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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6 火花 ...


  •   秋大少在月光下弹着吉他对二姐大唱爱之歌“火花”,二姐偏又要死不死地捧着笔记本电脑猛赶稿子,不但对他的浪漫不领情还一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晚娘面孔。
      流波嗟叹之余,却也明白“一个愿打,一个愿捱”的道理。
      何况……二姐也是喜欢他这样的吧?
      不然书房里去写就好,何必出来在晕黄的月光下?虽有浪漫氛围却也免不了蚊虫叮咬之苦。
      年来她写作精力旺盛,未必与其稳定的感情生活无关。
      嗳,女人,哪怕再精明练达、特立独行,内心深处终还是渴望被人温柔呵护的呀。
      这厢大姐与莫言携手在月光下散步,那种宁静致远、心心相印的氛围便笼罩在他们四周,幸福得让人看了都嫉妒。
      唉!流波叹口气,将眼光调了回来。
      她趴在露台上,双手托着下巴,遥望天上的一轮皓月。
      他是她的岳霖,亦是被天下人所敬仰的月帝。
      要说他们的相识已经戏剧到不能戏剧,还能……期待有个戏剧性的结尾吗?
      她仰头,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整个身躯沐浴在那淡淡月华中,静静体味着浮动在心头的感受……一时间百味杂陈,不禁想起了他们初识的情景。

