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游戏之涯山大师姐》猫灰灰

58、大结局

　　凌涯睡得不好，耳旁总有水滴声，一滴一滴的下落，无声却磨人。又好似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心上泛起潮湿。醒来时宿醉还没彻底散去，头痛欲裂让他眉头紧蹙。下一秒，一双冰凉指腹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动。

　　凌涯猛地睁眼就看到阮澜烛那张略带异域风情的脸庞，同往日一般好看。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不是自己房间：

　　“抱歉，我好像走错房间了。”

　　挣扎起身，忽略脑海里残留的晕眩，凌涯尽量让自己走的笔直。手刚搭在门把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声调平稳略带几分颤抖：

　　“为什么不留在第十一扇门？明明那里...很美好。”

　　凌涯步子骤然顿住，站在原地还没清醒，话已经下意识从唇口倾泻而出：

　　“因为那不是你。”

　　说完，他转过身去，看向仍旧坐在床边的阮澜烛，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不是呢？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记忆，就连爱凌凌这一点，都复刻的完美。”

　　阮澜烛看过来，眼底平静，暗地里却能寻到一丝疯狂。凌涯瞳孔微缩，半晌后声音滞涩道：

　　“他只是一部分，没经历过痴等一生的折磨和百次轮回的苦难。我的阮澜烛，应当是完整的。如果我只爱他的美好，那你一定小看了我的爱意。”

　　听完凌涯的结束，阮澜烛起身慢慢踱步过来，凌涯不自觉后退一步，脊背抵在门口的一刹，阮澜烛的手也抚上他的侧脸。

　　“一定要，非我不可吗？”

　　他问的极其认真，凌涯也下意识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所有门神惦念的都是那个心怀大义、同骄阳一般的凌芽，唯有阮澜烛愿意用百次轮回一点一点，给千疮百孔的凌涯补魂。”

　　“我找不到...不爱他的理由。”

　　凌涯尽力把涌上眼眶的热意逼退下去，奈何水雾一层一层的弥漫开来，终于承受不住其重量从眼眶跌落。模糊一旦撤去，眼前的人就会变得真实。

　　下一秒，凌涯颈间的佛珠舍利泛着金光，晃悠悠朝对面飞去，直到金色重新挂上阮澜烛的脖颈，凌涯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扑簌下落。

　　“老婆~~~~~我终于找到你了。”

　　凌涯嘴巴一撇，带着无尽的心酸和委屈投身于爱人的怀中，如同翱翔在天际的鹰鸟，穿过风雨和雷电，终于回到栖息之地的鸟巢。

　　“傻子....”

　　阮澜烛眼底全是心疼，如果不是昨晚他起身要去一楼倒水，还听不到原来两人之间夹杂着这么多的坎坷波折。听到这个傻子以身殉阵几乎魂飞魄散，他疼的连站立都难以维持。

　　这个傻子，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舍弃了之前的自己（凌芽）以为能聪明点，实际到最后还不是被人家卜算门算计的尸骨不剩。

　　“以后有任何事情都不许再瞒我，你亏欠陆左的我和你一起还，你想报于付氏的恩我也和你一起报，怎么到死的时候独独撇下我，你自己头也不回的去了呢？如果不能共担风雨，那签婚书、结婚契有什么用！！”

　　只要想到他的凌凌一个人承受这么多，阮澜烛就觉得心如刀绞，说着说着声线就哽咽起来。

　　“嗯，老婆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隐瞒你。”

　　凌涯一个劲儿往阮澜烛怀里钻，嘴上说着承诺的话，认错道歉承诺一条龙。如果知道他死后，阮澜烛也不得善终，他一定好好谋划周全。至少....要记得把阮澜烛的记忆抹除后再去死。

　　看，凌涯就是这么不知悔改，死也不改。

　　客厅里，黑曜石的成员整齐看向二楼，等阮澜烛和凌涯从楼上下来后，立马爆出欢天喜地的欢呼声和鼓掌声。

　　“欢迎凌凌哥回家！！”

　　程千里最开心，从这一刻起，他终于不再是缺爹少妈的孩子了。程一榭上前一步，面容沉静：

　　“凌凌哥，欢迎回来！”

　　陈非：“欢迎回家。”

　　卢艳雪：“欢迎我们凌凌宝贝！”

