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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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见，祁聿琛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他眉目依旧，可钟衍总觉得他有哪里变了。
“你回来了。”看见钟衍，祁聿琛松了口气的模样，眉间凝着的一丝像是担忧的神情消散开来，但还是烦躁的。
“你怎么突然来了？”钟衍在电话里就想问的，只是太匆忙。他脱下厚重的外套，把背包放在茶几上，又打开了烧水壶。
祁聿琛胸口起伏，他也不知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很突然的，现在就想看到钟衍。
就在今天，祁老爷子，也就是他的爷爷，托人告诉他，已经为他安排了相亲。
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连祁聿琛都愣了一下，他身边有人的事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老爷子亦然，没人敢干涉。
现在却让他相亲，如果说是老爷子忽然觉得他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倒也不是不可能，但这么多年，他也就在嘴上说说，这下等不及似的为他安排，祁聿琛不信背后没人操作。
在电话里，他自然不给这个面子，若他表露出一次妥协的迹象，那便是告诉别人，他并非无孔不入。
但老爷子这回发狠了，用钟衍来威胁他。
他还记得对方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
“钟先生是混娱乐圈的，你也不想他身败名裂，出尽洋相吧？”
祁老爷子年轻时是个狠角，祁聿琛是相信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而钟衍，祁聿琛的目光幽幽飘向他，天真的傻样，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能抵挡得了洪流。
“过来。”祁聿琛动了动手指，示意他做到边上。
钟衍看出他有话要说，心里忐忑：“怎么了？”
“你非要演戏不可吗？”只听祁聿琛这么问。
钟衍眼皮一颤，他手中捧着盛满温水的杯子，像要靠这个汲取温暖一般：“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这么辛苦。”祁聿琛十指相交撑在两腿上，“经常飞来飞去，拍戏到三更半夜，还赚不了多少。你大学是学医的，我可以把你安排进私人医院。”
钟衍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些，说好了不会干涉他的工作，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他低头抿了一口水：“不用了，我挺想演戏的，而且我也不觉得有多累。”
一开始他拍短剧，确实是为了赚钱，可后来，尤其是这几天拍戏的经历，让他迷上了这种感觉，每一次站在灯光下，在镜头里，他几乎能沉浸在戏里，一场又一场。
他好像真喜欢上这个职业了，无关能不能红，能不能成为大明星，因为喜欢，他只是想一直做下去。
“是么。”窗外楼房装饰的彩色灯光忽然熄灭了，祁聿琛的脸暗了些，平平的嘴角总像不是那么愉悦的样子，给人几分无由而来的压迫感。
他从不知哪里拿出几张照片，甩到钟衍面前：“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喜欢演戏，我看是因为他吧。”
钟衍捡起几张散落的照片，照片应该是拿相机拍的，画质非常清晰，而画面内容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让人跟踪我。”他的指尖紧紧捏住照片。
照片里，俞宴秋与他并肩而坐，在无星夜晚角落里的屋檐下，他笑得很开心，俞宴秋则温柔地望着他。
说实话，这是一张很难不引人遐想的照片，更何况两个男人看上去很般配。
可是，他们只是很正常地在聊天。
剩下几张照片，皆是不同时间地点俞宴秋和钟衍在同一镜头下的画面，拍照者的技术很好，选取的也都是很有暧昧氛围的场景，很难不让人误会，就好像故意这么做一样。
祁聿琛被他气笑了，嗤了一声：“我派人跟踪你，有必要吗？拍照片的是个狗仔，只是还没发出去就被拦下来，否则你现在应该在风口浪尖。”
俞宴秋是很多人眼里的男神、影帝，他在这个圈子从业多年，这些暧昧不清的照片发出去，对他没多少影响，而对钟衍来说就不同了。
他一个微博粉丝几万的小演员，要成绩没成绩，要名气没名气，照片只会被认为是他蓄意炒作。
可见拍照片的人居心不良。
钟衍既没有签公司，也没有成立工作室，一直以来都是单打独斗，抗风险能力和公关能力都为零，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确实太渺小脆弱，经不起风浪。
一旦有人想要对付他，简直轻而易举。
“谢谢你帮我拦下来，刚刚是我误会了。”
祁聿琛哼了一声，他才不会告诉钟衍，其实是俞宴秋的人先发现并拦截下来的。
“你也看到了，如果没人在背后给你撑着，是很难走下去的，资本，人脉，你哪个都没有。”祁聿琛继续说，“再过几年，谁还会给你剧本请你拍戏。”
