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的代价》洛冰菲

8、(六)

　　晚上在家……

　　妈妈一反常态没有坐在沙发边抽泣，而是站在我的面前教训我。
　　“你知不知道今天校长有多生气的打电话来！他就文畅这么一个孙女，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担！难道我以前让你学跆拳道就是用来打人，显你的威风是吗？你这样做让你龙叔叔有多为难你懂不懂！”听了半天我才恍然明白，妈妈今天不像以前那样自己哭泣，反而骂我，是因为她真的爱龙叔叔，而我又让龙叔叔为难了。
　　“是她拿了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打人，还下手那么重！如果你不愿意跟着妈妈，大可以回去。”
　　“……”妈妈，如果我告诉您我全身的伤都是她害的，您还会这么想吗？习惯不去辩解的我只得把目光移至屋外，配合我的处境，连我最爱的蓝天都变成了灰色。
　　“别说了，我已经给他们赔礼道歉过了。”龙叔叔用肩碰了碰妈妈，示意她不要再继续了。
　　“纯茵，你看看，龙叔叔为了你还要给别人赔礼道歉，你对得起他吗？”妈妈的眼角集聚了些泪，不知道是伤心的泪还是感动的泪。
　　“但愿他是真心的！”我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
　　“啪！”妈妈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泪水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原来爱情可以改变人的一切，让原本珍惜我不已的妈妈也挥手给了我一巴掌，这应该再无我可留恋的了，我什么都没说，转身跑走了。
　　“纯茵，不要走啊，晚上外面很危险！”龙叔叔的声音直到我跑好远都还很清晰。

　　**** ****

　　看着都市的霓虹灯，穿梭不息的各式车辆，暗自好笑：我是不是来到了一个容不下我的地方？

　　走着走着，我走到了一家酒吧的门口，摸摸口袋里仅存的钱，带着满心的郁闷走了进去。这家酒吧并没有想象中的乌烟瘴气，反而有丝丝咖啡屋的味道。不少人都在吧台前自顾自的喝酒，也有些疯狂的年轻人在弹着guitar，但还不至于很喧嚣。

　　我也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要了一杯酒。看着杯中在翻腾的泡沫，想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每天都在挣扎着，却始终逃不出这杯子。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自由的旅行者，却因为有太多让我牵挂、牵绊住我，让我割舍不下的东西像笼子般罩住我，而无法实现。

　　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神志有点模糊不清了……

　　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干脆把它调成振动式，看着它不停地挪动着，想笑。停了一会儿，又振了起来，这回我索性伸手把它关机。无意中瞥见号码好像是外地的，外地？是不是打错电话了？不抱任何期待的翻开手机……
　　“喂？”
　　“纯茵，是你吗？”电话那头是呼呼的喘气声，但声音还是那么的阳光，听过就不会忘……
　　“欧阳朔！！！”我激动的叫了起来，泪水也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我原以为自私的离开是不会换来朋友们的任何谅解，没想到他还会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不惜打长途给我，不愧是我的知己。
　　整个酒吧大部分的人都转头朝我这边看来。
　　“你还好吗？我们大家都很想念你……你别哭啊，是不是在那儿受了什么委屈？”
　　我头伏在桌上，泪不停地下坠，连成一串串透明的珠子。
　　“说话啊，别哭了……”
　　“我很……很好。”抽泣导致我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的。“只是东西丢了……丢了。”我不顾旁人的眼光，越哭越大声。
　　“什么东西丢了？”欧阳朔似乎也预感到什么，声音略带焦急。
　　“十字架项链……我不知道怎么丢的，真的不知道……呜呜……”
　　“……”可以感觉的到，他也怔了一下，沉默了一下，说：“没关系，我这么聪明，一定会认出你的。”
　　“不是的，那不是你妈妈送你的吗？我……”我知道那条项链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从没打算过占为己有，原想在他来之后就还给他，可是现在……
　　“你那有一点点吵，还有人在唱歌……你是不是在酒吧？”
　　“我没有！”
　　“嘟嘟……”突然电话的那头传来突兀的挂断声，怎么我就这么不可原谅？
　　我无奈地合上手机，趴在桌上，任凭泪顺着面颊边静静地往下流。
　　“……”一只拿着一张餐巾纸的手递到了我的面前，首先抢入眼迹的是手腕上亮眼的刺青，沿着手往上看，果然是那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哼！”我踉跄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伸手推开了他，眼睁睁地看着纸巾在空中随风飘舞。
　　“……”依旧什么话都没说，我知道像他那么高傲的人是不屑与我说话吧！
　　我抬头直视那双黑透蓝迷朦的美瞳，未干的泪水流到嘴角，沁到了嘴里。泪的滋味是咸的，咸到了心里。“用不着你可怜我！”
　　冷笑地瞟了一眼和他一起来的所有同伴，我转身走向门口。走到门边时，因神志不清，歪了一下，我急忙用手抵在了墙边。我没忘了还有什么样的人在身后，我不可以，也没有理由让他们嘲笑。

　　…… ……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能拍下
　　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远方
　　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
　　千钧一发
　　又怎会晓得执着的人
　　拥有隐形翅牓
　　把眼泪装在心上
　　会开出勇敢的花
　　可以在疲惫的时光
　　闭上眼睛闻到一种芬芳
　　就像好好睡了一夜直到天亮
　　又能边走着边哼着歌
　　用轻快的步伐
　　沮丧时总会明显感到孤独的重量
　　多渴望懂得的人给些温暖借个肩膀
　　很高兴一路上我们的默契那么长
　　穿过风又绕个弯心还连着
　　像往常一样
　　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
　　最想要去的地方
　　怎么能在半路就放
　　最初的梦想绝对会到达
　　实现了真的渴望
　　才能够算到过了天堂
　　绝对会到达