　　凌久时站在一旁，笑的一脸温柔，只是隔着什么，那笑有几分虚幻。

　　众人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大家熟稔彼此开着玩笑。卢艳雪亲自下厨，大家坐在餐桌上为凌涯的重新回归举杯庆祝。程千里最是活跃，咽下一口果汁拉住凌涯的袖子：

　　“凌凌哥，这次我演的怎么样？我和我哥说了好久才答应让我加入的。”

　　他还记得上次庄如皎做卧底时候，为了大局着想没有让他参与的遗憾。这次能忽悠到凌涯，程千里势必要骄傲一下。

　　“无懈可击，你成功打败了阮白洁，今年黑曜石的影帝奖杯必然是你的。”

　　凌涯竖起大拇指狠狠夸赞，孩子嘛，要以鼓励为主，万万不能打击他的自信心。

　　一个逗一个捧，黑曜石出名的两个傻子再次聚齐，其他人都低头闷笑，嘴角微微抽搐。正笑着，凌久时忽然举杯侧身对上凌涯：

　　“前两天为了让你吃醋，我做了一些令人误会的行为。对不起！再次声明，我对你的阮澜烛...没有兴趣。”

　　说完，凌久时干脆利落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凌涯坐在他身旁，看他眼底思绪不明，遂放下酒杯缓声询问：

　　“久时，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凌久时一愣，不知道话题怎么跑到这上面，于是对着凌涯八卦的目光，呆愣愣的来了句：

　　“我喜欢女孩子。”

　　哪成想下一秒，凌涯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笑的异常兴奋：

　　“巧了嘛不是，我就是女孩子。”

　　众人笑笑，不以为意。凌涯这是喝酒喝醉了，在这里说醉话。凌久时上下打量凌涯，食指随着目光移动：

　　“你...这个样子...”

　　凌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不在意道：“障眼法罢了。”

　　随后一个响指，刚才还穿着休闲卫衣的漂亮男生立马变成了一袭素色广袖长袍，眉宇清冷，矜贵逼人的女君。三千青丝用一根玉簪挽起披在身后，眼眸淡淡恍若能看到其中的山水辽阔。腰带束起极细的腰线，领口处可见白皙锁骨。

　　明明还是凌涯的脸，明明哪里都没露，却莫名勾人。

　　餐桌上众人齐讶异，目瞪口呆寂静无声。

　　“久时，不喜欢吗？”凌涯摸着下巴看着呆掉的凌久时，心里直犯嘀咕。

　　他虽很长时间不穿女装了，但也不至于差别这么大吧。随后，响指再次捻动。一袭红衣似火的女子出现，眼尾撩起媚眼如丝，一双眼勾魂摄魄，殷红的唇瓣微微上扬，雪白的腕子扭动，一把团扇出现在手中遮住半张脸。

　　“久时，我美吗？”凌涯再次询问，这回凌久时仍旧没有任何反应，眼神直愣。

　　凌涯玩上瘾，索性直接凑近他，吐气如兰：

　　“还是说....久时你喜欢阮白洁那款的？”

　　再次捻动响指，魅惑女子消失不见，凌久时身旁坐了一位“阮白洁”。同雪村一模一样的装扮，白色连衣裙，腕部是流苏泡泡袖，三千青丝曲卷落在背上，一双眼眸似狐般灵动。

　　凌久时还没回过神来，黑曜石已经冲进来一个大家伙，瞧见凌涯激动飞奔而来：

　　“白洁？我终于见到你了！！”

　　凌涯表情一顿，望过去，果然是黎东源。

　　“嘿嘿，白洁你多大啦？有没有对象啊？你看哥怎么样，做哥的女朋友吧。”

　　一番话下来，不止众人脸黑了，连坐在首位的阮澜烛都目光阴沉的能滴下水，如果手中有剑恨不得直接招呼上去。

　　凌涯快速跑到凌久时身后，声音带上哭腔，柔柔弱弱张口道：

　　“凌凌哥，我好害怕呀！”

　　这熟悉的腔调、动作、表情甚至是呼吸节奏，都和阮白洁一模一样。更别提灯光下，那双泛光的大白腿。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阮澜烛起身，直接把凌涯抗在肩上往二楼走去。等到阮澜烛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大家悬着的心才慢慢回落。

