这些粗鄙卑贱的人你们又如何安生 。 ”
　　右将军之女气不过 ，拿了个石子 ，打碎了程时鸢手上的玉镯 ，还在她手上划了道血痕 。
　　“姐姐，这个玉镯是我母亲出嫁的时候太后娘娘赏的 ，如今姐姐把它打碎了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以下犯上 。”程时鸢随便想了一个理由 。
　　“你…”程时鸢转身走了 ，正好司翊城和昭妍走了过来 ，“一会儿给皇后请完安我们就走 。”
　　“好！”叶紫涵上去一把撕破了程时鸢后背的衣服 ，司翊城眼疾手快把自己的黑色披风披在了程时鸢后面。
　　“摄… 摄政王殿下 。”他们几个跪倒说不出话。
　　“昭妍，派人告诉皇后，他们几个以下犯上 ，在宫门跪一个时辰。 ”“是”
　　“殿下，求殿下饶命！ ” 叶紫涵害怕了，“不过是看在你们父亲的面子上一个时辰 ，若在求饶再加一个时辰 。”司翊城刚要走转身看见程时鸢不动，“走，愣着干什么！ ”
　　司翊城特地挑了一个所有宫女来往的必经之地 ，一个小亭子里 ，“让你不拿那个令牌 ，现在出事儿了吧 ！”
　　“他们说我，我可以忍，但我不允许父亲被他人诋毁 。”程时鸢眼神坚定 。
　　“行，随你，你在皇嫂面前作的诗，我知道了，没想到你饱读诗书 。 ”司翊城眼神中有些许赞叹 。
　　“殿下说笑了 ，论作诗谁能比得上殿下呢！”
　　“我？”
　　“倚剑破苍穹，挥墨赋豪情，剑出鞘中光，笔落纸上惊。说的就是殿下了吧！ ”程时鸢缓缓开口 。
　　“世人这么说而已 。”
　　“殿下又何须妄自菲薄。”
　　昭妍走过来拿着一身女子衣服 ，“殿下，事已办妥 ，我刚才见十月衣服破损，又去找了一套女装 ，天气变冷 ，要不换上 。 ”
　　“多谢昭姐姐！”
　　“去我马车里换吧 ！”司翊城带着她走。
　　换完衣服 ，走出马车 ，“昭姐姐呢？”
　　“刚才无影堂找她，她就走了。”
　　“喔”
　　程时鸢打开一个小口袋 ，拿出一个杏仁说:“殿下吃吗 ？”
　　“杏仁？你喜欢吃吗 ？”司翊城拿过杏仁 。
　　“只要是与杏有关的东西，臣女都爱吃 。”程时鸢拿了一颗吃 。
　　司翊城把手背到身后 ，“我知道有一家做杏仁糕很好吃的地方 ，我带你去 。”
　　到了那家店铺 ，“老板，来两包杏仁糕。 ”
　　“哎，好！”
　　程时鸢刚要准备付钱 ，“我付吧 ！”
　　“这位客官还真是疼媳妇 。”那个老板笑呵呵的说 。
　　程时鸢看了看司翊城连忙解释 ，“我不……”
　　“年轻人怎么还害羞了，我都懂。 ”
　　“行 ，老板那我就带我夫人先回去了。 ”司翊城提着糕点就走了 。
　　出去以后 ，程时鸢问:“为什么不 ……”司翊城突然轻笑 ，程时鸢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