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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九馆断粮,何以酿酒? ...
“攒竹!”将校只是稍一愣神的功夫,奚九酒已经用尽平生最快速度冲入两人之间,挡在了攒竹面前,目光扫过见她无缺方才转身,又是满脸堆笑,“小婢也是心忧生计,还请将军体谅。”
将校手扶刀柄,面色紧绷:“收成欠佳,关中百姓连今冬生计都不知在何处,你们还废粮酿酒,实在奢侈。”
“将军心忧社稷,让人佩服,”奚九酒问道,“既防粮灾,不知我们这酒馆又当如何处置?可要歇业?”
将校沉吟:“如今也只是提防,为免生恐慌,使君并未下命关闭酒馆食肆,存酒照卖便是,只是莫要再酿新酒,徒废米粮了。”
“多谢将军提点。”
还谢,还谢,攒竹压着那口气,等衙差一走,后院门一关,顿时就如踢爆了的藤球:“我们是新店,本就存酒无几,就盼着秋收储备米粮酿酒。今年秋收不许我们收粮,便是他日放宽约束也不知粮价几何了!
他们是老店,往年存酒不知凡几,近几月生意不佳,屯酒无数,不许酿新酒,还是帮他们去仓储库存呢!他们这明摆着是冲我们来的!难怪安生许久,原来是在此处发力!他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攒竹声音尖锐,飘过窗户传入酒客耳中,顿时都知晓了她们的艰难处境,遭遇的险恶用心。
关冲赶来关窗隔绝声响,进了屋就听奚九酒声调平和,款款说道:“商场如战场,我们生意兴隆尽揽文华,他们门可罗雀不也是被逼的无立锥之地吗?只需我们出招,不许他们还手啊?太宗皇帝昔日都没这般霸道!”
关冲也不禁抱怨:“关中大旱与岭南何干?岭南今年好容易少些雨水烟瘴,正是丰收!道路崎岖,储粮也运不出去,搁置仓中发霉吗?”
奚九酒托着腮看他:“那你想怎么滴,提着刀杀上府衙,逼着使君撤销禁令?”
关冲正有气没处发,却见到刚才也是怒发冲冠的攒竹和奚九酒并肩坐在一处,一块儿托腮看他发火,顿觉被排斥在外:“攒竹娘子,你怎么也……”
你刚才不是比我还生气吗?
攒竹笑眯了眯眼,一脸无辜可怜:“不嚷这一嗓子怎么让酒客知晓九馆处境堪忧呢?现在咱们再涨价还是限售,不都有了个说辞不是,毕竟咱们也是没办法呀。”
关冲见她俩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合着就他一个真傻啊?
“关中大旱,歉收已成定局,不然当初我们出洛阳时,明明天高海阔皆可去的,为何偏偏来这虎狼烟瘴的岭南?
不就是担忧粮灾,畏惧灾荒人心险过虎狼烟瘴吗?
此时还不鼓掌夸耀一番你家娘子我的神机妙算未卜先知料事于前,更待何时啊?”
“嗤!”攒竹被奚九酒的自吹自擂逗笑,关冲挠挠脑袋,也生不起气了。
若是只看到了眼前的为难自然怒发冲冠,可看到背后避开的艰险,便觉得劫后余生,只余庆幸了。
奚九酒温声解释:“你我都经历过灾荒,知晓那有多可怕,使君勤勉,平抑粮价,积极应对灾荒乃是活人无数的正事,任谁都挑不出错来,更胜过你我一家一姓一楼一店的得失,这是百姓之福。”
再不错的道理,只是攒竹从来不耐烦听这些:“您就慢慢讲大道理吧,我呀,还得提个食盒去告谢那位将校宽宏,谅我言行无状呢。”
奚九酒叮嘱:“那蜜饯梅脯口味不错,多提两盒去。”
攒竹唔了一声:“今夏雨水少些,外头树上的果子都格外清甜,梅子最好吃。左右今秋不用收粮,多的银钱我便收了梅子去。”
关冲看傻了:“还要去赔罪?”
奚九酒失笑:“不然广州都督府那么高的门楣,我们孤身女子外来商户,如何有机会登门啊?”
关冲发自内心的疑问:“那方才那一声也是……”
奚九酒面色渐沉:“那一声不是。”
虽然她俩惯常一唱一和,但攒竹来时也没想到那将校今日是来寻人祭旗的。
差一点,差一点就失去她了。
今后这招不能用了。
九馆次日便挂出店招,说响应使君号召,不再酿新酒,因存酒不多,起一坛售一坛,售完即止。
消息传开,使君欣慰其积极响应,将校喜她明晓事理,就连其他酒楼也因为有了送往九馆的酒水外卖而偃旗息鼓。
等李崧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两月归来之后,深秋风霜重,他却裸着上身将一杆铁枪挥得虎虎生风,浑身渐起的腱子肉上逐渐泛出古铜般的色泽,便是面容也因久经风日而渐黑粗糙的肤色而显出几分粗犷。
正应了奚九酒的预判,当真威武雄壮。
“东篱你说什么?”听到长随回禀近事,他扬手掷长枪于沙地:“奚娘子就这般应下了?再无动作?”
“是呢,近些时日九馆的酒水每日供不应求,还时有人自行在外购了酒水提去九馆饮用,也毫不制止。”东篱知道自家主子在关注什么。
李崧徘徊两圈,又问:“那九馆近况如何?”
