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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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森林公园的行程，海边游学显然更悠闲一些，第一周学校还组织大家去参观海洋馆，椰树林之类的，到了第二周则任他们自由活动，只要保证安全就行。
学校订的宾馆临海，陈星每天起床都能看见起早的人们去赶海，平时难得一见的滩涂裸露在空气中，潮水后退留下深浅不一的纹路。
各个学校都派老师盯着学生不准游得太远，这倒是符合陈星的心意，他每天的日常就是步行去海边，在卖饮料的小屋买一只椰子，坐在椰叶搭成的屋檐下静静看海，看书，等手机响起给孟哲回消息，如此消磨一整天。
偶尔碰见周煜和方圆路过海滩，他们总想避开老师游得更远一些，陈星注视着他们在海里恣意浮潜，如果孟哲在这儿，估计游得和他们一样好。
裹挟着盐粒的风迎面吹来，带着海上的凉意，到底是入了秋，陈星把三中的校服披在肩上，淡蓝色的外套被太阳晒得颜色愈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天色渐晚，陈星收拾东西准备回宾馆，余光却瞥见一个身穿浅蓝色外套的身影，和自己身上的三中校服别无二致，陈星抬起头，看见一个陌生的女孩的面孔。
“你对面没人吧，” 他们来海边已逾一周，女孩的皮肤被晒得接近麦色，不等陈星回答，她已经径直坐在对面，说：“我看你每天都在这儿坐着，不去游泳吗？”
“我不会游泳。” 面对眼前自来熟的女孩，陈星温和地说。
“你不会游？” 女孩诧异地看他一眼，嘀咕道；“那你还来海边。”
“吹吹海风也挺舒服的，而且……”陈星抿了抿嘴，没继续往下说。
“而且？”女孩好奇地看他一眼。
“没事。”陈星垂下眼，视线落在女孩校服的胸牌上，姓名那一栏被涂改得不甚清晰，察觉到他的视线，女孩爽快地说：“王越。”
“王越同学，你好。”陈星的口气像学生会接待参观学生，惹得王越噗哧一声笑出来：“你可真有意思，怪不得孟哲……”
“孟哲？”
“孟哲总是去找你。”
“找我？不，” 陈星腿上放着还没读完的书，他用手轻轻抚过书脊，说：“你可能误会了，但我不是三中的……”
“知道，陈星嘛，一中门口的光荣榜上就有你的照片，谁还不认识你。”王越对他肩上的三中校服熟视无睹，大大咧咧地说。
陈星的确没想到自己这么出名，他抿了抿嘴，把手按在书的封面上，说：“找我有事吗？”
“没事，认识一下。”王越扬了扬下巴，她的五官的确精致，放在一中怎么也是班花级别，估计在三中也差不哪儿去。
陈星闻言点点头，低下头继续看书。对面的王越却陷入了沉默，她转头看向大海，黑色的长发垂下遮住半张脸，过了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你……是不是和孟哲挺熟的？”
“嗯？”陈星不明就里地抬起头，听见王越又说：“方圆说你和他在一个班补课。”
“是，”陈星说：“怎么了？”
“哦，”王越的视线扫过来，又迅速收回去，问：“那他有没有说过…说过……”
王越话没说完就打住，然后长出一口气，说：“算了。”
见王越站起身要走，陈星试探着问：“你是和他吵架了？”
“没有，”王越站在原地顿了顿，低下头小声说：“方圆和周煜不知道，你也不知道，看来他真没给别人说啊。”
陈星放下手中的书，心中已有几分了然。果不其然，王越重新坐回对面的位置说：“我前天向他表白了。”
前天的他们正在海边，陈星还和孟哲发了短信，丝毫没察觉对方的情绪有什么不对。
王越垂着眼睛睫毛纤长，脸颊两侧长着褐色雀斑，印在褐色的皮肤上显得俏皮可爱，女孩吸了吸鼻子，接着说：“他阳光又开朗，为人仗义，从来不主动找别人麻烦，偶尔犯了错，连老师平常都不愿意为难他。”
王越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说：“他就像是一轮小太阳，世界上好像没人能做到对他不喜欢。”
陈星把书摊在腿上静静听着。
“但是当我把这份喜欢挑明之后，才发现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王越的手肘放在桌面上，双手撑着额头，说：“只要不说出口，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继续和他做朋友。”
少女心意像是天边流云，轻盈而不可捉摸，却在话说出口的一瞬化作磐石，筑起两人间高高垒起的屏障，高耸而难以逾越。
“他说就当我也什么都没说过，他也什么也没听见……可我明明说了，他也听见了。”
女孩的肩膀轻轻耸动，陈星递给她一张面巾纸。
“谢谢，”王越擦擦脸又擦擦桌上的湿痕，抬头冲陈星露出一个抱歉的笑：
“我不应该说这些的，但……我只是不知道该找谁说。”
“没事。”陈星收回手重新放在书上，书名从指缝间露出来。
王越吸了吸鼻子，似乎想换个话题掩饰自己的失态，她的视线落在陈星手里的书上。
“好看吗？”
“嗯？”
“那本书，我看你快看完了。”
陈星低头看到夹了书签的那页，说：“挺好看的。”
“是吗，我就静不下心来读书，”女生用手把头发往后撩了撩。问：“讲了什么？”
讲了什么？陈星一时答不上来，于是低头念出了第一眼看到的句子：“他好像从一场噩梦中醒了过来，抬起脑袋，看见头顶上一片黑色的天空……①”
“哇哦，听起来就和我现在一样。”
王越的眼眶还有点红，但已经恢复了平静，她仰头看见天色渐黑，笑着打趣道。
“……是啊，就和现在一样。”陈星抬头看了看，合上书说：“天快黑了，咱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