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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
被赈经验丰富的流民觉得这个粥厂从头到尾的都很古怪,在发粥的时说话,眼睛都盯着粥呢谁有空听你们说话?
到热粥进碗,既不用磕头也不用谢恩,只知道施粥的主家姓奚,就是那个红衣服的漂亮娘子。
管他呢,吃了再说。
冒着白气的热粥一勺一勺得打入众人碗中,在等候的伸长了脖子等着轮到自己,已经打到的喝得唏哩呼噜,关冲却凭借杀气腾腾强行让百姓的目光从粥碗里挪开视线。
“戌时睡,寅时起,夜间不可出营帐胡乱走动,违者杖二十。”
奚九酒见流民毫无骚动,就知道第一条规矩选择宵禁是对的。
别说安营扎寨的非常之时,便是长安洛阳两都,一年也只有元宵一日金吾不禁。流民大多进过城,对这条规矩还是很熟悉并且适应的。
但不让走动,住哪儿?营帐怎么分?
奚九酒立马宣布他们眼下最关心的问题:“十人一帐,一家子人多的一起挤挤,人少的几户拼一个营帐,协助扎营的优先挑选,老弱较多的可以照顾。”
一时间议论纷纷,分房子啊?哪怕只是借来的军帐,那也是大事。
人数众多,心思各异,有想着“我家不老不弱,想分个好住处就得去干活儿”的,也有“反正得给我分,就看着那群傻子忙吧!”
虽然是军帐,好歹能遮风避雨,白住的自然无人反对。
奚九酒在心中盘算,积极的要给嘉奖,惫懒的,就别怪分到坏帐子住在茅坑边上了。分而治之,只要这一千多人劲儿使不到一处,就酿不成大祸。
关冲:“随地便溺者,杖二十。”
流民:啊?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撒尿啊?
奚九酒立刻宣布:“招募青壮平整土地修筑屋舍,待遇从优。”
关冲:“流民不得在别处扎营!若无官府允准,许进不许出!”
奚九酒:“新建的屋舍会免费分配给各位居住,表现良好可优先挑选住处。”
关冲:“私自生火者,杖二十!引发火灾,斩!”
奚九酒:“每日早晚各施粥一顿。”
关冲:“私自外出,杖二十!私自贩卖家中儿女,斩!”
奚九酒:“招募青壮健妇务工,待遇从优。”
关冲:“禁饮生水!”
奚九酒:“热水免费。”
严苛的规矩和温善的待遇交替袭来,奚九酒和关冲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流民的情绪被撩拨的一松一紧,外有府兵磨刀霍霍,手里肉粥香甜温热,诸多流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整个山谷都回荡着说话的嗡嗡声,流民百姓对这里有了最初的影响。
奚娘子好,那个男的坏。
无群情激奋,也无暴力抵抗。
奚九酒心中紧紧提着的一口气缓缓松下,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要让他们忙起来。
“张旅帅,劳烦了。”奚九酒请出张猛。
张猛一挥手:“扎营要人手,有把子力气得跟我走!”
“我,我有力气!”一个中年男人率先站起来,张猛给他一根蓝色的号筹,上面写着一个“壹”字,“拿好了,等扎好营,你第一个挑!”
“第一”的字眼是情绪最好的催化剂,想住个好点的营帐的都涌了过去。
“碗都放这来。”陶桃接收到奚九酒的眼神,鼓足勇气大喝一声,“想来洗碗的,到我这里来。”
第一个接到肉粥的妇人早吃完了,把孩子背到背上:“哎哎,那奚娘子可是说了算我一个的。”
“是,我听到了。”陶桃把一根黄色的号筹递给她,“拿好了,等干完了活儿,凭这个到攒竹娘子那里,能领十钱。”
“还能有钱啊!”妇人原本贪图的是洗碗能扒锅底的油水,多得些肉粥,却不想还能有钱拿。
陶桃笑得机灵又活泼:“奚娘子不是说了吗?招募青壮健妇务工,待遇从优,既然是从优,自然是给钱的。”
妇人眼睛一转,指着张猛招募的民夫:“那帮着扎营,有钱不?”
“先给分营帐,还不是大好处?”陶桃语气轻快,“奚娘子说了,营帐和房子紧着干活儿的来,干的活儿越多越先挑,多少钱也不换。”
妇人眼珠一转折了回去,劈手夺过个汉子手里被舔得锃光瓦亮的碗:“快起来,扎帐篷去,还想我和娃吹风受冻啊!”
男人站起身,憨憨一笑,也加入了扎营的队伍。
“洗碗不缺人了,洗碗人够了!”陶桃嚷了两句,又是压低声音,“下一顿熬粥还缺人手,来不?”
做饭可是比洗碗的油水还大,妇人眼睛发亮:“来来来!”
“我也要熬粥!我可会熬粥了!”旁边有妇人听到了,挤挤挨挨。
“一人一次,愿意来的先都轮一遍,洗碗熬粥的钱都是一样的,但既然给了钱,要是敢偷东西,砍了你们的手!”
“有会木工瓦工上房梁的吗?”
“会医术,能认药材的到我这里来!”
“有能打猎的不?能打猎的跟我走!”
热闹暄沸的吆喝响起,包围的府兵不知何时收起了刀兵,山谷中的人们流动奔波起来,那是生机的气息。
人啊,有希望有奔头,果然是为自己干活儿的时候最有动力。
忽然山谷外有了小小骚乱,务工回来的青年见居住的山谷被甲兵包围,一时情急冲撞了进来:“娘,阿花!”