　　…… ……
　　身后酒吧放的音乐声像讽刺般传进了我的耳里……
　　就算在夹缝里的世界，我一样可以微笑。如果地球是方形的，也许还有我躲藏的一席之地，但地球是圆的，我只能选择站起来，面对。

　　*** ***

　　凛冽的风拍打着我的双脸，浑身颤抖的我抓紧了身上的单薄的衣服，摇摇晃晃地走在无人的大街上。
　　“哇……”实在忍不住了，扑到路边呕了起来。污秽物酸得我连喉咙都干涩起来。

　　“小妹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呢？”一个沙哑而难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慢慢地回头，呵，来了不少人嘛，真是不知好歹，找谁不找，居然找上了我。
　　“哟，小妹妹你是不是生病了？来，哥哥给你看看。”说着就把罪恶之手伸向我。
　　“哼！”搞笑！还小妹妹，我都不想说他了，比我矮了大半个头，还有脸叫我小妹妹。
　　“你们看，她朝我笑了。”脸皮皱得像鳄鱼，身材“好”的比冬瓜不足，比西瓜有余，我不朝他笑，我朝谁笑？
　　“小妞，今天大爷们可专程来陪你玩的哦，你可要赏脸啊！”一个估计几个月没刮胡子的大叔露出了他几天没洗的牙奸笑地说。
　　“这个嘛……”我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咳~最近心情不好，是该找些人来发泄，以便我的重整旗鼓。
　　“什么事都好商量。”显然他们是表露出了十足的兴趣。
　　“你们靠近点，太远了，而且我也想商量下价钱的事……”
　　我听到了一个人差点滑倒的声音。
　　“好说，好说，没想到你也是老手……呵呵……好……好……”一群人慢慢地朝我围了过来。

　　废话，我当然是打架的老手，用不着他们提醒我。“很好，你可以把手让我扶一下吗？我喝了点酒，头好晕哦~~”我用尽脑汁儿回忆起以前那些女生怎么发嗲的，顺便朝那个络腮胡
　　子抛了个魅眼。（我相信十天内我都不会再照镜子了）

　　他乖乖地把手伸向了我，上一秒我还是柔柔的笑，一秒后我的嘴角也单边上扬了三十度，“你……你……”他来得及吓坏，可来不及接我的招。……

　　“咔……”我的手在触到他手的一刹那，快步移至到他的背后，连带着他的右臂拗向左侧。一声响亮骨折声回荡在寂夜上空。
　　“啊！！！！”
　　“你要是不在半个小时内到医院，也许你的手就废了！”我用寒冰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幽幽说道。
　　“你……你……”
　　我嘲笑般地挑起眼皮看着他。
　　“霍……”我轻轻转头看向右边冲上来的两个人，推开那个络腮胡子，伸腿用脚尖直击靠左那人的腰部，顺势利用脚跟后踹靠右的人。
　　“呀！！！”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一个个冲上来不怕死的人，真有点为他们惋惜……

　　我抓住冲到眼前的拳头，伸出右直拳直攻他的腋下，用力击退他。突然眼前一片眩晕，我努力地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可是酒精的作用越来越强烈，用迷糊的双眼看眼前的人，似乎他们的面部表情更奸诈了。不行，绝对不能倒下，看来只能速战速决了。我使出了我最擅长的飞踹，跳起来对着所有人的颈部横扫过去，很高兴，就剩下最后一个了，马上就要踢到了。

　　“砰！”我无力地摔在了地上。
　　“嘿嘿！！没想到你还挺能打的嘛！”尖嘴猴腮的样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哼……”用尽全力支撑起身体，但很快又倒了下去。
　　“呵，我看你现在还怎么打！”邪邪地朝我走来，并把手伸向我，企图摸我的下巴。
　　我艰难地一步一步地向后挪，没想到我陆纯茵也会有今天，也会遇到电视中才会遇到的情节，想想都可笑。
　　突然眼前一片朦胧，只感觉面前的人被黑影挡住且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声，难道是他的同伙怪他做事不利索，把他灭口了？我不自觉地勒紧衣领。

　　眼前的黑乎乎的范围渐渐扩大……酒精的作用越来越明显了，不胜酒量又爱逞强也许都是这种下场吧！我乘着眼前一片混乱（迷糊之中的感觉）慢慢朝旁边挪去。
　　“吭！！”原本就眩晕的脑袋顿时闪出大片大片闪亮的星星，像光环一样包围着我，接着我就闻到一股恶臭，这让我带着已经吐空的肚子干呕了起来。
　　一团黑肉肉出现在我的面前，黑肉肉逐渐向我伸来。

　　朦胧之中，我趴在了一个人的背上，闻着那独特且混着男性魅力温热的体香，靠在那宽厚结实的背脊，随着脚步上下微震，让我昏昏欲睡……

　　铿！轻微细小的声音惊扰了睡梦中的我，半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恍惚感觉有人把我轻放到床上，动作弧度之小就像深怕吵醒了我似的，梦幻中感觉有人在为我宽衣解带，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