      甫考上台大时,她便决定要勤工俭学,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彼时家中生活费用主要依靠母亲微薄的退休金与房租收入。
      大姐早已出嫁,生了嘉嘉和小莲后便在家辞职不做,专心饰演全职主妇的角色。姐夫虽然收入不菲,但那是烈家的财富,与叶家无关。她和母亲看法一致,不愿给大姐多添麻烦。
      二姐嘛,处于紧张拮据的“坐家”阶段,收支刚好平衡,暂还不能指望她对家中财政做什么贡献。
      她,刚从校门出来准备跨进另一个校门的学生妹,便要用一张面巾纸也是由家人无偿供应……惭愧呀惭愧。
      父亲去世的早,家中大小四个女人,日子虽紧巴却也过得去。要说对待钱财的态度,除了她之外,她们多多少少沾染了些父亲视钱财如粪土的书生气,不怎么看重,或者说,太不看重了。
      所以母亲才会低价将房子租给学生或收入少的年轻夫妇。
      所以大姐才会从不过问烈尚伦的收入情形,且从不像其他妇人那样向丈夫索要钱款珠宝。
      所以二姐才会拒绝低俗的邀稿,并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宁可清贫也不肯去过那种朝九晚五的生活。
      所以……她才不能不庸俗些,为自己和家人多做打算,避免叶家的财政出现赤字。
      她的计划是,第一学年靠奖学金和打零工挣足生活费,略有节余的话便可贴补转年的学费;第二学年人应该成熟些,而且比较熟悉台北的风土人情了,可以多做些兼职代销之类,连工资带提成可以自己负担一部分学费;第三年……暂时没想那么远,反正就是赚钱,赚钱,再赚钱,努力做到自立就对了。
      来到台湾后,她很幸运地遇到阿朱阿紫姐妹。
      她们很吵,很闹,很有点星爷无厘头的意味;但同时她们也很可爱,很善良,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们与她一样有着宏伟的赚钱计划。
      三个臭皮匠很快臭味相投地凑在一起,开始她们所谓的“创业”。
      起初她们什么都做,家教,计时打字,卖手工花,做侍应生,到夜市上摆地摊等等。后来流波顺应网络营销的潮流开设了“波波小屋”,一时间订单如潮涌,忙得几人脚打后脑勺。
      阿朱姐妹对数字不大灵通,害得她每天晚上补完功课还要对账单,两只眼睛累极了,火辣辣地疼。
      可收获也是巨大的,仅半年的时间,她就赚够了转年的学费,还小有盈余。
      当她在电话里报喜时,姐姐们都为她感到骄傲。
      二姐那里也传来好消息,终于有家新世纪出版社慧眼识了她这匹好马,已经签约择日出书了。
      母亲自然也很高兴,但又为随之而来的一桩事情带走了全部的笑容。
      烈尚伦移情别恋……大姐成为了失婚妇人。
      她们向来姐妹情深,流波特地请了假飞回去看望,却发现大姐尚算平静。没有自怨自艾,没有寻死觅活,只是痛定思痛后积极地开始新生活。
      她震惊,又感到深深的佩服。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大姐却是外柔内刚,在风雨袭来时,向大家和自己证明了她不是栽在温室中的小花,而是禁得起挫折磨砺的钢木兰。
      这日她刚回到台北,便接到阿朱的一通电话,“流波,有个家政女佣的工作,大概是个暴富人家吧,薪水高得令人咋舌,条件却也苛刻……我们接吗?”
      “哦,最近我们忙的过来吗?”
      “不碍事的,每周一三五兼职。我们各做一天,其余两个人照顾生意。”阿朱的小算盘打得精刮。
      她答应了,却不料应聘这份工作还要参加面试。
      那天阿朱阿紫都没空,她一个人去了,过五关,斩六将,终于以干净清爽的装扮和尚算平凡的长相击败了那些浓妆艳抹、体态婀娜的美女,顺利得到了这份“女佣”的优差。
      是个唯恐被吊的金龟吧?她暗忖。这么左防右防的,反而更为招摇。其实按她被要求一一遵守的偌长条款,基本上他们是没什么机会见面的。
      这个家伙……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吧?未免也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她叶家流波,才不屑于攀高枝变凤凰。麻雀有什么不好?同样快快乐乐过一生,恐怕还更为自由随意呢。
      流波想着,一边开心地在冷气开到全档的房间里推着地擦跑。
      “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咯叽,阿里普赛通……”嘴里还跑调地唱着一休小和尚的擦地板歌。嗳,要是日语系的同学听见了,怕不再次倒栽葱过去。
      擦完地板,她塌着身子从平面又瞄了遍已擦得很干净的桌子,小心翼翼地以干布把手指印抹去,一边嘴里还叨念着,“够水平了吧,简直是大师级的……呵,扒窃大师级。”忙碌中她不忘调侃着自己连手印都擦掉的精细。
      洗衣店刚送来了大摞衣物,她的任务便是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放好。
      咦,衣橱在哪里?
      好容易找到有两个半学生宿舍大的更衣间,拉开门,“哗!”她惊得张大嘴巴。
      太奢侈了吧!
      开放式的空间里,从上到下,由左至右,前前后后……全都是衣服。按照次序分别是西服,衬衫,休闲服,运动装,毛衣和外套。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按类摆放着,有没有搞错?男生也要这么多衣服吗,换她都快够穿一辈子的了。
      最离谱的是连鞋子都好像与衣服是配套的……晕,这等穿法,与好莱坞影星都有的一拼了。
      “哼!”她对尚未谋面雇主的臭美嗤之以鼻,越是这样的男人,说不定长得越歪瓜裂枣的,没的辱没了这些价值不菲的倾城美衣。
      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件衬衫的标牌上,骇得摒住了呼吸,有没有搞错?以她在网上炒卖名牌仿品的经验看,这件衬衫,足抵得上她两年的学费了。“臭小孩,奢侈鬼!”她对着它做了个鬼脸,嘴里嘟囔着。
      放领带时她不小心拉开了旁边的抽屉,哗,一色簇新的“小内”(波波小屋对于内裤的专用语),好像随时准备被人穿一次然后扔掉的样子。再故意“不小心”地打开另一侧抽屉,各色棉袜排列在一个个小格子中,极似商场里任君选择的百宝箱珠链柜台。
      参观完整间屋子,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没救了!
      如此奢侈,肯定要遭天遣的嘛,尤其是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情况下。她摇头晃脑地继续腹诽着无名氏,决定暂时忘掉自己的工资也要由这个“败家子”支付。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到她“撤退”的钟点了。
      流波忽然想起来浴室还没清理,便拿起抹布和拖把走过去。边走边想着,这些“二世祖”私生活肯定够绯糜的,浴室又是个无比香艳的场所……咳咳咳,老天保佑可别让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呀,不然长针眼的话还要自费花钱去医院。
      咦?浴室的水好像没关呀,满室蒸腾的雾气,和着自动循环浴缸微微的水流声,渲染出一种类似波斯后宫暧昧不明的气氛。
      浪费宝贵的水资源!她在心里自动给无名氏加上一条罪名,一边大步趋前急着去关水阀。
      等等……好像有个美女在里面,流波在第一时间想起了哈利波特中女盥洗室里哭泣的桃金娘,忙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下,哗,美女呀!真的是货真价实的那种绝世大美女!
      水雾缭绕中,只见她一头黑缎似的秀发垂到肩上,眉儿微蹙,薄薄的红唇那样轻轻地抿着,真是……
      “美啊!”她如是想着,禁不住叫出声,暗道不妙,刚想扭身脚底抹油偷跑,不料被不合作的拖把绊住了步子。
      几乎就在同时,那“美女”霍的睁眼,精光立现,很有点不怒自威的帝王之仪。
      “哎,你……”她看到“她”作势起身,很好心地想提醒“她”莫要泄了春光,却在看到“她”平板的前胸后一愣。阴阳人?