他老娘擦着湿淋淋的手奔出来给了他一个脑瓜子:“嚎什么嚎?我好不容易抢到的活儿,耽误我赚钱!”
青年傻愣愣的张嘴:“娘,你没事啊?”
看到那么多持枪带棒的士兵,他还以为,还以为……
“你回来的正好,走走走,快去帮着扎营,给咱和你媳妇儿干出个睡觉的地儿来。”
小小骚动宛如水面涟漪,迅速平息。随着在城里的流民陆续返回,寻觅到此处,山谷中中便宛如雨落湖面,处处涟漪,却依旧未有波涛。
山谷中间,奚九酒对着一群工匠吊起刚刚画出的山谷地形图:“……屋子结构不用复杂,就要个宽敞敞亮,排排向阳,不用院子,一排盖一个茅房,远离水源,这里是厨房,都听清了吗?”
工匠看着图上那一个个豆腐块儿似的房子,都听傻了:“娘子,你这是盖军营啊!”
“本也就是短居,待县衙腾出人手给你们分了田地就要迁到村子里去了,要是屋舍俱全的,我还怕有人不肯走呢。”奚九酒笑着解释。
“那是,这里有吃有喝,换了我我也不想走!”
工匠们都哄笑起来。
奚九酒也笑,眼含威胁:“虽然是临时居所,大家可都是要把名字刻在工序上,要在里头过冬的,都用点心,毕竟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住哪间不是?”
哄笑一收。
眼前虽然是个精致漂亮的女人,但她背后站着的那些府兵可不是吃素的!
“听懂了,那便去勘察吧,早点做事,咱们也能早点住上房子。”
太阳西斜时,攒竹在重兵包围下打开钱箱,金灿灿的铜钱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反射出金灿灿的光,极其诱人。
她面前已经排起了长队,还有个府兵高声唱诺:“黄筹一个,十钱;红筹一个,二十钱……”
另一处重兵包围的是书吏,按着奚九酒的和张猛的规划分配搭好的营帐,百姓们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往里安置,原本搭在此处的窝棚就要拆了腾出空来盖房子。
奚九酒也在这儿,正叮嘱关冲:“今晚是关键,你可千万要看好了,尤其是那几个老弱妇孺多的营帐,若是有人心怀不轨想摸过去,你要下重手整治,打一顿吊在营门口以儆效尤。”
张猛在一旁听着,顿时笑了:“你这也叫重手?”
“张旅帅看来,应该如何?”
“想捣乱的一刀砍了就是!”
奚九酒一滞,果然是武人作风。
缓了缓心神:“张旅帅果然深知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只是我一介商贾,哪里生杀予夺?还是得交付有司判处。”
张猛大笑:“娘子还是心软!行,使君让我听你的,你做主。”
张猛看关冲走了,随口问道:“娘子,关冲以前从过军?他那一条条一套套,可都是军营里的规矩”
奚九酒也直来直往:“关冲有他的过往,也不知他愿不愿意说,我也不便讲,将军若是好奇,为何不自己去问他呢?”
“行,晚上我问他。”张猛好奇完关冲就好奇奚九酒,“奚娘子,你刚来岭南不知道,岭南和关中不一样,这里冬天不怎么冷,住军帐就行。”
“军帐既然是借,便总是要还的,总得给他们一个落脚的地方吧?”
张猛想说其实不还也行,虽然使君小气,但为了解决这些流民的麻烦,区区几顶军帐使君还是舍得的。
但他也不拦着奚九酒向薛默表殷勤:“那住窝棚也一样,成立城墙根儿下住窝棚的人多着呢。盖屋得多花多少钱啊?”
他可是知道薛默让她处理流民,给人给营帐,就是没给钱。
到现在支出去的,可都是奚九酒自己掏的钱,盖房子花钱如流水,难道她想就凭一个九馆养活这一千多号人吗?
“我使人打听过,广州府虽暖,却也是下过雪的,我没有观天象的本事,怕事有万一便辜负了使君信重。”(注)
张猛挠头,难道这就是他和聪明人的区别吗?他就想不到那么多。
“娘子尽责。”
“而且屋宅是大事,盖房子又要花力气,今日搬营帐,明日搬屋舍,总有事做耗尽精力牵扯心绪,百姓便无暇多想,更不会生事。”奚九酒说完又叹了口气,“现在啊,我就缺一样东西。”
“娘子缺什么?”
“官府的认可。”奚九酒目光灼灼得盯着张猛,“流民千里逃荒至此,屡遭驱逐,本就战战兢兢,今日又有甲兵围堵驱逐,心下难免惶恐,就凭我区区一介商贾实难让他们安心。
我想着,若是使君能发个话给了令,让他们知道自己过了明路,才会真正放心,也好让他们感念使君的恩德。”
“这有何难?”张猛不假思索,“我使人回去跟使君求来便是!”
哦豁,果然亲随出身自小相随的情分,就是不一样啊。
“那便拜托张将军了。”奚九酒长出一口气,“我明日还有要事,今晚须得赶回城中,此地种种,尽皆托付将军了。”
可奚九酒没想到,张猛派的人没请到薛默的命令,而是把薛默请来了!
注:查了一下,唐朝时期的气温比现在低,广州偶尔也是会下雪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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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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