钟衍默默听着，他知道祁聿琛想要听什么，无非是让他放弃，可是他的人生中已经很多东西没法选择了，为什么连做什么都要被限制。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会有办法的。”钟衍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他只是不想在祁聿琛面前显得太卑微，太弱小。
“什么办法，靠他？”
祁聿琛指着照片上穿着戏服的俞宴秋，语气刻薄。
“我们只是朋友！”钟衍不理解与俞宴秋又能扯上什么关系，他平静下来，“他是我的前辈，我请教他演戏也不可以吗？”
“请教，请教需要24小时都要在一块，请教需要在逛街的时候，需要约好去酒馆，下次在哪里，下次是不是要请教到床上去了！”没说服钟衍，祁聿琛心里火气愈大，他看到照片那一刻心中的不爽再次占据他的大脑。
钟衍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你，你说什么……”
为什么祁聿琛会知道他们那么多细节，甚至知道今晚俞宴秋约他去酒馆的事，除非他并没有误会。
祁聿琛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但想撤回也来不及了：“总之，和他离那么近对你没有好处，就算你不想，他要是动什么歪心思呢，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他帮了我很多，也很注意分寸。”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钟衍略显失望地望着面前这个人。
“有什么事是我帮不了你的，我之前说过，你想演男一号，演大电影都可以告诉我，我能给你资源。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
钟衍回答不了他的质问，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条河，祁聿琛求仁得仁，不会也不愿设身处地了解他的感受。
“那不一样。”钟衍几乎没有朋友，这么些年，除了必要的工作以外，他很少出门交际，而祁聿琛那些朋友，八成是看不上他的。
和俞宴秋相处的这几天，他是快乐的，他们有共同的话题，更吸引他的是，俞宴秋那种坦荡自由的气质，正因为他没有那种可以舍得一切的决心，他才喜欢和羡慕那种人。
“有什么不一样。”祁聿琛抓住他的肩膀，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从看到钟衍的第一刻起，他浓浓的不安逐渐瓦解，但看到钟衍那么平静，又过于反常。
他自然知道那些照片都是狗仔的小伎俩，无非是为了爆款新闻罢了，但不代表他不会为两人的交往而生气，尤其是钟衍的笑容，让他不爽，在他面前，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他企图听到钟衍的声音，让他满怀爱意地盯着自己，说喜欢自己来缓解无名的焦虑。
“就……”钟衍还没解释，手机便震动起来，“你手机响了。”
祁聿琛看了眼来电号码，本来准备直接摁掉，又点了接听：“妈？”
钟衍趁着他打电话的间隙洗了个澡，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时候，祁聿琛电话还没打完。
等他迷迷瞪瞪半睡半醒时，感觉身旁的床垫往下一陷，但他已经困得不想睁眼，意识里伸过一只手来将他捞了过去，伸进他的睡衣下摆，胡作非为了一会儿，他彻底昏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祁聿琛不见了踪影，钟衍昨晚睡得很沉，中途也没有醒来过，不知道祁聿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摸到手机，祁聿琛留下一条短信，早餐已经订好，还给他配了一个助理，下午就会过来。
钟衍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助理来帮他处理琐事，没有拒绝。
“看来昨晚睡得很好。”
刚拍完打戏的俞宴秋灰头土脸，堪称狼狈，化妆师正在给他补妆。
今天的钟衍看起来特别精神，不用遮也看不到眼下乌青。
钟衍也会以微笑：“嗯，还可以。”
新来的助理跟在后面，是个女孩子，身材娇小，年纪也不大，刚毕业的样子。
“你是俞宴秋！”她惊讶地完全不加掩饰。
钟衍在进剧组前签了保密协议，俞宴秋又低调，即便是以他为主角的剧在上线平台前也懒得宣传，所以助理并不知道自己老板竟然能和影帝搭戏。
“这位是？”俞宴秋看向钟衍。
钟衍解释道：“这是我找的助理，许盈。”
女孩子大大咧咧的，带着没心眼子的天真，看到喜欢的演员就站在自己面前，兴奋战胜了羞涩：“你、你好。”
俞宴秋应她要求，与她拍了张合照，又对钟衍道：“快去化妆吧，等会拍你的重头戏。”
许盈跟在钟衍后面，沉浸在与偶像合影的欣喜中，没注意到前方忽然停下脚步的钟衍，一下磕在他的后背上。
“啊！对不起。”她猛然后退，尴尬地收起手机。
钟衍回过头看了看：“没事，走路小心点。”
许盈小幅度点点头，似乎是有些怕他，等钟衍往前走了几步才接着跟上。
她工作经验不多，之前也给小艺人当过助理，人很细心，这次被安排给了钟衍。
只是对于自己的新老板，许盈在来之前，听到过关于他的种种传言。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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