      被商界中人尊为“月帝”的他刚刚摆脱掉一场无聊的相亲宴,回到这个无人打扰的“小”公寓里。
      凌霄的主意不错,他亦很满意他物色到的这套千多坪的公寓。
      环境和设施虽“差”些,总好过在岳家大宅中永远被看作金孙少爷的束手缚脚。
      谢绝了母亲要管家过来的“好意”,他让凌霄在报纸上公开招人。
      “什么条件?”凌霄问。
      他想了想,“干净,平凡些即可。”
      母亲借机安插那些世家女进入公司或在他左右已不是一次两次了。无一例外地精明又美丽,她自以为儿子会欣赏的类型。
      嗳,也许年前在小叔的婚宴上,他不该违心地表示对新娘的赞美,让抱孙心切的母亲以为找到了一向高傲的儿子之兴趣所在。
      这个家佣他还算满意,卫生打扫得很干净,也有礼貌地懂得不去乱动主人家放好的东西。
      听凌霄说她还是名学生,那就更难得了。起码没有小说电影看多了便以为可以麻雀变凤凰,像肥皂剧里演得那样纸条四处飞,妄想触动高贵王子的心弦。
      他惬意地泡在浴缸里,闭目养神,脑中思忖着与烈氏的合作案。
      烈帅,让人琢磨不透的一个传奇。其早年单枪匹马在硅谷创业的经历,更是让他心生钦佩。
      这个案子,不可轻觑,改日还要与凌霄从长计议才妥。
      就在他的思维完全沉浸到企划案中时,某种像小老鼠般的xisu 声响(偶知道怎么写,可打不出来这两个字,草字头的)惊醒了他……
      那是个极年轻的女孩子,白T恤,牛仔裤,短短的头发掠在耳后,露出圆润小巧的耳垂来。
      她有着一双纯东方的凤眼,睫毛很长,此时正圆睁着。
      他自她眸中读到了她将他视为女人的想法,眼神愈加冰冷起来,作势欲起。
      该死的小女人,不知羞吗?居然不闪不避,还好心地想要告诉他护住重点部位。
      他怒从心起,竟不避讳地就那样站了起来。

      “他”好美哟,浑身的肌肤白皙幼嫩到连毛孔都看不到,透着种浴后的娇红慵懒,让身为女人的她都看了口水直流的……
      等等,那里……是什么?
      她几乎有种以手捂眼的冲动,又好像全身被麻痹了般动弹不得。
      不会吧,人家飞飞看走眼之后起码还有圣兽可以召唤过来一飞了之呢,她怎么办?骑着拖把飞吗?没见过这么烂的女巫吧,人家骑得可都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光轮2000……
      见鬼,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胡思乱想,将月夜樱飞和哈里波特中的飞行物或飞行载体数了个遍……终于发现还是自己的双脚比较可靠。嗳,在不确定他是否控告她窥人隐私罪的前提下(尽管她属于非主观的偷窥),还是走为上计。

      岳霖很奇怪,一直目高于顶的他对寻常人是连正眼也不大看的,可引起他情绪波动的人或事更是少之又少。
      偏偏对着这个陌生的丫头,他敏感极了。
      先是在她状似看同性的的眼光里,他不及多想便站了起来——这个举动连他自己也匪夷所思。
      然后,在她那明显东想西想,想逃跑却又没太想好往哪儿逃,偏生两只眼睛又睁得大大的,不该看的一点也没漏掉的复杂又精彩的表情中,他……居然不可思议地有了反应。
      天!他自己都怀疑,是否被人下了药。
      岳霖不及多想,忙跨出浴缸,将自己和那个跃跃欲试的重点部位一齐裹在白色的浴袍里,“你,跟我过来!”
      流波哭丧着脸,满心地不想去,脚步却不听从她意志地跟在岳霖身后。
      惨了,这下逃跑也来不及了。何况应聘时她填写了详细的个人资料,就算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完了完了,不会让她赔精神损失费吧?那她可赔不起!
      这样好了……要是协商不下来的话,她就脱衣服给他看回来,总可以了吧?刚好谁也不欠谁。
      流波进行着复杂的心理活动,连已被他按到沙发上坐下也不自知。
      岳霖打量着她,禁不住好笑。
      这丫头的面部表情也太精彩了吧,而且她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他可以轻易地由每个表情推断出她现在想些什么。
      “不可以。”他说。
      “呃?”某个后知后觉的人方才回神。
      “不可以。”他重复,同时对她摇晃着一根手指,优雅地像那个电影里的英国催眠师。
      不管她想的是什么,统统不可以就是了。他笑着想。
      流波垮着脸,“那你说要怎么办?”
      “怎么办……”他慢条斯理地以手指敲着沙发扶手,“我还没想好,” 她面色一喜,以为他要宽宏大量地放过她,“但总不能轻易便罢了。”他续道,好整以暇的眼对上她的。
      她面上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却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脸带微笑,欣然望着小妮子丰富的面部表情,心想,最近正无聊的紧,刚好找到这个好玩的丫头调剂一下。
      两人合力粉饰出来的一派祥和中,暗流激涌,火花乱溅。
      要说他们的相识,就是这样戏剧中的戏剧,被人看滥了的狗血大集合。
      不相信吗?
      呵,可惜这是真的。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和她……假装不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6 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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