“无新酒可酿!”东篱说道,“莫说竹叶青照夜白都已售罄,就连九酒也时有断货了!听说那管事娘子攒竹都买果子制果脯去了,都说这九馆日后要改卖果子不卖酒了!”
李崧还是站不住:“更衣!”
另一个长随西牧急忙追上:“郎君去何处?”
“九馆!”
比起他走之前,九馆倒是依旧门庭若市,乐声阵阵,只是其中飘出的酒香却不再醇厚,李崧眼中就更觉得落魄凄凉,仿佛被欺负了一般。
攒竹见他来也是惊讶,但是还是将他引到奚九酒所在的酒坊。
但此时她已经不复初见时的精致雍容,反而布衣荆钗,眉眼柔和,亦不复当初盛气,顿时深恨自己只顾着游山玩水寻幽探密回来得太迟了,一边送上流水一般的礼物一边致歉:“奚娘子受委屈了。”
奚九酒:……你在说啥?
总归他语调生怜,不是坏事,便端了温柔神情反问:“我何时受过委屈?”
“我已知晓,是明府向使君进言,言酿酒徒废米粮,才使娘子不得购置米粮酿酒的。可恨我闭目塞听,不然定当为娘子分辨一二。”
说这事儿啊。
奚九酒一脸温柔婉约识大体:“半个大唐都困于这一场旱灾,我总不能逆天下大势,在这等饥馑遍地之时强购米粮,那不真成了骄奢淫逸吗?”
“我知娘子体贴,但他们欺人太甚,竟然逼得娘子这般落魄。”
他原来是看她衣服穿的差以为她没钱了!
这个必须得解释:“郎君误会了,我是特地换了旧衣做活方便些。”
“你这是在做什么?”
“酿酒呀。”
“你何处购得米粮?”
“酿酒并非只能用米粮。”
李崧茫然:“那用什么?”
“用梅子。”奚九酒浅笑,“郎君来得巧,我这新酿的雕梅酒方才出炉,正好尝尝。”
及膝高的酒坛被拍开泥封,奚九酒亲自舀了一壶出来,酒液清澄,色如琥珀,还沉了一颗梅子。
这梅子却不是寻常泡久了那般皱皱巴巴的模样,而是被雕刻成花,个个玲珑精巧仿佛香囊绣球,形状新奇图样吉祥,若不是在酒中沉浮,定要捞出来放在手中把玩一番。
“这便是雕梅酒?”
“正是三国便有青梅煮酒,如今便效法先贤,如何?”
“好。”李崧此刻倒是不觉得奚九酒是附庸风雅故弄玄虚了。
奚九酒点了小泥炉,随着赤红火焰,酒水渐渐翻腾出晶莹的波光,浓郁的酒香夹杂着一点青梅的酸味随之飘荡,“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今日虽无雪,能饮一杯无?”
“娘子过谦,你这佳酿,如何是绿蚁浊酒能相提并论?”
时人若酿酒技术功夫不到家,酿出米酒便会颜色青绿,酒液浑浊,且其上有白色蚂蚁大小浊点漂浮,谓之“绿蚁酒”,味酸。
冷喝风味不佳不说,时有饮者酒后眩晕,更有甚者会目盲甚至身亡,谓之“劣酒”,故而时人往往会煮过之后再行饮用,免出意外。
以奚九酒的酿酒水准自然不会酿出那等浊酒,光是一个“清”字便占了上等,不过这一批酒第一次启封,还是煮过更为稳妥。
“郎君此行,可有收获?!”奚九酒给他打了一盏酒。
“收获极大!”李崧举杯一饮而尽,兴致盎然,“多谢娘子指点迷津,若非此行见山川之险,我还未曾得晓心思之浅。”
奚九酒给他补上:“看来郎君是获益良多啊!”
“正是。”李崧此时正是一肚子感悟,奚九酒一引导,便如开洪泄水,源源不绝,“我此前困顿于仕途,自觉才比天高,合该登堂入相,却不知鸿鹄高远,也难睹燕雀多艰。好高骛远,终难成大器,若是不走这一遭,我都不知书上说的‘民生多艰’四个字,落在实处,居然是这般惨烈!”
“思及此处,再想想我昔日颓靡买醉,实在是羞煞,愧煞!”
他有这一番收获感悟,倒是不枉奚九酒一番苦心了。
李崧这样的世家子弟,又是早早入仕的官身,哪怕只是一时热血,片刻怜悯,也不知道能解救多少黎民于水火。
奚九酒端酒敬了他一杯:“郎君如今还年轻,有此收获,日后必然是百姓父母,得见青天,当浮一大白,为民生贺。”
“当浮一大白!”
酒一入喉,奚九酒就知道这酒太烈了。
再看李崧,半醉不醉得,已经开始诗兴大发:“来人啊,来人!取纸笔来!我要写诗!!!”
奚九酒刚想说自己这工坊没纸笔,东篱西牧已经轻车熟路得磨墨铺纸,将笔递到李崧手中。
李崧当即挥毫泼墨,片刻不停,一蹴而就。
日照千山绿野烧,黄金色薄玉纤腰。
琥珀醉风香有色,玲珑珍巧字难描。
英雄煮酒哀时运,农夫拄锄悲难收。
安能坐困空自苦,大庇苍生俱欢颜!
自己诹了几句打油诗,水平有限,见笑。
更别计较我在文中吹得跟《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那等千古名篇似的。
如果非要说我写的不好……
我就哭给你看!
抱着亲亲的裤腿边哭边打滚,留个收藏吧求求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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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九馆断粮,何以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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