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末狂花》小枝绘星

4、第4章

　　过了华灯初上的时间，胡氏大楼前灯光璀璨，大楼前的台阶在不胜数的聚光灯下一片雪亮，相比之下，周围的街道似乎比寻常夜晚更昏暗。江周双手插兜站在大楼对面，一周前他来过的地方。
　　江周一身休闲装，鸭舌帽下压，刚好遮住他的眼睛，耳机里放着说唱音乐，看上去和街上的其他年轻人别无二致。
　　绿灯又明暗了几个来回，江周才不紧不慢地迈开脚步，他步伐轻快，倘若有人与他擦肩而过，还能听见他的哼歌声。
　　绕过灯光中心的胡氏大楼，熟练地避开沿途的摄像头，江周一脚踏入幽深的小巷，熟练地找到大楼的通风管道，出口处的声音比之前更大了些，站在下方就能感觉到温热气体不断涌出。
　　江周吹了一声口哨，袖口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确认左右无人后，江周小心翼翼地将铁丝捅入锁孔，面前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露出里面的闪着各色灯光的机箱。
　　要是毁掉其中任何一个，胡氏今天的晚宴就算完了，当然，安保人员也会在半分钟之内赶来将他捉拿归案。究竟是警铃响得快，还是自己跑得快，这简直是不用脑子都能想清楚的事。
　　因此江周谨慎地没有去碰房间里的东西，只是将门轻拉开一条缝，在平滑的墙面上为他提供了一个着力点。
　　江周双手攀住铁门的上方，在门随惯性关上之前，只见他手臂向上一撑，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铁门，另一只脚也紧随其后。在岌岌可危的铁门上保持平衡的同时，江周已经迅速拆下了通风口的防尘网。
　　眼前幽深的管道看似畅行无阻，江周可不相信胡氏会毫不设防，他取下胸前看似墨镜的探测仪，在眼前晃了晃，果不其然看见几道红外射线。
　　“啧啧，在通风口设红外线，真是够奢侈的。”
　　江周嘴上嘀咕，动作却一点不慢，只见他双手抓紧管道入口，下一秒半个身体已经探入了管道内部，他一边猫腰躲过侦测用的射线，还不忘在收回腿前用脚一勾，关好自己刚才擅自撬开的门。
　　避开入口处的红外线，整条管道就任他畅行无阻了，江周拍了拍手上的灰，抬头看向这条高达近百米的管道。
　　虽然在外部看不出来，但通风管道需要连接各楼层的每个房间，因此内部构造远比外表复杂。江周双手撑着管道内壁上蹿了近十米，猫腰钻入其中一个分叉口。
　　根据情报，水晶放置在大厦顶楼，江周可不打算一路爬上去。他在平滑的通道里匀速前进，时不时路过通风窗口，隔着百叶隔板他能看到明亮的走廊，标着“安全出口”的楼道，以及放满文件的房间。
　　江周在第三个窗口停下，出风口连接的房间一片昏暗，江周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人后利落地拆掉挡板跳了下去。
　　“咳，这通风管道真该清理了。”
　　江周拍了拍身上的灰，将用于探测红外线的墨镜揣回口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拿到能进出顶楼的通行卡。江周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位于这层楼的清洁间，周围摆满了扫帚拖把一类的东西，靠墙还立着一个储物柜，里面塞满了保洁员的工作服。
　　“好吧。”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值得碰碰运气，江周嘟囔了一声，开始翻找每一件工作服的口袋。
　　事实证明运气不会频繁光顾，就在江周翻到最后一件衣服时，身后的后突然向外打开了。
　　“啊哦。”
　　江周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趁门外的人还愣在原地，他已经一记手刀切在了对方颈侧，等对方软软地倒下，他才发现对方穿着警卫员的制服，耳边的无线耳机正一闪一闪发亮。
　　江周把人拖进清洁间关好门，扯下他的耳机放到自己耳边。
　　“喂喂，二号，四楼的清洁间有什么异常吗？完毕。”
　　看来刚才的动静引起了巡逻队的注意，江周看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臂章上的数字“2”，他抽出对方腰侧的对讲机，沉声说：“没有异常，完毕。”
　　“监控室收到，完毕。”
　　江周等了一会儿，确定对方没有起疑心后，这才重新开始动作。
　　“抱歉啊，我没想到胡氏的安保人员这么尽职尽责。”江周一边诚恳地和已经不省人事的路人道歉，一边动手脱下对方的制服：“为表示歉意，剩余的工作由我来完成吧。”
　　他三下五除二除下对方的制服套在自己身上，顺手把地上只剩秋衣秋裤的人搬进储物柜。
　　“别担心，你在这儿好好休息，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储物柜外，江周已经戴好头盔，全副武装，俨然是一名巡逻队员的模样。
　　“至于巡逻，就包在我身上。”
　　江周眨眨眼睛，关上了储物柜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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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就到了举办晚宴的日子，虽然胡氏早已宣布这是非公开的内部晚宴，但高调的嘉宾阵容仍吸引了不少媒体在胡氏集团门口聚集，端着摄像机想要一睹各界重要人士的风采。
　　“刚才入场的是本市市长及他的夫人，我们可以看到……”
　　“现在下车的是易购集团的董事长和他的未婚妻，他也是易购集团最年轻的……”
　　“好的，一辆黑色的林肯Navigator正在向我们驶来，这位作风低调的是……”
　　车辆距离闪烁不停的闪光灯愈来愈近，不少镜头已经对准了这边，司机出声提醒道：“小姐，马上要到了。”
　　“嗯。”
　　轿车后座上坐着一道身着白色礼服的倩影，同色的兔绒披肩护在肩头，抵御五月未散尽的寒意，发髻间的珍珠发卡简约而不失优雅，固定住半遮脸庞的面纱。
　　“我知道了。”她理了理裙摆，拿起一旁的手包。
　　轿车缓缓停下，侍应生拉开车门，摄影手中的长枪短炮闪光灯一齐对准，镜头里的高跟鞋高足有三英寸。
　　“林妍小姐，这边请。”
　　镭射灯雪白明亮，一时间闪成一片，洁白的绸制裙摆从腿面淌下流到脚边。林妍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红毯台阶之上，宴会厅灯火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