　　“吓死了，所以凌凌哥是女生？”程千里拍着胸脯发出疑问。

　　陈非直摇头：“闻所未闻。”兄弟一下变女生，比阮哥喜欢扮女人还恐怖。

　　程一榭头还懵着：“世界第八大奇迹”

　　黎东源：“........”顺便看向凌久时。

　　凌久时：“看我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

　　程千里忽然想起什么，眼神迷茫：“那阮哥之前看的教程，岂不是白看了！！”

　　一句话把众人目光齐齐吸引过来，程千里立马捂上自己的嘴开始摇头，表示自己死也不会透露刚才那句话的含义。

　　至于被阮澜烛抗上二楼的凌涯，第一次感受到变装的快乐正乐不可支，在阮澜烛肩膀笑的花枝乱颤。怪不得老婆喜欢装扮阮白洁，确实挺有意思的。

　　不过笑容没在脸上待太久，就被怒极的阮澜烛压在身下。双手被人举过头顶，力道坚固根本挣脱不开。阮澜烛的脸隐在暗处，辨不清喜怒。

　　“澜烛？你生气啦？我就...开个玩笑。”凌涯小心翼翼问着，觉得他老婆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

　　阮澜烛指腹落在凌涯唇上慢慢摸索，一双眼晦暗不明。

　　“我都没见过...”

　　他喃喃了一句，声音满是遗憾，仿佛近在咫尺。灼热的气息下一秒直接覆上来，直到唇瓣被人用力啃咬，凌涯才后知后觉他老婆失控的情绪。

　　呜咽和抽泣你方唱罢他登场，还好黑曜石隔音效果不错，不然明天就别见人了。

　　两人折腾到半夜，昏昏欲睡的凌涯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看向温柔给自己捏被角的阮澜烛：

　　“我记得你不是塑造了一个AI的我吗？怎么没见到他？”

　　闻言阮澜烛垂眸，淡淡的摇头：

　　“我设计“他”和“阮澜烛”在第十一扇门解开心结，永远快乐、幸福的在一起。”

　　“而我会守在第12扇门，等真正的你回来。只有你，会看破第11扇门的虚幻之生。也只有你，会坚定选择进入第12扇门。”

　　“我能做的，只有等。等你来，和我再续前缘。”

　　阮澜烛看向凌涯的目光里满含坚定与深情，仿佛无论经历任何，他都始终如一。一如他做出的每个选择，坚定有力，连爱也是。

　　这番话让凌涯怔愣住，耳边只能听到来自胸腔里心脏“怦怦”的跳动声。酸涩涌上鼻尖，他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他小看了阮澜烛，连他的爱意也小看了。

　　“那久时是怎么回事？他就进来了啊！”

　　凌涯皱皱鼻子，难不成凌久时很特殊吗？

　　听凌涯提及凌久时，阮澜烛眉头微皱后又舒展开来：

　　“他很厉害，独自一人过了11扇门，不沉溺于虚幻之生。第12扇门是他强制开启的，想从我这里得到....成为数字生命的方法。”

　　对于凌久时，阮澜烛一直持欣赏的态度。能孤身一人过门，还走到最后一扇，这么久以来他只见过凌久时这一个玩家。所以，不免对他有几分宽容。

　　“他也有，想等的人吗？”

　　凌久时是个很温柔的人，凌涯同他一见如故。想必对方身上的故事，也不少。

　　阮澜烛：“不清楚，我们关系一般，聊不了那么深。但他初见我时，确实有点激动。”

　　阮澜烛想起凌久时刚进门时的表情，一副被雷劈不敢置信的模样，泛红的眼眶下是极致的思念。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凌久时像极了另一个自己。

　　凌涯困意上涌，嘟囔着问了句：“澜烛，你说如果没有我，雪村那扇门你遇到的会不会是凌久时啊！”

　　如果？阮澜烛蹙紧眉头，随后展露笑颜：

　　“没有如果，或许在另外的时空，凌久时遇到阮澜烛并发生了独属于他们两人的故事。但我，只会遇到你。”

　　阮澜烛低头亲亲爱人的额头，凌涯累极了，慢慢阖住眼眸陷入沉睡。阮澜烛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只手轻拍他的脊背让他睡的更安稳。顺便环住凌涯的腰身，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不会有例外，这个世界的阮澜烛只会等那个叫凌涯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